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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回顾  第16页    作者:珍·安·克兰兹

  “没什么重要的。”她故作轻松地说。“就像你推测的,陆夫人去看催眠师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且和我们的案子毫无关联。”

  “你确定这其中没有应该让我知道的事?”

  “拓斌,我发誓,你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没办法,我的专长之一。”

  14

  敏玲仔细观察接受东宁问话的园丁。她非常同情那个可怜的家伙。他站在厨房中央,紧张地扭着帽子,嗫嚅出简短而无用的回答。尽管东宁的态度非常客气和善,他还是显得浑身不自在。

  “你有没有见过任何人进入爵爷的更衣室?也许是三更半夜?”东宁问。

  “从来没人看过爵爷的更衣室;没看过他的卧室,甚至没上过楼。”园丁瞥了天花板一眼。“我在这里工作十七年了,厨房是屋子里我唯一看过的房间。”

  “那还用说,”陆夫人坐在木头长桌的首位。“园丁不该进入厨房以外的地方。”

  东宁绷紧下颚。敏玲察觉到他的不耐烦,这不是陆夫人第一次插嘴。

  她和东宁今天早上热切展开的调查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没有任何一个仆人愿意提供帮助,他们全都紧张不安。敏玲知道原因不在于心虚,而在于陆夫人的坚持在场。

  东宁向急于脱身的园丁道谢。敏玲的视线与他交会,他微微摇个头。她轻叹一声,合起笔记本。

  “所有的仆人都问过了。”陆夫人说。“怎么样?有没有查出有用的线索,辛先生?”

  东宁露出迷人的笑容,但在敏玲看来,笑容也掩饰不了他的恼怒。但陆夫人似乎没有发觉,她显然对东宁极有好感。事实上,从东宁向她自我介绍起,她就没有正眼瞧过敏玲,而且不时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束宁。

  “那要等我们和麦先生及雷夫人比对过笔记之后,才会知道。”东宁说。“谢谢你让我们打扰这么久,陆夫人。”

  “哪儿的话。”陆夫人站起来,眼神仍没有离开东宁。“查出任何关于手镯的事,你们会立刻和我联络,对不对?”

  “当然。”

  “希望你亲自向我报告,辛先生。”陆夫人用亲昵的语气低声说。“我觉得我可以对你畅所欲言。实不相瞒,知道有像你这样体格强健的绅士在协助调查,这令我安心多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夫人。”东宁急切地看敏玲一眼,两脚开始往后门移动。“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让你知道我们的进度。好,我们得走了。”

  “要不要喝杯茶再走?”陆夫人急忙问。

  东宁张开嘴巴,敏玲知道他要拒绝。她连忙站起来,拚命朝他使眼色。

  他看出她的意思,犹豫两秒后勉强让步。

  敏玲迅速转向陆夫人。“夫人,在我们离开前,可不可以让你的园丁带我参观一下你辽阔的庭园?园艺是我的酷爱。”

  陆夫人犹豫不决。

  “在我参观你的植物时,辛先生可以陪你喝茶。”敏玲奉承地补充。

  陆夫人立刻笑逐颜开。“没问题,你尽情参观吧!”

  “谢谢。”敏玲把笔记本和笔放进手提包。“我不会去太久的。”

  东宁在她快步走出后门时瞪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逃离阴森的班宅,东宁寒着一张脸。

  敏玲知道调查不顺利只是他心情不佳的部分原因。

  “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丢下我独自应付那个可怕的女人那么久。”他气愤地咕哝。

  “可怕的女人?你怎能那样说?陆夫人显然被你迷住了,我相信她很想写诗赞美你强健的体格。”

  “我没心情听你调侃。”他突然有点粗暴地握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公园走。

  她想到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东宁发脾气,她觉得颇为新鲜有趣。

  “天啊!”她低声说。“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对不对?”

  “参观庭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打开铁栅门,把她拉进一座杂草丛生的小公园。“你很清楚我们今天去班宅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参观一堆花花草草。”

  “我很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他的快步前进使她的帽子摇摇欲坠,她伸手按住帽子。“我们的任务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都是因为那个可怕的女人。”东宁选了一条斜穿过公园的小径。“当着她的面,没有一个仆人愿意帮忙。他们很清楚,由于班克斯爵士病已垂危,所以她才是他们真正的雇主。她可以解雇任何人,不事先通知也不给推荐信。”

  “的确。”她必须小跑步才能跟上他。“这就是我临时起意要那个惊恐的园丁带我参观庭园的原因。”

  东宁探究地瞥她一眼。她看得出来他还在生气,但凭他对她的了解,他应该知道她的举动不完全是一时的兴起。

  “你和那个惊恐的园丁谈了什么?”他问。

  她露出自满的笑容。“谈钱。”

  “该死!”他放慢脚步。“你企图贿赂他?”

  “酬劳。”她纠正。

  “园丁愿意接受你的提议吗?”东宁停下来打开公园另一端的铁栅门。

  “不知道。”

  “你是说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东宁拉她穿过门口,转身关上铁栅门。“希望你没有白给他钱。”

  “他显然太紧张,不敢直接跟我谈;他很清楚陆夫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但我感觉得出他知道的比告诉我们的多,我向他保证我的提议二十四小时内都有效。”

  “原来如此。”东宁再度握住她的手臂,默默地挽着她穿过广场,转入一条小街。

  “不错的计策。”他终于勉强承认。

  “谢谢。我自己也觉得满高明的。”

  “但一定要把我当祭品献给陆夫人,你才能贿赂园丁吗?”

  “我说过,那是酬劳,不是贿赂。至于牺牲你,我恐怕别无选择。我要提醒你,我不得不迅速采取行动。”“我觉得那听起来像藉口。”

  “得了吧!”她说。“陪陆夫人喝茶没有那么惨,对不对?”

  “如果你非知道不可,那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二十分钟。那个女人企图说服我改天再去拜访她——独自拜访。”东宁打个哆嗦。“她建议最好是晚上。”

  “那一定是相当恐怖的经验。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心烦意乱。”

  “我要求拓斌收我当助手时,他忘了提起我会遇到像陆夫人那种客户。”

  “你必须承认,我们选择了非常有趣的行业。”

  他的心情好了些。“对,的确非常有趣。拓斌还是不大高兴我决定步他的后尘,但我想他已经接受事实了。”

  “薇妮阿姨也对我采取类似的保留态度,但我想她能够了解。”

  东宁微微皱眉。“谈到拓斌和你的阿姨,我有件事想和你谈。”

  “你担心他们的私人关系,对不对?”

  “我猜你有相同的忧虑?”

  “我最近是有点担心。”她承认。

  “他们俩近来显然,呃,过从甚密。不仅是在公事方面,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她凝视小街的尽头。“你是说你认为他们有暧昧关系。”

  “对不起,我知道通常而言,和你这种年纪和身分的淑女谈这种话题并不恰当。但我觉得非和你讨论一下不可。”

  “别担心恰当与否的问题。”她柔声道。“你我成长的背景比较特殊,我们绝对比大多数同年龄的人世故许多;你可以对我畅所欲言。”

  “如果你非知道不可,拓斌和雷夫人近来动不动就吵架令我十分烦恼。”

  “薇妮阿姨认为麦先生企图排挤她这个竞争对手。”

  东宁皱眉。“天啊!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一部分是因为麦先生拒绝介绍她给他的人脉认识。”

  “我知道,但他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他的某些人脉与黑社会挂钩,他觉得不适合介绍给雷夫人认识。我必须承认,我倾向于同意他的看法。”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敏玲说。“另一个原因是,麦先生最近几乎是天天发号施令和提出忠告。薇妮阿姨觉得无法忍受;她不习惯听命于人。”

  东宁思索片刻。“他们两个都太固执己见,而且都定了型。不知道——”

  一个从背后传来的孩童声音打断他的话。

  “先生,夫人,请等一下。我父亲要我带口信给你们。”

  “怎么回事?”东宁停步转身。

  敏玲回头看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在街口对他们挥手,兴奋浮上她的心头。

  “那是园丁的儿子,”她对东宁说。“我在参观庭园时见过他。他在班宅协助他的父亲工作。”

  “他找我们会有什么事?”

  “我敢打赌他的父亲叫他带消息来给我们,他可能想要领取我答应给的酬劳。我早料到我的计策会成功。”

  男孩看见自己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加快脚步朝他们走来。

  男孩背后突然响起车轮和马蹄声,敏玲看到一辆黑色的出租马车转过男孩背后的街角,拉车的两匹马以小快步移动着。马车转进狭窄的街道时,车夫抽响马鞭,两匹马开始全速往前奔驰。

  园丁的儿子就在马车的正前方。

  敏玲看出男孩有被马蹄践踏和车轮辗过的危险。

  “当心!”她大叫。

  她不知道男孩有没有听到她的警告,但他似乎在那一刻察觉到背后的嘈杂声。他停步转身。一时之间,他似乎被疾驰而来的马车吓呆了。

  “闪啊,孩子,快闪!”东宁大叫,拔腿往前冲去。

  “天啊!”敏玲拎起裙摆也追了过去。

  男孩终于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处境。他猝然一动,冲向安全的地方。

  他的帽子被风吹落,滚进马车的前进路线里。

  “我的帽子。”男孩转身冲向街道中央,显然决心抢救帽子。

  “不!”敏玲高喊。“不要回去!”

  但男孩没有留意。

  马车没有减速,车夫显然没有看到男孩冲回他的前进路线里。无助的惊骇席卷敏玲;她肯定无法及时赶到。

  “躲进门口去!”东宁回头对她大叫。他领先她几步。

  她扑进最近的门口,无法呼吸地看着东宁和马车从相反的方向冲向男孩。他奇迹似地比飞奔的马蹄早几秒抵达男孩身边,他伸出手臂,抱起男孩。继续跑向街边的人行道。

  片刻后,马车隆隆地从敏玲身边奔驰而过,她从眼角看到车夫把一个东西扔向她。东西砸中她身旁的墙壁,掉落到人行道上。她没有理会它,一心想要赶到东宁和男孩身边。

  马车继续奔驰,危险地摇晃着,并在街道尽头转弯消失。

  敏玲跑向双双躺在人行道上的东宁和男孩。男孩趴在东宁身上,他的绿色帽子在东宁肩膀旁边的地上。他动了动,抬起头,慢慢爬起来。她看出他头晕目眩,但没有受伤。

  “东宁!”她跪到他身旁的人行道上。“东宁,看在老天的分上,回答我。”

  在惊骇欲绝的片刻里,她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东宁的领结松开,露出喉咙。她脱下一只手套,用手指探寻他的脉搏。

  他睁开一只眼睛,朝她咧嘴而笑。“我一定是死了,显然受到天使的照顾。”

  她缩回手指。“有没有受伤?骨头有没有断?”

  “我想没有。”他坐起来望向男孩。“你呢,小伙子?你没事吧?”

  “没事。”男孩仔细检查着他的绿色帽子,然后如释重负地咧嘴而笑。“谢谢你救了我的帽子,它是妈妈上星期送我的生日礼物。如果我把它弄坏了,她会非常生气。”

  “很漂亮的帽子。”东宁站起来,心不在焉地拍掉裤子上的灰尘。他伸手把敏玲从人行道上拉起来。

  她转向男孩。“好了,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男孩的表情变得认真专注起来。“父亲叫我跟你们说你们会想找贴身男仆费契谈一谈。”

  “你家爵爷的贴身男仆?”东宁皱眉。“先前在班宅没有看到他。他在哪里?”

  “陆夫人不久前开除了他。父亲说夫人没有给费契工资或介绍信,他非常生气。”

  敏玲和东宁互看一眼。

  “说下去。”东宁对男孩说。

  “父亲叫我告诉你们,女仆南茜说她注意到费契被开除那天举止怪异。那天下午她在楼上的小储藏室做事,费契没有注意到她,但她看见他从爵爷的更衣室出来带着一个用领巾包裹的小东西。他把它放进袋子里,以为没有人看到,带着它离开了宅邸。”

  “南茜为什么没说?”东宁问。

  男孩耸耸肩。“我们都知道费契被开除时,没有拿到额外的工资或介绍信,我猜南茜认为他有权利拿走一件小东西作为退休金。”

  “费契有没有办法取得陆夫人挂在腰际的钥匙?”敏玲问。“有没有可能复制钥匙?”

  男孩思索后耸耸肩。“看不出有何不可,他有许多机会可以用腊复制。”

  “你说他有很多机会是什么意思?”东宁问。

  男孩面露讶异。“他们午后在楼上会面的时候。”

  敏玲皱眉。“什么午后会面?”

  男孩望向她。“陆夫人搬来后不久,就叫费契定期向她报告爵爷的身心状况。他们通常利用午后在楼上的一间卧室会面,一个星期两、三次。”

  敏玲感到脸颊发烫,她不敢望向东宁。“原来如此。”

  男孩的眉头困惑地皱在一起。“我曾经听到费契跟父亲说陆夫人贪……贪得无厌,说她会把男人活活累死。”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费契住在哪里?”敏玲连忙问。

  “父亲说他在怀特街有一栋小房子。”男孩首度露出焦急的表情。“现在可以付钱给我了吗?父亲叫我一定要拿到你们答应给的钱。”

  “不必紧张,”敏玲对东宁嫣然一笑。“辛先生会很乐意付钱给你。”

  东宁瞪她一眼,但二话不说地掏钱给男孩。

  男孩收下钱,开心地咧嘴而笑,一蹦一跳地跑走。东宁望着他消失在街角。

  “我记得拓斌好像提过,每次雷夫人表示愿意花钱买情报时,付钱的往往都是他。”他挑起眉毛。“看来那是你们家族中世代相传的本领。”

  “把帐记清楚,等案件结束客户付款时,再来结算。”

  她准备戴回手套时,发现她的手指在颤抖。东宁刚才差点被马车撞倒。馀悸犹存的她费了一番工夫才把手套戴好。

  “敏玲,你没事吧?”

  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令她无法忍受,她突然破口大骂。“你刚才差点送命。”

  “我没事。”东宁说。

  “我知道。你救了那个男孩的命,但你自己的命差点送掉。”

  “敏玲,我不认为——”

  “如果你被马车辗过,我该怎么办?”她越说越大声。“我连想都不忍去想,你听到没有?”

  “我看两条街外的人都听得到。”东宁说。

  “哦,东宁,你把我吓坏了。”

  她轻喊一声,扑到他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他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用力抱住她。

  “敏玲,”他的声音低沈沙哑。“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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