虎头和狗子、丝瓜见状大怒。他们粗人一个根本不吃朱表纹那一套,更没有尊卑主仆的观念,眼见小月受辱哭得委屈至极,他们立刻满腔怒火,“我们管你是主子还是奴才,我们就是看不惯你这气焰。”他们抓住朱青纹的手也要甩她一巴掌的为小月报仇。
朱青纹吓坏了,没想到这群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一副要揍死她的模样。他们三人手才刚扬起来,她就不住害怕的尖叫。
“住手!”朱青织连忙喝住。她明白朱青纹打小月的意思,但眼下也不得不出声相救,否则以虎头他们的性子,当真会送小妹一阵毒打。
“姑奶奶,这女人对您和小月都这般可恶,就让我们教训她一顿吧!”虎头他们还是不想收手。
“我叫你们住手,听到了没?”朱青织无奈,再次大喝。她了解虎头的好意,但毕竟青纹是自己的小妹,怎么说也不好太过分,只要让她吃点苦头就成了。
虎头他们这才百般不愿的放了朱青纹。“我们可警告你,别太张狂不知天高地厚,我姑奶奶和小月不是好欺负的,如果她们又受了委屈,我们第一个不放过你!”他们以江湖口吻先对她威吓一番。
“老大,咱们应该先警告她别与曾小气两人眉来眼去才是!”狗子提醒道。这女人一瞧就知居心不良,听小月叫她三小姐,那她一定就是姑奶奶的妹妹了,做妹妹的还妄想自己姊姊的老公,真是令人不齿。
虎头再次警告。“对喔!你这娘们,记住了,别想染指曾小气,他是我姑奶奶的相公,除非我姑奶奶不要他了,否则你最好别想。”
“没错!别想,也别找机会勾搭上他,我们从现在开始要替姑奶奶好好守住曾小气,好保住他的贞操。”丝瓜也开口道。
“疯子,你们全是疯子!”朱青纹惊呼,她才刚踏进曾府没多久,就受到这等对待,而且包括曾守财在内没一个肯为她说句话,还轮流欺负她。难怪二姊会答应让她来曾府,原来二姊早打算好要对付她了。二姊真是狠毒,好,既然二姊要这应对待她,也就别怪她不念姊妹情,从今天起她非搞得二姊在曾府待不下去不可。她暗自立誓。
“好了,全别吵了,才刚进门,就先吵翻天!”曾守财大吼,他实在被搞得烦不胜烦,他们根本当他不存在,把他当东西一样讨论,太不尊重他了!
众人被他这一吼,才稍有忌讳的想到他才是主子,纷纷噤口的闭嘴,更在他的怒视下,开始一一鱼贯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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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听我说嘛,我真的没有和小妹眉来眼去,倒是你,看我难挨也不出个声。”曾守财在房里安抚着一脸醋意的朱青织。
“难挨?我瞧你是美女在怀,快乐得不得了!”她没好气的道。
“这什么话,我可是僵着身子苦不堪言啊!”他委屈得很。
“苦?哼!”她别过脸,心里仍不住生着闷气。
曾守财若着脸,这下麻烦了,他早知道朱青纹来曾府会带来麻烦,果真没错,才第一天他就已经吃到了苦头,再下去还不知道要害自己吃娘子的多少排头。“娘子!”他无奈得很。
“好,我头你,你对小妹……可有一丝心动……”她终于忍不住担心的问。
曾守财暗笑在心里,女人呀!“娘子,我说过找是不会纳妾的,因为这是要花钱的。”
“小妹要的可不是小妾而已,而是我这个正室夫人。”她明了朱青纹荒唐的企图。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断然的道。
“为什么不可能?”她有些窃喜。
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正经且真挚的道:“因为我已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娘子。”
朱青织一阵硬咽。“相公,你再说一次!”这是她听他说过最令她感动的一句话。
“我的发妻,仅朱青织一人。”他再次表白他心之所钟。
她潜然泪下,抱着曾守财感动不已。
他心疼的为她拭泪。“好了,别哭了,你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了。”
她轻点了一下头。“我是怕小妹她不明白,从小到大,她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我怕……”
“放心,我又不是东西,可以任她予取予求。”他笑道。
“话是没错,但你不了解小妹,她只要下定决心就不会放弃,就像她遭人退婚之前的夫婿,便是她硬抢去的……”
“什么是硬抢去的,难不成退小妹婚的那小子,是你的旧情人?”曾守财听出不对劲,立刻紧张的追问。
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这件事。她怕相公万一心眼小,为过去的事生起闷气,而伤了夫妻感情。她低头迟迟不语。
曾守财更急了。“我猜对了是不是,你最好给我说清楚,难不成这小子会退小妹的婚,是因为对你不死心,根本不是什么小妹捉奸耍泼的结果。”他登时醋劲大发。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惊呼,相公还真能瞎说。
“是不是胡说,你倒给我说明白。”他大吼。娘子居然背着他有旧情人,这个想法令他火冒三丈。
瞧相公那抓狂相不说是不成了,她叹了一口气,娓娓的道:“当年林光祖——光祖就是小妹之前的未婚夫,当年他常上我家,看上的原本是我,我们俩谈话也投机,不久便生情了——”
“好啊!你果然背着我对那小子——”她话还没讲完他就已经忍不住的大吼起来。
“相公,那已是二…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嫁给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讲理。”她就知道不该说,都怪自己多嘴透露出这么一段往事。
“哼,算我不讲理好了,你继续说,后来你们发展得怎样了?”他一副先知前因后果再来清算的模样。
她摇头叹气,平白给自己添麻烦,这会儿得小心措辞了,否则相公又有毛病要挑,瞧他此刻的火气,一个不对劲,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时我和光祖——林公子走得颇近,他也有意来提亲,但小妹却在此时也看上林公子,便背着我对林公子……总之她用尽一切方法,逼得他不许上门来向爹提亲,还让爹误以为他喜欢上的人是她,在爹满心欢喜及双方家长推波助澜的情况下,林公子不得不接受妹妹。”她尽量简洁的说,免得相公醋劲又起。事实上连她会嫁给曾守财也是被小妹硬逼的,小妹自己急放嫁给林光祖,又怕林光祖对她不死心,所以硬是不让她待在府里,非逼得她择夫先嫁。
“慢着!你只道他就这么接受小妹,难道他都没反抗,而你也不难过?”他怀疑的问。
“他大概不够爱我,而我当时也不成熟,对爱的了解并不真切。”她只能尽量风清云淡的道。光祖的个性怯懦,当时在双方父母的威逼下和小妹百般要强占为已有的情况下,他根本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而当时她确实为此难过了一阵子,但她感觉并不深切,有时回想,也许她并不是这么喜欢光祖吧?这些话她可都不敢跟相公说,说了难保相公不会自行想歪再加油添醋一番。
“好个并不实切,你说,他现在退了婚,是不是想回头来找你?”他担心的追问。
“相公,你想到哪儿去了?”她无奈的道。相公这疑心生暗鬼的功夫还真是了得。老实说,光祖有勇气退小妹的婚,她也十分诧异。而如今他小妾成群,哪还会思及她。
“我想以后见着这个人要防着他点。”他小心眼的提醒。
她真是哭笑不得。随相公去吧,反正今生他俩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也没什么可能会碰面。
第七章
“小姐,出怪事了,昨天夜里不知是谁,竟将整个街都挂满了冥灯笼,吓死人了,街上的人正在议论纷纷呢!”小月拍着胸,不住发毛的向朱青织禀报道。
“有这样的事?该不会是怪侠所为吧?”朱青织紧张的问。
小月摇摇头。“街上的人都道不可能是怪侠所为,也许是另有他人在恶作剧。”
“恶作剧?竟有人开这种玩笑?”朱青织有些吃惊。
“若不是恶作剧,那为何将冥灯笼挂满了街,你都没瞧见,街上现在看起来就像条鬼街,怪可怕的。”小月吐舌的说。
“他果真出现了。”曾守财不知何时突然出声道。
朱青织和小月一听到他的声音,登时吓了一跳。
相公何时来的,这么不声不响。
“相公,你说谁果真出现了?”朱青织不解的看着他,见他脸色难看她更是疑惑。
“没什么。”他沉着声,转身快步离去。
她从没见过他的表情这么凝重,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摇着头。
“小姐,姑爷怎么了,好奇怪!”连小月也感受到他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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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算出现了。”怪侠迎着风傲然的立于一处悬崖。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另一名白衣男子。
“你是雷长江的传人?”白衣男子语带杀气的问。
“没错!”怪侠回道。
“玉佩拿来!”白衣男子不多废话,索得玉佩是他今日现身的目的。
“想要玉佩可是开口就会有。动手吧!”怪快冷笑后便发掌攻向他。
“好!杀了你,我一样能取得玉佩。”白衣男子也运功接下怪侠的掌力。
两人掌对掌,霎时两股内力激起了一阵青烟。
“小于!你功夫不弱,看来是得到雷长江的真传了。”白衣男子催力赞道。
“多谢夸奖,你也不弱。”怪侠回敬他。
两人惺惺相惜起来。
“可惜今天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人倒下。”怪侠道。他突然收掌后又迅速的再次运功发掌,此次掌力比方才更加凌厉。
白衣男子立刻受创。“倒下的人一定不是我。”他拭血,出其不意的攻向他。
怪侠闪躲不及,也中了他一掌。
“看来咱们是平分秋色了。”怪侠抚着受创处有些喘息。
“不,把玉佩交出来,否则咱们谁也别想离开!”白衣男子表情肃杀的说。
“好大的口气!我不妨告诉你,叔父将此玉佩交给我时,便是将性命托付了我,我处心积虑要引你出来,你不肯放了他,就休想得到这块玉佩。”怪侠傲然的道。
“我囚了他五年,小子,他始终不肯道出玉佩的下落,直到我发现消失的冥灯笼,才知道玉佩是落在你手里,你最好乖乖交出这块玉佩,否则别说救他,就连你自己也在劫难逃。”
“哼!叔父说过,这块玉佩只能在一种情况下交出去,那就是我死!”
“我真不明白,雷长江只不过是你师父,你犯不着为他送命。难道他曾对你说过此块玉佩的来历?”白衣人意在探他知道内情多少。
“我不仅知道你为了这块玉佩苦追五年,也折磨了叔父五年,我还知道这块玉关系着黄公公你的人头!”
白衣男子脸色立刻刷白的大惊。“你知道我是谁?”他的身分何时泄漏的?
“你以为如此蒙面就能隐藏身分……告诉你,我早知你是谁了,只是苦无证据,我只好靠着冥灯笼引你出来,想不到你真的上钩,让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怪侠大笑。
白衣人血色尽失。“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分,我更留你不得!”他急攻怪侠,招招现杀机,急欲置怪侠于死地。
仓卒音怪快无暇反击,只能采取守势,一不小心便又中了他一掌。不成,方才受创的部位成了他进攻的弱点,反正既已诱他承认是黄公公,目的已达成,叔父日后再想办法救出,如今先走再说。主意打定,怪快一个翻身。“黄公公,咱们后会有期了!”
突然间扬起一阵风沙,黄公公护着眼,转眼间怪侠已消失了。
“臭小子!竟被他逃了!不好!这小子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而我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他如芒刺在背。“我翻遍全江南,也要找出此人究竟是谁!”
他一阵怒吼,崖上的大石立刻松动的落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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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侠!”朱青纹惊见一白衣人竟由墙外直接跃窗入朱青织的房里。她心惊的伏着身子等待怪侠再出来。他一定是来教训守财哥的。
她等了良久即不见他出朱青织的房间。不对啊!下午守财哥便出发至五十里外的“黄罔”收租去了,道今晚不回府,而这怪快竟在房里待了这么久,难不成他不是来找守财哥而是来找二姊的?
封了,一定是这样,想不到二姊趁着守财哥不在与怪侠有染,这下倒教她捉奸在床了,只要当场揭穿这种丑事,还怕二姊不乖乖退位,将守财哥让给她。她得意的就要冲进去。“等等!半个时辰后再冲进去,才能来个捉奸在床,让这对好夫淫妇百日莫辩!”思及此,她又高兴的伏下身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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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不是说今晚赶不回,要在“黄罔”过夜的吗?”朱青织听到声响,在黑漆漆的房里,以为是曾守财回来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她的床前。“因为想念娘子,所以连夜赶回来了。”
朱青织立即娇嗔道:“真是贫嘴!”她起身。
“娘子,你起来做什么?”他连忙将她压回床上。
“我要为你更衣啊!”
“不……不用了,找自己来就好了。”他慌忙的说。
“那好吧,你就自己来。”昏暗中她拍他的胸前。没想到竟正中他受创的部位。
“哎唷!”他不住轻吟出声,一口鲜血憋了良久,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朱青织大惊。“相公,你怎么了?”她急忙下床点灯。
“娘子,不——”来不及阻止,朱青织已点上了火。
“你——”她看到了曾守财一身怪侠的打扮,更教她心惊的是他一身的白衣,此刻已吐得到处斑红。
“娘子!”唉!身分终究还是泄漏了,希望娘子能谅解才好。
“你怎么会作如此打扮?你——你就是怪侠!”她瞠目结舌的道。
他忍住疼痛的点头。“没错!”
“这么说来,前两次来府里戏弄我的人是你!”她愕然的道。
“娘子,第一次我是真有意戏弄她,但第二次却是不小心被你撞见,不得已——”他急急解释。
“够了,你居然如此调戏我,让我误以为自己对不起你,还自责不已,你实在可恶之至!”她狂怒。相公竟是怪侠,还将她耍弄于股掌之间,他实在太不可原谅了。
“对不起!”他不支又吐了一口鲜血。
朱青织大惊,顾不得愤怒,急忙扶住他。“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见他受创虚弱的模样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