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了!”玉雕用力地一拍额头:“不就是为了钱嘛!”
“我不要钱,不要钱!”玉纭任性地起身对她爹大叫:“我只要萧大哥!”
“好!不要钱,要你的萧大哥!萧大哥是不是?”
“爹……”玉纭伤心地趴伏在玉珠身上。
“放心!爹有办法,爹不作贼了,爹也去当个官好不好?”玉琰轻拍玉纭抽噎的背部,并转头向旁边的军师下令:“赶快去准备一份降书,跟当地的官府交换条件,说是要我们投降,就给个官做做。”
“帮主?”军师非常吃惊地大呼。
“快去!”
“这不可能……”
“我管你可不可能,只要听话快去办!”
“帮主这……”
“快去!”玉琰不容分说地大吼。
“是……”军师只得哀声叹气地去办,转过身去的背影和垮下的双肩充分地透露出惨澹、阴霾、没有明天的未来。
* * *
回到京城已两个多月,萧仲儒表面上是一如往昔,但谈话间的字句减少了许多,态度变得更加严整,少了蓬勃的气息,眉宇间也总是掺杂着一份淡淡的愁绪。
再过一个月杨冲就得回到边疆去,但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老皮,因为他现在跟个会说话的人偶没啥差别。
杨冲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在替萧仲儒担心,没想到居然连星上都看出了萧仲儒的异样。
唉!所以说,老皮实在是太忧郁了。
“杨冲,你可知仲儒是怎么了?自他回宫之后整个人似乎变了。”
“禀皇上,老皮他……不,萧统领他只是某些事不顺心,并不是什么大事。”杨冲的态度十分恭敬。
“没什么大事?”皇上摇摇头,“仲儒之前在宫庭里就已经很少笑了,现在却连个笑的动作都没有,依朕看来事情肯定不小。别骗朕哦,否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呀!”
杨冲只想了一下便开了口:
“皇上,这可是您叫我说的?”见皇上会意地点点头,杨冲才又续道:“其实萧统领只是在外的这一段时间见到了他一辈子的意中人。”
“真的?”
见皇上难得露出惊喜雀跃之色,杨冲在心中顿了一下,有一股奇里一的预感霎时涌上心头,但是感觉并不讨厌。
“怎么不把她接进宫来让朕看看?”
“禀皇上,难就难在这个身份问题。”
“身份?什么身份?”
“禀皇上,那名女子的身份特殊,无法直接带进宫里。也就是因为身份悬殊,萧统领才狠下心将她弃之在宫外,让两人尝尽了相思之苦。”语气凄凉、口吻惨然,杨冲悲伤得纠起整张脸。
“到底是什么身份?”
“禀皇……”
“别禀了,快说吧!”皇上不耐烦地甩甩手。
“那名女子的父亲是沿海一带的海盗,萧统领是喜欢上她之后才晓得的。回京前夕也为了要不要带那名女子入宫而困扰烦心,这会儿他独自一个人回宫来了,唉!可是人却也少了一半似的,成了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了。”长吁短叹地,杨冲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感觉上活像个说书的在唱大戏。
“原来如此……”乍闻这件事,皇上突然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事,随即转身从身后的一堆奏摺中拿出其中一本,递向杨冲。“爱卿,你看看这分奏摺,近日浙江沿海有一件奇事,说是有个狂妄的海贼竟然胆敢向官府挑衅,居然想要个官位坐,江南的巡府代为上奏,请朕下令全面围剿,你看看会不会就是那名女子的父亲所为?”
“臣遵命。”杨冲恭敬地接过奏摺。
他一翻开,一眼瞧见了奏摺上海盗的姓氏,杨冲第一个动作是赶紧止住想要狂笑的冲动,连忙紧抿着嘴,态度恭谨地将奏摺递回给皇上。
“是吗?”皇上难得露出兴致勃勃的模样。
“是。”为了庄重,杨冲的脸正痛苦地扭曲着。
皇上仰起头冥思了一会儿,然后……一抹狡黠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爱卿。”
“臣在。”对于皇上过分热切的口气,杨冲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兴奋,情绪高昂。
“朕有个计划,不知可不可行?”
“一切但凭皇上作主。”杨冲表面上正经八百,其实心里可乐死了。
“既然萧统领对朕绷着一张脸,朕就让他吃吃苦头如何?”皇上抚着下颚,一脸兴致正浓,“但又听你说他对朕这么忠心耿耿,朕就赏赐他,下旨赐婚。”
“皇上是想……”
“萧统领平日严管京城内的侍卫有方,朕就叫他顺便管管这个狂人。”皇上晃了晃手上的奏摺。“擒贼先抢王,要治这个海盗,就得先得到他的女儿。”
杨冲大喜,但正当他要谢恩的时候,皇上又摆了一道,出了个妙计。
“朕实在是想看看萧统领不一样的表情耶!”
“皇上是指……”
“先别告诉他另一半是谁,你说好不好?”
“这样一来,他既不能抗旨,又不甘愿娶别的女人,他会很烦困、很矛盾、很愁苦……”
“这样乐趣才大呀!”皇上看起来非常开心,甚至有点儿期待。
为了不扫皇上的兴致,杨冲十分乐意地朝皇上深深地鞠躬行礼。
“皇上真是英明呀!”
* * *
这是个宁静的早晨,没有尘杂的干扰,似乎连空气中也充斥着出尘于世的宁静
突然--
“我再也不要穿裙子了!”玉纭一边大叫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并且用力地拍打身上,霎时一片尘埃飞扬,黄沙乱舞,好不迷蒙。
“天哪!这已经是第十七件衣裙了耶!”萧仲儒受不了地大拍前额,“你说吧,到底还要踩裂多少件你才会甘心?”虽然一个多月前皇上设计了他,让杨冲狂笑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他离京之前一看见萧仲儒还是止不住捧肚子大笑,但是萧仲儒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他拥有了玉纭。
此刻的萧仲儒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并且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最幸运的人了,除了……踩裂十七条衣裙这件事之外。
“这有什么?爹爹昨天才踩坏第二十六件袍子。”玉纭趾高气昂,一点也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何大惊小怪的。
玉纭的傲气让萧仲儒浑身顿感无力,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事实上她真的是比她爹少踩裂了九件衣裳。可是……
“你们这对父女是跟衣服有仇吗?”
“话不能这么说,谁教你们做的衣服都薄得跟蝉的翅膀一样,动不动就破了、裂了?”玉纭不屑地扯扯身上的衣衫。“还比不上咱们以前粗布做的衣裳扎实好穿。”
“你只要动作小一点不就没事了。”
“可是人家一见到你就想赶快到你身边的嘛。”玉纭嘟起小嘴,撒娇似的拉扯萧仲儒的衣袖,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靠在他胸膛。
“又是怪我不好喽?”萧仲儒装模作样地苦着一张脸,但是心里却是甜得可以溺死一窝蚂蚁。
“别生气啦,不过才一条裙子嘛!”
“不是一条,是十七条。”
“哎哟,才几件裙子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还要加上你爹的袍子。”萧仲儒夸张地大吐舌头,“天哪!我突然觉得我会为了衣服倾家荡产,这样是会笑死人的。”
“别怕,别怕,你还有我呀!”玉纭朝他嫣然一笑。
突然--
萧仲儒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玉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惹得玉纭惊叫了一声,双手紧紧环抱住萧仲儒。
“怎么啦?怎么回事?”玉纭花容失色地看着萧仲儒。
“你的衣服破了,得回房间里去换。”
“可是大白天的就进房……会引人猜疑的耶!”玉纭娇羞地嘟着嘴。
“要猜疑就给他们猜疑去,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怕什么?”
“可是……人家不喜欢让别人误会嘛!”玉纭古灵精怪地偷瞄了萧仲儒一眼。
“那……咱们就把别人的猜疑弄假成真喽!”萧仲儒说得一脸正义。
“真的?”玉纭睁大眼睛。
“真的。”萧仲儒一点也不迟疑。
“大白天耶!”玉纭害羞地垂下眼帘。
“我没问题。”萧仲儒骄傲地仰起头。
“那我们就进房吧。”玉纭不好意思地把头靠在萧仲儒的颈间。
“那还等什么?”
说完,萧仲儒正好走到房门前,他豪迈地一脚踹开房门,大大方方抱着玉纭走进了房间,情意浓浓地享受甜蜜的两人世界。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