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净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瞟了一眼对方背上的女子,“我就不信你会是个童子身,不过随便丢个女人给你,你就疼得半死┅┅嘻┅┅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是受我指使才接近你的吧!”嘴角泛起一丝淫笑,等着看好戏。
他感到背上人儿轻颤了一下,连忙轻声安抚,“昭儿,撑着点┅┅不要忘了,你还没来得及叫我声相公。”语气一转,又义正辞严对那恶人说:“你错了,我对昭儿的情止乎于礼,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不堪,更何况,从昭儿接近我那刻起,我就已得知她来意不善,事后才查出,原来她是因亲人被你挟持才受制于你。”
若非得知她是情非得已,他又哪会爱上她,以为自己能使她信任他,进而告诉他事实真相,谁知阴错阳差竟┅┅
“哼!贱人,原来你早就背叛我!”他愤而做势下令,命手下动手收拾他们。
“喝──”刹那间,刀光剑影满天飞舞。
黑衣人群起而攻,他则冷静沉着应战,奈何体内毒素作怪,让他无法长期对抗敌方使的车轮战,一不留神,背上佳人被那恶人劫走,他欲追去却被黑衣人挡了下来。
被挂在半空中的她,透过浓密的睫毛,隐约见到心上人正吃力退敌,不由得责怪自己,当时为何不告诉他而做了傻事,又为何直到他喝那杯酒时,她才抢喝另一杯酒,自己早该一饮而尽,才不至于让他身陷┅┅
“哼┅┅贱人!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有何下场!”他将挂在肩上的女子举起,狠狠地往上抛。
突被抱上九霄的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在最终的一刻使尽全力喊出她来不及说的话,“相公┅┅来┅┅世┅┅再续┅┅”凄凉的声音环绕山谷间久久才散。
当她的意识坠入深渊前,最后的意念是盼来世就算是受苦,也要和他再续情缘。
奋力退敌的他,突地听到昭儿的唉声,当他循声望去,恰好见到昭儿被那恶人抛至空中,不由得搏命一击,杀出了一条血道,待他赶至崖退却只来得及捉住她的裙角┅┅
“昭儿┅┅”
他赤目望向谷底发出心碎的嘶喊,一道红色血丝自他的唇泄出,噗哧一声喷出了一口血,血雨无声无息地飘向谷底。
立在崖边的身子摇摇欲坠,身后突然袭来的一股掌风虽及时被挡下大半,摇晃的身子却依然不支,握在手 的布料消失在崖边。
“孽徒┅┅”
怒吼的老者一掌击向那名偷袭者,被击者应声倒地。黑衣人见首领倒地,全作鸟兽散,独留那名额间有颗黑痣的男子,四肢不全仰月长眠于此。
老者转身走向崖边,“痴儿┅┅你终究逃不过情劫,唉┅┅坠入红尘轮回,只为寻回遗落的心┅┅”他捻着长至胸口的白胡子喃喃自语着,又望了谷底一眼,随即腾起身子,双脚轻盈地踩着垂立在半空中的石柱,刹那间,人已跃到对面的山头。
※ ※ ※
“昭┅┅”
躺在床上的男子剑眉紧蹙,睡梦中不时传出梦呓,直到身子往下坠的冲击,才使他从恶梦中惊醒。
“啊┅┅”柯威志惊坐起身,抱着头闭目数分后才张开双眸,看到四周熟悉的现代景物,不禁松了口气,将身子往后挪靠坐在床头边。
“隔了那么久,怎么又作了有关他们俩的梦?”他出神地回想以往的梦境,“奇怪,以前在梦 ,自己不都是以第三者的立场,旁观他们俩的一切,怎么这回却身历其境感同身受,梦 的那股椎心之痛怎么会┅┅”伸手抚摸胸口,他感觉那股抽痛犹然在心口迥荡不已。
褐眸望着窗外明月,脑海 浮起,自他青少年时期就不断梦到有关那对情侣的梦境,有些单是个画面,有些则只是个片段,却从不像今晚这般┅┅是场凄美的剧情,而他也身在其中。
这一夜,柯威志失眠了┅┅
※ ※ ※
风昭男突地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看了眼时钟,“怎么才三点?”
又躺下身子试着入睡,却辗转难眠硬是找不着睡意,突然灵光一现,随即俐落地跳下床,抓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她端了一壶热咖啡走向后阳台,循着一排阶梯往上走直达尽头的门,伸手打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卡──
霎时,室内灯火通明,只见处处堆放着一幅幅的书作,她走到一旁的工作台熟练地准备画具,没一会儿,就见她站立在一张空白的画布前,落下第一道笔触。
风昭男照着她记忆中的梦境,透过她手 的笔,将梦境重现在画布上┅┅
记忆中,那对情侣好像身处在一座缥缈山林间,那位古典美人走累了,停在一棵绿油油的大树底下歇息,坐在她身旁的那位英挺男士,温柔地帮她拭汗,还打开水壶先递给她喝,待她解了渴,又拿出一句点心,从中挑了一块千层糕递给她,她接过千层糕则先剥了一块喂他,自己才剥了一块慢慢吃。
虽然他们是古人,但他们之间的那股真情流露,却是那么的自然,毫不扭捏或做假,男女间的深情在那幕展露无遗,可惜,被梦 突飞过的野鸟鸣叫声给惊醒了。
她深深着迷于那片山林景致,更慑于那对男女问的深情流露,才会灵机一动,将那场美梦重现在画布上,如此就时时可见梦 的那份感动。
皎洁明月透过天窗,将柔和的银色细粉,弥在逐渐成形的画作上,更增添画
那片山林的环咙之美。
※ ※ ※
翌日当风昭男抵达公司上班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这对从不迟到的她而言,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却认为值得为那一幅画破例一次。
红小君走进总经理室,递了一旦资料给风昭男。
她将资料放妥才开口说:“老板,这堆是各部门主管去年度的考核表。”
风昭男望着眼前这一大冉资料,不由得感叹她说:“唉,又过了一年,时间过得好快。”抬头望向红小君,“你来公司都快一年了,去年你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进公司的。”
“可不是嘛!赶着来这 领红包。”想当时,她可是明示暗示全出笼,硬拗了近五千元的红包,笑了笑又说:“老板,再过十多天就过年了,您┅┅红包袋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只要丢几张钞票就行了。”
她无奈地摇头笑说:“你哟!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呃┅┅你放心,这回我会将你的年终奖金装在红包袋 给你。”
红小君见此计行不通只好改说:“这 您最大,您怎么说都行┅┅‘老──板’。”请到最后故意拉长语气,不待她反击又转口说:“对了,老板,我们的太平山之旅,少了怡如还去不去呢?”
她一时转不过来,疑惑地望着红小君,“太平山┅┅”
“是呀!两个月之前┅┅”红小君稍做提示。
她瞬间想起,敲了敲自己脑袋瓜子,“你看我都忙忘了,当初我们三个人还兴致勃勃地计划。”想了一下,才抬头望着红小君说:“我很想去呼吸新鲜空气,你呢?”
“呵┅┅我还怕你不去咧!每天处在污浊的空气中,我早就快受不了。”一想到能再度接近大自然,她不禁两眼发亮,“能呼吸甜美的空气,看云、花草,好好洗涤身心一番,那是多么棒的事呀!”
红小君一脸向往,好似已神游到上面的山水风光,虽说这 有新鲜好玩的事,但依然强不过上面的自然景观。
“既然如此,我们就照原订计划前往,虽然少了怡如┅┅”她顿了顿,又说:“我们就连她的份一起玩,到时,再寄几张相片让她养养眼喽!”
“呵┅┅老板你还真┅┅呃┅┅真是的,被那个土匪一搞,害我差点忘了讲┅┅”红小君原要想个贴切的形容词形容她,忽然想起了那件事,她收起戏谑的表情说:“老板,‘屠风’画廊想请你再加一幅画,作品只要在画展前两天送达就行了,你的意思呢?”
“嗯┅┅”突地,她想到昨晚才动工的那幅,“OK,你回覆说:‘没问题’,虽然昨天才开始,应该来得及。”喃喃自语地自问自答。
红小君恍然大悟说:“哦┅┅老板,原来你今天迟到的原因是昨晚玩画玩过头了,我还以为是昨晚捉 捉得太累,你才睡过头呢。”
风昭男只是抿嘴一笑,没多做解释,她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一回事,心 就是有股奇怪的冲动,直鞭策她将那场梦境重现,好像两年前的那幅画,也是因一场梦而完成的,只差那场梦 只有景象没有人影,那是一场落“樱”缤纷的美梦┅┅
红小君见她神情迷恋宛如陷入美梦似的,不打扰她的遐想,迳自走出总经理室,一阖上门,她的嘴角不由得形成一个弧度,“嘻┅┅太好了,太平山之旅就来个一举数得┅┅呵┅┅又可以玩个痛快了。”一脸贼笑的她好像又想到新花招玩了。
第四章
漆黑的深山林内,独有一隅亮着白色光芒,在路灯的照耀下,隐约可见这 有一栋房子。
随着天暮转白路灯休息,房子的正面清晰可见“太平山山庄”这几个字眼儿,往 头一瞧,虽然天刚亮,大厅 已可见三五成群的旅客在此聚集。
红小君也不例外,一早起床不等风昭男,即先行到此寻寻觅觅,直到她确定目标不在大厅上,才转往别处打探消息。
她睁大双眸仔细打量,此刻的眼神和刚才不同,多了点儿馋味少了点儿寻觅,“唉┅┅这个也不错┅┅可是┅┅那个看起来也不差啊┅┅”经过一番内心交战,她终于有了决定,“小姐,麻烦给我五条巧克力、两瓶矿泉水、一包这个┅┅”她对贩卖部的店员比了比食品柜 的零食,挑了几包不同口味的饼干。
结完帐,她才问说:“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位身高大约一八五公分左右的男子,他的头发和眼珠子都是褐色的?”根据她的观察,只要是走进太平山山庄的人,大都会经过这 ,她遂决定从眼前这位女店员身上下手,对女店员大略地描述了柯威志的外型。
女店员侧头想了一下,表情肯定地说:“没有耶┅┅如果有像你形容的那种帅哥出现,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她心想,那种难得一见的旷世美男子,谁会忘记呢?
红小君眼底一抹失望之情油然而生,只好先做铺路的工作,她挤了一朵纯真的笑容,对眼前这位年约三十岁的女子说:“小姐,你看起来挺年轻的,而且长相不俗,怎会想在这个偏僻的深山内工作?”
她先是攀谈再来是拉拢人心,没多久就和女店员混熬了,遂编了一个和事实差不多的故事告诉女店员,说是──柯威志和风昭男两人彼此是男有情女有意的未婚男女,只是碍于面子关系,拉不下脸向对方表达情意,她只好充当中间人从中拉线,安排了这趟旅游,可惜男方突有事耽搁会慢点儿来,故事编到这 ,她才开口请女店员帮忙,请她如果见着了男方,务必告知他她们的行程,好让他赶上她们。
“┅┅我和我那个朋友,今天会去翠峰湖,就拜托你代为转告了。”
女店员听完她的述说,马上见义勇为,一副交给我办绝对妥当的表情说:“你放心,我会留意的。”话锋一转,改为关心语气说:“那┅┅你们今天会回来这 吗?从这 到翠峰湖这段路虽不难走,但是距离挺远的哦!”
“走?不是可以开车过去吗?”她记得昨天下午开车经过时,曾瞟了眼那条路的入口,看起来像是一条可容车过的山路,所以她才会向老板提议今天先去翠峰湖玩,怎么会变成要用走的?
女店员笑了笑说:“以前是可以通车啦!不过,现在道路封锁只能用走的,以后会不会再通车就不得而知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知道这一趟路,差不多有多远?”心 不禁希望路途不会太远,否则到哪再找一个比翠峰湖更明显的目标让那个慢郎中跟来呢?
“嗯┅┅从这 到那┅┅一趟大约二十多公里吧!”女店员记得她上回经过时,入口的路标是标示二十几公里没错。
“二十多公里┅┅开车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那走路┅┅”红小君心 正在斟酌来回的时间,眼角却不经意瞟到身穿鹅黄色夹克的老板,正从楼梯上面走下来,为了防止老板和女店员碰面可能会坏了她的大计,匆忙中作了个决定。“小姐,就麻烦你转告他,我和我朋友先去翠峰湖玩了,晚上会再回来这 ,先谢谢你的帮忙喽!”话才说完,她立即捉着那一袋干粮跑向风昭男。
“好┅┅唉┅┅可是,红小姐你们一天来回会┅┅很累人┅┅”女店员正想警告她,却还来不及说出口,个子娇小的红小君已离开,她本想追上去告诉她们,却见她身着红夹克的身影和另一位比她高些的女子走出了大门,不由得感叹说:“唉┅┅都市 来的人,都是如此快手快脚的吗?看来┅┅我还是适合这
┅┅”
※ ※ ※
山中林木蓊郁处处可见绿意盎然,蜿 的山路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他们都是利用难得的春节假期来此游玩。
红小君与风昭男此时也正悠游于此山中,两人皆是身着黑色动装外加一件色彩亮丽的夹克,背着一只深色背包,而两双纯白运动鞋此刻正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迈进。
“吸┅┅老板,这 的空气真甜┅┅哇┅┅你看那棵树的造型好特别哟!”红色身影蹦蹦跳跳,一会儿停在大树前驻足观看,一会儿又是追着难得一见的蝴蝶到处跑。
风昭男望着红小君天真的言行举止,心想,若不是她早知道小君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小女人,单看小君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可能会以为小君只是个十五、六岁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她不似小君快乐的奔跳,而是踩着平稳的脚步缓缓向前漫游。沐浴在芬多精
,她身心的细胞全苏醒过来了,体内的艺术细胞更是恣情地吸取大自然的精华,好储存足够的灵感以备使用。
许久,红小君蹦跳的身影终于停下来休息,“老板┅┅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她停在一棵大树下,喘吁吁地对刚走过来的风昭男说。
“嗯┅┅”她停下脚步稍作休息。
红小君见老板同意停下来休息,遂从背包 挖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