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
趁他和道格拉斯陷入争夺混乱之际,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大啖着卤味。
一个拉扯,CD片很刚好地断成两半--他手上半片,道格拉斯口中衔着半片。
“平手。”他朝她扬扬手上战利品。“你要选择谁当你今晚的床伴?”
他的话让她很不雅地噎着。
猛咳几声,她涨红脸说:
“我没带套子。”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天也没有戴啊!”
“什么?!”
老天!没戴安全帽!
她根本不知道啊!
一场火热的缠绵下来,她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感官享受里,哪还分得出心思注意他有没有准备。
这下惨了!骑机车没戴安全帽只罚锾五百元,而上床没戴安全帽,恐怕会沾惹一身病,那她岂不是得不还偿失了?
“你放心!敢这么做,我就有负责任的心理准备。”他被她的惊骇惹恼。 有多少女人想入主白氏总裁夫人的位置,而她却当作是瘟疫般的闪躲。
鸡同鸭讲!
“负责任?”负什么责任?介绍名医治疗性病?“你真有病?”她骇然地瞠大双眸。
“病?你指的是--怕我有病?”这下子,他差点气岔。“我健康得很!”
她当他是见女人就上的龌龊男人吗?
他的保证,让她不禁松了口气。
谁料还未松完气,他的话又再度突袭:
“体检通过,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他满眸狂炽的欲望加上偾张的怒焰,让他看起来极放肆的邪恶--像黑夜的恶魔。
“不……我今晚只……只是来跟你打声招呼,没……有……打算上……”跳下床,她被他逐渐欺近的健硕身躯逼向墙角。
“没打算上我的床,是吗?”他替她讲完,只见她点点头。
他慢条靳理地摇摇头,俊美异常的脸就欺在她面前。
“女人和男人共度情人节夜晚,你该有心理准备才对。”端起她的小脸,落下几个热呼呼的吻。
从额、眼睑、鼻粱、耳垂直到唇角。
“有啊!找原先是……有准备的呀!但……对象……不是你。”她干笑几声,偷偷看了看房门口的距离。
天!门--在那遥远的一方。
看来,今晚她又将被他吞吃入腹了。
把第一次献给他,纯为体验,刚巧他也是个很适合的人选。 不能再有第二次,这样下去,她会被迫丢了心的。
“任何男人气味,都休想染进你身躯。我说过,你的身体只准有我气味!”
一个打横,她已被他紧抱在怀,脸上的怒气却不影响他温柔轻放下她上床榻的举动。
“只准是我!”他随即贴近她身躯,让她感受他偾张的情欲。
“目前为止是只有你没错。”她突地大抽一口气,被他明显欲望骇着--雄性动物果真发情得紧。
“以后也只能是我。”他靠在她耳畔下旨。
执拗的女人!
闷哼一声,他用他温热的唇、健美性感的身躯,用他温柔又狂放的肢体动作,对她诉说他的执着。 €€€
€€€€€€€€€€
很美妙、很销魂,和第一次又酸又酸的感觉比起来,这次是全然不同的感官享受。
难怪男人与女人很爱做爱做的事,原来做了一次后就会上瘾。
可是激情过后,她心好像全被掏空似的,霎时感到很茫然。
这是不是太过于狂放的后遗症?明天记得要问问许慧慧。
冲好澡,旋紧莲蓬头开关,顶着一身湿漉,郝丝佳站在蒙上一层水雾的落地镜前看着自己模糊的身影。
她听到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没有回头看;因为她透过镜子,看到一个熟悉挺拔健硕的身躯立在她身后。
“你真美!”费洛依·瑞德·白还温热的裸躯从后覆贴上她的。
幸好雾雾的镜面挡去了她的羞涩。
“朦胧美?”
他轻笑出声,低哑轻柔的嗓音又成功地鼓动她急促的心跳。
“我眼中的你,非常清晰。”他喃喃地保证。
“而我眼中的你,却很模糊。”心涩涩的,话也涩涩的。
他发热的胸膛瞬间更形滚烫,但却为怒气居多。
霍地扳过她,让她面对着他。
“这样看不就很清晰了!”他低吼。
“抱歉,我把隐形眼镜拿下来了,所以这样看还是很模糊。”挣掉他的手,她走出浴室,弯身捡起零散在地毯上的衣物,迅速着好装。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他气愤自己竟然摸不透她的心思。
“不知道。”很坦白,她自己真的也搞不清楚。
拿起车钥匙,捞起仍睡在地板上的道格拉斯走出房外。
“不准走!在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前,你不准走!”他抓起挂在浴门边的浴巾围在腰间,几个健步,在门口拦住了她。
她看他良久,才幽幽地说:
“关于这个问题,如果你坚持听正确答案的话,你最好给我一些时间好好想清楚。”
“多久?”既然她愿意回答,代表事情不至于钻到死胡同没得转圜。
“我很笨的,所以可能要好-段时间。”
“三天!”这是他等候的底限。
“三天只够我解出半题啊!”她讨价还价道。
“能进得了白氏企业的人,智商不至于那么低。”他很坚持。
她嗔视他-眼。
“丽晶·胡没告诉你,我是靠勾搭主考官才录取的吗?”
他懒得跟她抬杠,这样只会中她的计。
“在我回芝加哥前,我要得到答案。”退让半步,离他回美国前还有五天。
“现在传输科技很进步的。”说来说去,她就是要拖到他回去之后,“更流行上网路。”
他被惹恼,一双眼像着了火似的,闪着青蓝色火焰。
“没得讨价还价!届时你若还没有答案,我会不惜连你一起带回芝加哥。”他的语气显得愤慨艰涩。
“很好,我正差旅费旧地重游呢!”她把道格拉斯塞进外套里,越过他踱到电梯前。“别动怒,我发誓我会彻夜苦思的!”
步入电梯,朝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是一包卤味。
第八章
又是一个细雨纷飞、冷风沁心的天气,顶着风雨,郝丝佳穿越大马路,来到公司对面的“芳”咖啡屋。
一进门,尚未来得及抖落一身绵绵雨珠,就见到内室一角有只戴满钻戒翡翠的白皙肥手朝她挥舞着。
“伯母你好,好久不见了。”她客气地问好。
“郝小姐,很冒昧约你出来,希望没有误到你上班。”待郝丝佳坐定后,贵妇人用着极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我请了半小时的外出假。”
方才向费洛依·瑞德·白请假时,原以为会受到刁难;但没想到她一提出后,他二话不问,-口就应允了。
可能是他良心发现,不敢加诸太多疑问句在她身上,免得她一下子太过零乱,无法将前-题的答案尽快想出。
“为了不误你,那我就把我今天见你的目的直载了当地说了。”贵妇人微扬高下颚,神情高傲。
郝丝佳不理会她自视过人的傲气,神色自若,没有丝毫的困窘。
“请你尽快说,我也很好奇你突然约我的目的。我记得你只有黄维哲一个独生子,没有第二个儿子能让我缠着不放的啊!”她的口气轻松,却隐约有着艰涩。
两年前,坐在她对面的贵妇人,就是她恋男友黄维哲的母亲,也曾私下约过她一次,约她的目的就是要她离开黄维哲身边,不要死缠着她儿子不放。
这样伤人的话,对一个情窦初开、满心欢喜谈着恋爱的人来说,无非是一大打击。
当时的她没有能力,不够勇气还击,只因为黄维哲的母亲讲了一个让她无法推翻,也辩驳不了的理由--门不当、户下对。
她尊贵的黄家大门,不可能让一名小小公务员的女儿进入。
为免日后纠缠不清,她只有先行快刀斩乱麻,给了郝丝佳一张一百万的即期支票,要她主动疏离黄维哲。
她不清高,很干脆地接受了支票,也实现了诺言,更做绝地向黄维哲坦言她是为了黄家的权势富贵才接受他的追求。
话一出口,她得到了他一声轻鄙唾弃的咒骂,外加一个耳光。
记得那一天,同样是这种冷冽飘雨的天气。
如今时序替换,旧疾早巳复元,而捐给慈善机构的一百万也早就被分散给不同的贫困家庭了。
就不知今天黄夫人找她出来的目的,是后悔了?想跟她要回那一百万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正好有藉口向费洛依·瑞德·白提出分手,顺便也跟他要一百万。
不过她恐怕又得挨个耳光,而他的力道绝对会在黄维哲之上。
思及此,郝丝佳不觉伸手抚抚耳腮,当年被甩耳光后的吃痛好似又复发了。
“维哲要回国了。”
黄夫人被她一讥讽,脸色显得相当难看;但基于有事相求,她不得不抑下怒气。
“这事有必要通知我吗?”她嗤哼一声,很是玩味。
“他受聘任职白氏国际航空台湾分公司的处长一职,最近即将上任。”
对了,听说近日处长一职将有调动,这也是费洛依·瑞德·白会来台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很讶异,只因黄维哲本就是很优秀的人才。
“这又关我什么事?”黄夫人说得简单,但她听得不明了。
只见黄夫人又从皮包抽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
“我调查过了,你在白氏担任处长秘书的职位,我希望你主动离职。”
哟!三百万耶!原来她的行情还随物价上涨而上扬,不赖嘛!
不过,这黄夫人末免太看得起她了!
就算黄维哲日后跟她同处一办公室又如何?
她可没把握又能缠得上黄维哲。
若不被他公报私仇撵离白氏,她就该阿弥陀佛、烧香拜佛喽!
“我现在不缺钱用。”她拒绝。
“三百万啊!你该庆幸你值这么多钱。”她鄙视的话真是伤人至体无完肤。
郝丝佳霍地站起来,静柔的脸庞第一次充斥着怒焰:
“三百万也够你聘请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监管我的行动,倘若我想对你儿子做什逾矩的行为,麻烦他-枪毙了我!”
话毕,郝丝佳怒气冲冲地冲出咖啡屋,不管两方急驶的来车,一口气冲过马路,进入了白氏企业大楼。
€€€€€€€€€€€
郝丝佳冲出“芳”咖啡屋后,一直坐在她后座的男人遂起了身,走至黄夫人面前。
“妈错了,她是个好女孩,我不该有门第之见。”
收敛起高傲神色,她的脸换上一层深切悔意。
“我爱她,却伤了她。”
黄维哲想起分手前打她的那一巴掌,一定很痛。
若不是坚持心中割舍不下的疑虑,他不会费尽金钱和心力去调查她一百万的去向。
果不其然,她在拿到钱的当天,就以黄维哲--他的名义捐给了联合劝募基金会。
这件事情也是他回国前一个月才获知的,他的手上还握有一张她捐款的收据影本。 “维哲,替妈跟她道歉。”她以为儿子故意以造假的捐款收据来骗她,所以她坚持再试验她-次。
黄维哲满颜苦涩……
“如果她肯原谅我的话。”
事隔两年的误解还未解决,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看来他得付是极大的耐心和毅力来承受她的试验了。
“会的,两年来她甚至都未结交异性。”黄母极为肯定。以他儿子优秀的人品、俊逸斯文的外形,加上好家世,绝对能轻而易举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以子为贵的优越神情又再度浮上她的脸庞。
“只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他不似母亲那么乐观,因为他知道她外柔内刚的性子,执拗起来,恐怕很难安抚得了。 €€€€€€€€€€€€€
如狂风扫落叶般冲进办公室的郝丝佳,正巧和正要走出去的费洛依·瑞德·白撞个正着。
身形纤弱的她当然不敌他高拔健硕的阳刚之躯,一个狠劲地向后倾倒;幸好他手脚够俐落,在落地前接住了她。
“怎么?才半小时没见,就这么急着回来见我吗?”没把的她怒气读进眼里,他仍谈笑风声。
挣开他的拥抱,郝丝佳神色阴郁地快步坐进自己的办公桌位,启开电脑,快速地打起字来。
他感觉到不对劲,随即跟上,立在她桌前。
“有事?”他问她。
她不语,凝紧眉心只顾着敲键盘。
他霍地把电脑荧幕旋过对向自己,赫然看见“辞呈”两个字。
“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他愤而拔掉荧幕后的连接线,中断电脑运作。
她猛然抬首瞪他,眼角隐隐闪烁的泪光透露她受了委屈。
“别告诉我你看不懂中文。”她小脸揪得死紧。
费洛依·瑞德·白突兀地扯起她,将她拉进总裁室,准备进行盘问。
将地压在门板上,铁臂圈成牢笼。
“好端瑞的,为什么要辞职?”费洛依·瑞德·白放软的语气和绷紧阴骘的脸完全不搭嘎。
“我会把原因清楚写在辞呈上。”郝丝佳气恼到极点,口气不改死硬地回他。
“我要你亲口说明白!”费洛依·瑞德·白隐忍着胸腔偾张的怒焰。
要她亲口说,那她就说个明白--
“不满上司骚扰。”
他怒不可抑,握紧泛白的拳头,隐隐抖动。
“这就是你想了整夜的答案?”一手重捶下门板,再隐忍不住地用力咆哮。
刚好,他替她找到了答案,于是她顺水推舟:
“正是如此。”
“我不相信!”他低吼,像只受了伤的猛狮。
“被女人拒绝并不是丢脸的事,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她狠下心,在他淌血的伤口洒盐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依公司规定,离职必须在十天前提出。”她的冷然很成功地伤了他。
若他够理智的话,应当放她走。
但心中存有的一丝不舍,却让他无法决绝。
旋过身,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尊颜尽失的窘态。
她差点被他的隐忍感动,又差点投入他怀抱,但往事的不堪却让她铁了心。
“十天之内我会办好移交。”离开是最好的决定,没了恼人的感情困扰,往后她又可云淡风轻。
忽视掉他宽背绷紧的线条、握成拳的泛白指节,以及依旧伟岸健硕的身躯,此时的他看来颓丧得骇人、让人不忍。
无言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重新插上连接线,继续打着辞呈。
该死的门第之见、该死贫贱的她,竟然连着两次招惹上权高尊贵的男人!该死!该死!
两行清泪扑簌簌滴落在手背上,滑落在字键的缝隙间……
€€€€€€€€€€€€€
“郝小姐,麻烦你请票务处帮我更正机票时间,改为明天中午回芝加哥。”透过内线传呼,费洛依·瑞德·白向她交代事宜,同样悠扬低柔的嗓音,却不复以往的笑谑亲昵。
从前天起,他们俩已正式划上句点,仅止于上司与下属的同事关系。
“明天?不是原定后天吗?”他决定提早一天离去,竟让她的心感到苦涩,连带着她的语气也透露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