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品一听到洛阳城第一大恶人这个名号时,不禁皱起眉,“本……本王哪里恶啦?这些死老百姓竟然胆敢如此说我。”
陆大夫上妥了伤药之后,开始为他包扎,“不知小王爷是否听过周处除三害的故事?”
“周处除三害?”厉尚品除了四书五经之外,鲜少听过民间故事。
“周处在他的家乡,是众人口中的恶人,他四处欺压善良的百姓,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觉悟,想要回报他家乡的百姓,于是百姓告诉他,有三害要除,周处于是照着百姓的要求,除了第一害,北海蛟龙;第二害,南林猛虎;后来问到第三害时……”
厉尚品挑了挑眉说:“第三害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陆大夫笑了起来,“小王爷果然聪明,周处在得知自己就是百姓口中的第三害时,想必心里一定不好受,微臣等实在不想见小王爷落到如此下场啊!”
“你们就那么有把握,本王会因为你们的计谋而有所改变吗?”厉尚品扬着眉问。
“据微臣看来,小王爷确实已有了改变。就以这次的事件来说吧!小王爷三番两次前去搭救小女路儿,这不正是一种关心别人的改变吗?”陆大夫包扎完毕后,望着他微笑。
厉尚品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那是因为……我看柳知青不顺眼,才会去丞相府找他算帐。”
“小王爷,这种改变是件好事,你不用不好意思。”
厉尚品顿了顿,才又说:“或许正如陆大夫所说的吧!没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是没有办法了解那种痛苦的感受。老实说,在初听到本王竟是洛阳城第一大恶人时,本王的心里着实不好受。”
“小王爷,能听见你这么说,微臣真是倍感欣慰啊!”陆大夫欣喜的点头。
“但是,厉尚修此次这番设计我,看我回去下剥了他的皮才怪。”
陆大夫原本欣喜的脸马上就凝住了,看来小王爷的脾气也没有改变多少嘛!他叹了一口气道:“小王爷,你就别怪二王子了,他会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好个头!他害本王差点没命了,看我怎么教训他。”
“小王爷,你要想想,要不是二王子的计谋成功,今天你哪能体会到民间的疾苦呢?”陆大夫苦口婆心的劝着。
“可他害我进不了王府,又害我变成了乞丐耶!”厉尚品不甘心的说。
“这都只是暂时的,等二王子游猎回来,我们就要迎小王爷回到厉王府了,这是二王子快马传信告知我的。”
“这家伙在我危急的时候,还有心情去游猎啊?”厉尚品心里更有点不是滋味。
“小王爷,微臣真的希望你能看在二王子的一番苦心上,别再跟他计较了!”陆大夫仍劝道、
“哼!这还得看本王的心情好不好再说。”
“小王爷,三思啊!微臣要告退了,你休息吧!”陆大夫收拾了药箱起身。
“陆大夫……”厉尚品忽然叫住陆大夫。
“什么事?”陆大夫停下脚步。
“本王……本王在临仙楼的这段日子里,不希望让路儿知道本王就是那个……洛阳城第一大恶人之事……”要承认自己是个大恶人,还真是需要些勇气。
陆大夫笑了起来,“微臣也想过此事,为了小王爷的安全,微臣已传令下去不得透露,当然,就连宝儿也不知道此事。”
“嗯……那……那就好。”厉尚品这才安心的躺下来。
“那,阿品,你就好好休息吧!”陆大夫笑着说。
厉尚品回望着他,也跟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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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仙楼终于又得以重新开张了,而且,大门一开,闻风而至的人,就如蜂涌般的上门了。
宝娘简直乐得合下拢嘴,这些天,大家都明显的发现,临仙楼里少了宝娘那高分贝的叫声,而且,那个泼辣的宝娘也好像消失了似的。
现在的宝娘,不但柔情似水,连说话都轻声细语,那股成熟女人的风韵,连小伙子看了都会着迷呢!
而厉尚品经过多日的调养,又是生龙活虎了,普天之下,能愈合得这么快的人,可能也只有他了,他简直不是常人哪!
厉尚品倚着栏杆,望着温柔可人的宝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宝娘,跟他认识的宝娘,可说是判若两人。
“喂!你不大声说话,我们很不习惯耶!”厉尚品望着宝娘,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成叔和其他保镖也忍下住的点头同意道:“就是咩!”
宝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是犯贱、欠人骂啊?对你们好,反倒令你们不习惯啦。”
“你讲话装得这么温柔,早晚会被拆穿的。”厉尚品直言不讳。
“傻小子,温柔根本不用装。每个女人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一定都是最温柔可人的。”蔺小柔笑着下了楼。
宝娘也笑了起来,“哎呀!小柔,你说这些,这些臭男人是不会懂的。你们哪!还不快给我干活去,别光站在那儿!”
成叔这才吆喝着那些保镖走开。
门外,陆大夫潇洒的走进来,宝娘忙迎了上去。
“逢君,你来了。”宝娘和陆大夫深情的相望着。
陆大夫搂着她,两人甜甜蜜蜜的走开:
蔺小柔望着他们心想,好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呀,唉!
“你叹什么气啊?”厉尚品奇怪的望着她。
“我呀!真是羡慕宝娘,有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蔺小柔幽幽的说。
“是吗?我看喜爱你的男人也不少啊!”
“这是不同的,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蔺小柔转身便想走开。
厉尚品急忙追上去,“喂!你倒是说呀!我就不信,普天之下有什么是本王不懂的。”
蔺小柔望着他笑了起来,“你不懂的可多着呢!”
“你倒说说看啊!”厉尚品满脸的不服气。
蔺小柔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知道你和路儿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已有许久了,那你们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厉尚品一脸的疑惑。
“哎哟!就是男女之事嘛!连这都不懂,算什么男人。”蔺小柔摇头又叹气。
厉尚品自小习文弄武,加上又天生好动,对于什么男女之事,根本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人想到要去教他,因此,对于这方面的事,自然什么都不懂了。
“男女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厉尚品更加好奇了。
蔺小柔忽然心生一计,说道:“来!阿平,我带你去看看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记住,要偷偷的看,你可千万别出声。”
厉尚品真是太好奇了,忙不迭的点头,尾随着蔺小柔,来到一处非常隐密的小房间里。
蔺小柔指着墙上的一处小洞说:“来!从这个小洞偷偷的看,你就会明白了,但记住,千万别出声喔!”
厉尚品望了她一眼,随即往小洞口望去,这一望,他下禁惊讶的瞠大了眼。他看见一个男人,正在褪一位姑娘的衣裳,连肚兜都看见了,可她被脱了衣服怎么还在笑呢?
“他……”厉尚品叫了一声。
但随即被蔺小柔捂住了嘴,死拖活拖的把他拉到花园里。
“你要死啦!叫那么大声,要是被宝娘知道我带你去偷看那档子事,她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呢!”蔺小柔喘着气说。
“那个臭小子居然脱了那位姑娘的衣裳,就像柳知青那天扯破路儿的衣裳一样,我要去阻止他。”厉尚品气呼呼的准备去打抱不平。
蔺小柔死命的拉住他,“等等啊!这是不一样的,在妓院里,这都是你情我愿的,跟路儿的情形可不一样。”
厉尚品愣了愣,是啊!刚才他确实看见那位姑娘在笑!“这……这就是你所谓的男女之事啊?”
“是呀!你终于懂啦?这才不枉你住在妓院里啦!”蔺小柔开心的说。
厉尚品此时瞪着蔺小柔,“你刚刚就是在问我,有没有对路儿做这种事吗?”
“是啊,是啊!”蔺小柔笑着直点头。 “本王才不像柳知青这么下流,我要是这么做的话,路儿一定会哭的。”厉尚品只要一想到他那天看见柳知青对路儿的暴行,他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傻瓜,要是路儿喜欢你,就不会哭了。”蔺小柔笑着说。
厉尚品望着蔺小柔问道:“你……也像那姑娘一样跟男人做那种事吗?”
蔺小柔愣了愣,压抑住突然涌起的悲伤,勉强的笑着,“是呀!我可是临仙楼的红牌,多少男人排队想要我呢!”
“你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厉尚品突然正色的说。
蔺小柔别过了脸,“你在说什么啊?我是红牌,这里又是妓院,怎么可能不做呢?”
“我知道赵大明很中意你,否则,他也下会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你就跟了他,别再做烟花女了。”
蔺小柔不禁笑了起来,“喜欢我的人可多了,可他们都只想来玩玩,不会认真的。青楼女子注定就是这种命啊!”
厉尚品此时才真正了解蔺小柔的悲哀,“难怪你要羡慕陆大夫和宝娘了,但或许赵大明也能给你幸福啊!”
蔺小柔摇摇头,“我看得出来,像赵公子这种人,肯定是非常听从家里的话,纵使他中意我,我和他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烟花女的命运就是如此,你别管我了。”
厉尚品再笨也知道,像他们这种王孙公子,是不可能会娶烟花女为妻的,宝娘只是个例外。
“说不定将来你也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这可是厉尚品有生以来,第一次安慰别人呢!
“阿平,你真是个好人,路儿真是幸运能遇上你。”蔺小柔微微的笑着。
“好人?你说本王是个好人?不是恶人啦?”厉尚品快乐得简直快要飞上云霄了。
“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蔺小柔不解的笑问。
震惊
别来春半,
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
拂了一身还乱。
——清平乐 李煜
夜里,路儿回到了她的小屋,才一进门,就被厉尚品吓了一大跳。
厉尚品正端着蜡烛,站在门内等她,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他一向是早睡早起。
“吓我一跳,阿平,你怎么还没睡呀?”路儿关上了门。
“路儿,我有话问你。”厉尚品把烛火置于桌上,坐了下来。
“很晚了,明天再问吧!”路儿揉了揉眼,她好累。
“不行,现在不问,我睡不着。”厉尚品定定的望着她。
路儿只好坐下来,“好吧!你问吧!”
厉尚品顿了顿才说:“之前……你说过那个厉王府的小王爷是……城里第一大恶人……对吧?”
“这不是我说的,是城里每个人都这么说。怎么?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呢?”路儿好奇的问。
“你……你讨厌那个小王爷吗?”厉尚品小心的问。
“大家都不喜欢他啊!他老爱仗势欺人,害得老百姓叫苦连天,不过,这几天他都没再进城里来,听说是生了重病,或许这就叫报应吧!”路儿说道。
厉尚品听了,气得一把抓住路儿的双肩,“你说什么?什么叫报应啊?”
路儿痛得泪眼汪汪,“好痛啊!阿平,你放开我。”
厉尚品见路儿痛得流泪,赶紧松了手,“路儿,别哭,我……我只是不喜欢你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啊!而且临仙楼的大伙儿,还有贫民街的那些人,也都很喜欢你呢!”路儿揉着双肩,委屈的说。
“如果说……我就是那个厉王府的小王爷呢?如果我是那个恶人王,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的喜欢我吗?”厉尚品正色的问。
路儿微笑着,“你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恶人王呢?”
“如果真的是呢?”厉尚品执意的问。
路儿摇摇头,“不管你是恶人王或乞丐王,我都喜欢你,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厉尚品紧紧握住她的手,“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路儿点了点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厉尚品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深深的吻上了路儿的红唇,路儿娇羞的挨着他。此时,厉尚品的脑中忽然浮现早上蔺小柔带他去偷看那男女之事的画面,他想了想,便抱起路儿,走到床边。
“阿平?你做什么?”路儿被厉尚品放在床上,惊慌的问。
“做男女之事啊!”厉尚品低头又吻上了她。
路儿的脑中地浮现柳知青要侵犯她的画面,她惊吓的挣扎,拚命推开他,“不要啊!你放开我……”
厉尚品望着她。“你哭了?小柔姑娘说,如果你喜欢我,是不会哭的……原来……你刚才是骗我的。”厉尚品失望的低垂着头。
路儿坐起身来擦着眼泪,“不是的……我没有骗你啊!是……是你刚才那样拉我的衣裳,让我想到了柳公子……他……他好可怕,我好害怕啊!”路儿只要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就害怕得下能自己。
厉尚品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立刻将她搂进怀里。
“路儿,对不起,我不该像柳知青一样下流。你别哭了,我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下会脱你的衣服。”
“好小子,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宝娘一开门就听见“脱去你的衣服”这几个字,又看见厉尚品坐在床上搂着路儿,她抓起扫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着厉尚品猛打。
“喂!你快住手啊!你好大胆子,又来打本王。”厉尚品边跑边躲,奔出了门外,宝娘自然也追了出去。
“臭小子,你终于兽性大发,被我抓到了吧?这些日子,我就是担心这点,所以晚上只要一睡不着,我就会来这里察看,想下到你之前安分的呼呼大睡全是装的,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乞丐!”
宝娘像个泼妇似的追着厉尚品猛打,任路儿在一旁苦苦哀求也阻止不了她的怒气,还把许多人都吵醒了。
忽然,一道人影冲过来挡在厉尚品的身前,替他挨了一棍,他喊着,“住手啊!这个人你打不得呀 ”
宝娘定神一看,吓得丢了扫帚,“逢君,你怎么起来啦?你不是在睡觉吗?”
“不只陆大夫起来啦!咱们大伙儿都被你吵醒了。”蔺小柔没好气的甩了甩她那黑缎似的长发。
宝娘向四周一看,果然成叔还有其他保镖也都起来看热闹了。
成叔打了个呵欠,“怎么?不打啦?”
陆大夫连忙探视着厉尚品的伤势,发现除了几条红痕之外,没什么大碍,“阿品,你没事就好了。”陆大夫这才松了口气。
宝娘走了过来,怒声的说:“逢君,这个臭乞丐想欺负咱们的女儿,你还担心他的伤,你有没有搞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