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炯亮深邃的目光盯得乔咏心双颊绯红渐起,她不敢往他的方向看,怕看见他眼底深沉火热的眸光,但他的存在感强烈得不容忽视,严重的影响着她。乔咏心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帮宝宝调整更舒适的姿势。
袁仲邦凝望她哺乳的画面,胸臆间充盈满足与感动,这是他的妻、他的儿,有他们陪伴在身边,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小家伙很安分的吸着奶,不哭不闹,为他母亲省去许多麻烦,但初生时每四个小时一次的哺喂仍是让袁仲邦心疼她的睡眠不足,所以半夜他都尽量起来喂奶,用事先储存起来的母乳。有时乔咏心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仍会坚持自己喂奶,预存的乳汁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即使如此,他仍坚持全程陪同,不在意是否牺牲了自己的睡眠,就算明天还要上班亦然。
因为怀孕,她的胸脯变得更加丰盈,袁仲邦望着孩子吸吮的画面,不禁勾起另一层想望,一股紧绷迅速自下腹升起,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隐隐窜动着火焰。
空气中流转着微妙的氛围,形成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张力,乔咏心不敢移开目光分毫,只将视线集中在儿子的身上,十分专心的喂着奶。
但没多久小家伙就吃饱了,还打了个好大的呵欠。
“我来!”袁仲邦接过孩子,让他轻靠在肩上,温柔的拍抚他的背,让小家伙打嗝。
在他饱含深意的眸光中,乔咏心酡红着脸拉好胸前的衣服。
宝宝小脸一皱,好像想哭。
袁仲邦轻轻摇晃起孩子来。“乖,不哭!打嗝呢!打个嗝给爸爸听好不好?”他温柔的哄着。
小家伙很听话,没多久就发出一个响亮的打嗝声。
“好乖!”袁仲邦赞赏着,小家伙与他对望,清澈有神的双眼似乎很是满足。
乔咏心望着他们父子,心中很是感动,他是个爱家、爱孩子的男人,每次都帮忙照顾孩子,分摊了她大部分的重担。从第一次抱宝宝的笨拙紧张,到现在的纯熟,他这恋家的性格让他变得更加有魅力。
小宝宝“咿咿呀呀”的呓语渐渐停了下来,乔咏心来到他身边一看,发现宝宝已经睡着了。
“会吃又会睡,以后一定长得很快。”她温柔地凝望。
“嗯。”袁仲邦微笑,轻轻将小家伙放回婴儿床上。
她弯身替孩子盖上被子,调整舒适的睡姿,怜爱的凝望许久。
一只有力的手臂悄悄环上她的腰,乔咏心一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贴上一副男性的身躯;她只来得及抽口气,那两片等待许久的火热唇办已经缠绵的吮住了她。
今晚似乎有些什么会发生,她在他眼底看见意志坚决、不肯放弃的眸光。
乔咏心娇喘着,望着他那双载满深沉欲望的瞳眸,体内的情欲被唤起,她被他压上了一旁的大床,情势渐渐失控。
“仲……仲邦……有孩子在……”她娇喘吁吁,从相连的唇办中偷得一点空间。
“那我们就小声一点。”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唇转往她白皙的颈子上吮吻着,热气随着他的低语吹拂在她的颈项上。
她阻止不了他,火热的攻势来得如此猛烈,她只有步步败退。生完孩子后,他好一阵子没有碰她,担心她伤口复发,所以他强迫自己忍了三个多月。其实医生早说过伤口愈合只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乔咏心不愿与他再有牵扯,所以也尽量和他保持距离,直到前阵子开始,他每晚都会索讨一个吻,太久没有碰她的关系,轻尝的浅吻到后来总是脱序,演变成火热的拥吻。
“等……等……”她伸手想拿摆放在床头边的保险套。意识到今晚似乎逃不掉,她只能顺势而为,那盒保险套是她在每回激烈拥吻后体认到情况终有失控的一天,特地买回来以防万一的。
一个熟吻欺上来,袁仲邦压住她伸长的手,加深了唇舌的吮吻,吻得她头昏眼花,乔泳心挣扎的手被拉了回来。
夜更加深沉了……
袁仲邦的计谋并没有得逞,不让他有机会再重施故计,也不让自己再重蹈过往的错误,隔日她立刻去买了事后避孕剂,抽屉也摆满了避孕药,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役并没有那么轻易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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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长真的是一个奇妙的过程,从出生时那样的小娃儿,到后来会爬会走,摇摇晃晃的跨出生命中的第一步,跌进爸爸的双臂中;从“咿咿呀呀”的学语,到清清楚楚喊出“爸爸”两个字,袁仲邦乐坏的将他又亲又抱,两父子开心的大笑。
乔泳心将一切看在眼中,他们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每每让她红了眼眶,他很用心的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是个标准的好爸爸。从宝宝呱呱坠地以来,他们一家三口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孩子有母爱的滋润,也有父爱的保护,袁仲邦很努力的创造、维护美好的家庭生活,他的用心显而易见,爱意全写在他的眼中,是她自己怯懦胆小连问都不敢。这一大一小是她生命中的最爱,她有些自私的期望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中午过后,日光暖洋洋的,微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门铃悦耳的响起,乔家大门打开,屋外站着一名漂亮的少妇,身旁是她两岁大的儿子,手上抱着的是刚满月的小儿子。
“阿姨……”童稚的声音软软的唤着,粉嫩嫩的漂亮娃儿对着前来应门的女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好!”乔咏心绽开慈蔼的微笑。
“阿姨好!”英俊的小男孩站在母亲身旁,朝门前美丽的少妇有礼的打招呼。
“嗨!小帅哥。”文若绮微笑,扬扬手中的纸袋,“我买了泡芙和蛋糕来。”
“我去泡红茶。”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乔泳心笑道,迎接他们母子三人进门。
孩子嬉闹的欢笑声在屋内飘扬,两名母亲一边闻谈,一边望着自己的小孩,脸上不自觉洋溢温柔的笑容。
“他啊!最喜欢来玩你们晋勋的玩具了。”文若绮望着自己的孩子,心中涌现仿母亲的满足。
“仲邦买了不少益智玩具给他,说尽早启发他的智能对他将来很有帮助。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大方的与同伴分享玩具,乔咏心赞赏的微笑。
“君远也买了一大堆的玩具回家,尽其所能满足孩子的要求,虽然也买了和晋勋同样的玩具,但他就是喜欢来你们家。只要仲邦买什么玩具,君远一定跟着买一组回来,我真怕他宠坏小孩。”文若绮笑骂,幸好有她盯着,沈君远也很节制,不会盲目的纵容孩子,成为蛮横任性的富家子弟。
“仲邦买玩具只挑启发性的益智游戏还有书本,纯粹玩乐的玩具倒是不肯买给他。”幸好晋勋也不喜欢玩那些东西,反而钟爱具挑战、具思考性的游戏,否则她真要觉得袁仲邦是在苛求自己的孩子了。
“晋勋几岁了?”文若绮突然问。
“快四岁了。”乔泳心笑答,拿起正冒着热气的红茶轻啜一口。这是前阵子袁仲邦到英国洽商时买回来的,据说是最纯正的英国皇家红茶,只有在好朋友来时,她才会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她拿来当开水喝。
文若绮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我和沈君远先结了婚,我本来以为你们会是最顺利的。”她的语气不无感叹,世事难料啊!
乔咏心笑望着好友,生完孩子的文若绮仍旧是美丽的少妇,尤其经过婚姻的洗礼,更增添成熟的风韵。
“亏我当年结婚时还故意将捧花抛给你:没想到你这女人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她佯装生气,怨怪的话语里隐藏弦外之音。
“你也知道那只是迷信,一点根据都没有。”她打哈哈的干笑。
犹记得当时她接到捧花的那一刻,所有亲友都向她身边的袁仲邦道恭喜,他眼里两道如炬的狂热说明他有多么开心,不但大方接受众人的调侃,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没想到连一个小迷信也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枉费他一片痴情,你居然这样回报他。亏他有耐性等这么久,我就没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枯等我那包媒人礼了,只好自己跳下去先结婚,然后再狠狠的压榨你们的贺礼。”
“好啊!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乔咏心笑瞪她。
正笑闹着,文若绮怀中的宝宝动了下,打了个好大的呵欠,两个女人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过去。她熟练的轻拍怀中的小儿子,宝宝再度进入沉睡,憨嫩的小脸让人涌起怜惜心。
文若绮瞥了也在盯视宝宝的乔咏心一眼,瞄见乔咏心的帅儿子凑到两人身边来看沉睡中的小宝宝,眼底写满好奇。
“晋勋喜欢小宝宝吗?”文若绮问。
“嗯。”他用力点头,笑起来的模样与他的父亲极为神似。
乔咏心心中打了个突,看向好友的眼眸有着淡淡的责难与祈求。
拗不过她无言的恳求,文若绮打住下面的话语不再说,待袁晋勋离开去玩时,两人间的气氛才恢复先前的轻松。
“老实说,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点头嫁给他?你们的儿子都快四岁了。一瞥向乔咏心的儿子,文若绮忍不住开口,没见过哪一对夫妻像他们这样的。
乔咏心脸上的笑容添了一抹轻愁,“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晓得……”她轻喃,迷蒙的目光投注在小宝宝熟睡的脸上。
“为什么呢?你看我,嫁给沈君远做少奶奶,每天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有人服侍,孩子还一个接一个的生,多幸福啊!”她把自己形容得像只母猪,乔泳心忍不住被她的说法逗笑。
“我以为你根本不打算生小孩的。”文若绮一直提倡单身的好处,也信奉着生孩子必会破坏身材的教条,结果到后来不仅心甘情愿走进婚姻,连孩子都有了,简直跌破大家的眼镜。
“两胎都是男的,他说想要一个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孩子,过两年要再努力生一个了。”她怜爱的目光停留在小儿子酣睡的小脸上,话语里充满着甜蜜,可见沈君远真的很疼她。
“三个?”乔咏心噗哧一笑,“你们两夫妻真努力,尤其是沈君远,白天不只要忙公事,晚上还要忙家事。”
文若绮的回应是朝她丢来一个抱枕。
乔咏心轻松接住,闷着头直笑。
文若绮不甘示弱的嘲弄,“你呐!少挖苦我,这就是已婚妇人的幸福,每天晚上都有男人可以抱!”睐了好友一眼,她若有深意的开口,“别忘了你身边也有一个人可以试,随时欢迎你走进婚姻中。”
乔咏心抱着软塾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从抱枕中抬头。
“若绮,你……你还爱袁仲邦吗?”她忍不住想问这个一直搁在心头上的问题,她没忘记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们分开了好一阵子。
文若绮顿了顿,认真思忖,“对于他……那不过是我少女时期的迷恋,未深到足以言爱,毕竟我和他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哪来的爱可言?”她云淡风清的微笑,“真正让我动心的,是沈君远,他为我做了许多事,我感谢他的付出与执着,让我看清自己在不自觉间爱上的人是谁。”
乔泳心深深的看着她,感谢上天没让这个打击破坏她们多年的友谊,在看到文若绮与沈君远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彼此内心才真正释然。
她们相枧一笑,前嫌尽释于这个笑容中。
“别忘了还有人比我家老公更痴傻、更执着!”文若绮含意甚深的瞅着她。
乔咏心垂眸不语,笑容中有丝苦涩。
“他不曾说过要讨回孩子吗?”文若绮低语,不敢让小孩听到。
她摇摇头,望向前方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儿子,“他没有说,我更不敢问,自从把孩子带来让我教养后,感情日渐加深,我害怕着他哪天将孩子带走,所以不敢问,也没有勇气知道现实,宁愿鸵鸟心态的一直逃避下去,过一天算一天。”
“嫁给他就不会有这些疑虑了,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文若绮怂恿道,一如以往的,得到的永远是乔咏心泛着轻愁的微笑,“你啊!真忍心让他在两家之间来回奔波?”
她知道袁仲邦并不是每晚住在乔家,一星期有几天必须回袁家陪自己的爸妈,除了照顾自己的儿子与咏心以外,他也必须兼顾到当儿子的责任。袁家与乔家,两边都是他的家,并没有固定在哪一边定居,这种生活型态虽然怪异,但他丝毫不引以为苦,仍是辛勤的在两家间奔走。
乔咏心愧疚的低头,他对她的付出多到令她心疼,但她却无法给他他最想要的承诺,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也许你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了,没有婚姻的誓约,但他却深情守护你一生,只是他心中永远会有遗憾。”没见过比他更痴情的人了,文若绮欣羡好友的好运,却也为他所受的苦感到不舍。
“可以过一辈子吗?”乔泳心轻声自问,心底是茫然酸楚的,她可以这样自私的拥有他一辈子吗?这对他何其不公平?
凝视着好友泛着愧疚的愁容,文若绮无奈轻叹,“孩子不介意吗?”毕竟有哪一对父母是分开住的?而离婚这一套法则并不适用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连婚都没有结。
乔咏心忍不住苦笑了下,“孩子还小,但已比同年龄的孩子早熟许多,打一出生他就接受父母没有住在一起的事实,不会像一般小孩那样吵闹,也不曾来质问父母,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两人望着一旁天真嬉戏的孩子,心里各自有着感触,乔咏心更有着淡淡的心酸。
两个女人一直聊到傍晚天快黑时,文若绮准备带孩子回去,恰好与刚进家门的袁仲邦遇个正着。
“嗨!你来了?”袁仲邦提着公事包,俊帅风采依然,甚至多了股成熟的男性魅力。
“爸爸!”袁晋勋看见父亲回来,开心的爬上他的肩头。
“我们正要回去。”文若绮看着那一对长相神似的父子,忍不住微笑,一家三口温馨和乐的景象真是羡煞所有人。
“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袁仲邦好客的邀约着。
“不了!我和君远晚上还有个饭局。”文若绮摇摇头,转向自己的儿子,“跟叔叔、阿姨说拜拜。”
互相道别后,袁仲邦抱着儿子、搂着妻子进屋,一家人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