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他的笑声,低沉磁性让她的心微微颤抖着。为了掩饰自己的感觉,她连忙喊着:"开饭啰!"
四方桌子她与沈勋对坐,心亚则坐在她右手边的位子。
"亚亚,老师请我们吃这么丰盛的晚餐,你要跟老师说什么啊?"沈勋含笑问着女儿。
"谢谢老师,老师煮的莱看起来好好吃喔。"心亚甜甜地说。
"要吃光光老师才会高兴喔,来,老师先帮你夹些肉。"她宠爱地说。
"那爸爸也帮亚亚夹蛋和青菜。"沈勋也为女儿夹菜;
"爸爸、老师,我的碗里都是菜,看不到饭了怎么办?"心亚皱眉头看着自己的碗;
两个大人对看一眼笑了出来,冲淡了两人之间隐约存在的紧张感。
"我去拿个小碗,先把亚亚的菜装到里面好了。"明真笑着起身说道。
等她一回座,心亚就抢着对她说:"老师,今天爸爸带我去百货公司买了好多新衣服喔。我还跟爸爸买了一模一样的蓝色毛衣,很漂亮喔!"小女生的表情满是得意之色。
"下次跟爸爸一起穿给老师看吧。"她笑着对心亚说,又悄悄对沈勋眨眼睛。
"还有喔,百货公司那些小姐都一直看着爸爸,我有偷听到她们小声地说爸爸长得很帅喔。"心亚的口吻带着炫耀。
看来女儿真的有进步了,从前总是不多话的她,现在竟会主动说话,这都要归功于明真这阵子在心亚身上花费的心思。沈勋想到此不由得朝明真一笑,然后故意装出疑惑的表情说:"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因为爸爸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嘛。"心亚看了爸爸的表情吃吃笑着。
她不喜欢别的女人觊觎她的沈勋,故意说道:"真是可惜啊。"
"可惜?"沈勋停下筷子。
"对啊,本来你可以用美色把人家小姐迷得团团转,说不定可以拗些折扣,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不是很可惜吗?"她自认语气中一点酸意也没有。
"胡说,美色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何况,那些小姐只是比较热心。亚亚,吃饭要专心一点。"他微笑着转移话题。
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吃到这样家常的菜肴,平常人的平常饮食竟成为他的奢求。比起外面的山珍海味,他却依恋这样的平淡。唇舌间溢荡的滋味是这么令他感动,明真总有办法让他同时感到宁静与甜美,真是不可思议。
"亚亚,你看爸爸害羞了呢。"明真故意逗着沈勋。
"有吗?我看不出来唉。"心亚天真地瞧着父亲的表情。
"你们再不快吃,我就要把菜吃光了!"他恐吓地说。
两个女生看了桌上的菜,不知不觉中竟被沈勋吃了不少,赶紧喊着:"等一下!"
不一会儿,满桌的饭莱就在他们的笑语中一扫而光。
用餐完毕,沈勋帮着她将碗筷收拾干净,她则拿出浅紫色晶莹的宽口玻璃杯舀上沈勋刚刚带来的冰淇淋,香草、巧克力、薄荷,每个人三种口味。这是个享乐的夜晚,别管卡路里有多少。
"自己来拿冰淇淋吧!"她笑着对父女俩说道。
冰淇淋就是有让人感觉幸福的魔力。于是他们就一边用小汤匙吃着幸福的冰淇淋,一边听着明真特地买来的圣诞专辑--小朋友吟唱圣乐和通俗的圣诞歌曲,心亚甚至也跟着轻轻哼着。
她瞄了一眼沈勋吃冰淇淋的样子,只见盛着香草冰淇淋的小汤匙被他轻轻含在嘴中,之后他还轻舔了一下嘴唇,将唇上残留的冰淇淋舔尽。明真盯着他性感的动作浑身一热,她希望自己是送到他嘴里的香草冰淇淋,能在他口中融化……
沈勋见地望着自己发呆,笑着说:"你自己也有冰淇淋,还想分别人的来吃,真是贪心!"
听到他的话她才如梦初醒,眼睛避免看着他,脸颊发烧地说:"呃,谁说的,老师只是在检查你的吃相好不好而已"
天啊,她最近是不是不正常啊,竟然老想着心亚的爸爸!搞不好真被晴美说中了,她该找个对象谈恋爱,才不会像个荷尔蒙失调的国中小女生!她的青春期未免也来得太晚了……
"好不好啊?"
"啊?"她忙着胡思乱想,对他的问话只能以-脸茫然回应:
"你刚刚不是说在检查我的吃相吗?及不及格?"他似乎在忍着笑。
"哦,那个啊,还算可以啦。"她低头专心吃着薄荷冰淇淋,因为自己撒谎而不好意思。啊,她想起来已经准备多日的礼物,赶紧对心亚说:"亚亚,你有没有发现圣诞树底下有什么啊?"
"有两个盒子。"心亚立刻回答。
"去帮老师拿来好吗?"
心亚听话地将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拿给她,脸上满是好奇。
她把红色的盒子交给小女生,"这是送给亚亚的圣诞礼物。"
"哇,谢谢老师!"心亚欢呼着,又是惊讶又是开心。
明真转望含笑的沈勋,"做爸爸的也有礼物喔。"
"我也有礼物?"沈勋惊讶地复涌她的话。
"拿去吧。"她双手递出另一个金色的盒子。
沈勋下意识接过她的礼物,他收到了一份圣诞礼物,好奇妙的感觉,他觉得整个胸口暖烘烘地。
"拆礼物啊。"她提醒他。
"喔,谢谢。"听到她的提醒,他才动手拆开这份惊喜,其实他还想再多感受一下拿着礼物的感觉。
她手支着下巴,瞧着他笨手笨脚、毫无章法地拆开包装纸,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明真了解此刻的他情绪正激动着,却又压抑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这就是习惯隐藏心事的沈勋。心口涌出浓浓的疼惜之意,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
"哇,是熊宝宝,好可爱的熊宝宝!"心亚兴奋地将脸贴在她刚刚获得的熊宝宝柔软的绒毛上。
"喜欢吗?"明真笑问着,即使心亚的反应已经告诉她了。
"好喜欢!我要叫他'小米',因为他是米色的。"心亚宣布自己的决定。
"小米这个名字挺好的。不过,还有另一样礼物你忘了。"她提醒心亚。
心亚这时才看到还有另一样礼物,连忙放下抱在怀中的熊宝宝。
"我很喜欢,谢谢。"沈勋拆开礼物,拿出其中的驼色围巾,温柔地对她说道。
只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她的心就会忍不住怦怦跳,然后她就会感觉自己像融化的糖浆。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流露痴迷的呆样子,她赶紧开口说:"我想你常常要在外面跑新闻,围巾可以让你保暖一些。"
"我会每天带着这条围巾和手套出门的。"他专注地凝视她。
"呃,那就好。"糟糕,她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师,可是我看不懂字唉。"心亚翻开有着文字和插图的绘图本问道。
"没关系,老师以后会念给你听。等心亚以后学会认字以后,就可以自己看了。"还好心亚的问题解救了她。
"亚亚,我们不是也帮老师准备了礼物?"沈勋提醒女儿。
心亚被爸爸提醒才想起,赶紧跑到他们带来的那一堆提袋中寻找,"我找到了,爸爸!"她高兴地喊着。
明真没想到自己也有惊喜,光是她接过礼物的表情,就让沈勋觉得值回票价。
父女俩都专心地看着她拿出他们送她的礼物。
"哇,是我喜欢的杯子!谢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是个瓷杯上头画着一个睡着的圣诞老人,又应景又配合她的搜集癖好,可见他们选礼物时的用心。
"我跟爸爸都很喜欢这个杯杯喔。"心亚强调这是她和爸爸一起选的。
"我们来跳舞吧!"她觉得非常快乐,快乐得想要手舞足蹈。
"跳舞?"沈勋谨慎地问。
"没错!"她跳起来选了张节奏轻快的西洋乡村音乐,顿时跳跃的旋律在室内奔驰。
明真拉着心亚随便扭动身躯,小女孩笑呵呵地随着音乐摇摆,沈勋则端坐在地毯上看着她们快乐的随乐起舞。但是他的目光在凝视明真晃动的女性曲线后,显得氤氲深沉。
"来吧,大记者。"明真笑咪咪地伸出手邀他跳舞,全然不知他此刻心中的念头。
他迟疑地把手伸向明真,她轻快地拉起他,纤细迷人的身躯仍旧随着音乐摇晃。恍惚中,他好像回到大学时代,有无止尽的青春可以挥霍,他的身躯回应着跳跃的节拍,从前的节奏感在他体内复苏,他开始加入女孩们快乐的舞蹈之中。
他放开明真的手,转而抱起心亚旋转,女儿快乐的笑声如圣诞夜的铃当般清脆。然后他再次邀请明真与他共舞,轻轻将她柔软的身躯拥在怀中,放开再拉近,他们的眼睛紧紧锁住彼此。
音乐的节奏突然一变,转为抒情的慢板,Smokegetsinyoureyes。两人都收起了笑意,陷入彼此墨色迷蒙的凝视之中,浑然不觉他们正轻轻拥舞着。室内的气氛随之一变成为令人怦然心跳的旖旎。一曲终了,他们微微摇摆的身躯停住,却仍维持着互相凝视的姿态。
我醉了,我在他如烟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明真恍惚地想着。
"爸爸、老师,音乐已经没有了。"心亚抱着熊宝宝小米在旁边提醒着。
心亚的话让他们立刻回过神来,放开彼此。
明真把注意力放在心亚身上,"亚亚,想不想听老师念刚刚那本书给你听?"
"好啊。"
明真把地毯上的抱枕堆成小山,安排心亚坐在两人之中,然后她翻开那本书让心亚可以边听她念书边看图画,"我喜欢你,而且,我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个好人,逗人喜欢。"
"老师,怎么没有很久很久以前啊?"心亚靠着她问,可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写书的人是要写给他的朋友的,他很喜欢他的朋友,所以要告诉他朋友他为什么喜欢他。"明真搂着心亚解释着。
"喔。喜欢就喜欢,喜欢为什么要有为什么?"心亚困惑地问。
"呃……老师被亚亚难倒了。"小孩子的问题都是这么直接又可爱,明真笑了。"不过,老师就是因为亚亚是个可爱的小女生而喜欢亚亚的。"
老师喜欢我!快乐好像棒球一样突然打到心亚身上。"那亚亚因为老师很漂亮所以喜欢老师。"小女孩想了一下回答她,然后转过头问沈勋:"爸爸,你喜不喜欢老师?"
沈勋原本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着迷于明真念书给心亚听的动人画面,他正想着这个圣诞夜再美好不过了,就被女儿的问题打断。
"爸爸喜欢老师的原因跟亚亚一样。"他微笑地说。
"爸爸偷懒。"心亚靠在明真怀里,嘟着小嘴。
这段对话却让明真的心像快乐的小鸟一般,拍打着翅膀飞翔。她微微脸红地说:"老师要继续念下去了。我喜欢你,因为当我认为某一件事重要,你也会认为它重要。我们有很棒的想法,当我说好笑的话,你就笑,我觉得自己好笑,你也觉得我是好笑的。"
她放下书,发现心亚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显然困了。
"抱她去我房里睡吧。"她对沈勋轻声说道。"亚亚,晚安。"
"晚安。"心亚揉揉眼睛打个呵欠,手上仍抱着她的新玩伴小米。
"晚安,我的小姑娘。"沈勋抱起女儿轻轻说道。
....................
"睡熟了吗?"明真正换上轻柔的钢琴音乐,看见沈勋由她房里走出便开口问道。
"玩了一天,累坏了。"他淡淡笑着,随即唤了她一声,"明真?"
"嗯?"她自然地回应,钢琴的旋律此时轻轻响起。
"谢谢你今天晚上邀请我们来,我很开心。"
他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低沉磁性,害她老是没法专心听他说话。
"没什么,我也很开心啊。"她暗暗紧张,现在他们两个要聊些什么?她意识到今晚的沈勋跟平常不一样,至于如何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你很紧张吗?"他问。
"哪有。"她否认,背对着他将CD一一排齐。
"来坐到我身边吧。"
"喔。"她转过身,直直走到他身旁坐下。
沈勋坐直身子,紧紧地盯着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今晚很美?"
"有。"她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我有没有说我喜欢你?"
"有。"她维持原来的姿势。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一整个晚上最想做的事?"
"有……呃,没有。"她终于抬头,但视线只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想不想知道?"他的嘴性感地张开又闭上。
"想。"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好,那我就告诉你。"
随即,他的唇覆上了她的。那一刻,她记得闭上了眼睛。
初时,他只柔柔以唇浅尝着她,像蝴蝶般轻轻憩息在她唇瓣上。明真吞下一声叹息,是的,她期待这个吻已经一整个晚上了,这是她最后的想法,因为随即她就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状态。
她的双手已不知何时有意志地环上他的颈后,仿佛热情地邀请他继续品尝她的滋味。她终于知道他吻她的滋味了,有着薄荷、香草和巧克力的味道,比冰淇淋更令她感受到幸福。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更美妙,他捧着她的脸,不断挤压身下的她,想要将她揉进体内……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正紧贴着她的身躯,她的柔软正将他逼向火热发烫的顶端。不行,他必须停止,不然他会被怀里的她逼到忘了自制力。接下去的事情,他们都还没准备好要接受。
他缓缓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俯视着她的神情,恍惚而脆弱。
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立刻跌人他的凝视之中。天啊,只不过是一个吻,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矜持,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她的手甚至紧紧地攀着他不愿他离开。虽然他除了吻她之外什么都没做,不过,她却明白即使刚刚他脱下她的衣服,她都不会反对,甚至还会帮他一把!天啊,这真是太可耻了!
他的及时停止更显出他的自制和高贵,她是不是真的变成女色情狂了,竟然渴望沈勋不要停止继续下去……她飞快地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鸵鸟般躲避令她羞愧的注视。
"明真?"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低哑。
她无法回答。
"真真?"他用更亲昵的名字唤着她。
她仍然遮住双眼,"我实在太丢脸了,又不是第一次按吻,偏偏像个没经验的小女生一样,笨死了。你一定发现我的技术很烂对不对?那是因为我的实战经验不够,不过我已经决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了。我刚刚只是忘了控制场面,以后不会这样的……"
他的回复是低头再次轻柔地吻着她,但这次却是安慰的、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