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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宇愉快的走出中正机场,想到即将可以见到思念已久的人儿,他不由得加快脚步。他坐进等候一旁的车内,明确指示着玫雅所在的方向。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他的心脏也因紧张而砰砰作响。
他望着车窗外那熟悉的街道,咦?怎会如此呢?他急急唤住司机停车,再次的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眼花、更没有走错路啊!但为何原先洁雅花店所在的位置,竟成了服装店呢?他疑惑不已。他迅速吩咐司机驶往文辉的家,他必须找依洁问个清楚。
“柏宇!”黎文辉打开门有些不信的大叫出声,并重重的捶他一拳,“好家伙!这几个月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柯柏宇笑了笑,一我能进去吗?”
“快点进来!”黎文辉侧身让他进屋,并朝屋内大喊着,“依洁,看看是谁来了—.”
文辉那略高昂的声音,吸引依洁好奇的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哥!”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快乐的奔进柯柏宇的怀里,“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嘛!我好担心呢!”她埋怨着,而后她想起了他对玫雅的所做所为,于是她急急的推开他,并生气的瞪着他。
柯柏宇未曾察觉她的妀变,依旧笑盈盈的说着,“丫头,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像吹汽球般迅速的膨胀?”
沉依洁怒而不语。
“我要当爸爸了!”黎文辉一脸满足样的说明着。
“哇!恭喜你们,丫头,我真不敢想像你当妈妈的德行呢!”他搂搂依洁开玩笑说。
沉依洁一言不发的拨开他的手,气嘟嘟的坐下不理他。
他以不解的眼神看着黎文辉。
黎文辉见状急忙出面打着圆场。“自从怀孕后,她就有些喜怒无常。”
“喔!”他恍然大悟,“听说有的孕妇还会变得阴阳怪气呢!”他决定逗逗她。
沉依洁气得涨红了脸,“文辉,坐下来吃饭。”她命令着。
“喔!柏宇,一块儿吃饭吧!”黎文辉迅速添了副碗筷,“你怎么会瞩这么黑?莫非你躲到非洲去啦?”他开玩笑着。
柯柏宇摇摇头,“这一阵子我都待在曼谷。”
“曼谷?!”黎文辉有些订异。
尽管生气,沉依洁仍忍不住好奇的停下筷子看着他。
一嗯!我目前在曼谷一家新成立的观光饭店,担任副总的职务。”他笑了笑,约略说明了自已如何决定离开富悦饭店,以及被挖角的经过。
“为什么走的时候也不通知一声呢………害我们担心死了。”黎文辉责备着。
“对不起,因为我对这个新工作并不完全有信心,所以决定暂时不让你们知道。”他充满歉意的说着。
“那你怎么有空回国呃?”黎文辉关心着。
“刚好轮到我休假,所以我就决定回国探望干爸、你们及老朋友。”他真挚的说若。当他提及老朋友时,他特意的看了依洁一眼,依洁那无动于衷的神情,让他着急的不觉脱口而出,“丫头,我刚才经过你们的花店,怎会变成服装店呢?”
“喔!她们早就结束营业了。”黎文辉解释着。
他诧异的放下手中的碗,“结束营业?那玫雅呢?”他有些害怕的问着。难道玫雅出事了吗?不!不会的!他迅速否定自已的想法。
久未开口的沉依洁,终于按捺不住,“哼!你还好意思问!”她白了他一眼。
“出了什么事?”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黎文辉有些疑惑。
他认真的点点头。
“哼!少骗人啦!”沉依洁一副不情的口吻,“我去拿证据来证实你的胡说!”说完,她站起身从柜子抽屉内,找出了那张她特意保存下来的报纸,而后递给他,“这就足以证明你说谎!”
他接过那张泛黄的报纸,快速的流览着依洁圈起来的地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诧异的张大嘴巴。
”还只是一件呢!”沉依洁激动的站起来,“玫雅的母亲也在这一天去世了,你能想家玫雅一天内,遭受双重打击的感受吗?”她的怒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依洁的话让他一言不发的愣坐在椅子上。
“小哥,”沉依洁摇晃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玫雅呢?难道你不明白她对你的感情?你应该知道她为你付出了什么啊!你何苦如此挖掘她那苦涩的过去,甚而公诸于世呢?”她以哀伤的口气问着。
柯柏宇回过神来盯着她,“我挖掘她的过去?甚而公诸于世?”他二金钢摸不着头绪的重复着,“什么意思啊?”
“不是你提供这些资料给报社的吗?”黎文辉奇怪的问着。
“我没有啊!”他一副被冤枉的神情。
“你没有?!”他们夫妻两人异口同声。
柯柏宇用力的点点头,“我还不至于无情到这个地步啊!”
沉依洁想了一下,“玫雅告诉我那一天你们发生争执时,你到意拿出一堆剪报给她看。”她仍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天啊!你们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无耻呢?”他十分气愤的站起身,“那些剪报根本不是我刻意搜集的,而是别人给我的啊!”他大声辩白着。
文辉夫妇对看了一眼,“谁给你的?”
“佩芝的父亲。”他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
聪明的依洁脑筋迅速转着,“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她神秘的说着。
“谁?”柯柏宇追问着。
“纪佩芝。”沉依洁悠悠的说出答案,“我想佩芝一定是在你提出解除婚约后,决定这么做的。她先以活不成为藉口,胁迫玫雅离开你,玫雅为了顺应她的要求,于是找来阿杰串演了那出戏,好让你真正死心,”她想了一下继续说着,“惟恐玫雅变卦,佩芝再透过她父亲传达这些讯息给你,好离间你和玫雅的感情。以佩芝那种强烈占有欲的个性,在她无法得到你的情况下,她一定也不容许玫雅和你在一起,她必定会想尽方法报复你的,而最好的作法莫过于公开玫雅的过去,及制造自已是受害者的假象,如此一来,不仅你身败名裂,而玫雅更会因而误会你,彻底的对你绝望。”她以侦探口吻抽丝剥茧的说着。
“嗯!看不出来我娶了一位这么有智慧的老婆。”黎文辉撞着妻子骄傲的说着。
沉依洁则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容。
“问题是佩芝怎么会有这些资料?”柯柏宇中断他们亲密的举止,着急的问着。
“很简单啊!花钱找征信社,总会查得到的。”沉依洁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征信社!”柯柏宇默念着。对啦!他记得佩芝曾找过征信社的人跟综他,难道这又是她玩的另一个把戏?想到这,他愤怒不已,“我去找佩芝问清楚!”说着,他欲往外走。
沉依洁迅速的拉住他。“小哥,伤害既已造成了,你去找佩芝有意义吗?”她无奈的说着。
“对!更何况玫雅也走了。”黎文辉帮腔着。
“走了?为什么?”他转身惶恐的问着。
沉依洁叹了口气,“她看透红尘俗世离开这里了。”
“你是说她出家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的问着。
他的问话加上害怕却又绝望的表情,让文辉夫妇噗嗤一声大笑不已。
“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他皱着眉不耐的问着。
黎文辉止住了笑意。“柏宇,你真是天才喔!怎么会想出这样的结论?”
“那你们告诉我答案啊!”他生气的说着。
“玫雅躲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治疗她的伤口。”沉依洁故弄玄虚的说着,她决定惩罚他那不告而别,不可原谅的举止。
“丫头!”他着急的拉住依洁,“拜托告诉我实情,别再跟我兜圈子了!”
“小哥,你找玫雅做什么呢?从你们认识至今,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和泪水,你从未珍惜过她。为了你,她付出自己最真的感情,她忍受来自纪家父女的羞辱,而你为她做过什么呢?没有!你只是一味的嘲弄她,甚而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抛下她一走了之,如今你终于想到她了,所以你回来了,你不觉得自己的举止过于自私,甚而无情吗?”想到玫雅提及感情时的落寞及苦涩,沉依洁仍有说不出的心酸,“小哥,我或许没有你懂爱情,但我相信爱一个人是时时守在他身边,关心他并带给他快乐,而你口口声声的说爱玫雅,但你可曾想过为她筑一个窝,让她充满安全感、不再害怕呢?”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着,觉得自已有必要代玫雅申诉这些委屈及心声。
柯柏宇惭愧的垂头不诺。
“小哥,玫雅现在过得很平静,如果你只是想念她、想见见她,那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再去扰乱她的生活了。”沉依洁诚恳的说着。
柯柏宇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开口,“事实上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并不只是看看玫雅,我想娶她并带她回曼谷。”他有些腼蜈的说着。
“真的吗?”沉依洁喜出望外的问着。
他肯定的点点头。
“哇!好棒!”沉依洁不顾一切的搂着他跳着。
黎文辉看着妻子的动作,不觉皴着眉,“依洁,小心宝宝!”他嘱咐着。
“喔!”她充满歉意的吐了吐舌头,而后转向柯柏宇,“小哥,我把玫雅的住址给你,赶紧把她娶回家吧!”
“丫头,你想我会成功吗?”他忧心仲仲,一点把握也没有的问着。
沉依洁鼓励性的抱抱他,“会的,我对你有信心!”
“柏宇,你那万人迷的自信跑哪儿去啦?”久未开口的黎文辉打趣着。
柯柏宇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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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又起雾了,杜玫雅依照习惯的坐在沙滩上,享受这清晨难得的宁静时光。寒冷的海风迎面吹来,今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股冷冽可说是钻进骨子里了,但她却依依不舍无法离去,因为面前的大海美得令人窒息。她仰头望了望从云缝中微露出的阳光,她知道该是回家准备上炉的时候了,想到那群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她不由得露出愉快的笑容,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家门。
柯柏宇远远的空着沙滩上那个纤细的身影,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的“雾中仙子”又回来了,连夜赶车及沿途问路的劳累、疲惫,在见到她的这一刹那消失无防。她的长发依旧是任意的随风飞舞着,她的眼眸仍闪动着梦幻的神采,她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安详与宁静,此刻她仿佛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红尘俗世已被她抛在脑后好远好远了。他这一见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她,自己对她的爱竟是如此深,诅得当初第一次在海边遇见她时,自己却发誓要把她带回家,如今该是实践这个诺言的时候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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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玫雅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小说,寒流来袭加上细雨绵绵,使得这个周末的夜晚显得又冷又湿,她端起茶几上的热荼喝了一大口,以驱逐那发自脚底的寒意。幕地,一阵清脆的门钤响起,她全身不由自觉的竖起警戒,自从她来到这儿后,未曾有人在深夜来访啊!她放下手中的书,心中纳闷不已。“找谁?”她帖近大门高声问着。
“杜小姐,有人请我送花来给你。”门外的男子装腔说着。
一听是陌生男子的声音,她更加的谨慎,“请你回去吧!我不要那东花。”
“杜小姐,外面好冷又下雨,况且这是一束很美的花呢!请你开开门再决定好吗?”那个男子诚恳的说着。
他那哀求的口吻,让玫雅有些于心不忍,她叹了口气隔着门炼打开门,但却只见一大把花束,而不见那个男子的脸孔,“好啦!我已经看见花了,的确很漂亮,但我还是不要。”她毫不动心的说着,并欲掩上门。
那个男子快一拍的抵住门,“花束不要,那送花的人你要吗?”柯柏宇把花束从脸上移开,以沙哑的声音问着。
“柏宇!”她隔着门练有点意外且惊喜的嗓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柯柏宇笑了笑,未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着,“你不先开门让我进去吗?”
“喔!”杜玫雅脸红的打开门让他进屋。
柯柏宇大步走了进来,粗略的浏览四周,一种温馨、甜蜜的家庭气气充塞他心际,“你的家好温暖喔!”他脱口而出的读赏着。
“谢谢!”她有些害羞的说着,而后她发现了他那副狼狈样,“噢!你浑身湿透了,我拿条毛巾给你。”说着,她迅速走进房内拿了条毛巾,并泡了杯热荼递给他。
柯柏宇对她露出了个感激的笑容。他在她门外整整徘徊了近一个钟头,才鼓起勇气接门钤。
一阵沉默游离在他们之间,杜玫雅有些手足无措的把玩着桌上的垫子。
“宝贝,你这喔阵子好吗?”他温柔的问着,并朝她绶绶走近。
意识到他突然靠近所带来的压迫感,杜玫雅急忙的往复退了一大步,“我很好。”她转开脸轻声说着。
“你不关心我好不好吗?”他反问着。
“你……你过得好吗?”她仿佛木偶般略结巴的重复着他的话。
柯柏宇摇摇头,“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因为我无法忘记我的﹃雾中仙子﹄。”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以爱怜的谘气说着。
杜玫雅哀伤的板下他的手。“雾中仙子早已随着阳光的出现消失无踪了。”
柯柏宇轻轻的把她搂进怀里,雾中仙子始终活在我心中,每当我心情低落时,只要想着她,我就会觉得好过一些;每当我渴望有人分享我的快乐时,她那银钤般的笑声就会浮现我耳际,仿佛为我祝贺一般,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她总是跟我在一起,从未曾消失,她是我一个人的‘雾中仙子’,永远都是,任何人也无法夺走她的。”他发自内心其挚说着。
他那近乎呢喃的热情告白,让杜玫雅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终于克制不住的靠着他的胸膛嘤嘤哭了起来。
“宝贝,我很抱歉让你遭受这么多的委屈和羞辱,”他轻抚着她的背,“我不该怀疑你的,原谅我因妒意而说出那么多恶劣的言语,更动手打你。”他搭着地的肩,抚摸着她的脸庞,“很痛对不对?”他懊悔不已的问着。
她闪着一双泪涟涟的大眼摇摇头,“我好难过因为我而让你丢了工作。”她的语气充满着愧疚。
他以手指捂住了她的嘴,“我之所以离开富悦,并不是因为你的因素,更何况那也是我主动提出辞呈的,而非报上说的被迫离职。”
“喔?”她不解的看着地。
柯柏宇娓娓说出自己的心结,“我始终拿不定主意,直到我知道佩芝至花店威胁你的事情后,我才下走决心要为我们两人创造一个新生活,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因而把恨意发泄在你身上,甚而不惜揭发你的往事羞辱你。”他有着说不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