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费洛依·瑞德·白深吸几口气,他对自己的失控、乘人之危的举动感到非常的不齿。
快速替她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他才前去开门让医生和护土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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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现在发高烧,意识也混沌不清。”他把他的观测讲给医师参考。
“我马上看看。”
医师和护士手脚俐落、极为熟练地摊开药箱,取出听诊器及温度计诊察。
费洛依·瑞德·白满脸凝重地站在一旁看着。
护士抽出她含在口中的温度计,看了看,低头告诉医师结果-- “高烧四十度C。”
护士的话让费洛依·瑞德·白重重地骇了一下。
郝丝佳发烧的情况,比他预测的还严重。
他迎上医师严肃的脸,询问诊察结果:
“情况如何?”
“严重伤寒并发急性肺炎,最好赶快住院接受治疗。”医生下了定论。
“事不宜迟,我马上送她过去。”
没再迟疑,他用被单密实地裹住她的身体,直奔向他停于办公大楼停车场的座车,十万火急地送她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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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浑噩噩昏迷了两天一夜,躺在病榻上的人终于清醒。
窗外曙光乍现,郝丝佳很是费力地翻了个身,吃力地扇扇眸,她终于凝聚到了焦点。 医院?!她在医院内!
白墙、白衣柜、白床单,无-不告诉了她所在的位置。
咦?一旁还有个人,就立在窗棂旁,单手扶在窗框,正聚精会神地眺着远方。
高大伟岸的背影,遮去了泰半的朝阳,让她的眸不会因此感到过于刺眼。
“嗨!早安--”
她气虚地向陌生男人问好。
费洛依·瑞德·白闻声回首,似讶异于她的清醒。
“你醒了?!”温柔的嗓音有着不太确定的口吻。
是费洛依·瑞德·白--她的顶头上司。
“是你发现,送我来医院的吗?”她问他,对他满脸的倦容和下巴未经修整的湛青短须感到情悸。 他竟陪伴了她一整夜?
而他以为她的审视目光是忆起了他对她所做的不轨行为,但她平静参着感激之情的眸色,让他安了心。
“是管理员发现的,他通知救护车送你来医院。”他隐瞒了实情。
“哦!”郝丝佳谢谢他的告知,略颔颔首。
费洛依·瑞德·白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细问;但静候良久,却没能听到一字半句的问话。
不再等地询问,而她似乎也不打算追问他为何出现在此。
迎望她半晌,他解释了自己出现的原因。
“身为公司主事者,我必须关心每一位在职员工。”他的解释来得突兀,反而呈现反效果。
欲盖弥彰!郝丝佳在心里作了定论。 不过不说破也好,省得彼此尴尬。
“谢谢总裁您的费心,真是麻烦您了!让您在百忙之中还得抽空来关心我这一介小小职员。”
她衷心感谢,但口气净是生疏谦卑。
费洛依·瑞德·白差点气结,不过却不动声色,不然会泄了他的底。
“不会,这是应该的。”
拿起挂在椅背上已经皱巴巴的西装外套,他踱向门边--
“对了,教育训练已经结束。等你出院后,直接到票务课去拿取机票并画好位,就可以到机场搭机回台湾了。”他仔细交代她。
“好的,谢谢总裁告知。”她再度刻意拉开距离。
费洛依·瑞德·白对她一而再的刻意生疏感到生气,遂凛起了脸。 “我还没有正式接任总裁位置,你不须如此特意必恭必敬。”他冷斥地。
郝丝佳则端起一脸受教样。
“是的!经理您教训的是,那请您--慢走。”
虚与委蛇是看在他将来接掌白氏的分上;既然他不肯接受,那么她就直接老大不客气地下达逐客台。
“祝你早日康复。”
若再待下去,他恐怕会错手掐昏她。凝起一脸不容侵犯的高傲,他消失于门外。
第五章
意料之中,他很彻底地消失在她生命之外。
她依旧在白氏上班,同样忙碌的工作模式、同样的生活步调,日复一日不间断地进行着。
所不同的是--费洛依·瑞德,白已正式上任白氏国际航空总裁。 “慧慧,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郝丝佳对着厕所的大玻璃,审视着自己的脸。
容貌的美丑,她并下很在意,因为她本就不列名美女等级;若硬要形容,那她就是一般人眼中的中等美女。
她在乎的是自己近来愈加沉甸的心情。回国后,她三天两头不明原因的失眠,而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这种连她自己都找不出原因的烦躁和忧郁,才是令她畏惧的。
“有啊!从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许慧慧停下瞄唇线的手,很正经八百地回应。
“哪儿不一样?外表?举止?”
“举止。”
“怎么不一样法?”她很迫切地需要建言。 许慧慧纳闷地看着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以前的郝丝佳是很有主张、自我意识很强烈的,从不会把自身的疑虑开诚布公地和她讨论。
郝丝佳如此的个性是她所钦羡欣赏的,当然除了那偶尔会出错的迷糊脑筋,还有她嗜睡如命的缺点。
“总归纳为三点。第一,上班不再迟到,也不会摸鱼;第二,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幽默,对,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你说笑了!”讲到这点,许慧慧的表情有点过于夸张的扼腕。“至于第三点嘛……”
“说啊!我很能接受别人的批评的。”然后再藉机给予还击,这就是她鲜明、不做作的个性。“你尽管说,没关系、” 她朝许慧慧鼓励地拍拍肩,引诱地说。
许慧慧却一脸不置信,狐疑地透过镜子看着她,想从她不太确定的表情上寻得更多的保证。
审视了半晌,她放弃了。
“第三点是--你变得有点儿抑郁,有点儿魂不守舍。”
确实正中要害!郝丝佳垂下她那两排浓密睫毛,刻意掩下眸里所透露出的迷离雾气。
“有这么明显的改变啊?”本就郁闷烦躁的心情,这会儿更加地沉甸。
许慧慧在笃定她不会采取任何还击后,才接著作最后的结论。
“你知道吗?在你身上出现的这些毛病,我也曾经历过。”她不胜唏吁,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吗?”空洞的语音,回荡在不算宽敞的洗手间里。“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这种病因的学名叫做--恋爱症候群,一般人俗称做--思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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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得了“恋爱症候群”,通称“思春病”!
这算哪门子的怪病?能治愈的唯一药引就是--男人!
可笑!确确实实非常可笑!
郝丝佳趴在床上,埋首枕上,很不以为然、却又不得不承认地直直嗤笑着。
“道格拉斯,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才拒绝那个男人的呢!”侧转过头,她苦涩地对着以同样姿势趴在身侧的道格拉斯诉苦。
“汪汪!”两声清脆的叫声,丑陋滑稽的小沙皮拘,朝着主人摇摇它那短得离谱的尾巴。
这两声叫声,是抗议?抑或是赞同?
看着它已睡眼惺忪的小脸,她不舍得再打扰它的清梦。
伸手按灭了顶灯的光亮,开启床头的音响,让轻柔的萨克斯风吹奏声伴她入眠。
曾几何时,这动人的音乐声已成了她夜晚不可或缺的新床伴。
床侧五斗柜上的电话,突然扬起一阵扰人的声响。
已快近午夜,有谁会来电?
当然除了小弟郝少暮壕械惩猓挥斜鹑恕?
不理会的响声,果然在几声后便被人接了去。
几秒过后,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声响最后在她房门外止住。
“姊!你的电话,男的哟--”郝少善性幼抨用恋慕谢缴孀徘妹派敕磕凇?
“哦?!”
男人?哪一个无聊男人会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她?
业务课的张维中?还是人事课的陈志哲?
他是孤枕难眠是不是?还是嫌耳朵太清静,需要人骂骂不成?
啐!她这辈子最最痛恨干扰她睡觉的人。
“喂!你哪位?你家的时钟坏掉了吗?还是你处的地方刚好与我这儿日夜颠倒?”连串没好气的问候声,传送到对方的耳边。
费洛依·瑞德·白耐心地听完她连珠炮似的炮轰。
“没错!我这儿刚巧是艳阳高照。”一串低沉优柔的英语,喃喃诉说着情话似的从话筒里传出。
“喀啦--”
太过于震惊使然,郝丝佳手中的话筒狠狠地掉落在地板上;落地的撞击声,不禁震痛了费洛依·瑞德·白的耳膜,也吓醒了已经陷入梦乡的道格拉斯。
“汪!汪汪!”道格拉斯躲在棉被里很不高兴地低吠两小声后,又很不甘心地跳到郝丝佳的怀中,咬着她睡衣的领口。
正弯腰拾话筒的郝丝佳,被道格拉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道格拉斯,你不要这么粗鲁好吗?你看啦!衣扣都被你弄坏了啦!哎呀!好痒……求求你,别老想舔我的胸口……下去,不准趴在我身上,乖乖去睡觉!”
这些话被费洛依·瑞德·白全数清晰再不过地纳进耳里,句句暧昧。
好不容易驱走道格拉斯的纠缠,她赶紧拾起话筒。
“你还在吗?”她被道格拉斯搅和得气喘吁吁。
“我正考虑是否该挂断。”嗤哼一声,他的语气责备自己居多。“很抱歉,坏了你的好事。”
好事?哦喔!看来他误会了。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反正有一整晚的时间,不必急于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能再听到他那迷人悦耳的嗓音真好。
“道恪拉斯……他不介意?”失了平稳音调的声音,她知道他当场几乎想摔电话。
一整晚时间,她将和道格拉靳厮磨-整晚?
聪明高傲的他,竟还痴痴拿着话筒,只为想多听听她那暌违已久的清脆声音--这个占据他心房三个多月,他想念三个多月的小女人。
一个坚决拒绝他求爱的女人,只为她已有要好的同居男友;而且她也曾确切地表示,她很爱那个男人--道格拉斯。
“它呀!正好先补眠,以筹备体力。”
她也很想他,但盘桓在脑海的念头却依然坚定;她自认和他是注定没有交集点的人。
她的话很成功地让他联想到她和道格拉斯在床上火热缠绵的画面。
“你不问我为何会打电话给你?”只有岔开话题,才能让他的心情不再加重沉郁。
郝丝佳很配合地马上就问,因为这正是她想知道的。
“你为何会打电话来?”
费洛依·瑞德·白沉默长久,久到让她几乎以为电话线受到干扰而早断了讯。
“我想念你!你呢?”悦耳优柔的声音,把藏在心底的情意娓地向她倾诉。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却震傻了郝丝佳!
她陷入极度的错愕当中,久久不能自己……
太可怕了!仅仅简短的三个字却道中她的心事。
这教她该如何回应,她从不懂得如何说谎啊!
尤其在知道她发高烧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是他送地就医,并且日夜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时,她更无法蒙蔽内心深处跟他同样的感受。
“你呢?告诉我你的感受。”费洛依·瑞德·白那能让人迷醉的嗓音再度出声催促。
郝丝佳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我也想你。”她很聪明地用中文说。
“什么?你说什么?能否麻烦你再说一遍?”
他果然听不懂!郝丝佳不禁掩嘴轻笑,奸计得逞。
“我说--我也想念你,听不懂中文的笨蛋!”一长串清脆中文带点挪揄地从她口中吟出。
不等他再有任何纳闷的回应,她很快地向他道晚安:
“晚安!总裁,我必须挂电话了。因为我亲爱的道格拉斯已经等不及我了,拜拜!”
挂断电话,郝丝佳愉悦地躺在床上猜想着他现在的神情,是忿怒?还是不解居多?
他竟然说他想念她,真的吗?
在分隔这么久之后,而且他们俩也仅有两次的亲吻接触而已,这样的发展情况好诡异哦!
咦?不对!事情好似真有点不对劲……
连A、B、C都不懂的郝少貅崽枚⑽模克衷趸嶂勒馔ǖ缁笆钦宜模?
等不及细想,直接审问最快--
她火速地冲下楼,揪起正在打电动的郝少?
“刚才那个男人,讲的是哪一国语言?”没有拉杂,她直接切人问题核心。
郝少醋牌匠>土钏任肪宓拇箧ⅲ蹲派簟⑾溉跞缥抿傅厮担骸钢形摹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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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念你,不懂中文的笨蛋!”
他不是笨蛋,因为他不仅仅听得懂中文,他还会说、会写。
郝丝佳,看来这一回合,你不得不承认是你输了。
燃起一根细长雪茄,费洛依·瑞德·白噙着一脸得意的邪笑,慢条斯理地吐纳。
袅袅飘扬的白烟,升起、散落……
他的心情也-样,飞扬、沉落……
她亲口说了--她也想他。
可是她的身旁却还有个男人--一个拥有她完美无瑕、青春鲜涩躯体的男人。
如果他够理智、够聪明,就不该去追求这样一个把爱当游戏的女人;但是偏偏他已失了理智,硬要得到这个女人。
足足三个月的折磨,让他终于想通了。
这辈子除了这位名闻遐迩的“乱世佳人”外,他谁也不要。
“郝丝佳,你对我的思念,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白费。” 费洛依·瑞德·白立在落地窗前,遥望着极远无限的天际。
芝加哥璀璨如画的星空,一颗流星正飞掠而过,划出一道圆弧。
闪亮的银光在黑得彻底的天际,闪起一抹慧黠诡异的笑。
它正朝着费洛依·瑞德·白眨眼……
第六章
午餐时刻。
“怎样?他到底约了你没有?”许慧慧一脸梦幻似的期盼神情,她必须知道她这招“猎男绝技”有没有奏效。
“他还是没有约我。”郝丝佳好笑地看着许慧慧快要垮下去的脸,马上又接道:“但是邀请了我--和他共度情人节。”
“真的?!他真的邀你和他共度情人节?哦!真是浪漫极了。”许慧慧两掌盈握,放在胸前,满脸满眸的感动、钦羡。 全公司最有价值、最帅的单身汉刘德桦,真的被郝丝佳钓上手了!
“不过……”
没有和许慧慧同样的喜悦,郝丝佳却是一脸苦恼。
“不过什么?”
“不过……我没有……”
似有难言之隐,郝丝佳支吾了半天,不敢坦言。
“没有什么?快说呀!”
既然自愿当她爱情游戏的军师,她当然得替她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大力地呼出,她才一脸严肃地说:
“我……没……有……保险套!”
“噗!”一口经过许慧慧嘴巴,再加工过的玉米浓汤,很恶心地从她的嘴巴里飞出-- 幸好郝丝佳反应够快,才躲过玉米飞弹和火腿碎渣,外加牛奶汤糊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