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品一看见大夫进门,一把揪起大夫,吓得大夫两只脚在半空中乱踢,“你……你做什么?”大夫惊喊。
“喂!你赶快把路儿给我医好,听见了没有?下然,本王砍了你的脑袋。”厉尚品威胁着说。
“救……救命啊!”大夫吓得大喊救命了。
“喂!死阿平,你这样抓着大夫,他怎么替路儿看病啊?还下快把他放下来。”宝娘一把揪住厉尚品的耳朵。
厉尚品这才放下大夫,大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赶忙为路儿检查伤势。
一会儿后,大夫开了一些药方给宝娘,又道:“路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息几天便没事了,这些药方是让她补元气的,熬成汤照三餐喝便行,我……我走了。”
“喂!就看这一下子啊?”厉尚品一睑凶恶的问,吓得大夫又缩成了一团。
宝娘瞪了厉尚品一眼,“你叫这么大声,想吓谁呀?阿成,快送大夫回去,顺便抓几帖药回来。”
大夫忙下迭的跟着阿成逃了出去,活像在逃难似的。
此时,路儿呻吟了两声,像是醒了,厉尚品和宝娘赶忙上前探视,只见路儿泪流满面。
“路儿,你哪里痛?”厉尚品着急的问。
路儿摇摇头,“我……我好怕啊!柳大人好粗暴,他打得我眼冒金星都快昏了,还扯破我的衣裳……”
“我知道,你别伤心,我已经替你打回去了,这下保证他一个月起不了床。”厉尚品得意的说。
宝娘一听,差点没吓晕过去,“你……你打了柳大人?”
“这畜生难道不该打吗?哼!我打得他跪地求饶,叫我祖爷爷,还赏了他好几拳,他要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这畜生,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路儿!”厉尚品十分气愤的叫道。
“看看你又给我惹了什么好事?你……你知不知道柳大人是什么身分啊?他可是右丞相的公子,别说打了,就是碰他一下,也会被砍头的。这下你竟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天哪!我看你就连夜逃命去吧!”宝娘一脸慌张的出主意。
“死老百姓,你慌什么慌?他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抄他九族,灭他柳家的门。”厉尚品很神气的说。
“天啊!各路神仙啊!谁来救救这个臭乞丐吧!”宝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她得想个办法来保住他的小命才行。
路儿也更伤心了,“都是我害的,阿平,你为了我闯下这滔天大祸,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你说什么?本王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啊!你别哭了,好好养伤吧!”厉尚品大方的在路儿身边坐了下来。
“还坐在那儿做什么?你不想活啦?趁那些官兵还没来抓你之前,你赶紧带些包袱离开洛阳城吧!我去拿些盘缠给你,快起来。”宝娘费力的拉起厉尚品。
但厉尚品坐得笔直,文风不动,“我才不要离开,我要是走了,路儿肯定又会被欺负,你别想赶我走,听到没有,出去,出去!”厉尚品挥着手。
“阿平,你就别管我了,快走吧!”路儿哀求着。
“你这臭乞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叫你走是为了你好耶!你放心吧!路儿在我这里,谁敢欺负她,我就跟他拚了。”宝娘一副悍妇的模样。
厉尚品瞄了她一眼,“就凭你?我看算了吧!”
“喂、喂!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宝娘真的是拿他的臭脾气没办法。
厉尚品正色的说:“你们就别管我了,反正,我就是要待在路儿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走的。”
路儿和宝娘—听,都十分感动,路儿伸手拉住厉尚品的大手,“阿平……我不想你死啊!”
厉尚品望着路儿那小小的手,那柔柔软软的小手上有许多被小石子割破的伤口,“我不会死的,你没听说祸害遗千年吗?像我这种第一大恶人,是不会这么早死的,你就别再咒我了,行不行啊?”他反握住路儿的小手。
宝娘也被他俩的真情感动得红了眼眶,这傻小子,就是这股傻劲惹人喜欢。她转身走出小屋,知道得尽快想个法子,以保住厉尚品那条小命才行。
路儿深深的望着厉尚品,“在桂花林时我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听见了吗?”
“哪听得见啊?我是因为跑到一半,忘记把胭脂盒忘在哪家杂货铺,才想折回来要你想想看的。哪知一跑回桂花林,就有四个笨蛋拦着我,要我别坏了柳知青的好事,我才几拳把他们打倒。还好,我有折回来,否则,你就被打死了。早告诉过你,柳知青会打死你,你硬是不信,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路儿怔了怔,这才说:“柳大人不是要打死我……他是想……非礼我……”
“非礼你?”厉尚品皱起了眉头。
“算了,别再提那件事了。我一想到就怕……”路儿心有余悸,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
“别怕,有本王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路儿望着厉尚品,“阿平,可是……柳大人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两个……可能会被砍头……不过,能和你死在一块儿,我也就不害怕了。”
“路儿,你别老是说个不停好不好?看你的嘴肿得像个鸭子似的,这样讲话不累啊?”厉尚品一点情趣都不懂的阻止她的告白。
鸭子?路儿难过的抚着睑,她的脸又肿又痛,嘴唇也给自己咬破了,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阿平……我很丑吗?”
“怎么又说到丑啦?在本王心里,你是最美的,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路儿笑了起来,这一笑,脸又痛了起来。
厉尚品一见她皱眉,忙说:“笑什么笑啊?看你痛成这样,还不快把眼睛闭起来睡觉。”
路儿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瞧见厉尚品皱着眉直盯着她的脸,她怯怯的说:“阿平……我睡这床上,你睡哪?我看我还是起来让你睡吧!”
“不用了,就让给你睡吧!这床又硬又小,本王才不想睡呢!还有,你受伤了,睡地板不好。”
“可是……”路儿欲言又止。
厉尚品干脆爬上床躺在路儿身边,“别可是了,不然,我们一起睡好了。”
路儿的脸整个红了起来,“不……不好吧!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厉尚品一把将路儿抱在怀里,“路儿,你被打成这样,说实在的,本王的心竟觉得好痛,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过。”
路儿被他抱在怀里,竟有种十分舒适的安全感,她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心中也不再害怕,“阿平,我没事的。”
此时,门外传来宝娘惊慌的叫声,她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厉尚品一个翻身,跌下了床底。
宝娘冲了进来,“你还坐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逃?外面来了许多官兵,说要抓你回丞相府,阿平,你这次死定了。”
厉尚品站起身,“好啊!我倒要看看右丞相那老家伙能把我怎么样!”
“你简直就是找死,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阿成,叫那些人进来。”宝娘打开门,一堆保镖拿着大木棍走了进来。
“你们做什么?又想打架啊?”厉尚品已在摩拳擦掌等候了。
“把他打晕,丢到地牢去。”宝娘一声令下,百棍齐打向厉尚品,他闪了几棍,还是躲不过迎头而来的大木棍,终于晕了过去,被那些保镖抬出门了。
“宝娘……这方法也太狠了吧?”成叔同情的说。
“对付这个家伙,只有这种方法。前面小柔也不知挡不挡得住他们……”正当宝娘忧心的说着,一群官兵已冲了进来。
一位看似统领的彪形大汉,大喝:“人呢?你们把乞丐阿平藏到哪里去了?”
“张统领啊!我不是说了吗?那个臭乞丐跟咱们临仙楼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他那天杀的狗胆,居然敢打柳大人,我哪来的胆子留他啊?”宝娘谄媚的笑着,心里可慌了。
“人跑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拆了你的临仙楼!”
“不敢、不敢啊!张统领明察……”宝娘直冒冷汗。
“我会查出来的。”张统领望向缩在一角的路儿问:“那姑娘可是名叫路儿?”
成叔忙说:“她只是个下人,跟那个臭乞丐没关系的……”
他话还没说完,已被宝娘踹了一脚,“你说什么呀?”
张统领一声令下,“把她带走,柳大人要见她。”
“不要啊!不要抓我走……”路儿吓得花容失色,但侍卫军仍毫不留情的把她架走了。
“路儿……张统领,求求你放过她吧!路儿没做什么的……求求你……”宝娘哀求着。
“回府!”张统领面无表情的撤军离开。
“路儿……路儿……”宝娘哭得肝肠寸断。
“宝娘……这下该怎么办?”成叔也乱了方寸。
“叫你别说话你还说,就说她不是路儿不就没事了嘛?”
“可……可我也没说她是路儿呀!”成叔有些自责的辩解。
“猪头啊你,我得叫小柔去求王新王公子才行,听说他跟柳大人是拜把兄弟。”宝娘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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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柳知青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呻吟,此时,他的随从余通奔了进来。
“少爷,临仙楼的那个丫头捉来了。”余通向他报告。
柳知青肿着一张脸,痛苦的说:“没让我爹知道吧?”
“丞相不知道,我们已经把那丫头关到柴房去了。”
“那个该死的乞丐呢?”柳知青连转头都很困难。
“让他逃了,不过,我们已加派人手去找了。”
“找到那个臭乞丐,马上就给我杀了他,竟敢打本公子……”柳知青气愤的捶着床,这一动,全身的伤口又扯痛了,令他哇哇大叫。
此时,柳丞相带着陆大夫进门,正好听见他的惨叫。
“知青,你还好吧?”柳丞相赶忙上前探视。
柳知青睑上的表情更夸张了,“爹,我全身都痛,那该死的乞丐抢了我的钱之后,还把我打成重伤。爹,你一定得帮我抓到那乞丐,将他处死才行啊!”
“陆大夫,麻烦你快帮小儿看看吧!”柳丞相忙说。
陆大夫上前诊视,发现柳知青被打的伤势,跟二王子被小王爷揍的情况相似,这打法看来竟令他十分眼熟。
“柳公子刚说的是哪里的乞丐?”陆大夫问。
“就是临仙楼的那个……”柳和青脱口说了出来。
柳丞相一听,马上怒问:“你又上妓院啦?”
柳知青心虚的马上否认,“自从爹告诫过孩儿后,孩儿就没再上妓院了,只是经由打听,知道那个乞丐阿平曾被临仙楼的老鸨收留……”
陆大夫又睁大了眼,“乞丐阿平?”果然是小王爷没错。
柳知青赶忙又说:“我已叫师爷把他的长相画了出来,等下就叫那些官兵去张贴告示,非抓到这可恶的乞丐不可。”
柳丞相和陆大夫往桌上的画像一看,大吃一惊。
柳丞相怒声责骂,“你是脑子被打坏啦?这画像画的不就是厉王府的小王爷吗?”
“爹,那乞丐真的和小王爷长得一模一样,没错的。”
“怎么可能?你可别害你爹被砍头,这张画像若贴出去,万一小王爷出府游玩看见了,不抄了我们柳家才怪,荒唐!”柳丞相怒声的说。
“是呀!小王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大夫加油添醋的说。
“放心好了,小王爷生了重病,没办法出府的。”
“你当厉王府没其他人啦?我说不准贴这张告示,就是不准!”柳丞相一把将那些画像全撕了。
“爹,没了画像,你要那些官兵怎么抓人呀?”
陆大夫忙说:“这人你们可碰不得呀!”
柳丞相和柳知青同时望着陆大夫,问道:“此话怎讲?”
陆大夫顿了顿,这“狸猫换太子”的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厉尚修就要遭殃了,但,此事又危及到厉尚品的性命,说与不说,可真是两难啊!
“总……总之,也是人命一条,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陆大夫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保密。可是,他得赶快回厉王府告诉二王子,小王爷出事了才行。
“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个臭乞丐在打我的时候,可完全没考虑到这点。你们看看我,被打得都没办法下床了,可能得躺在床上好几天哪!”柳知青仍然十分气愤。
“是啊!如此凶残之恶徒,若不绳之以法,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柳丞相也很气愤。
陆大夫望着柳知青问:“你跟那乞丐有什么过节吗?”
柳知青一脸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哪……哪会有什么过节啊?本公子可是官宦人家,跟乞丐哪会有什么瓜葛呢?”
陆大夫轻皱着眉头,依他所知,柳知青和厉尚品可是常玩在一起的朋友,要是没有特殊的原因,小王爷会把他的好友打成这样吗?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柳丞相此时说:“陆大夫,难得你回洛阳城来,正好小儿有难,麻烦你快些为他诊治吧!”
“好的。”陆大夫若有所思的开始为柳知青包扎伤口。
小王爷现在跑到哪儿去了,不知是否有危险呢?陆大夫不禁忧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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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尚品忽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的头上肿了几个大包,痛死人了。这个鸨母真是有够狠的,竟敢如此对他。
“你醒啦?”宝娘坐在他的面前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竟敢把本王打成这样!”厉尚品一手抚着头,一手生气的指着她。
“不打晕你,依你这种个性,早被柳大人的手下抓去砍了。”
“谁敢砍本王啊?想被灭九族吗?”厉尚品大声的反驳。
宝娘气得直用食指点厉尚品的头,“你讲话还敢这么大声啊?要不是你,路儿不会被柳大人抓定,临仙楼也不会被迫关门,你这个扫把星、臭乞丐。”
厉尚品挥开宝娘的手,跳下床,“我这就去救路儿回来,这次我非得打死柳知青那混蛋不可。”
“死阿平,你找死啊!快给我回来,现在全洛阳城的官兵都在找你,你可别去送死啊!”宝姨大叫。
“就算是死,我也要把路儿救出来。”厉尚品一把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美目盼兮的蔺小柔,她挡在门口。
“真是有勇无谋,这样白白的去送死,只怕也救不了路儿。”蔺小柔倚着门,斜凝着厉尚品。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竟敢对我说这种话。”厉尚品神气的说。
“你还能是谁?只要你能亮出你的权势和身分,我就能知道你是谁了。”蔺小柔笑着,那笑中还带着轻视呢!
“我……”厉尚品愣了愣,自从他被赶出厉王府后,他的权势和身分就都没了,他是谁?他……什么也不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