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乎者也”难矣哉 林小力“你活该,又没人逼着你写!”友人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如此说着。
呜……人家只不过是想寻求支援,却得到见死不……呃,是一针见血的反驳
(一念念就算了,林小力可不想坏了与友人十多年的交情。可是,同样是十多年,怎么另一个友人赏的是定心丸,这个却射来一把飞刀,且正中目标)。
是的,当林小力买地买、借地借,在书桌旁堆起了一座“参考小山”时,却只能对“参考小山”里古人的食衣住行叹为观止,而迟迟无法下笔。原因呢?套一句书中女主角说的——夫子教的之、乎、者、也,我总是用错。
林小力比她更厉害,早就将“之、乎、者、也”还给了夫子。没法子嘛!那些字眼年代久远又不常用……呃,不是啦!只是在下不巧患有“林氏失忆症”罢了!
各位看官,你猜着了吗?猜到林小力所面临的问题了吗?
答对了!
身为现代人的林小力,该如何凭空描绘出古代小说的故事蓝图,真的很难耶!
当初在写“母亲”这部分的大纲时,我已避开民初时代(无论是写或看,林小力都不甚喜爱此年代,大概是因这时代的“泥巴”事太多了吧),也挑了自己最爱的穿越时空题材来玩,呵!说到这裹,林小力不免沾沾自喜,只要是租书店里的这类题材故事,无论国内外作者所著,我几乎都瞧过了(近一年出版的书例外)。
若你问我瞧了哪几位作者的哪些书,嘿嘿,歹势啦!林小力的老毛病又犯了,已经忘光光了,只记得是《古镜X云》这本书引领我迷上穿越时空这类题材的故事,不知是看过的第一本的缘故,或因它的故事内容吸引了我,脑海里依稀留着当年阅读后的那一段震撼的记忆。
用“依稀”这个字眼,当然是因为年代久远喽!
至于是多久远呢?凭林小力的记忆推来,依稀记得那是在林小力国一时期阅读过的书。不错吧!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林小力竟还念念不忘《古镜X云》这本书,且记得是皇冠出版的“当代名著”系列,咦?是这个系列名称吗?还是名家?又好像是另一家的……天呀!全乱了!
停——请各位先不要丢卫生眼过来,“林氏失忆症”这毛病非林小力所能控制,会有此“乱记”,只能怪林小力当年没好好用功念书。别人跑图书馆,是为了苦读夫子所授之业,而林小力却是净挖馆内收藏的小说(犹记得当年《古镜X云》那类型的书想看的都看完了,只能眼巴巴等着编号逐一增加,有时等不及,只好先到大型书店里“解解馋’,不能怪我不花钱买,实在是因那时期的零用钱非常有限,起跳价好像才……五十元吧!是一个月或是一周有五十元也忘了),所以功课当然是给它有点差啦!
虽然有点儿给它离题,总也兜到了问题的根本,林小力所学的一之、乎、者、也本就不深,再加上“林氏失忆症”这个老毛病,根本就很难进入“古代”状态,难怪友人说我活该。
请各位看官们大人有大量,看在林小力在好不容易进入“古代”状态后,因怕间不到“古代”,遂大门虽出也只到了巷口的邮局;客厅虽入,也只是吃吃喝喝、摸摸狗的情况下过了近一个月的份上,若发现书中有不当的文句出现时,请睁只眼闭只眼速速阅过吧!
至于下回,林小力还敢不敢玩“古代”的故事,再看看吧!
从林小力将稿子快速丢向邮局的动作看来(真的,我将稿件交给邮局时,纸张还是温温的,由此可见林小力急欲将限制活动的“枷锁”抛出去,以及当徐姊通知我,“你的《XX》已OK了!”林小力却愣了一下,一时间忘了《XX》是何物的状况下(因本人早将那副“枷锁”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再去动“古代”的脑筋?
你能告诉我吗?
楔子
“咦?门怎没阖上?”
一女子在家门前愣了一下,五指绕了绕垂至胸前的长辫,突抿唇轻笑,“呵!一定是爹回来了,爹真是积习难改,老忘了现今社会非比往昔,还以为可以户户不掩其门。”
一双绣花鞋缓缓跨过门槛,熟稔地走入屋内。
“奇怪,怎么不见人影?”她卸下背上的竹篓,将所采的药材暂放在门边。
“娘、爹,女儿回来了!”她朝里头呼唤着,脚步随之缓移。
地面的一滩血被她踩个正着,她低头一看,“咦?这是……”身子不由倒退了数步。
“血……这里怎么会有血?”绣花鞋所印出的血脚印,步步令人心惊,她急忙掀开布帘朝内室走去。
顺着血迹,她在厨房入口瞧见了数日不见的父亲,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卧在地。
“爹、爹!你怎么了?”她急忙蹲身深探父亲鼻息,“爹——”凄厉的惊呼声自她唇间泄出。
悲痛如排山倒海般地涌来,让她眼前突然一黑,跌坐在地面。
“爹——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她颤着双手,握住已没了昔日温暖的大手,“爹,是谁……呜……娘,娘!”她强撑着颤个不停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晃进了厨房。
“娘——”
望见躺在炉灶旁浑身是血的身子,让她软了脚跌爬着朝母亲身边去。
“娘,你醒醒……娘……”
原本双目紧闭的妇人,像是有了回应似的,缓缓睁开眸子。
“娘!”她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包。
“冰儿……来……”妇人虚弱地呼唤着。
“娘,你莫说话,保留点儿气力。”她俐落地将银针扎入母亲的各个穴道。
“冰儿……来……不及……快……在米缸里……有包袱……取走……速离此处……到城里……”妇人使出她仅余的力量握住女儿的手。
“娘,你不会有事的,让我为你急救!”她不忍拨开母亲的手,当下改用左手扎针。
“快走……莫回头……往城里去……小心……红……发……”妇人咽下最后一口气,阖眼的刹那,一抹紫光自她眼底深处涣散出来,飘向屋子四周。
“娘——”
凄厉的呼唤声划破了宁静的山区,霎时,林间鸟兽振翅奔走起了一阵骚动,久久才见平息。
第一章
西元一四九九年
华灯初上之际,该是家家户户围炉用餐之时,然而——
“小柱子,那个门板儿还有那扇窗子怎么还没擦?赶明个儿一早红灯、彩带就要挂上了。”少妇比了比隔壁手擦腰道:“你瞧瞧,隔壁张大婶家都已经张灯结彩准备就绪,我们家却连清扫工作都没能完成,快、快去擦!”少妇叨念着走进室内。
小柱子手搔了搔贴在头皮上的药膏,骨碌碌的黑眼珠瞟向斜对街小狗子家,瞧好友也被他娘训着,于是耸耸肩,视线转朝街尾的高墙望去。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他不知道家里干么大扫除,不只他家,几乎城里的每户人家,不是除旧就是布新,只因人们知道住在高墙那端的“朵城”的领主要换接班人了。
“啐!干我啥事!”小柱子不满地嘟哝着,拿起抹布,又睨了眼那片高墙,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他的清洁工作。
高墙的另一端,同样是异常忙碌。
大伙儿为了即将举行的新领主就任大典都正忙着,有人忙着打扫,有人赶做礼服,还有厨子正忙着为提前举行的庆祝酒宴大头身手。
“上菜——‘麒麟送子’。”又是一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
“嗯,入口鲜嫩。”古奇弘笑着说:“纪姨,谢谢你费心找来的厨子,果真是个高手,这数道菜吃来花样百变,道道皆为山珍海味之极品。”
纪妃抿唇轻笑道:“你喜欢就好,只怕你就任领主后,我和奇扬就不能和你像今天这样一道用餐了。”
“纪姨,你怎这般说,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同品佳肴呀!”古奇弘丰神俊朗的表情,令人如沐春风。
风韵犹存的纪妃,唇角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道:“奇弘,待你成为领主,你倒是快纳妃立后,也不枉我特别要厨子做这道‘麒麟送子’呀!”
“娘,原来这道菜是特别为大哥订制的啊!”原本埋头猛吃的古奇扬突停下筷子,朝邻座的兄长道:“大哥,抱歉,我把你的“麒麟送子’吃掉了一半。”
“喜欢吃就多吃点,和大哥还需分你我,倒是别撑着了肚子就好。”古奇弘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大哥你最疼我了。哇!还有我最喜欢的“核桃粘”。”古奇扬话还未说完,视线随即被刚端上来的食物给吸引住了。
“奇扬,你都已经十五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性子这么不稳重。”纪妃嘴里虽叨念着,却不减慈母的温柔,拿着手绢替他拭去下颔沾着的糖屑。
“大哥,你怎么不吃?这‘核桃粘’很香耶!”古奇扬又取起一块往嘴里放。
“你吃,大哥不爱吃甜食。”古奇弘端起酒杯小啜了口酒。
“唉!这厨子真是的,我明明交代不要做甜食的,怎么又做了?”纪妃心生不悦地骂道。
“不打紧,奇扬爱吃嘛!”古奇弘起身说:“纪姨,时候不早了,奇弘先告退。”
“也好,这两天还有得你忙,你就早点儿歇息。”
纪妃送他到门口,才又折返回餐桌,“咦?奇扬,你不是爱吃‘核桃粘’吗?怎么不吃了?”
古奇扬模仿他大哥刚才的举动,拿起酒杯啜了口酒道:“娘,你不是要我稳重点吗?那我就从学大哥不吃甜食开始做起。”
纪妃摇头笑着说:“你是你,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才十五岁,而你大哥已经三十二岁,他的个性哪是你能学得来的。”
纪妃取起一块“核桃粘”放入他口中,“喜欢就多吃一点儿吧!不要净学一些不符合自己年龄的举动。”
“娘,这是你说的哦,以后可不能再说我性子不稳重喽!”他兴奋地取起甜食继续享用。
纪妃神情似笑非笑地盯着那盘“核桃粘”,也取了一块慢慢品尝,甜美的滋味直透入她心坎深处。
* * *
古奇弘步出菊芳阁后,并不急着返回凌霄楼休息,反而走到梅园,这处是他娘生前最喜爱的地方。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暖和,娘最喜爱的梅树都提早开花了。”
在皎洁月儿的照映下,数千朵银白色小花,看起来好似飘雪般有股蒙眬之美。
“娘,后天我就将接手领主一职,若娘也能参加孩儿的就任大典那有多好,可惜……”他轻叹了口气。
刚才晚宴中,纪妃与古奇扬之间的亲情流露,再度勾起古奇弘对母亲的思念。
“曾经,我也像奇扬这般……唉!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十六年了。”
当年自己曾不谅解父亲,竟在母亲去世才一年就又纳妃,后来他才看出父亲是为了平复心底的伤口,才会破了母亲今生只娶母亲一人的誓言。
虽说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处处可见,更何况又是生在官宦世家,男子想要拥有成群妻妾是可以被允许的。但他却因自小耳濡目染双亲鹣鲽情深的感情生活,遂也打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呵!就不知那一瓢水是在何处?”古奇弘缓缓走出梅园,直至回廊尽头又回首一瞥,才转向凌霄楼。
* * *
翌日
“少主,领主请您到藏书阁。”
“好,我马上过去。”古奇弘屏退执事,朝藏书阁走去。
成千上万的书堆砌在藏书阁各个角落,有当年先祖拚死留下的古书,也有近代飘洋过海而来的新书。
古奇弘脚步虽轻,古青永却仍察觉到,“就是为了这些书,我们古氏一族才会在此落地生根。”他转过身,面对已来到他身后的古奇弘。
“爹,你找我……”
古青永挥手打断长子的询问,细细端详外表狂放潇洒的他。
“那一年,我也是你这个年纪也是在这间藏书阁里,”古青永叹口气又道:“那时你祖父就是在这里叮咛我要以先秦的儒家思想治国,然而这三十年来的社会变迁己非往昔。”
古奇弘静默不语,神情肃然地聆听父亲的训示。
古青永神情凝重地说:“我古氏祖先为避秦始皇暴政,远离世居家园,来到此岛避世垦荒,至今这里俨然自成一国。历代以来,我古氏皆以儒、道治国,但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才又道:“自从那艘载着你娘的船来此之后,不知该说是我们这里不够隐密,或说外面的人航海技术愈来愈高明,唉!有了第一艘落难船,就会有第二艘,而外来船只带来的混乱,让我们的‘无为而治’理念渐失,目前仅能以儒家思想治国,若要说外来的船只有何好处,大概只有它带来了你娘。”
想起爱妻,古青永光华内敛的双眸突然柔和了许多。
“是呀,娘常说起她身为难民的那段岁月。”古奇弘脑海里突浮现母亲曾提起的故事。
“唉!之后几年,又陆续驶来更多船只,引进大量的外来文化,这种种的冲激,实非当年古氏祖先所能料想得到的。”
顿了顿,古青永又道:“这三十年来,我们一向自给自足,但是现在却已经有岛民私自组船队向外发展,奇弘,接下来就靠你了。”他语重心长地将重任交付给下一代。
拥有伟岸身躯的古奇弘,全身猛然散发出磅礴气势,宛如是肩能扛万斤重的巨人,对父亲所交付的重任,似已胸有成竹,他打躬作揖道:“爹,你放心,孩儿心中已有腹案。’
“哦!你打算如何做?”古青永目露喜色地直盯着他。
“孩儿以为,未来仍将以儒治国,除此之外再取‘韩非子’精华明定秩序、以墨子的主张为辅,惟有情、理、法三者兼顾,才能让外来的文化冲击减至最低。古奇弘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又道:“既然本岛对外往来已是必然,倒不如事先做好完整规画,一味制止只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
“嗯,很好。”古青永面露欣慰之情道:“奇弘,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需有心理准备,长老们那边可能会有阻力。”
“我已经探过长老们的意思,只有魏长老及古长老两位强烈反对我们对外往来,其他六位长老并未反对。”
“哦?”古青永拢起眉头道:“古长老那边我帮你沟通;至于魏长老……唉!他作风极为保守,你得多费点心力说服。嗟!这三十年来,我们的食衣住行各方面,都已经和中原那边相差无几,这老顽固自个儿都改戴上乌纱帽了,怎还高喊反对开放?”
古奇弘无奈地笑道:“爹,魏长老那边我会再想办法。惟有八大长老大力支持,我的计划才不至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