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今天是大煞之日?庙里有只恶狼不说,庙外竟还有头猛虎,不过这只虎看起来是对她家小姐有意思,应还不会有事吧?至少这头虎,她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恶行……
“怎么了?”张诏凤被竹儿这声惊呼唤回注意力。
“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家吧!那位一直看你的公子名叫卢允世,生性傲慢、目中无人。刚才我去庙里,发现地方上的超级恶霸在那里调戏良家妇女,只要有点姿色的姑娘被他看到了,下场都很惨的。”竹儿紧张地道。
张诏凤一脸怒意,“这世间难道真没王法了吗?”不过,世道如此,就算真有王法,恐怕也是用来对付她们这种善良老百姓,这是她最清楚的不是吗?
“啧!啧!啧!瞧瞧哪来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呀!”一名男子脸露淫笑,身后还跟着一班仆役,一步一步地朝张诏凤主婢俩靠近。
张诏凤看见他们,脸色铁青的和竹儿连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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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蒋景同不忍地摇头叹息,“可惜了一名黄花大闺女,又要教人给糟蹋了。”
卢允世毫不犹豫,大腿一迈,便朝张诏凤而去。
蒋景同立刻拦阻他,“允世,别做傻事,现在这个时机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犯上许国栋,更何况这种事我们又能管上多少呢?”
卢允世淡淡一笑,拨开好友的手臂,“一个小小的县太爷之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我……看上她了。”
是的,他看上她了!而他看上的人这辈子就注定会是他的,谁教她要瞪他呢?
看上她……他不都要成亲了?蒋景同虽然震惊,但也只能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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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许国栋两眼发直地瞪着张诏凤瞧,“想不到来趟菩萨庙,菩萨竟给我许个天仙美人啊!哈哈哈!”
他手一挥,身后的一班下人,立即团团围住张诏凤主仆。
“你……”张诏凤脸上有着愤恨之色。没想到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
竹儿拉拉主子的衣袖,示意主子先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硬挤出一些笑容对许国栋说道:“许公子您真是爱说笑,我们家小姐已经许人了,而我们家姑爷虽然不是什么宰相、尚书之类的人物,可来头也不小。就请许公子高抬贵手,让小姐跟我早些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要担心的。”
希望能唬住这个无赖,让她们逃过一劫。
许国栋迟疑的看了她们一会儿,没想到眼前的猎物会这么棘手,他一时之间倒不敢太猖狂,
此时,朝他们走近的卢允世及蒋景同也听到了。
“唉!罗敷有夫啊!诺怀兄,其夫还位高权重呢!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了吧!”蒋景同摇摇头道,暗示卢允世不要痴心妄想。
卢允世不以为然地一笑,不过却停下来观望,似乎没了出手救人的意思。
许国栋在一番思量之后,又露出淫笑,“美人,我看你还是跟我了吧!这小丫头一起来也无妨,包管比跟你那什么劳什子的相公在一起更好,我每天都会让你欲仙欲死。”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到口的鸭子飞了?何况她也只是订下亲事,人都还没过门呢!要是让他先玩过,就不信还有人敢要。
张诏凤一听更是生气,双手暗自握拳。
卢允世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的笑意泛开,对她的渴望更甚,她竟敢狠狠瞪着那头禽兽,难道不知道许国栋毁过多少良家妇女吗?
不过,这也没啥好惊讶,她也瞪了他不是?
“许公子,您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强抢民女的行为呢?”竹儿护在张诏凤身前,强颜欢笑地道。
“你放心,你也会有服侍我的福分。”许国栋贼笑着。
就在他一双魔爪要伸向张诏凤时,不知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正中他右手的曲池,他立时感到吃痛,垂下手大声哀号,
“若我的爱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许公子,还请许公子多多包涵。”卢允世双手持扇,
温文地来到他们身边,一只手更顺势搭上张诏凤的肩。
一时间,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毫不客气地袭向张诏凤,她惊怒地望向他,马上拍开他的手,后退-步防备着。
是他?!他想做什么?没想到一个登徒子,竟有如此尔雅的气质,适才与他距离甚远,又在气头上,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形貌。
现在仔细一看,不但一表人才,他挺拔的身子、分明自信的五官,都可说得上是难得-见的人中之龙。
可惜啊!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卢允世不以为忤,只是笑问:“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没想到才离开你一下,就有禽兽找上门来。”他盯视着她移不开眼光。
她秀丽的容颜充满了不屈的傲气,细长的睫毛扇了几下,灵动活跃的眸子里,全是对他的探索……
他差点脱口问出,她到底把他看成什么样的人呢?
“许公子,希望你以后别随意调戏我的爱妾,否则受罪的就是小弟我啦!”他一脸嘲讽地瞟了眼许国栋。
许国栋一脸不信,“她是你的小妾?这可奇了,我怎么都没听到你有纳妾的消息?”
“在下家教甚严,没娶妻怎可先纳妾?不过凤儿跟我早已有了山盟海誓,就等我娶妻后再给她一个名份了。”卢允深情款款地望着张诏凤。
张诏凤气得回瞪他。他如何知道她的闺名?而且竟敢当众说她早已与他私通!
“非礼勿言,公子说话请自重!”就算他是为了救她,但也不能胡言乱语,
许国栋大为光火,却不能拿卢允世怎么样,他再轻狂,可也清楚卢允世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今天只好先放他一马!他又瞪了卢允世一眼,才率众离去。
“敢问姑娘芳名,家居何处?”许国栋走后,卢允世朝张诏凤问道。
她真的好美,小巧高挺的鼻子,一呼一吸的,让他没来由地羡护起那空气来,而紧闭的双唇让他知道,她对他的表现极为生气,为什么?他救了她耶!
张诏凤不悦地撇过头,“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很是感激,小女子贱名不足挂齿,寒舍更是不敢招待贵客,就此告别。”
她心中是感谢他的救助的,可是他轻佻的态度却令她不敢恭维,再说他虽是救了她,
却也坏了她的名声,就当扯平吧!
“等一下!”卢允世唤道,“想必姑娘不识得在下,在下姓卢,名允世,字诺怀,最重言诺。适才姑娘一定听仔细了,在下欲纳姑娘为妾,烦请姑娘告知芳名及家居,方便在下前去提亲。”
张诏凤满脸讶异地回头瞪他,“无耻!”
卢允世沉下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一会儿,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你终究是我的!”他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张诏凤怒火攻心,一个耳刮子便要甩在他脸上。
卢允世迅速地躲过她的耳光,目光对上她的双眸,得意地一笑,“景同,我们走。”
张诏凤愤愤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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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同,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那名女子,顺便也将调查结果,透露给许国栋,”卢允世沉下脸交代。
蒋景同一惊,“你疯了吗?人家好不容易才脱离那个禽兽的魔掌,你还要再将她推入火坑?”
“她不会进火坑的,她只会进我卢家门。”卢允世满是自信。
蒋景同立即明了好友打什么主意,“你真的决定纳她为妾?”这样好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当然,有何不妥?”
“那位姑娘都有婚配了,而你也成亲在即,再说你母亲为你订的那门亲事,那位小姐可是极为骄纵呢!会容得下二房吗?”蒋景同满是不豫。
这样一来,允世的行为跟许国栋有何不同?
卢允世不吭一声,只是望着好友。
“好!好!好!”蒋景同双手挡在胸前,“我马上去办,包你有个满意的结果,这总成了吧!”
卢允世这才笑了笑,大手朝他肩上拍,他知道景同顾虑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不认为她有婚配,因为她婚配的对象若真如那小婢说的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带护卫出游呢?
不知为何,他就是极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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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棵劲节高挺的竹子,丛生在一起成了一片林子,林子里筛落几道阳光,把原本幽暗的空间点缀得明亮,显得遗世而独立。
林子深处有间竹篱小屋,屋外有一张小石桌,旁边四张小石椅一尘不染。
小屋的一扇圆形竹窗里出现一张娇颜,容颜上满是冰寒的怒意,
一名妇人手抚着心口,一脸心惊地道:“我的天!你们竟然遇上那个恶棍,还好没生出什么事来,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竹儿不禁一脸苦笑地看着她家夫人陈蔼亭。真的没生出什么事吗?她家小姐脸上的神情,可让她不敢确定。
“唉!也真是为难你们啦!要是今儿个凤儿的爹还在的话,哪能容那小小的县太爷之子欺到我们头上来?”陈蔼亭一脸心伤无奈。
张诏凤褪下脸上的寒霜,急忙安慰道:“娘,您别这样说,女儿现在也没怎么样啊!”
竹儿立即站出来反驳,“可是,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卢公子的事还没了呢!小脸难道忘了他最后还撂下话,说一定要娶你呢……”
“竹儿!”张诏凤斥喝一声。竹儿还嫌娘为她烦心的事不够多吗?
“卢公子?”陈蔼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救了凤儿吗?他想娶凤儿啊?”
“嗯!”竹儿重重地点头,“不过,可惜的是……”
“竹儿!”张诏凤又是一声斥喝,“娘您别听竹儿胡说,那卢允世举止轻浮、言行无礼,女儿岂能嫁给这种人?”
“凤儿,来娘身边坐下。”陈蔼亭笑着说。
张诏凤在心中一叹。看来娘是误会竹儿的话了。
“你也知道娘最挂心的就是你的归属,不然早就随你爹去了。”陈蔼亭温柔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道,“要照你们所说的,卢公子的言行是过于轻浮了点,但那终究是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而且洛阳卢家可是名门权贵,跟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要好好把握。”
竹儿越听越不对,“夫人不可以,那卢允世只是想纳小姐为妾,小姐怎么可以去做人家的偏房呢?”
陈蔼亭一怔,愤怒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他想纳凤儿为妾?”
竹儿被她吓到,忍不住缩缩肩,
张诏凤则是一脸苦笑。
“简直荒谬……”陈蔼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娘,您别生气,管他怎么说,我们住得这么隐密,他找不上门的。”张诏凤急忙安抚娘亲,然而却一脸若有所思。
竹儿忧心忡仲。就怕卢允世不像小姐说的那样,容易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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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们找孩儿有事?”卢允世恭敬地向坐于堂前的爷娘一揖。
徐心兰向丈夫使个眼色。
卢家望随即清清喉咙道:“允世,王家跟我们已经看好日子了,就下个月十一迎娶芸芸过门,你看如何?”
“孩儿没有意见,此事全凭爹娘作主,只不过,孩儿有一事要禀明爹娘。”他恭敬地回道。
“什么事?”徐心兰好奇。
“孩儿有一位喜欢的姑娘,想在娶妻的同时,顺便纳她为妾。”卢允世不疾不徐地说道。
徐心兰愕然,“荒唐!”
卢家望也是不赞同,“允世,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怎么不早说?只要对方家世清白都可以让你娶进门,现在咱们都跟王家订好亲事,你才说有意中人,这教我们怎么跟王家交代呢!”
“所以孩儿才说要纳她为妾啊!”卢允世不禁拧起眉。
卢家望迟疑着。
“不行,先不要说纳不纳妾的事情,就说新妇进门的那天,你就要纳一房妾,你让芸芸的颜面往哪放啊!”徐心兰非常反对。
“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娶妻只要一天就够了。”卢允世很坚持。他的婚事都全权交由他父母作主了,怎么现在连纳个小妾都由不得他?
“你……”徐心兰还想再说,却见蒋景同由厅外走了进来,
“舅父、舅母。”蒋景同跟他们行了个礼。
“景同,你来得正好,帮舅父、舅母评评理,允世居然说要在娶亲那天同时纳妾,这像话吗?”简直气死她了!
“是啊!”卢家望附和着,又继续刚才中断的事,“允世,爹问你,你要娶的那位姑娘也愿意嫁你为妾吗?”
“她会答应的!”卢允世信心十足。
蒋景同挑起眉,没想到允世的动作那么快,居然已向舅父、舅母提起此事,他正想找他谈谈调查出来的结果呢!
“就算她答应,我也绝不答应。”徐心兰怒道,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好友的女儿被自己的儿子糟蹋了,再说,这门亲事也算是她逼成的。
“娘,孩儿说了,孩儿只是向你们禀明,若您不同意我纳妾,就请将王家的婚给退了吧!”卢允世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徐心兰怒极地看着儿子。
“允世,你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吗?”他真拿这个儿子没辙!
“舅父、舅母你们先别生气,先让我劝劝允世再说吧!”蒋景同出面打圆场,
他是真心想劝允世打消这个念头,因为那张诏凤的来历着实太奇,他竟半点也打探不出她的真实身分。
卢允世对好友吹胡子瞪眼。难道景同没照他说的去办?
卢家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允世,你给我听好,娶进门的妾,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承认的!”徐心兰严厉地警告。
即使,她明白这番话对儿子产生的效果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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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卢允世不悦地问。
他想做的事,不希望父母以为他还有妥协的余地。
“你还真行,人家姑娘没跟你说名字,你就先知道了。”蒋景同摇着头,
卢允世不回答,一脸莫测高深。
蒋景同继续说道:“三日前在庙外遇见的那名姑娘,姓张,名诏凤,祖籍洛阳,这是唯一能打探到的线索,这样你还要纳她为妾吗?这个姑娘的来历连我们都探听不到,实在太危险了!”
卢允世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佳人的身分会这么神秘,“你知道我为何会唤她凤儿吗?”
蒋景同摇摇头。
“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有如凤凰般尊贵,高傲而不屈……”卢允世有些微出神。
到了这个年纪,他还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呢!而那高傲的凤竟可以时时侵扰他的心绪,一开始的纳妾之言,是为折一折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傲气,可后来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很想将她纳为已有……
“就算她是千岁之尊,那又如何呢?我还是要她!”卢允世坚决地道,神情极端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