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锳只吓得一颗心紧紧缩着。
“走了,我车子在外面。”
他没有像个护花使者般温柔呵护受惊的淑女,而是自顾自大步往前走,她只好快步追上那矫健的背影。
摩托车停在离小屋有段距离的树下,他命令地说:“上来!”
她乖乖地上了车,也自动地抱住他的腰,只想快一些离开这个叫她备受惊吓的地方。
他骑得非常快,像是不知道在和谁呕气似的。
这是第二次和他这么亲近,江如锳将脸枕在他背上,没有一丝尴尬和畏惧。他的背成了这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吹着入夜的晚风,她打了一个冷颤。
下了车,她要好好谢谢他。
他这次没再故意载她到别的地方去,直接骑回了她家。
“谢谢你。”她低下头,这声道谢充满了真心诚意。
他每次看见的总是她顶上的黑发。
“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坏人捉走?”她现在冷静下来,有余裕想起其它的事。
他却不答,靠着摩托车说:“不请我进去坐?”
“啊!请......请进来。”
屋内的大灯敞亮,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餐桌上已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等候主人回来用餐;她知道陈太太煮好饭就走了。
刚经历了一场惊悸,江如锳突然很怕单独面对这一座华美却空洞的房子。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一道吃饭?”她的表情露出了罕见的热切。
“好啊!”他大剌剌地坐上椅子,她连忙去拿碗盛饭。
餐桌上沉默依旧,他吃得很多,话却不说一句,尽管如此,她已感到心满意足,不知有多久,没有人和她一起这样吃过一顿饭了。
他把空碗递给她,她赶忙又去盛了一碗。
“你们家厨子煮的菜倒挺好吃的。”开了冰箱,拿出两瓶冰凉的啤酒,仰脖直下心脾。
又吃了一碗饭,吃得十分饱了。然后,逍遥自在地看着她收碗筷,洗涤盘子。
把湿碗盘晾着,讷讷地坐回椅上,那深沉的眼光又令她全身不自在起来。
哦!她又想缩回书本中去当缩头乌龟了。
“你......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抓去的。”她没话找话说,这沉默快闷坏了她。
他但笑不语。
其实也是心血来潮。今天下午他和阿美吵了一架,阿美的嫉妒心很强,恰巧他带了一个女孩子回他住的地方,被她撞个正着,两个女孩在互不相让的情况下踢打撕咬起来;他气上心来,痛骂了两人一顿。
阿美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污言秽语倾笼而出,他哪是能任人谩骂侮辱的?一巴掌便甩过去。
这下还了得,阿美拿起东西就摔,以解心头之恨,结果把他的屋子弄得一塌糊涂。他把如泼妇般的她拦腰抱丢了出去,阿美在外头乱敲乱叫一阵才心有不甘地怀恨而去。
被两个女人这么一搞他的心情也跌到谷底,没兴致和他带回来的女孩做他预定想做的事,也把那委屈万分的女孩赶了出去。
骑着摩托车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就骑到了江家。
他看见了江如锳下了公车,一个人单独走在路上,本来想出其不意吓她,不料半路杀出两名绑匪掳走了她,于是他立刻跟了上去。
他小心地掩藏行踪,躲在车后头遮遮掩掩地跟踪他们,一路跟到了山上的小屋。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他在老远就将车子熄了火,牵到树下去藏起来,谨慎地暗行到屋旁,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就在他快走到屋旁时,一个男人开门出来,他躲个不及,险些被那男人发现他的行踪。幸好那男人心有旁骛,也没向他瞧上一眼,直直走向车子,开下山去了。
就这么拖了一阵,等他探向窗口偷望,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正要施暴江如锳的景象。
他想也不想,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就往玻璃窗用力掷去。
就是这样救了她。
这些事在他心中只如闪电,一瞬即过,轻笑一声:“总之,你没事就好。”
江如锳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是难以形容的,以往他对她百般无端的欺侮,全都抛到了脑后,语意谆挚地再次重申她的谢意:“我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她因为羞涩而说不出口。
当一个清秀而纯真的少女以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你时,很少有人不心动的。
徐浩男自然不是那少数的人之一。
江如锳的睫毛长而黑,当她眨着眼时,像两只蝴蝶轻拍着双翅,是很令人心醉的。
尤其是接触到那晶亮而迷蒙的眼眸时,他觉得浑身烦躁起来,熟悉的热意从下腹延烧到四肢百骸。
他眼神逐渐变得炙热,在那似要灼伤人的逼视之下,她羞赧地垂下眼帘,流露出少女的娇态。
他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于是,他伸出了右手,将错愕的她拉入怀中,左手定住她后脑,低头压上了她半启的樱唇。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是感觉上却好得出人意料。柔软而小巧的唇瓣,是那么的芳甜......他忘情地吸吮着,双臂紧拥住她。
江如锳只觉天在旋、地在转,脑中昏昏沉沉的,完全臣服在徐浩男高超的调情技巧当中,瘫软的身子任由他紧紧抱在怀里。
她不能思考,也无法反抗。
徐浩男终放松开唇舌的纠缠低头看见她绯红的脸蛋,双眸微闭,显然一副动情的样子;她的羞怯,令他血液奔流得更快速了。
他抱起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找寻着房间,只想快一些抒解那股冲动的痛苦。
转开门,徐浩男抱着江如锳进了房间反脚踢上门,将她放在床上,动手解她衣扣。
急切的动作惊醒了沉醉中的江如锳,她拍开了他不规矩的手,惊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们两个人在床上能干什么?”他的声音含着压抑和焦灼。
他扑上来,以他高大的身躯压住她,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她努力撑抵着他的胸,试图要推开他,却是徒劳无功。
她闪躲着他的人、回避着他的唇,但他的吻仍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颈上,不管她如何躲,总避不开那只无所不在的大手。
“走开!你走开!”她尖叫着。
“别乱动好不好?”他喘息着。
她愈是反抗,愈是激起他征服的欲望。两人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被抛落地上,徐浩男的呼吸变得愈来愈急躁,欲望的无情烧灼使他焦渴,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紧拉的琴弦绷断了。
一阵剧痛使江如锳睁大了双眼,徐浩男英俊的脸孔近在咫尺,表情都扭曲了。她发狂似的扭动着、推拒着,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一颗颗滑落。
他并不因她的反抗和痛苦而停下,欲望驱使着他把每一汗水滴落在她的胸口上。
星月正升,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徐浩男的欲望得到抒发,这时不由得有些懊悔。他是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老实说,原先他并没有任何对她不轨的企图,也许是她的模样太动人,令他一时把持不住。
江如锳背对着他,尽管她一直压抑着,仍有一两声抽泣传到他耳边。
望着她窄小颤动的背脊在被子下起伏,徐浩男突然又有了一股冲动。
“别哭了。”他从背后环住她,钻到被子底下。
“不要!”她大叫,闪到一旁,将被子紧紧抓在胸前。
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恨恨地瞪视着他,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去相信一匹披着羊皮的狼。
“你这是何必?我会好好爱你的。”刚才的一丝懊悔,现今已抛到脑后。
“你不要靠近我!”她尽可能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去接触到他。
徐浩男心里很烦乱,躁热使他失去哄她的耐性,她狂乱的喊叫令他厌烦,腹下的那把火更是烧得他六神不安。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她还在别扭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带着她一起驰骋天堂吗?
伸臂一拉,江如锳不由自主地被这股蛮力拖到了他怀中,他的唇霸道地压了下来,灼热的双掌探索着她单薄的身子。
“这一次就不会那么痛了......”粗重的喘息和唇舌缠绵间,他低哑地挤出这句话。
不!她不要!她在心底呐喊。
但尽管再如何努力挣扎,江如锳始终敌不过他的力量,终于,她放弃了。
“乖女孩。”他轻吻她耳垂。
有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枕上。
第三章
“如锳?如锳?”
叫了好几声,江如锳这才从茫然中回神。
只见邱文珊蹙着双眉,叉着腰说:“你在发什么呆啊?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听见。”
“对不起。”江如锳歉然地说完话,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最近这几天,邱文珊发现江如锳老是在上课中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间的忧郁比以前更浓重了,和她说话,总要叫好几回,她才回魂般的和你应上几句。
邱文珊身为她的好朋友,怎能不替她担心呢?
“如锳,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我说,别自己放在心里憋坏了。”对江如锳复杂紊乱的家庭环境,她也很清楚。
她以为这次又是江如锳的父亲搞出了什么名堂。
“谢谢你,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自己,眼睛都黑了一圈,人也瘦了一号,这样叫没事才怪。”邱文珊真是气极了,为什么如锳就不肯好好对待自己呢?她老爸爱花心就由他去吧,管他做什么呢?她也气如锳的父亲,有一个贤慧的妻子、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却不知道要去珍惜,难道家花真的比不上野花香吗?
看好友受苦,她实在好心疼。
江如锳有一种想哭感觉,眼中却似干竭的枯河,流不出半滴泪。
心中的苦,只能对自己说罢了。即使是挚交如邱文珊,她亦羞于启齿。
“看你这样,我的心好难过。”
“我真的没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而已。”
“天气愈来愈凉了,你要多注意身体。”
“我会的。”
邱文珊能关心的也止于此了。两人分手后,江如锳搭公车一路晃荡回家,下了公车,脚下虚虚浮浮的,像踩在云端上。
迎面来了徐浩男,他故意把车子一横,挡在她前头,用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声音说:“上来。”
她不予理会,绕过车子继续往前走。
她可以不服从他的,只要她够坚强。江如锳逼着自己不去回想那幕难堪的往事。
“你不上来?也成。明天我就到你学校一间间教室找人。”
江如锳猛地一个转身,双肩一耸一耸的,强忍着眼眶中迅速冒出的泪水。
“你......你想干什么?”
“现在肯说话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想大叫,却丝毫拿不出慑人的气势。
他坐在摩托车上没下来,下巴一扬:“我要你陪我去海边。”
“我不去。”
“不去?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有过一腿?”他讲得好粗俗,表情立刻也变了,蛮横的态度教江如锳觉得厌恶:“上来!”
他一向冷漠,甚至是残酷无情的,今天的他似乎更加暴躁易怒。
江如锳不敢违逆他的话,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现在对她而言,学校是她最后的堡垒,她不能坐视徐浩男来摧毁它,只好顺从了他的命令。
他皱着眉,不耐地说:“抱住我的腰你会死吗?”
江如锳万般不愿地勉强将细瘦的双臂环上他的腰。
车子迅速急射而出。
又是上次的海边,江如锳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到这地方来。
这和想象中的徐浩男相差甚远,她以为他应该是流连在舞厅、撞球场的人,而不是会在这光秃荒凉的海边发怔。
海风吹得他长发乱了,看来更加有股不羁的性格。
他往海里打水漂儿,噗通!噗通!噗通!
江如锳惦念着明天的考试,这是她唯一重视的事情;虽然她最近心神不宁、情绪低落,依然不舍弃读书。
“你要我陪你来看海,现在天暗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江如锳几乎是恳求的。
他站起来,两掌撑在臀上,自顾自说:“肚子饿了,吃饭。”
他载着她骑回市区,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面,又去吃了米糕和木瓜牛奶,江如锳肚子撑得难受。
“可以......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徐浩男笑,以目示意她上车。
但他没载她回家,而是到了一间公寓前。
江如锳紧紧抓著书包,站在地上不肯动。
徐浩男停好车,看她没跟上,停下脚步说:“进来啊!”
江如锳戒慎戒惧地问:“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他说得理所当然,口袋里的钥匙叮当作响。
她倒退一步。
“你可以不进来,明天我去你学校找你。”他完全吃定了她。
江如锳只觉得世界在她脚下一吋吋粉碎!她呆若木鸡地跟了上去,徐浩男搂住了她的腰,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他住在二楼,打开大门,二十几坪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屋内不甚整洁,到处是他的脏衣服,但是看得出来他环境不错。
他没有亲人吗?她纳闷着。
徐浩男将衣服捡起来,统统丢到角落,拉着江如锳坐到沙发上,将脸低了下来。
江如锳心慌意乱地避了开去,不敢看他,想了一个躲闪的借口:“屋子好乱,我帮你收一收。”
他不置可否地往椅背一靠,点起一根烟,看着她在屋内忙碌。
她拿扫帚把屋里扫了一遍,问:“有没有拖把?”
他站起来,从浴室丢了一条毛巾给她:“只有这个。”
于是江如锳跪在地上,将客厅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做这些事时是非常专心的,她需要藉由劳动来忘记他带她来这里的不安。尽管如此,她依旧感受到那两道随侍在侧的灼人目光。
徐浩男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上泛着汗水,一股莫名的冲动又猛然出现了。
他拉起她,低头就是一吻,有点粗鲁、有点狂野,在吸吮完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之后,撬开她的牙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不!不要!江如锳无声地呐喊着。
但她四肢无力、头上发昏。
徐浩男双手拉起她塞在裙腰内的衬衫,伸到衣内,肆意抚摸。
她终于推开了他:“我流了好多汗,身体一定很臭,你不会喜欢的,不要......”
他把她又拉进怀中,邪里邪气地附在她耳边说:“等一下要流的汗更多,这一点汗算什么?”
“不......”
徐浩男半拖半抱地将江如锳拉进房去,客厅的灯光洒落在江如锳迷惘无助的脸上,徐浩男只觉得这把火快把他燃烧殆尽了。
他不是一个有道德观念的人,他也不以为这样强迫一个女孩子是不对的。他想,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只知道他要的,他不会放手。
他喜欢看她小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