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贵秀可爱的脸孔倏然蒙出一朵美丽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好,只要是你,我愿意。”
这无疑是一道解严令,出栅的猛虎势不可挡,他不会让宫本贵秀有反悔的馀地。一个足以燃烧理智的热吻里,脱掉彼此身体上的束缚,在床上席卷所有的热情。
安部彻俯在宫本贵秀上方,细啄着他的胸膛,温柔地喃喃细语:“我会好好待你……不要怕……”
许久的缠绵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亲密地贴在一起。
安部彻玩弄着宫本贵秀汗湿微卷的头发,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宫本贵秀难为情地翻身趴着,但他还是回答:“我很好。”
安部彻轻抚他的背,微微施力帮宫本贵秀按摩身体。他迟疑一下,开口问出心中所想的事情:“秀,在医院发生了什么让你惊吓到昏倒?”
宫本贵秀侧过头凝望身旁的男人,回想起在医院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不禁泫然欲泣。
他心有余悸地说:“我以为你出车祸死掉了,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已不再是泛泛之交,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却永远没机会了,所以……”他寻求支持地握住安部彻的手,复感受他的体温。“所以当我看到你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又被那具恐怖的尸体吓到,就震惊过头——昏倒了。”
“傻瓜!”安部彻以怜惜宠爱的口吻说:“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抛下你而去,我没得到我所要的,死也不甘心。”
“嗯,我记得,那现在呢?”
“怎样?”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得到了,但不够……”安部彻靠过去舐吮他的耳垂。
“安部彻……”他顿了一下。“医院那具车祸身亡的尸体好可伯。”
“嗯,好可怕,可怜的秀……管他的……”安部彻心思根本不在那上头,他在宫本贵秀颈背上撒下点点细吻。
“安部彻,我说话你没在听……你在摸哪里……”他羞窘地挪动身子。
安部彻轻笑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还来啊!”宫本贵秀瞪大眼。
“没办法,谁叫我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你又裸身诱惑我……”
“不要啦……唔……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沉醉在爱河里的宫本贵秀忽略了安部彻是三年级生,是再过不久即将毕业的人,直到无意中听见小泽月岛和其他同学谈论升学问题才恍然发觉地和安部彻两人一同上学的日子不多了。
假若父母回国,势必自己也要搬离安部彻家,如此一来,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再加上安部彻去读大学,不同的社交环境,这段同性恋情是不是还能维持下去?不想则已,一想问题纷纷夺笼而出,让他一整天闷闷不乐,任凭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如何耍宝逗趣也不能让他展显欢笑。
宫本贵秀像个不会隐藏心事的小孩,许多事情即使安部彻不问,他也能从他的表情、肢体动作看得出来。
依安部彻的聪明才智及对他的了解,猜对率高达百分之百,宫本贵秀所谓的心事在安部彻眼中犹如摊开的书本,一目了然,根本无所遁形;但顾及官本贵秀敏感纤细的心,他还是会开口一问。
“秀,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说来听听吧。”放学路上,安部彻提着两人书包边走边问。
宫本贵秀低头踢着路面石子问:〔安部撤,你要报考哪间大学?”
“不知道,尚未决定。”
“我想你成绩这么好,考哪间大学一定都没问题。”
“大概吧。”
“你上大学后,我在学校一定会很寂寞。”他同样低着头踢石子,但声音多了点感伤落寞。
“舍不得我离开呀?”他开玩笑地问。
“有一点。”宫本贵秀认真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来想想办法让你不寂寞好不好?”
“什么意思?”宫本贵秀抬头斜睨他。
安部彻顾左右而言它地说:“不要苦着一张脸,我会心疼,秀的笑脸最好看了。”
***
毕业典礼会场,安部彻并没有出现,宫本贵秀却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紧接着考季来临,然而安部彻除了考试日不在家外,其它日子他则拖着宫本贵秀到处去玩。暑假第一天就去了东京迪斯奈乐园,实现了初识没多久时的承诺。
轻松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一学期的开始,宫本贵秀升上三年级也要为考大学做准备了。
开学第一天,宫本贵秀自己一人到校,并在布告栏前察看班级编排表。
佐佐木从后将手跨上他的肩。“宫本,好久不见。你在哪一班?”
“三A.”
“班长和阿川也是,大家又在同一班。”佐佐木兴奋说道。
“真的?太好了!”宫本贵秀很高兴在新班级有熟识的旧同学在。
“是呀,不过阿川这家伙差点被编到B 班去,他是侥幸吊车尾进来的。”
两人一同走往教室。边走边交谈时,中里流川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摸到了佐佐木身后,突然勒住他脖子。
“佐佐木,你不要在宫本面前说我背后话。”
佐佐木手肘往后一撞,挣脱中里流川的箝制。
“死阿川,谁屑说你这笨蛋的背后话。”
“还说没有,我看你说话的唇型就知道。”
“我呸!你若这么厉害就不会吊车尾了。”佐佐木讥讽道。
“可恶,你敢嘲笑我!”中里流川恼羞成怒要冲上前去和他干上一架,却被一直站在身后不吭声的小泽月岛拉住。
“阿川,要打回去教室再打,不要在走廊上丢人现眼,而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泽月岛指指挂在壁上的牌子,牌面印着“训导处”。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看了幸幸然地吐吐舌头,异口同声地说:“好险!”
宫本贵秀在旁笑道:“我发现你们两个好有默契,常常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谁和他有默契。”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抗议。
训导处的门突然打开,引起宫本贵秀一行人的注意。
当那人一现形,宫本贵秀瞪眼惊叫:“安部彻,怎么是你!?”
安部彻侧头一看,笑逐颜开:“嗨!又见面了。”
宫本贵秀快步走向前间他:“你怎么来学校?”注意到他身穿高中制服又问:“还穿高中制服?”
安部彻一手揽过他肩头,拐他走向三A 教室,转身前示威地向身后三人微微点头,发出不容忽视的意识,明白表示对官本贵秀的占有权。
〔安部彻,你还穿高中制服来学校干嘛?”
“我没告诉你吗?我被留级了。”他说得好开心,被留级像是一件光荣的事。
“骗人。”宫本贵秀才不相信。
“真的!因旷课太多毕不了业。”
宫本贵秀气嘟着嘴说:“安部彻,我虽没你聪明,但也不是傻瓜。若因旷课太多被留级,以前的每一任学生会长全都是留级生了。”
安部彻哈哈大笑:“有可能哟!”
“安部彻,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你正经点啦!”他为之气结。
安部彻安抚地控控他的脸颊,正色道:“我继续当高中生不好吗?想想我们又可以一同上下学,你也不寂寞了,而且我很期待与你当同班同学的机会耶;更何况我一毕业有多少人虎视耽耽在等着舍我位置,好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说我能放得下吗?不把你看紧点怎行?”
宫本贵秀面红耳赤。一—胡说八道!谁像你一样思想龌龊。”
“多着呢!”
宫本贵秀突然想到什么地紧皱眉头。“你重读一年,那……那副会长怎么办?”
“谁?”他装傻。
“早川杉木啦。”
“他呀——”他故作恍然大悟状。“他做他的大学生,我当我的高中生,毫无交集。”
“可是……可是……”宫本贵秀犹豫着该不该说。
安部彻用力地揉他的头发说:“别想太多。反正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只要管好你的事就行。先说好,明年我打算报考东大医学部,你要加油跟上来。”
“为什么是医学部,不是其它的?东大耶!我可能考不上。”
“因为我想当医生,这样以后你生病时我才可以为你检查,我不要别人碰你的身体;至于功课方面,你有我,怕什么?”安部彻自信满满地说。
两人渐行渐远,把中里流川、佐佐木及小泽月岛三人远远抛丘脑后。
“安部彻为什么会在学校?”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不解地看向小泽月岛。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不过看样子有可能大家都是同班同学。”
小泽月岛用他那比旁边两人多出一点的智商推断。
“不会这么不幸吧!哦——我可爱的宫本贵秀。”佐佐木悲叹地呻吟。
“这太凄惨了!哦——我美丽的宫本贵秀。”中里流川心痛地哀呜。
隔了一会儿,中里流川问小泽月岛:“喂,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小泽月岛酷酷地说:“这里有你们两个唱双簧就够了,我干嘛参一脚和你们一同发神经病?一对活宝,我看你们两个干脆勉为其难凑一对吧。”
“和他!?”他们再次异口同声。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两人瞪大眼互看,更有默契地各转向一边作呕吐状。
“恶!让我死了吧。”
“救命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