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再次吞了吞口水,望着眼前这个令人惊艳的女人,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伊拉法要他传达的话。
伊拉法风流的父亲在生前流连花丛,光是正室,前后就娶了六个。奇怪的是,他的六个老婆,除了他第三个老婆替他生了伊拉法外,其他五个老婆不是没有生,不然就是生了女儿。
现在当家主母瑷娜,则是伊拉法的父亲生前娶的最后一个夫人。当年年轻貌美的瑷娜凭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一次达珥西家族的舞会上偶遇伊拉法之后,就决定下嫁给猛烈追求她的老达珥西。
当年她才二十岁,而老达珥西已经六十多岁了。
她打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只要近水楼台,就可以先得月。
伊拉法父亲的身体每下愈况,随时都有可能过世,只要他一过世,她就可以用美貌来魅惑年轻的伊拉法。她不相信他能够拒绝得了她!
但她错了……
“嗯?伊拉法人呢?”瑷娜的声音已经多了些许不耐,眼睛闪过怒意,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他没回来?
男子害怕的弯下腰,对瑷娜说:“伊拉法少爷仍然留在台湾,他要小的带话给夫人……”说完,他连忙又做了几次深呼吸。
“他要你说什么?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说清楚!”
瑷娜尖锐的命令眼前的男人,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数。
想她瑷娜·达珥西,令多少男人神魂颠倒!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说,一头微鬈的亮金色头发及完美的容貌更是令大部分男人对她垂涎不已,但是那一个她最想拐上床的男人,却总是对她不屑一顾!
她永远会记得那一次,他所给她的侮辱。
“滚下去,我的床上不需要一只被众人穿烂的破鞋子!”伊拉法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赤裸的她推下床,坐在床沿,冷酷的对着她说。
从那一次之后,她对伊拉法就存着爱恨交织的情感。她发现她比之前更渴望他,所以她要逼他来求她,让他匍匐在她脚前,做她的入幕之宾,但到目前为止,伊拉法只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但她仍要他。
“少爷要结婚了。”男子鼓起勇气,先将最爆炸性的消息告知瑷娜。
瑷娜一听,美丽的脸庞瞬间闪过错愕,不一会儿,勃发的怒气像火山一样地爆了出来。
“结婚?!谁?他跟谁?”瑷娜面目狰狞恶狠狠的问。她疯狂的扫落化妆台上所有的物品,愤怒的捶打着化妆台的镜子。
魏蒙因为突来的讯息也吓了一跳,但相对于瑷娜的愤怒,他心底是窃喜的。
伊拉法居然不顾家族的想法,擅自结婚?!这对他来说是何等大的机会呀!魏蒙眼神透露出算计,嘴角噙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谁?是谁?”瑷娜依旧狂拍着镜子,也不在乎裂掉的镜子是否割伤了她的手,大吼的问。
“台……台湾的宫……宫家小姐。”男子畏惧的望着瑷娜,想着现在应该不是说出其他伊拉法命令他告诉她的事的时候。
瑷娜难掩眼中的嫉妒及愤恨,迅速走近男子,将他的领子勒住。
“那一个贱人是谁?”
“她……她是岳……岳域现在的域……域后。”男子结巴的说。
瑷娜尖锐的叫着:“什么岳域?!什么域后?!上都上不了台面,还敢把她娶回家!我不准!不准不准!”
她迅速将原本紧勒男人的手放开,然后旋风似的推开阻挡她离开房间出路的魏蒙,狂怒的跑了出去。
原本来传达讯息的男人因为重心不稳,在瑷娜放手时,便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当他回神时,瑷娜已经不在了。
他失神的望着门口,然后将目光转移到被瑷娜推开,却仍然站在门边的魏蒙。
“可是……可是……”男人茫然害怕的又将眼光转回瑷娜出去的那一个门口。
魏蒙嗤了一声,甩了甩手,斜睨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走出了瑷娜的房门。
“少爷说,他不会在乎你准不准他娶域后……”他一个人失神的望着门,喃喃自语着,显然已经被伊拉法、瑷娜、及魏蒙这三位他都惹不起的人给吓傻了。
***
子时长老望着坐在会议厅主位的伊拉法,大拇指轻抚着手上瓷杯的边缘,心中不由得暗暗欣赏起眼前这一位叱吒风云的西西里新教父。
“你找我,应该不只是来打量我的吧?子时长老。”伊拉法从他半垂的眼睑后望着子时长老,不知从哪里将他的手枪变出来,缓缓的用布擦拭着。
子时长老好脾气的笑着,“当然不是。”
阅人无数的他,压根没把伊拉法的挑衅动作放在眼里,只是依旧笑咪咪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跟昊月她大哥之间的承诺。”子时长老开门见山的对伊拉法说,“我要知道你会不会遵守那一个承诺。”
伊拉法仍没说话,但擦拭手枪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那只好似能看透人心的蓝眼冷冷的盯着子时长老看。
那是一种等待猎杀猎物的狂魅眼神。
“你怀疑我的信用?”不友善的气息马上从伊拉法身上散发出来,“你胆敢怀疑我?!”
子时长老也不是被吓大的。他望着伊拉法狂怒的眼神,依旧微笑的说:“这和怀疑无关,我只是想确定,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他的约定。”
“哼。”伊拉法冷冷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除了宫昊阳及宫昊月之外,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过问我这件事情。”
“对,但是昊月她大哥从岳域出走后,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了。”子时长老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对伊拉法说:“你不会不知道,昊月是多么厌恶黑道上的这一些打打杀杀。若不是因为她大哥及二哥现在无法掌管岳域,她根本不会留在岳域当域后。”
“那又如何?”伊拉法状似无所谓的说,对于子时长老的论述,似乎无动于衷。
“既然她无法适应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你身为西西里教父的身分,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子时长老对他说。
伊拉法低俯的脸庞上,薄唇微微扬起了一朵诡谲的微笑。
“宫昊月痛苦与否,并不是我当年跟宫昊阳约定的项目之一。”伊拉法眼中闪着狡诈的说。
“你……”子时长老一时语塞。
伊拉法身子前倾,将他的脸贴近子时长老,邪佞地说:“我跟宫昊阳的约定是——我必须确定我能保护他的宝贝妹妹之后,才能来迎娶她。这才是我们的协定。”
伊拉法又往后靠,晃了一下双手,将他的手枪收起来,弹了弹他的手指,幽魅的对子时长老说:“当年他已经将他要我给他的女人带走了,如今,我也要带走我们约定中,我要的女人。”
“你要报复他?”子时长老叹了一口气,语气甚是无奈。
“我需要吗?”伊拉法神情淡漠却又相当尖锐的回问子时长老。
“他已经在报复他自己了。甚至,我觉得我需要谢谢他,因为我在他的例子中,看见了保护自己女人的重要。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重蹈他女人的覆辙!如今我非常确定我能保护宫昊月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而这一点,就已经给了我权力带走她!”
“但昊月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呀,你们两个的约定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子时长老不畏惧伊拉法的说道。
“谁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伊拉法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望着坐在他旁边的子时长老。
“在她当上域后的时候,她的婚姻大权就已经不在她手上,只能任凭长老团替她作抉择,除了宫吴月她大哥之外,历代域王域后皆是如此。”子时长老对着伊拉法说。
“但是她是否要回来接任域后的位置,是她能选择的吧?”伊拉法嘴角微微弯起,“当年我跟宫昊阳亦有约定,若宫昊月离开岳域之后决定不回来,我不得动用私力将她带走,让她再次涉足黑道。如今宫昊月自己回到岳域,不管她是甘心与否,都已经注定了她与我纠缠不清的命运了。”
“你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子时长老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那你就错了。”伊拉法狂霸的说:“只有我,才能让她脱离现在痛苦及矛盾的生活!”
子时长老被他瞬间散发的气势给震住,定定的望着伊拉法。
“为什么?”他问。
“因为宫昊月是我的女人,”伊拉法相当狂傲的声明着,“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别人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若她不想再涉足黑道,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再让她涉足黑道;若她想毁了岳域,我就会替她毁了岳域;若有任何人想要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他突然又掏出他的手枪指着子时长老,“那么前提是……”诡谲的神色在他眼中乍现。“他必须先杀了我。”
第五章
平时安静的岳域今晚显得特别喜气洋洋。
原本应当低调的婚礼在长老团的大肆宣传下,俨然变成了台湾黑道的一大盛事。婚礼场内场外都站着许多无视于旁人打量的眼光,冷漠戒备的银扣。
然而回然于新娘休息室的热闹情形,披着白纱的宫昊月静静的坐在休息室中,低首望着自己手上的新娘捧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一切跟自己无关似的……
她居然要嫁人了。
一阵急切的高跟鞋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好像是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似的。不一会儿,一个畏惧、坚持、又气喘吁吁的女音从门外传进来。
“老……老爷,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低哑的声音邪魅的问着那一个胆敢阻止他的仆人。
宫昊月一听到伊拉法的声音,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
从他得知洁西卡出现后的这三天,他每天都像是她的影子般跟着她,用他那看起来像是会看穿人的蓝眼及邪恶的笑容,望着所有跟她说话的人。
她心中的迷惘根本没有随着他的出现而消失,反而有与日俱增的情势。
天下众多的女人之中,他到底为什么选择了她?到了结婚这一天,她仍不知道理由。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从先前的抗拒排斥,到现在的慢慢习惯……
“他们说结婚之前新郎是不能见新娘的,否则婚姻会遭天谴的……老爷,你不能……”在女仆的一阵惊呼之中,宫昊月身后的门彼人从外面打开来了。
“天谴是吧?”伊拉法突然轻轻的笑了几声,讲的话却没有丝毫的玩笑成分在其中,“那若我就是上天派来这世上的天谴呢?”
狂傲的伊拉法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门外被他的气势给吓傻的女仆。
“若天谴真的存在,那你早就被我的恶煞给克死。”他突然又故意将他邪俊的脸凑到女仆脸前,狂傲的说:“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天谴’这两个字,因为你们不配!”
“我……”女仆被伊拉法看得全身都发起抖来。
“你可以走了。”砰的一声,他相当傲慢的将门甩在痴愣女仆的脸上。
“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待人家。”宫昊月从白纱后面望着站在门边的伊拉法,淡淡的说。
“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指使我了,嗯?”伊拉法走到她背后,双手搭在她裸露的香肩上,用拇指轻轻替她按摩着周遭的穴道,洞悉一切的蓝眼从她面前的镜子望着她,直直探进了她灵魂深处。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指使你。”宫昊月坦荡荡的从白纱下回望着他,依旧漠然。就算知道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她还不会单纯的以为,她有能力去“指使”一个像伊拉法这样拥有如此坚强意志力的人。
伊拉法挑起一道俊眉,弹了弹手指,然后轻轻的笑了。
“是吗?”他俯在她耳边,对着宫昊月的耳朵吹气,用挑逗似的口吻说着。
他的手不规矩的从肩膀上慢慢往下滑,像爱抚般的滑过她裸露于婚纱外的双臂,然后圈住了她的腰。
他隔着一层白纱咬了她滑嫩的耳垂一口。
“若我说你有能力,可以让我做其他人没有办法命令我做的事情呢?”他用蓝眼望着宫昊月对面的镜子,眼中掩饰不住对她的欲望。
“我不相信。”宫昊月试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受到他的影响,但他所做的每一个小动作,就算是轻轻呼气,都让她异常的在乎。
伊拉法嘴角微扬了一下。
“你知道吗,我的月亮,”他的手缓缓向上移,在她胸部下围轻轻刮抚着,让宫昊月忍不住浑身一震,“我想,这就是我最被你吸引的一点,你总是冷静的知道你自己的分寸在哪里。”说完,他的手就不客气的抚上她的胸部。
宫昊月被他的侵略吓了一跳,原本平静的表象在一瞬间剥落。
“你……”宫昊月试着将他的手推开,闪着慌乱的眼神望着那一双从白纱外望着她的蓝眸。
“我?”伊拉法无限戏谑的回望着她,手指头隔着礼服搓揉着她的胸部,声音突然又低了几度,让宫昊月不由自主的全身燥热了起来,“我怎么样?”
伊拉法故意在宫昊月的颈项上轻轻吹气,很满意的发现她身上出现了无法克制的颤抖。
“我的月亮,你忘记了吗?我最终要的是本金,而不只是利息。我是一个聪明的生意人,所以我向来都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伊拉法的双手已经大胆的在她身上游移,吃尽宫昊月的豆腐。
宫昊月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他的霸道让她喘不过气来,但他明显透露出来的温柔,却又让她的心渐渐深陷,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珍宠的。她连他娶她的目的都不知道,但是心就已经为他沦陷了……
是的,她在这一刹那可以相当清楚的明白,虽然她表面上看似漠然,而且心中迷惘他的目的,但是她确实已经为她这一位万人之上的未来夫婿心动了……
“这一生,我只要你,我的月亮……”伊拉法低哑的声音缓缓许下了一句承诺般的话,然后低下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轻轻一吻,继而往上,大有钻进白纱之内先与新娘子接吻礼成之意。
突然之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佣懒嗲声,杀风景的出了声。
“喂,老大,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危险’?”一听就会令男人酥软的声音嘲弄似的对着另外一个人说,“我想以我的观察,新娘现在唯一会遭受的‘危险’,就是在休息室中被她的男人掀起裙子,然后在这张看起来摇几下就会垮掉的桌子上,先预支他们的新婚之夜。”
“朱雀……”悠悠的叹息声缓缓响起,一个忧郁又温柔的声音制止了另一个人的发言。
伊拉法一听到声音,二话不说就拔枪朝身后出声的两个人射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宫昊月往怀里揽,往旁边的衣柜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