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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君颜  第3页    作者:韦伶

  水玲一脸无辜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肚子饿,所以……”

  “所以天塌下来都可以不管了!”胖妹吸回眼泪,咄咄逼人地替她接道。

  水玲低语:“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肚子一饿,脑筋就没办法思考了。”

  “罢了!既然你肚子一饿,脑筋就没办法思考,那我们明天就收拾包袱回扬州,反正都已经东窗事发,也甭想找歌玄贝勒了。”

  她不管了!

  水玲敛紧眉心,绷着脸猛摇头。

  “不要?你别忘了今天的鸿门宴上,你是怎么答复亲王爷及福晋撮合你和雍怡少爷的提议的,你是这样——”胖妹故意模仿她的动作,“头一直点、点、点,什么事都让你给点成了。”

  “胖、胖妹……”

  “干嘛?”

  听到她的叫喊,胖妹不怎么专心地回她一句,怎料事情发生得那么快,她的脸才稍稍转向水玲,突如其来的两块蜜枣糕已猛然塞进她嘴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居然又被挤进三块花生凉糕。

  “咯……咯……”胖妹瞪大眼睛,四肢颤抖,毫无抵抗的能力。

  “快吃!快吃!别说是我吃的!!”

  水玲脸色骤变,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急着把一桌的餐点甜水一股脑儿地往胖妹嘴里堵,塞得她嗯嗯啊啊,完全说不出话来,简直就快噎死了。

  没一会的工夫,桌上已然杯盘狼藉,倒的倒、掉的掉。

  随便喂完东西,水玲筷子匆匆一丢,立时像无头苍蝇似的,提着裙子在客栈内东窜西跑。

  胖妹依着她逃跑的路线,左看右看,不明所以地瞅着她奇怪的行径。

  直到她蓦然瞧见神色幽暗有如暴风雨来袭的雍怡,忿忿然地从楼梯末端走来,她才恍然大悟,事情大条了!

  “咯咯!”

  顾不得嘴里依然堵满东西,她倏然站起。

  “坐下!”雍怡命令,眼中是一抹阴冷激愤的光芒,“敢多事我就剁了你的肥脚肥手熬猪油!你也一样,逾矩我就摘了你的狗头!”

  他的怒气让胖妹及狼犬畏缩,乖乖坐下,低头顺从。

  水玲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知道大祸临头,所以更急着找掌柜。

  “掌柜的,掌柜的,有没有床?”

  “床?”掌柜惊异地看着她,“你只要床吗?”

  水玲慌张着急地把目光投向朝自己走来的雍怡,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要床、要棉被、要枕头。”

  快呀……她一定要睡觉!水玲急得跳脚。

  “那就是要一间客房喽!”这么说他就懂了嘛!“有,西厢房右边数去第一间。”

  她得到回应,立时猴急地转向楼梯就要跑。然而,雍怡早已来到她身后,她才刚跨出步伐,右肘弯已被突然来的一股力量扣住。她一抬头,就迎向雍怡一双俊眸,而它们正对她投来熊熊火焰。

  “雍……雍怡……”

  “怎么,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雍怡耸立在她面前,冷硬着一张脸问。

  水玲抿着嘴,不敢直视他,嗫嚅地说:“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人家咬你的鼻子,可是我已经慎重向你道过歉了,你的肚量就不要那么小。”

  她知道她咬他不对,可那也是他咬她在先,说那是见面礼,她才会误以为京城里流行那一套,所以,他其实也该负责任。

  “是啊,我肚量小,”他讥讽地点头,一脸寒霜,“我不是肚里能撑船的君子,既然你那么了解我的性格,为什么还敢在我背后替我找麻烦?”

  “我——我没有……”她哪有在他背后找麻烦?她只有当着他的面瞎搞,她明明记得。鼻子嘛,鼻子当然长在前面。

  水玲压根儿还搞不清楚状况。

  “还说没有?!那我问你,额娘为什么会说你欣然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为什么会说你来京城全是为了我?”

  原来是这件事!

  水玲顿悟,倏地抬起下巴,张大眼看着他:“那是误会,不是存心故意的……”

  “那你就给我解释清楚,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把你的皮剥了!”

  他气愤难平的模样把水玲吓坏了,越是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到她脸上,她就越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垂下头,只敢盯着他的胸襟看,气势一面倒。

  “快说啊,我在等你开口!”

  不行了,不行了,她脑子没办法想事情了,他凶恶的逼问在她脑海里萦绕,她知道她该说一些话来抚平他的怒气,可是她愈想把话讲清楚,思绪就愈混乱。

  “我……我要睡觉。”

  “又想逃避把事情扔给丫环处理,嗯?这招不管用了。”

  他阴沉地丢下这句话,拉着她转身下楼。

  水玲惊异地喘了一声,还来不及制止她已被拖走,徒留胖妹和狼犬待在原地,以及身后交头接耳的宾客目送他们。

  第三章

  迅雷一阵,水玲轰然被丢进了停放在客栈外的马车内,随后狭窄的空间登时被雍怡极具威胁性的魁梧身影所填满。

  坐在狭小角落,不断承受他严苛视线鞭笞的水玲,憨态可掬地说:“你别骂我呀,你越骂我我就会越紧张、越不安、越不能好好想事情……”

  “你是在暗示我,我必须对你轻声细语、嘘寒问暖吗?”雍怡字字隐含火药味,眼眸中泄漏出来的光芒令人发颤。

  水玲委屈地说:“不是呀,我只是告诉你我天生吃软不吃硬,压力一大,我就招架不住,然后就会想逃避现实,如果你要跟我谈事,就要跟我好好沟通,千万别逼我啊……”

  她无助地垂眼眨着双眸,浑身紧绷地与他对坐,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我偏要呢?”

  “逼我没用……我会睡觉……”她老实地说。

  雍怡不禁咧嘴一笑,露出俊逸笑容,然而他突然间火冒三丈地暴声大吼,“那你睡啊!你有种就睡给我看,你试试我会不会拆了你的骨头?”

  “没有床……”

  换言之,她根本有听没有懂。

  雍怡闻言,青筋一冒,结实的拳头悍然捶向车厢的墙板:“够了你,休想唬弄我两句就指望我疼你、哄你?做梦!我不吃你那一套!”

  水玲被他吼得缩起肩膀,耳朵里吱吱叫。

  “你这丫头,小的时候就恃宠而骄,仗着大家对你的疼爱以小欺大,长大后一样不学好,故计重施,居然又爬到我头上来撒野?!”

  “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没要你去记起八百年前的事,我要的是你赶快把眼前的误会澄清清楚!”雍怡咬牙切齿地道,“依照清皇族的‘指婚制’,皇上掌有家族成员、大臣子女婚嫁的指配权,一旦我们的婚事奏闻皇上并获得批准,就算你忽然间缺了腿、断了条胳臂,我都得娶你过门!”

  “可是我应该不会忽然间……缺腿……或断胳臂……”

  “对,你不会,但是我会在洞房花烛夜扭断你的脖子。”

  他沉下嗓门来的呢哝低语更具威吓力,好在那只维持了几秒,他便又倏地提高音量。

  “听着,我不管你来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管你装病装死又为了谁,反正你现在就立刻给我回王府去,好好跟我阿玛、额娘讲清楚,撇清我们两个的关系,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成亲的字眼,否则我要你十条命都不够死!”

  水玲连忙点头。

  雍怡停止恶言,冷言道:“明白了就给我下车。”

  水玲抬头看他:“你不顺便送我们回府?”

  “如果我送你回去让那两个吃饱了撑着的老夫妻碰见,恐怕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额娘兴高采烈告诉阿玛他和水玲的感情已经好到如胶似漆的情景。她八成会呱呱叫地说:“瞧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前脚才跨出王府,另一个人马上备车在后头追赶,直到两人碰在一起,这才心甘情愿回府,多浓情蜜意啊!”

  这种话他绝对不想听到!雍怡深恶痛绝地闭目深思,他道:“下车。你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是走路来的……”

  水玲还在喃叶,喃喃自语地回答他,然而事实上她老早就已经被请出马车,随口回答着未回答完的话,目送那扬尘而去的马车及乘坐于内的雍怡一路顺风地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她呆呆在那里站了足足有十多秒,直到一匹黑色良驹从她眼前横过,她才收回心神,偷偷看了马上的人一眼。那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亦得意洋洋地斜瞥了她一眼,才又挥了下缰绳,继续大摇大摆地往前骑。

  接着,又有第二匹马撞进她的眼瞳,马儿身上的毛色同样黑如子夜;随后,是第三匹。第四匹、第五匹……

  “咦?咦?咦?”

  她这才蓦地发觉京城的街道上到处是黑马纵横其中,虽然还是看得见其他颜色的马匹,但比起黑马,数量上明显差了许多,并且多是一些做生意的老实人所拥有。

  至于那些骑乘黑马的公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概身着月色长袍,外罩玫瑰紫色马褂,马褂领口镶有如意头缘,腰际并佩挂一块暗红色血玉香囊,整体打扮抢眼又好看……

  突然,“刷——”的一声,一把绘有泼墨山水的叠扇在她眼前挥开,打断她的思绪。

  她立刻好奇地多看两眼:“而且还都拿扇。”

  伫立在她身旁的那名公子轻蔑地膘她一眼,一径自然地将坐骑交给店小二,然后扬着扇子翩翩然地走进客栈。

  “哇,这是不是今年最流行的时尚行头?”她自言自语着。

  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伯恰巧听见她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立刻了解她的疑问。

  他笑呵呵,多事地道:“如果你想知道京城里现在流行什么,不如就到胡同里的桂来赌坊瞧瞧,很快就会明白的。”

  “桂来赌坊?到那里就能知道京城在流行什么呀……”

  老伯走了以后,水玲只花了一秒钟迟疑,便探头探脑地依他的话往胡同钻去……

  进了胡同,虽然距离桂来赌坊的大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然而一票男人活络激昂的吆喝声已经先传来,其中夹杂着咒骂声、笑声、调侃声,声声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开!”

  “不是吧?这把又输了?!”

  盖住骰子的器皿一被拿开,年约五十的中年汉子的睑马上垮下来,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这次竟又押错了宝。

  有人幸灾乐祸地道:“你自己有眼睛看,庄家四五六点大,你押小,你不输难不成庄家输吗?”

  “早教你别胃口那么大,看人家长得斯斯文文的,就想吃人家!这下可好了,吃人不成,反倒输得一干二净,看你今天回去怎么跟你家的婆娘交代!”

  中年汉子交出最后三串钱,可怜兮兮地看了老邻居一眼,道:“能怎么交代?肯定又要跪算盘了!”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登时笑成一团。

  临时掌庄的俊美男子,悠然地收下钱,随口道了声谢。

  在旁的赌坊老板,移了移站得有点酸的脚,催促大家说:“嘿!这里是桂来赌坊,不是桂来客栈,各位爷,请快下注吧!”

  “胡老板,这怎么下啊?三个时辰前,你说二爷没玩过骰子,只是来这消遣打发时间,要大家尽量下注,但事实证明他赌技高超,根本碰不得嘛!”

  “就是、就是,我们都输钱了!”

  “去!”胡老板不以为然地冷笑起来,“你们这些赌鬼个个精得很,我叫你们尽量下注,你们就会尽量下注吗?别自欺欺人了,你们哪一个不是丢些零钱下来试庄而已?”

  大伙儿一听,连忙不好意思地搔头假笑:“嘿嘿,被发现了。”

  进了赌坊的水玲,由于从没到过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好奇心特别重,东看看西探探。

  她发现这里并不单是男人的天堂,也有不少女性逗留,而且她们下注的手法与胆大心细全然不逊于男性,只可惜她不懂这些东西,要不然她或多或少也可以领悟一些其中的乐趣。

  “下注了!下注了!”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准备开牌喽!”

  突然间,一阵火烧屁股的男性喊叫声传来——

  “等一等,我去小解,还没下注呢,开什么开啊?”

  水玲正欲转头看时,单薄的身子已被那人不期然地撞开,整个人直接倒向胡老板那一桌。

  “呀——”

  她尖叫一声,赌徒们闻声转头一看,乍然发现天外倒来一个女人,但是不仅没人挺身英雄救美,他们反而不约而同迅速箭步往旁退。

  拜他们之赐,水玲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趴到赌桌上,眨巴着眼睛怔怔然地瞪着犹然冷静端坐在正位上的陌生男子。

  男子的气质出众,凝着她的眸子,顺势勾起一抹淡雅如风的魅惑笑容。

  “姑娘要下注吗?”他问,笑容好看得几乎令人为之窒息。

  水玲再眨眨眼,注意到这男子和外头那些骑黑马的人一样,都穿着月白色长衫、玫瑰紫背心,但同款式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尔雅似幻的邪逸气质,也或许是因他极具吸引力的出色五官,一言以蔽之,他拥有令所有女人为之一愣的强烈特质。

  包括她,也因他的美、他的逸,而恍惚了一下下。

  “那么,请坐。”

  水玲迟疑地点点头:“哦、哦,谢谢。”

  ☆☆☆

  雍怡的右手食指及中指在桌上反复敲打着桌面,从夕阳隐入地平线的那一刻起,一直延续到外头变得漆黑、变得寂静,已经敲了不下几千遍。

  脾气跟着越来越暴躁,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在仆役又一次进来禀报仍然不见水玲格格的身影时,霍地爆发出来——

  “岂有此理!”他一只大掌悍然拍打桌面,“五个时辰前,她亲口答应我即刻回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踪影?”

  他浑厚有力的咆哮,吼得仆役们脑门发麻。

  “二少爷,在正厅等水玲格格回来的王爷和福晋,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开始耐不住性子在正厅里来来回回走动。”

  另一人说:“恐怕再不久,王府就要鸡飞狗跳了。”

  疼爱的侄女夜不归营,这样的结果是可以想见的。

  雍怡倏然站起,两手插腰想了想,最后道:“你们两个去应付他们,记住,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今天上街找过水玲,知不知道?”

  受命的两名仆役,纳闷地看了看彼此,问:“为什么不能说?格格现在人不见了,那至少是一条线索。”

  “是啊,可以从那里找起。”

  雍怡霎时以冷眼逼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见到水玲,但是却继续放她在外游晃,你们以为我额娘会轻易饶过我吗?”

  仆役们赫然明白:“说得对,福晋虽然和蔼可亲,可是真要惹火她,凶起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就连王爷也总是礼让她三分。”

  “就怕她发火。”

  “有完没完?!你们两个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剁了你们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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