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女人看了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态度骤变,亲切道:“女婿呀!我怎么越看你越喜欢呢?”
“喂!”一旁还有个男人心情不佳,出声唤起毕逻宣的注意,“陪伴?伺候?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毕逻宣见一个摆平一个。“珍宝向我提及您梦寐以求的一口宝剑。”他一个响指,侍从取出封藏百年的宝剑上前。
“流星剑?!”男人目光生辉,垂涎而去。
“还请岳父大人笑纳。”
“哦呵呵!女婿呀!我怎么越看你越满意呢?”
毕逻宣苦笑。“晚辈亦然。”
这一家人呀!唉~~他刚发出无声的一叹,珍宝若有感应的偏过头,埋在他胸口磨蹭了几回。
他垂目看她,她抬眼看他,彼此眼中相互辉映。
一物克一物。他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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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家族中人的婚事,基本上得征询族长的意见,得到族长的祝福。此家族不同于一般的世家,他们群体生活,不分宗系,以三十年一度推选出的族长为马首是瞻,而非遵从年纪大的长辈。
“前辈,久违了。”毕逻宣好不容易劝住珍宝在家等侯,独自一人面见司徒一族的族长。难得他想娶妻安定下来,竟然还得过关斩将的。
“我不做前辈已经很多年了,威远将军。”司徒务落坐在招待宾客的花厅主席。“你们的婚事,我听说了,只等我同意是吗?”
“不仅如此,另有一事与族长相谈。”
“但说无妨。”
“晚辈有一个疑问。”毕逻宣站在他面前,与他有一段距离。“您唆使家中女辈追击国色天香的时期,未免与他们争夺宝物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果真瞒不过你。”司徒务笑开飞扬的神采。“我对他们抢夺的宝物没兴趣,倒是听说他们为了宝物可以付出一切。派人追击他们只是幌子,暗中保护令弟安全才是真的。我与令弟,有协议。”
蠢货到底还隐瞒了他多少事没交代?毕逻宣眯了眯眼,他似乎得清理清理门户了!“愿闻其详。”
“我若不愿说呢?”
“哦?可宝物全在晚辈手中,您说我该如何处置呢?”
司徒务眸光一闪,开朗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与令弟有一交换条件,我派人护送他从东武林平安回到家,并且逃过国色天的追杀,而他得帮我设计诱得秀色可餐。”
“无耻!”
“我的外号。”司徒务理了理衣襟。
“我家春儿岂能拐骗人口?”
“他已经做了。”司徒务随手拉开身后的帘幕,帘后有一只精致的铁笼,笼子里禁锢了个昏睡的人。“瞧,多美的人儿。”
毕逻宣隐忍住呕吐的冲动。
“给我一个宝物吧!”司徒务望着笼中人,向毕逻宣要求道:“往后司徒一门任凭差遣。”
“人,你已经到手了。”何需宝物?
“我要他的心。”收买人心不容易呀!
“我的条件若是司徒一门族长之位呢?”
“江山随便打造就有,美人千年难求,要就拿去吧!”司徒务笑得放浪。“顺便一提,你家春儿正在府邸内,你可以去和他相会。”
“前辈实在疯狂。”
“为了所爱不值得吗?”一问,问住了同样为情所缚之人。
毕逻宣无法反驳,豁然与他心意相通。“是值得。”博得心爱之人一笑,即使只有短暂的一瞬,牺牲全天下去换取又何妨?“祝前辈得偿所愿。”
幸运的是他,所爱的反而是个一心讨好他的小珍宝。只是,假如她知道了当初救她的人不是他,她是否会改变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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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便听见乱烘烘的争吵,漫长的庭廊被两股不相上下的凶恶声盘绕住了。
“别打了!”一群人从旁劝解。“你们别打了!”
紧接着,正主儿开口:“你也配──小贱人!”阴厉的指爪挥去。
“你嘴巴好脏,烂货!”猛烈的飞腿踢过。
毕逻宣在人群外围蹙起了眉头。斗嘴的两人,声音十分耳熟。
他排开前方的人,探前一看,“珍宝?春儿?”
在花园边打架,不顾风度的正是这两人!
“哥!”
“宣宣!”两人同时呼唤帮手。
众人一齐看向毕逻宣,目光像在指责他教导无方。他一手揪起一个宝贝,走向隐蔽处。
“宣宣,他打我!”珍宝抢先告状。
“逻宣,逻宣!”毕逻宣觉得丢人的指正她,“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宇,但不要随便乱编。”
珍宝一听,嘟高了嘴,说不出话了。
毕逻春见到此景,笑了。“哥,春儿好想你,听人说你也在司徒府,春儿立刻到处找你。哥,你是专程来找春儿的对不对?”
“对!”还准备了十大酷刑等着伺候他。
“哥~~”毕逻春笑得粲然。“这女人实在惹人厌,见了我便说什么她与你之间有奸情……”
“闭上你那张贱嘴!”一记愤怒的掌印盖去,“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咧!”拖着两人到了树下,毕逻宣大公无私的质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他欺负我,辱骂我!”珍宝哇哇大叫。
毕逻宣瞄了她满脸的抓痕,心生疼惜。
“她先动手,我是礼尚往来!”毕逻春辩道。
“珍宝,你先走开。”毕逻宣盯住毕逻春。这死小子,看来不教训他是不行了!为保全弟弟的面于,他特意调走她。
“为什么?!”珍宝不接受,“我又没有做错!”
她被他们兄弟排挤了?
“你先离开一会儿,我有话和春儿说!”待会儿再安慰她,现在他满腹怒气,没有心情哄她。
“不要!”珍宝猛地摇头,瞪向毕逻春。“应该是他走,不是我走呀!这是我家!”
“好,你留着。”毕逻宣下跟她辩,拽着弟弟离开。“春儿,我们走。”
“不许走!”珍宝慌乱的挽住他的左手。“不要走!我又没有做错,是他先骂我的……是他不对!”
他怎么不看看她的伤势、不问前因后果就带人从她眼前走开,丢着她不管!她没有错呀!她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呵呵!”毕逻春丢给珍宝一个胜利的眼神。“春儿最喜欢哥哥了。”
他示威性的倚在毕逻宣身上,毕逻宣没有将他推开。
“呜……”珍宝看得心好痛。“你不公平,我不服!”
连他也欺负她……
“别烦了!”毕逻宣轻运手劲,往珍宝的腰际一带,将她送到十步以外。
“再见喔!”毕逻春开心的回眸,朝珍宝挥手。
“呜……我不走……”珍宝追着他们施展轻功而去的背影,追得跌倒在地,“呜……好痛。”她追不到他了,独自摸着被毕逻春抓伤的脸颊,伤心的红了眼眶。
阳光被乌云遮蔽,黯淡失色,阴霾笼罩住珍宝四周。
“呜……”她擦着眼泪。
她没有做错,不是她的错!他怎么能不理她,带着毕逻春一走了之?
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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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倒向树丛的人儿喊出的一声娇呼,另一股愠怒高张的逼供开始了。
“死小子,你究竟做了什么?!”毕逻宣踹了踹趴在树丛内的毕逻春。“今后珍宝就是你的嫂子,你要对她客气点!”
“什么?!”毕逻春不敢置信的转首,“她说的是真话?你们确实有奸情?”
“你用那是什么词汇!”欠揍!
“我不同意!”他不需要嫂子,他的大哥哪能与人分享!
“老子管你同不同意。”他娶妻又不是娶给弟弟用的。
“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
毕逻春半爬起身,揪住毕逻宣的衣摆。“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难道只因她的长相是你偏好的类型?”
毕逻宣俯首凝视弟弟,吐出一句似骂非骂的内心话。“她是个可人儿。”他低沉了声音,平和道:“哥哥喜欢的,不需要向你说明原因。”
“你见识太浅薄了!”毕逻春唾弃他的眼光。
毕逻宣给了他一脚。“兄长我寻花问柳时,你还在吃奶咧!”
“她不适合你!我帮你换一个。”
“我与她的事,似乎还多亏了你的暗中协助?”他眯眼看毕逻春。
“啊!别说了,我后悔了!”毕逻春悔恨的捂住双耳。“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毕逻宣根本无需思考,“你滚吧!”
“你这样也算兄弟?”他命苦啊!有个见色忘义的兄长!“你真的决定是她了?”
毕逻宣脑中闪过与珍宝相识后的种种情景,尤其落难的遭遇更令他记忆犹新。他感慨道:“这种体验,一次就足够了。”
“世间女子何其多,你何苦钟情她一人呢?”毕逻春不死心的劝告,“大哥,眼光放远一点──”
“春儿,你也试着敞开心胸去喜欢别人吧!”毕逻宣大掌揉过他的额头,不让他再说废话。“当你心底有了人,就不会再去想从前往后,只想与对方长相厮守一辈子。”
他的神情真实的呈现出他的情感──他真的喜欢司徒珍宝!毕逻春看清楚了。
“我绝不答应!”可他讨厌司徒珍宝啊!他的大哥不能被人抢走!
“老子管你!”毕逻宣敛起和气,换上一脸厉鬼般的阴森。“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秀色可餐和司徒务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背着我做出多少不道德的交易?给我交代清楚,死小子!”
“哇啊──”
第九章
司徒家隔壁的大宅是司寇府。
“唉……”珍宝坐在凉亭内嗑瓜子,不时的长吁短叹。
“你失踪了一段日子是去了哪里?”对面的司寇香香横眉看她。“别一出现就叹气给我看!”
“我去找毕逻春了嘛!”珍宝抓紧时机控诉道:“这人真缺德,你瞧我脸上的伤,他抓的……”她以指腹轻抚脸颊,含泪嘀咕。
“他是个卑鄙小人,你和他打交道注定吃亏。”
“避免不了呀!”清脆的“喀”一声,珍宝咬开了瓜子。“我已和他的兄长……”
她慢慢的细说从头。
香香听得迷茫,始终听不懂珍宝与毕逻宣相爱的过程。她索性不想了,敷衍的问:“你们的婚事定了?”
这两人相识没多少日子呀!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
“定是定了,只是……我怕会有变动。”珍宝不安的站起身,走开两步,再退回位子坐下。“传说毕逻宣很疼爱毕逻春。”她询问略知详情的香香,“他们的感情深厚到何种程度,你晓得吗?”
“一言以蔽之,大的疼小的,爱得不象话。”
珍宝心中泛酸了。“倘若毕逻春反对我进门,毕逻宣是否会听从他的话?”
“我不是毕逻宣,我回答不了。只是,毕逻春为何会反对?”
“我和他吵架了。”珍宝扁起嘴。“他抓花了我的脸,骂我是骚货,好过分!我并没有去招惹他,是他先动手伤人的。”
“揍他呀!”
“我揍了,结果……”珍宝含住下唇,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毕逻宣站在他那边,带他走了……呜……”
“是非不分的男人,不要算了!”
“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呀!”珍宝手掌一抹,擦去泪花。“我不是生气,也不是委屈……我是难过,他都不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就别理他,让他知道厉害!”
珍宝丧气的委靡了身躯。“我做不到,总是惦记着他,我希望他能像宠毕逻春那样宠我。”
他待弟弟的好,她羡慕得不得了。难道她永远超越不了他们兄弟问的感情?
“呵!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他弟弟──呃?”香香快人快语,这才发觉一件事,她谨慎的看了珍宝一眼,严肃道:“珍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吗?”珍宝惶恐的问。
香香肃穆颔首。“你──长得与毕逻春有些相似!”
“有吗?”珍宝眉心微蹙,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说实话,他的美丽胜过我。他虽是男儿,却狐魅淫荡,我不想和他相似!”
香香一手按住桌子,倾身凑向珍宝端详,评道:“你的确和他风格相似,属于又艳又丽那型。”
“那又如何?”
香香拍案声称,“毕逻宣疼爱毕逻春简直超乎寻常,难保他没有在你身上找寻毕逻春的影子。”
“吓!”珍宝手背抵住唇边,惊道:“你的意思是?”
“他没把你当成毕逻春的替身吧?自己的弟弟亲爱不了,干脆屈就相像之人,填补空虚……太罪恶了!”香香径自说着。
珍宝心中发凉,浑身冰冷。“你一说,我也觉得可疑了。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至今……至今连喜欢我的想法亦未表露,难道他只因我长得像毕逻春才对我好?”
珍宝的双眼再度漫上水光。猜想着毕逻宣不可测的情感,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她害怕得没有胆量揣测,却控制不了各种胡乱猜疑。
“香香,你和毕逻春不是有交情吗?你坦白告诉我,他们兄弟之间有没有奸情?”
“我了解得不彻底,只听说他们兄弟至今仍有同床共枕的习惯……骇人听闻哪!”
“呜!”珍宝哭了。“这件事我知道呀!”
毕逻宣是否真的把她当作毕逻春的替身了?以前毕逻春不在,他亲近她,现今毕逻春出面了,他是否就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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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变暗,云朵染开了浓重的郁闷。
珍宝浑浑噩噩的走回家,发现门户开启,爹娘在里头用晚膳。她在门外,看他们夫妻一双,自己倍感孤单。
“你刚才去哪里了?”娘亲瞧见她,边吃边问。“毕逻宣找不到你。”
“他找我?!”珍宝大喜,跳进门内张望。“他人呢?”
“回去了,说安顿好毕逻春再来见你。”
“毕逻春──又是他!”珍宝泄气得侧身倚墙。“娘,你说实话,我长得与毕逻春像吗?”
娘亲抬起眼,停止了咀嚼。“经你一提,倒真有些相像。”
“我不要!”珍宝大吼!
“少发疯了。”
“娘,你不要再吃了!”她阻止母亲夹菜。她忧郁得吃不下饭,娘亲居然还不安慰安慰她。
“你活腻啦?”娘亲怒目一瞪,恰巧触及女儿满面的愁苦,不由得软了心肠。
“唉!你伤什么心呢?”
珍宝巡视桌上的菜肴一眼,惊讶自己竟然毫无食欲。她推开爹,抢了娘身边的位子坐下,向同是女人的母亲倾诉心事,“万一他喜欢我,只因我长得像毕逻春,那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