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再乱跑了,不准再不听我的话了,不准再……”他激动得再也说不下去,顾不得解开她的束缚,就迫不及待地吻住她,把满腔难受的焦灼对她发泄。
雅夕摇摇欲坠,她又饿又冷,虽然慕容崴的吻灼烫她的唇舌,但他湿透的身体却让她更冷更晕,她想推开他,告诉他她不舒服,但是她被缚的手却无法产生任何作用。
她想念慕容崴的拥抱、想念他的吻,可是身子却愈来愈冷,神志愈来愈不清。
直到断断续续的呻吟,溜进慕容崴的耳畔,他才自她甘甜的唇中,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发现她的神情不对,他连忙摸摸她的额,看见她被缚的手脚,急忙替她解开,“你是不是……你发烧了!”天,怎么会这样?
“呜……你好大声……”他的音量把她的耳膜震得嗡嗡乱响,她只能痛苦的抵着他的胸口,“头好痛……”
“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他焦急的抱起她,冲入雨中,冲上手下为他准备的跑车。
“撑着点,雅夕。”他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不断的呵出热气,体温不断上升,心中又忧又急。她如果有任何闪失,他绝对会心痛而死。
车子一路开到全香港最大的医院,医生立即进行治疗,-堆护士忙着替雅夕量体温、打针、行点滴,半晌后才诊疗妥当。
“她发了高烧,幸好及早送来,否则感染肺炎就槽了。”医生对慕容崴说,“她的身体太虚弱,如果可以的话,最好给她吃点好消化的东西,退烧针里有微量的镇静剂,她也许会先睡着,但是没关系,点滴里有葡萄糖,可以先补充她所需的营养。”
“谢谢你,医生。”医生走后,慕容崴连忙打电话,吩咐手下准备容易消化的食物。
“崴……崴哥……”雅夕微弱的呼唤他,慕容崴忙不迭地握住她冰冷的手,“人家……人家好想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她的眼神迷蒙,陷入呓语,只有小手紧紧捉住他的手不肯放。
“好,你快点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依你。”他紧紧拥抱她都来不及,哪还有空隙容下别人。
“你说的喔……你说的喔……”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她不断要求他的保证,然后陷入一种半昏迷状态。
“我说的、我说的。”对她好心疼、好心疼。
没多久,闻声而来的彩姨带来了好吃的鲍鱼粥。
“睡着啦?”彩姨小声的问。
“昏昏沉沉。”慕容崴小声的回答,怕惊扰了她。
“彩姨……”雅夕勉强打起精神醒来,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她-直怕她因找不到她而担心。
“彩姨为你带来鲍鱼粥,起来吃一点?”慕容崴替她把病床摇高,又替她把粥吹凉,送到她唇畔。
“真是,怎么让自己被绑走了呢?”彩姨真不知该骂她还是笑她笨,唯一确定的是那颗心终于放下,终于可以对慕容交代了。
除此之外,她还要把眼前这一幕绘声绘影的告诉慕容,说这小俩口有多恩爱,多像一对小夫妻。
“对不起……”雅夕吃了口粥,比较有体力了,才响应彩姨的话。
“别说了,以后小心点就好,幸好阿崴找到你,不然看我怎么向慕容交代。”彩姨说,“现在你快点把粥吃了,把身体养好,我们就可以去游香港。
照我看呢,我们先去女人街大采购,然后再去尖沙嘴吃大餐、去海洋公园见识见识,晚上上太平山看有名的‘百万美金夜景’,保证让你拍案叫绝……”彩姨兴高采烈的计划行程。
“彩姨,我明天就带她回台湾。”慕容崴毫无商量余地的说,“她从今以后要在我的视线之内活动,而我搭明早第一班飞机回台湾,她也是。”
雅夕一听到玩,精神全来了,彩姨愈说,她就愈向往,想不到慕容崴却-口打断她的美梦,害她又沮丧又失望。
“人家要去……”讨厌,他好霸道,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你现在先把粥吃完,把身体养好,明天跟我回台湾,以后要游香港,我陪你来。”慕容崴又把粥塞入她口中。
“你说的喔。”雅夕不放心的要他保证,口中含着粥,说话含糊不清。
“嗯,我说的。”这妮子真是的,难道在她眼中,他这么不讲信用吗?
“好,那就对不起彩姨了。”雅夕这才相信他,但是她仍高兴不起来,因为慕容崴从来没有答应过她任何事,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哄她。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以后别忘了来找彩姨,给彩姨带来一点好运。”
“彩姨,你又想赌?”赌会害死人,难道她受的教训还不够?慕容崴真想骂骂她。
“咦……”彩姨一脸窘迫,这次事件,真是让她糗大了。
“总之,你别再赌了。”慕容崴忍无可忍,叨念一句。
“好啦,我知道啦。”这个阿崴,真是比慕容还像管家婆。“把时间留给你们小俩口说些贴己话,我到外面去坐一下,不做电灯泡了。”彩姨自觉她这颗灯泡太刺眼,识相的走出病房。
雅夕一口一口的吃着慕容崴喂她的粥,看着他认真的替她把粥吹凉,又很温柔的把粥送到她唇边,看着她把粥吃下去……好希望这碗粥永远吃不完,她就可以永远和他坐这么近,永远看着他、被他喂食、听他的轻声细语……
“我们永远都这么好,好不好?”雅夕天真的问。
“你先别给我惹事再说。”这丫头,难道不会先自我反省吗?提这么难的问题做什么?
“你的态度好强硬喔……”雅夕受到否定,好沮丧的吸吸鼻子,“你答应人家,-公尺内要温言软语的……”难道她的“一公尺沟通法”不管用了?
“好,温言软语、温言软语。”慕容崴看见她那副可怜相,口气再也凶不起来,“来,再吃-口。”
“你答应不对人家那么凶?”雅夕可怜兮兮的问。
“好,我答应。”他现在只希望她把粥吃完,好产生体力去对抗高烧,其余都不计较。
“真的喔,你答应了。﹞雅夕很想吃慢一点,多享受慕容崴的服务,但是他喂得太快,害她也只好很快的把那碗粥吃完。
“好了,你休息-下。”慕容崴把碗放到旁边,替她把床摇下来,又替地把被子盖好。
“真好。”雅夕发出-声感叹,“我好喜欢你对我这么好。”他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如果早知道生病能得到这么多善待,她早就先来几个小感冒了。
“傻话。”这丫头怎么回事,脑袋烧坏了是不?怎么净说些令人难为情的话。“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回台湾。”他替她把灯光调弱。
“那你呢?”雅夕一看他要离开,连忙撑起身子。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好就回来。距离第-班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你先好好睡觉。”慕容崴回来把她按回床上,“我不会丢下你的,相信我。”现在已经凌晨-点了,她再不休息就没时间了。
“嗯。”她还是很不放心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唉,他一离开,她的心又难过起来了。
0 0 0
慕容崴走出病房时,看见彩姨正用手机讲电话,看见他出来,只好先结束通话。
“这是从那两个绑匪身上搜出来的手机,这里面纪录着几通不久前打来的电话,可能是欧阳家打来的,你打算如何处理?”彩姨把另一支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交给慕容崴。
彩姨从慕容伯母那里,了解慕容家与欧阳家的地盘之争正如火如荼,更知道欧阳家绑架雅夕的目的。
“将计就计。”慕容崴接过电话,看看上头的号码,果然足欧阳庆打来的。
“喂?”慕容崴开口的时候,是另一个声音。为了在道上活久-点,慕容家的传人都必须培养故弄悬虚的本事,他从小就接受变声、变容、弯指纹、变装的严格训练。
“你是谁?叫伟仔听电话。”电话那头果然是欧阳庆愤怒的声音,他显然没听出慕容崴的声音。
“我是伟仔的助手,你如果有事,我会告诉他。”慕容崴说。
“告诉他,你们必须搭早上五点钟那班船,从基隆入港,我的手下会在港口等你们,不准惊动任何人,现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但是肉票现在正在发烧……”原来他们打算坐船偷渡。逭些该死的家伙,居然要他的雅夕充当偷渡客!
“该死的,我怎么交代的?不准她有半点损伤,你们却让她发高烧!我不管,是死是活,人明天都要到台湾。”因为他已经跟慕容崴约好了。
“不能后天吗?她正在发烧,明天不一定会好,再加上海上风浪大,恐怕.....”
“少废话,不管是生是死,明天都要到台湾,不准延期。”他对“地牢”的妄想,已经不容许他再拖延了。
“是……”
“一群废物。”欧阳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挂断。
慕容崴挂断电话,脸上有下定决心的严峻神情。
不管是生是死吗?敢动他的女人,他欧阳庆大限将至了。
第八章
雅夕搭机回台湾的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彩姨替她弄了新的护照和签证,更替她变装,让慕容崴带她上飞机。
她的高烧还是没退,必须以退烧药控制病情,慕容崴对她发烧的这么严重觉得心疼。
飞机飞行时,他像母亲抱着她挚爱的孩子般,片刻不离地抱她在怀中,感觉她的体温升升降降,感觉她睡睡醒醒,察觉她在梦中呓语,感受她在短暂的转醒后,看见他的安心和放心……这时,他总是充满呵疼地用脸颊碰碰她淡淡一笑的小脸,用低哑的嗓音伴她再次睡去。
她的任何动静都牵引着他的神经,惊动他的灵魂,他不知道她为何对他有这么多不安,更不知道自己可以对她温柔到什么程度,只觉得这一切都天经地义,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那样理所当然。
“崴哥……”雅夕又半梦半醒地叫着他的名字,往他怀中蹭了蹭,冲着他微微一笑,又沉沉睡去。
“我会在你身边的。”他亲亲她的额,搂紧她。
抵达台湾时,他母亲来接机,她把自己包得像要抢劫机场,引起一大堆人的围观。
“你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吗?”慕容崴真会被这爱作怪的母亲气死。
“这样才能替你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呀,你假装不认识我,快走,好姨和好叔在外面等你。”慕容伯母故作神秘的对他眨眨眼。
慕容崴听完,略一扬眉,若无其事的搂着变装过的雅夕离开机场。
好叔和好姨果然在外面等着。
“快上来,欧阳家的眼线已经被我们派人调开了。”
莲花跑车一路狂飙回慕容家。
“哎呀,怎么搞的,昨天送到机场时还好端端的,今天就变成个病美人了。”让医生来替雅夕看病、吊点滴,好叔颇有怪罪的意思。
“谁教她要乱跑。”慕容崴也有抱怨。等她好起来,他非打她一顿屁股不可。
“都是你不快把人家娶回家啦。”好姨指着慕容崴念,“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归属感,你不给她一个家,她当然到别处去找,唉,多说没用,如果女人辛苦为男人守住一个家,男人却没心没肺的在外荒唐,那还不如算了。”好姨转头对好叔说,“等她复原,我们就带她到台南,替她找个老实的好男人。”
“不如我们认她当干女儿好了。”好叔也赞成的猛点头。
“不行。”严重抗议的是慕容崴,“她不会离开幕容家。”他严重怀疑好姨和好叔是来跟他抢雅夕的,“我绝不让她离开半步。”
“阿崴,你要想清楚.她是人,可不是宠物,如果你不能好好待她,还不如让她自由。”好姨一口认定慕容崴不会善待雅夕。
“没错,雅夕是人,所以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他一定会让她选择他的,想抢他的雅夕,门儿都没有!慕容崴比谁都有自信。
“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们黑道世家,过的是出生入死的日子,你忍心让她跟在你身边担惊受怕吗?还好她这次只是发烧受风寒,但是卡次谁敢保证?万-她有个闪失,你于心何忍?”
好姨的打压只想激出慕容崴为雅夕动心的实话,她这可是费尽唇舌、不择手段,慕容可别抱怨她不帮忙。
“这的确是你该想清楚的,阿崴。”好叔在旁边扇风。
“我才不管!”反正他的女人,他绝对有能力去保护。管他什么为谁好,只要她选择他,他就会拿命保护她。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开始退烧了,如果状况好的话,下午的精神就会好一点,我给她打了点滴,如果她醒来后有食欲,点滴就可以不打了。”医生交代完,径自走出去。
这时,自绑匪那里没收来的手机有通电话进来。
“你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没到?!”
慕容崴看看表,清晨五点自香港出发的船只,现在的确该到了。
“肉票……肉票她……”慕容崴装出伟仔助手的声音,“她昨天晚上死了,我们……”-种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还没出发的语调。
“什么?!”欧阳庆暴跳起来的声音,“你们居然让她死了?!你们怎么做事的?还有,我昨天说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看到人,你们马上想办法把尸体送到台湾来!”该死的,这群酒囊饭桶!
“可是……”慕容崴装出为难又很害怕的语调。
“没有可是,马上给我出发!”欧阳庆暴躁的甩掉电话。
关掉从混混那里搜来的手机,慕容崴用自己的手机拨出欧阳庆的号码。
“欧阳庆,今晚我会准时到,还会把‘地牢’和所有地盘准备好,希望你也是。但是现在我想先听到人质的声音。”他听到欧阳庆因着急速喘息的声音。好姨和好叔在旁边听得窃笑不已。
“人……人质……”电话那端的欧阳庆冷汗涔涔。“不行。慕容崴,你最好上道点,如果再提出过分的要求,我恐怕就不能保证人质完好了。”临时想来一招,希望管用。
“你说话结结巴巴的,该不会人质已经死了吧?”慕容崴咬着牙说,“如果她死了,我会要你拿整个欧阳家来赔,希望你记住。”说着,狠狠的切断电话。
“看来,欧阳庆已经被你掌握在股掌中了。”好叔笑笑。想当年他们混黑道时,也精采的处理过几桩大事。
“不,我要让他成笼中鼠。”微笑说着,他的手下上前来对他报告,监听欧阳庆电话的结果。
“几个小时的电话监听下来,朱雀果然是欧阳庆安排在‘地牢’的眼线,他混在地牢中,就是为了随时掌握我们的动态,捉我们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