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又不止你一人。”他指了指已换好衣服正坐在讲台附近的十来位同学。不看还好!一看禁不住要喷鼻血。“喂!你们几个节制一点行不行?拜托你们坐有坐相,不要把裙子掀起来纳凉,难看死了。”
穿女装的同学不以为意地回他一句:“热嘛!”
他们变本加厉地把裙子当扇子来煽,反正本是男儿身,不怕曝光。
小泽月岛头痛地对宫本贵秀说:“学学他们,如果你的神经有他们十分之一粗,我就阿弥陀佛了。”
佐佐木从讲台那走过来加入说服行列:
“宫本,没什么好介意的,你就当玩笑一场。别小看反串,这可是要有专业素养及先天条件才能做的。人家宝冢歌舞团都女扮男装了,我们男找女装算什么!”
他转而面对小泽月岛做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班长,你看我穿女装漂不漂亮?我们要不要领军绕校一周,宣传一下?”
“不要、不要,若要游行,死也不穿!”宫本贵秀惊恐地猛摇头。
小泽月岛抓住机会说:“好,我们不游行,你快把水兵服穿了,大家就等你一个。”
宫本贵秀只好乖乖拎着衣服躲到角落换装。当他穿好衣服转过身,引起一阵狼啸。
“呜——美人、美人!”
欢声雷动之下,小泽月岛不得不保有理智地制止。
“各位别闹了,分工合作把桌椅排好,准备开门营业。”
打着女学生服务员的旗帜,二A 班门庭若市,教室内座无虚席,只好扩张到走廊营业。刚开始宫本贵秀还别别扭扭、躲躲藏藏地递送餐点,到后来忙得没时间顾面子,只求能坐下来翘起两只脚休息。
小泽月岛趁空走到佐佐木旁边。
“佐佐木,我现在良心不安耶,怎么办?”
“为什么?”佐佐木惊讶地问。
“我觉得今天强迫宫本男扮女装,好像在逼良为娼一样。”
“怎么会!你看宫本现在不是很热心地投入,做得很快乐吗?”其实宫本贵秀忙得想打人。“而且,若不是趁此机会,哪有可能看到宫本穿女装的样子,他好可爱、好可爱哦。”
“说的也是。”小泽月岛的罪恶感马上踢到一边去。
中里流川拿着三杯红茶凑近,递给他们一人一杯。
“唉——今天宫本又添加了不少罪孽。”靠着墙和佐佐木及小泽月岛一起欣赏宫本贵秀忙碌的身影。
“什么意思?”佐佐木不解。
“你看,只要宫本走到哪,许多仰慕的眼光就跟到哪,那些人看得到、吃不到,可怜哦。”中里流川说完,举杯喝口茶解解渴。
“哈……不愧是风云之花,真替本校争面子。”小泽月岛笑得好开心,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斜眼睨视他,异口同声道:“神经病!”
三人聊没多久,吧台那传来呼喊:“你们三个别偷懒,快过来帮忙。佐佐木,有客人进来了。”
“来了。”佐佐木回应。他顺顺海军领制服,扭腰摆臀地过去招呼。
中里流川和小泽月岛在后看了忍不住作恶喊声:“妈呀,”
***
中午时分,安部彻走进二A 班打算接宫本贵秀一起出外用餐。
他知道宫本贵秀今天会以女装的模样出现,只是不知道自己亲眼所见后会感到如此震撼。他不动声色一个人静静站在走廊对面,透过窗户看着宫本贵秀在教室内的一举一动,当然他也注意到了有多少人跟他一样做着同样的举动。
美人共欣赏—这是他早该有的认知,但还是忍不住有酸意冒出。安部彻决定不再旁观,大步走进二A 教室找宫本贵秀,他刻意挡在宫本贵秀前面宣布自己的到来。
“啊,安部彻,怎么有空来?”宫本贵秀端着托盘收拾桌面。
“来找你吃中饭。”他环顾四周一圈。“有空吗,”
“原本没空,但你来了我就有空啦,谅他们也不敢不让我休息。”宫本贵秀左右张望一下,终于在角落找到空位,他将安部彻安插在那。“你先坐一下,我和吧台的人说一声才能离开,你等我哦。”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倚在吧台和里面的人说话,之后拎着背包离开教室,再回来时已换过便服。
“安部彻,我好了,可以走啦。”他一双眼明亮有神地问:“中午吃什么?”
“随你高兴,今天我请客。”因人潮汹涌,安部彻自然而然地抬手环住他肩膀,护在胸前。
宫本贵秀扭捏地拨开他的手,小声说:“不要这样,很多人在看。”
安部彻沉默不语地件着他直走出校园。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似乎不再融洽,宫本贵秀耐不住沉闷地侧头问他:“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生我气?因为……因为……”
安部彻略微低头看他,原要质问的话在看到他那蹙眉忧虑的眼神时改口:“没生气,只是很失望。我还以为你要穿女学生服陪我去吃饭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提到女学生服我就生气。”宫本贵秀忿忿不平向空中打出一拳。“你知道当我一早到校,班上同学拿女学生服叫我换上时,我脸都绿了。明明上个月大家一致表决开设泡沫红茶店,怎知今天变调了,而你们学生会……”
说到学生会,宫本贵秀狠狠瞪向安部彻,突然快动作地跳上安部彻的背,双脚夹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臂膀,一手紧勒他脖子。
“说!为什么学生会会同意这烂主意?当初这提案上交学生会时你应该要驳回。快说,你为什么没有?说!”
每喊一个“说”字,手臂就勒紧一分,勒得安部彻有些喘不过气,看来宫本贵秀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咳……放开……放开手。”短短三个字费了安部彻好大工夫,他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甩下宫本贵秀让他受伤。
宫本贵秀稍稍松开手,但依然圈着地的颈子。
“我警告你哦,你若是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给你死!”
“是、是、是。”安部彻润润喉说:“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
宫本贵秀不信地呼了一声。
“真的,园游会的有关事项都由副会长一手处理,我完全不知情。”神啊,原谅我说谎。“你想这种小事还需要我审核通过吗?事必恭亲我岂不是累死。”
安部彻把这件事全推到副会长身上,因为他知道宫本贵秀绝不会跑去问早川杉木为什么。其实二A 班上交提案书时他还特别注意过,但他实在也很想看看秀扮女装的样子,所以明知宫本贵秀会生气的情况下,他还是批准通过了。
“唉——要是这样我也没话说,谁叫副会长看我不顺眼,他想看我出糗也是必然。”宫本贵秀完全松开手,跳下安部彻的背,愧疚地拉拉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脖子痛不痛?”
“还好。”
这个罪就由不知情的副会长担下啦,否则现在横死路边的就是他安部彻了。他暗暗决定明天起要稍微对早川杉木和颜悦色点,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定着定着,低头看地面的宫本贵秀良心不安地又说:“对不起。”
“算了,别介意。”他揉揉宫本贵秀的头发。“不过,说真格的,你穿水兵领制服好可爱哦。”他一说完,便有预感会被打,所以先行跑开。
“你还敢取笑我,可恶!安部彻你别跑,我要掐死你!”宫本贵秀气嘟着嘴随后追打。
运动神经发达的安部彻,嘻嘻哈哈轻松地跑给他追。
***
“女学生泡沫红茶屋”的王牌服务员因有学生会长当靠山,正大光明地跷掉下午班,也让许多仰慕者的等待落空。
台柱跑掉了,泡沫红茶屋的营业额也直直下滑,和上午的营收比起来差了一大截。虽是如此,隔天公布比赛成绩,二A 班还是勇夺第一,好不威风。
“啦、啦、啦……”宫本贵秀哼着歌踏入教室。“各位同学早,我在布告栏看到了比赛结果,第一名耶,班……”
佐佐木跑过来捣住他嘴巴,将他拖到一边去。
“宫本,你不要活啦?没看到班长的脸臭臭的,你还招惹他。”
“招惹?没有啊,我只是想问他下学期我们班是不是不用做校园打扫而已。”
“是啦!现在听我的准没错,不要靠近班长周围半步,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这么严重。他吃炸药啦?还是谁犯到他?”宫本贵秀嘻皮笑脸地笑说。
“你还好意思笑,就是你。昨天吃个中饭一去不回,害我们下午业绩下滑,班长正为班费未达预计目标而气着咧。”
“嘿……”宫本贵秀干笑几声。“既然如此,中午就不要约他一起吃饭吧。”
“你说不要约谁吃饭?”小泽月岛突然出现在宫本贵秀身后。
“哇!班长,你想吓死人呀。”宫本贵秀拍拍胸膛,平抚一下受惊的心。
“昨天你放全班鸽子,今天你还想放我鸽子?宫本贵秀你好没良心,亏我平常这么照顾你。”小泽月岛口吻哀怨地说。
佐佐木拍拍小泽月岛的肩。
“班长,当你用这种口气说话时,请不要配上阴郁的表情,怪可怕的。”
“就……就是嘛,你不要怨我啦。”宫本贵秀讨好地拉小泽月岛坐上一张椅子,双手动快地为他捶肩理背。“这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中?班长。”
“嗯,尚可。”他心里暗爽得要命。
倏然,小泽月岛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控。
“好痛!”回首一瞧。“中里流川,你干嘛?”
“怎样?”他挑盾问。
“我跟你有仇啊。”小泽月岛咬牙切齿地揉着痛处。
“有啊,我看到你在劳役宫本。”
“我也有看到。”佐佐木惟恐天下不乱地插上一脚。
“我哪有,这是宫本他心甘情愿做的。”小泽月岛面向宫本贵秀,要他出来证实他所言非假。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我喜欢帮人按摩。阿川,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此时上课铃响大作,这铃声对宫本贵秀而言无疑是天籁。
“太棒了,终于要上课了。”
宫本贵秀欣喜地驱离他们回座位。
第十章
自校庆结束之后,安部彻对宫本贵秀的态度出现两极化的改变。在校时,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然回到家,安部彻不是对宫本贵秀不理不睬,就是对他异常热情。宫本贵秀稿不懂安部彻为何对他忽冷忽热,但他想问又不敢问,因他有种莫明的预感,事情的真相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又是黄昏,两人悠闲地散步回家。今天宫本贵秀心情很好,归途中一直滔滔不绝地说话,眉飞色舞池比手画脚,一不留神,脚去踢到砖石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安部彻眼明手快地接住他,否则宫本贵秀就准备亲吻地面了。
“秀,这条红砖路较不平坦,走路小心些。”
“嘿……意外、意外。”宫本贵秀搔着头傻笑。“不过,有你在旁边,我才不担心。”
“还是小七点,假若我没扶住你,你这花容月貌就毁了。”安部彻捏捏他的小脸。
宫本贵秀拍掉他的手说:“那才好,以后就没人取笑我小白脸了。”
经过一家生鲜超商,安部彻停下脚步。
“秀,进去采购点东西,冰箱内好像没什么食物可吃了。”
“哦,好。”
走没两步,两人就听到身后传来轰轰声。宫本贵秀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只见三、四台重型机车速度极快地逐渐逼近。
“秀,危险!”安部彻出手拉他,千钧一发之际才闪过机车。
重型机车呼啸而过,宫本贵秀惊魂未甫半倒安部彻怀里。
“你们没事吧?”超商内的欧巴桑跑出来“
“没事,谢谢你。”安部彻回答。
“刚刚真的好险,你的朋友差点被撞。现在市街头愈来愈多飞车党,年轻人不学好哟。”欧巴桑边走边摇头叹气。
宫本贵秀站稳脚后猛拍自己的脸好几下。
“你在干嘛?”安部彻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包。
“我吓得脸都麻了,拍一拍恢复知觉。”说完又拍几下。
“轻点,瞧你脸都打红了。走吧,进去把东西买一买,我们早点回家。”
“嗯。”
回到家,宫本贵秀把书包往桌上一丢,人朝床铺倒下。
“好累,今天不知怎么的感觉好疲倦。”
安部彻把食物边放进冰箱边说:“谁叫你昨天打游乐器打到那么晚,睡眠不足才会觉得累。你先去洗澡,今晚我一个人做饭,吃饱你就可以睡觉了。”
放好食品起身走到宫本贵秀身边才发现他已睡着了,刚刚讲的话他根本没听到。
安部彻望着宫本贵秀那可爱憨稚的睡脸,微启的双唇似在诱人,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他,双手不自觉地解开他的衣扣,欲罢不能顺着地的颈项清到胸膛,再到腹腰,直到宫本贵秀发出嘤咛的声音才赫然止住。
“天呀,我在做什么!?”
安部彻看到宫本贵秀敞开的衣衫,惊觉到自己努力克制住的欲望正在苏醒。
看着他、接近他,却必须阻止自己去碰他,实在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苦刑。
他抖着手将宫本贵秀的衣衫扣好,才轻唤他:“秀,醒一醒,把制服脱掉再睡,秀……”
宫本贵秀睁开迷蒙的眼,睡意未消地起身坐在床沿发楞。
“秀,你醒了没?”安部彻蹲下身与他平视。
“嗯。”
虽然宫本贵秀有应声,但安部彻看他还在混沌中。
“唉——”他叹了口气,动手帮他脱制服。当地进行到手臂部分,宫本贵秀突然清醒。
“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扯过衣衫背过身。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防备心这么重,有些伤感地说:“我只想帮你把制服脱下,让你好睡些,我没有不良企图……”
宫本贵秀闻言,转回身低下头说:“对不起,我误会了,我以为……”
“算了。”他揉揉他的头发。
宫本贵秀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蓄满了歉疚的泪水。
“我……”他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张开手臂。“那你继续脱,我不介意。”
安部彻看了,用手指点他额头开玩笑说:“傻瓜,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为什么还要服侍你?自己动手吧。你先去洗个澡,晚餐我来做,吃饱后你想做功课、听音乐都随你,就是不准玩游乐器,惩罚你昨天玩得太晚。”
“啊,你好残酷。”宫本贵秀嘟嘴抗议。
“你应得的,快去洗澡。”安部彻紧盯他入浴。
听到他冲澡的声音,想像他光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安部彻又兴奋莫名,几乎有克制不住想冲进去和他共浴的冲动。他甩甩头不敢再想,大步走向厨房想借用煮菜来让自己分心。
洗完澡出来的宫本贵秀穿上休闲服,拿条毛巾擦着湿发,凑到安部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