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眼穿上。”冷青峰别开睑道,大概猜出仇笑天为什么把她当男儿抚育的原因了。
仇绍刚穿上衣杉,还面不红气不喘地冲着冷淇涓瞠道:“怎么样?看呆啦?现在信了吧?”
冷淇涓先是错愕她胸前那朵芙蓉剌得真是太……漂亮了,现在——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起来。瞧耶笨蛋,一点也不知道害臊,身子给人看光光了还像没事似的,她——哦!她真以为自己是男儿身?哈……这会儿不是咯咯笑,而是哈哈大笑。
仇绍刚因她无端大笑而面红耳赤。早知道就该听爹的话别乱给人家看,瞧她笑得跟什么似的,八成是我的胸部长得很好笑,怪不得爹要我用布将它缠起来,原来它是见不得人的,现在——真是羞死人了!
冷青峰见仇绍刚一脸红窘才意识到淇涓的冒犯,当下厉声喝斥,〔不准再笑。〕
冷淇涓收住笑却噘嘴反唇,“为什么不能笑?真的很好笑嘛!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姑娘家还脱光衣服给人瞧的?这种事……若是传出去……〕话未说完又笑得人仰马翻。
冷青峰真是被这丫头气死了。换成是正经一点的姑娘家,发现自己的丈夫是女儿身,不早就哭死或者上吊自杀了,哪里还会没个正经的哈哈大笑?唉!有这种妹妹他真是——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
〔不准再笑了,听见没有?”冷青峰真是太气了,抽案站起,一张脸像敷了层冰,尤其那对黑眸,正可怕地燃着两簇噬人的火焰。
他的怒意已不容忽视了!冷淇涓懂得见好就收,再闹下去,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笑了。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绍刚说。〕冷青峰续道。
冷淇涓努了努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在经过仇绍刚身边时,忍不住好玩的朝她扮了个鬼脸。
此刻,仇绍刚的脸色已经青白难分,他不明白冷淇涓为什么那样说?自己明明是个男人,她却说成女人。难道我的身上有哪个地方像女人?哦!一定是那朵芙蓉剌青惹的祸!爹也真是的,没事干嘛在我身刺朵花?一个大男人在身上刺朵花一定难看死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爹才叫我把胸缠起来,对,一定是的。
她自顾自的点头,然后蹦蹦跳跳的跳到他面前,大剌剌地坐下。
冷青峰一对黑眸桌熠闪亮地注视着她,不知怎地,愈看愈觉得她有女人味儿,且愈看愈顺眼,他看愈喜欢,看到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看到心又噗噗地跳起来,看到——不知不觉地看得痴了。他发觉自己真是太喜欢她了,尤其在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体内的情愫便如山洪爆发似的再也克制不住,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必死要活拚老命似的压仰,天!这种感觉真的好愉快,好舒服!
仇绍刚的脸愈垂愈低,眼珠子愈翻愈高,连小屁股也开始扭起来,他那古怪的眼神瞧得她头皮发麻,瞧得她浑身上下皆不自在,好像有一大堆蚂蚁在咬她似的。
“你……你到底在瞧什么?”她的声音像蚊子叫。
他露齿一笑,“你长得真好看。”嘿!他真的开始学习怎么“笑〕了,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但是,仇绍刚现在可没心思研究他笑起来多有魅力,她因他的话而错愕,接着由错愕转为愤忿。好看?他有病!
他从来没被人,而且是个男人;用这种——恶的目光瞧自己,那种感觉——恶!恶!恶!恶心死人!
仇绍刚睁大眼睛瞪他,很用力、很努力的瞪,瞪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止。
冷青峰收回目光,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别扭,一转眼又酷起来,语气像在提醒也像是命令。
“以后别乱脱衣服给人家看。”
“我也不想脱啊!是你们逼我的。”没好气的白了冷青峰一眼。
还辩?“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准再脱衣服给人看了,听到没有?”他怒吼。
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叫她脱她就脱,今天幸好是自己……万一叫别人看了怎么得了?他生气,真的很生气。一想到她刚刚露出光溜溜的身子的模样,他的睑就不禁红了起来。
仇绍刚噘起唇,一脸无辜相,“你干嘛那么凶?不过脱个衣服嘛,有什么大下了的?”白了他一眼后便亮起眼问:“怎么样,我的身材还不算太差吧?”
冷青峰伸长脖子咽了咽口水,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力感,想生气又气不起来,只好柔声却严肃地道:“别再提这档事,一个姑娘家露亮身子给人看,不是什么荣耀的事。”
“姑娘?”仇绍刚翕动明亮秀眸,一头雾水地问:“怎么连你也把我看成是个姑娘?〕这姓冷的家族八成眼睛都有毛病!
冷青峰有点快要吐血的感觉,这丫头是个死脑筋啊?转不过来!
“你知不知道男人跟女人怎么分别?〕
“当然知道,〕叫得挺大声的。“穿着不同嘛!”
冷青峰点点头,“除了这个呢?〕
她想了一下,笑答:“女人比较骚。”这话听得冷青峰睁大双眼一睑震惊。她续道:“光你那个妹妹,刚刚拿她的脚趾头在我大腿上磨呀磨的我就知道,原来女人都是骚包。〕
冷青峰的手掌“啪”的一声贴在自己脸上,而那表情——当然看不见,不过用想的也想得出来是什么样子。
“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垂着眼睑不好意思的问,女儿态真是愈来愈毕露了。
他摇头放下手,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你没说错,女人是比较——骚!”他相信她将来会后悔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我告诉你,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同是,男人的胸部是平坦结实的,而女人则是——”这话说起来真是尴尬,他干脆用比的,“而且是柔软的。〕
没想到那丫头还想掀开衣服瞧自己的胸部!冷青峰一急,出声制止:“别脱衣服。”再脱一次他肯定会流鼻血!“这种事你回到房间里自己看就行了。”顿了一下又道:“男人的皮肤是粗糙的,女人的肌肤是光滑的。〕
仇绍刚听得一愣一愣的,拉起袖子与他的手臂一块儿摆在桌上比对,而且还用手摸摸他那粗壮结实的臂肌,惊喜地道:“哇!真的耶!你的手好粗又好结实。”
冷青峰收回自己的手臂,嘴角微微地扬了扬,真是孺子可教也。
“还有,男人的身材是高大壮硕的,而女人则较娇小纤细,男人的下……下……”他说不出来了,再说下去恐怕又要脸红了,算了!就说到这儿。“那你现在懂了吗?”
他猛点头却是似懂非懂。
冷青峰又回到了很正经的问题,“从你胸口那朵芙蓉刺青推测,你八成就是蓉儿——〕
没想到仇绍刚惊叫起来,不是因为蓉儿这名字,而是——“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个姑娘?!〕
噢!原来说了半天她还是没搞懂?他开始有点儿怀疑她的智商了。
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斩钉截铁地道:“你的的确确是个姑娘。〕
这下该明白了吧?如果再不明白,他准备一头撞死。
她万分惊愕、不敢置信,“我……你没骗我?我……真的是个……姑娘?”
他很重很重的点头。
我……真的是个……姑娘!我……
她的脸慢慢地涨起来,而且愈涨愈红。
我真的是个姑娘!可爹为什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刚刚——天啊!我居然脱光衣服站在一个男人面前?
冷淇涓的哈哈大笑声又在耳边回荡起来,眼前这男人古怪的眸光又在脑中出现。自己在脱光衣服给他看后,甚至还喜孜孜的问他,“我的身材还不算差吧?”老天!她真想找个墙一头撞上去!
噢!不——
她受不了了,抱着头掹摇,疯了似的冲出大厅。
她的反应与举动令冷青峰呆怔,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而追出去时,已不见她的人影!
第四章
三更半夜的,卧虎堡的下人全胡里胡涂的给挖了起来,说什么新姑爷失踪了,可大伙儿还是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大概是晚上喝多了,体内的酒精还未完全消化,只知道照着堡主及大小姐的命令分组搜寻整座卧虎堡,总之就是必须把新姑爷找出来便是。
搜索工作一直到天已大亮仍在进行中。
冷青峰简直急疯、气瘟了,一张嘴不停的咒骂,“全是一群笨蛋、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他妈的我养了一群白痴……”
听见主子连声咒骂的下人全都惊愕得不得了,他们几乎在卧虎堡待了一辈子,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可从未曾听他秽言一句,如今,别说是出口成“脏”,就连三字经也纷盼出笼,怎能不教人听傻?
瞧,更奇怪的是——新姑爷失踪,着急的应该是大小姐,怎么她一脸悠哉,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反倒是大少爷,他急得像疯了似的!
这件事实在令人费解!
之前曾听说太少爷有——那种怪癖,本来以为又是大小姐在胡言乱语,不过现在想相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就拿新姑爷失踪这件事来说,瞧他紧张得像新姑爷是他爱人似的!哦——哦!原来——如此!
下人们在私底下已经议论纷纷,如今更用那种好奇加怪异的眼光瞧他们的主子。
找不到新姑爷大家也没办法,全然一副等着受死的模样,教冷青峰见了直想大发雷霆。
〔全是一群白痴、没用的家伙,退下,统统给我退下。”他愤怒的喷气。
岂有不退下之理?见主子震怒不退下难道等着挨揍?事实上在退下两字自冷青峰口中吼出时,那一票人早巳成鸟兽散,半个也不留,只有那不怕死的冷家大小姐,此刻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大哥,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呢?找不到就算了嘛!反正她在咱们这儿也没用呀!更何况她骗了我的婚不走难道等我剥她的皮?哎呀!算了——〕
她猛地住嘴,因为冷青峰的气已经喷到她脸上来了,还有那眸光,简直像要杀死她。她在看到他张开血盆大口时立即在脚底抹上油,溜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他真是气炸了。
他气呼呼的往大屋方向走:心中又恼又沮丧。
难道那丫头挥了翅飞出卧虎堡不成?就算昨天夜里临时送给她一对翅膀,但卧虎堡那三丈高的城墙地也未必飞得出去,该死的!那丫头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什么声音?他本来想走向大厅的,但在听见自己卧房里的低泣声时,他猛地煞住脚——绍刚?!他……他躲在我的房间里?该死!卧虎堡上上下下全给搜遍,只有自己的房间没有,真是笨蛋!
他冲进房间,仇绍刚正缩在墙角哭泣,瞧她那红得像兔子的眼睛,睡得像包子的眼皮,肯定是从昨夜一直哭到现在。按捺不住那股心疼,他上前抱住她,谁知道她一脚把他踹开,虽力道不大,但——
要命!正中要害,她踹着了他的“小弟弟〕,他此刻正抱着“小弟弟”在地上猛跳,看来真不是普通的痛。
这女人疯了!存心要冷家绝子绝孙是不是?若不是看她伤心成这个样子,他准会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揍她一顿小屁股!
“别哭了好不好?”这声音柔得不像他的。
这回他可不敢大意,脚步渐缓地朝她移动,双目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确定她不会再一脚踹过来,才放心的伸手去搂那细肩。
“别伤心了,其实身为女人不是坏事呀!”当然,对他来说是好事。
仇绍刚缓缓抬起楚楚泪眸正视他,眸中有股怨怼之气。哎哟!可怜喔!哭成这样?冷青峰疼怜的拉起袖子往她脸上擦,不料,她突然低下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冷青峰抬着手臂在空中猛甩,手臂上的那块肉已血肉模糊。
“你最好不要再碰我,否则我连你的耳朵一块儿咬下来。〕她终于开口,却撂下狠话。
冷青峰相信此刻的她真的会这么做,因此,快快地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后,反应会如此激烈?当姑娘不好吗?他觉得很好啊!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捧在手心里当宝,奇怪她怎么会觉得不好?
当然,那个“有人”就是指他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伤心?”就是呆子也想得出来为什么,只有他——白痴!
不过这也没办法,他只要碰到她脑筋就会平白无故地少了几根。
“为什么?”她抖斜地瞪着他,脸上的鼻涕眼泪比他手臂上的血肉还要模糊!“活了十八年,我居然不知自己是女儿身,还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衫子,甚至,还要人家来教我如何分辨男人女人,我……”用手蒙着睑泣不成声,“还有什么脸……见人,简直是个……大笑话我……”
冷青峰怔住。这么说是该怪自己了?如果不是自己色迷心窍,怎么会没阻止她脱下衫子?甚至还——想到她光着身子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要吞咽口水。总之说来话去就是自己不应该,活该被地踹一腿咬一口,真是罪有应得!
他在她面前蹲下,发誓这次就算她会杀了自己也由她。
“没有人会笑你的,你又不知道自个儿是个姑娘。”这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声音。
她拾眸怒吼,“谁说没有?你那个妹妹不就哈哈大笑!”却因他充满柔情的眸光而微微一愣。
“她——”没错,那丫头片子当时确实哈哈大笑。他佯怒道:“我叫她来跟你赔罪。〕
她怒气腾腾,眦牙咧嘴,“我不要她赔罪,我要你撕烂她的嘴。”
“撕——”这么狠?不过跟刚刚那一腿一口比起来也不过不相上下,但是——他为难的扭起五官。
“怎么,做不到是不是?做不到你就滚开去,别来烦我。”她大力推他。
冷青峰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你非得撕烂那臭丫头的嘴才能消气的话,那我代替她好了,现在我就在你面前,随你要打要踢要骂要咬……我都不还手,好不好?”这不是哄哄而已,他是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