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离开客厅,以免等会儿被强烈台风尾扫中。
汤大旗满脸狐疑的在电视机前坐了下来,“看起来正经漂亮,那还会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电视传来感性的旁白——
“蒂蔓花香水沐浴乳,蒂蔓花精灵香氛……”
在厨房的彩云机警的掩起耳朵。
“哇咧!&@%井¥……”成串的脏话自汤大旗的嘴里冲口而出。
接着,彩云听到茶几被劈成两半的声音——
“气死我了!”汤大旗吼道。“小靓——”
彩云在心中祈祷小靓最近不会遇上她老爸。
求求菩萨保佑小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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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坐在床上的汤靓突然叫喊出声。
“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程之浩关心地问。
“不是。”汤靓揉揉耳朵,“耳朵突然觉得好痒,好像有虫子在咬我。”
她娇憨可爱的动作令程之浩的心头一阵酥麻,忍不住贴近她耳畔,“我看看。”
“退后!”汤靓斜睨着他那张“色脸”,无情地推开他。“别以为你昨晚救了我就可以乘机揩油,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算什么帐?”程之浩的双手往后撑在床上,故作无辜的问。
“你还敢问我?”汤靓的火气也上来了,开始细数他的罪状,“第一笔帐,你昨晚的愚蠢害我成为枪靶,差点惨死在枪林弹雨之中,还差点吓得心脏病发。”
“心脏病发?我昨晚趴在你胸口听你的心跳强又有力,活到八十岁都没问题!”程之浩戏谑的说。
居然趁她睡着时偷吃她豆腐?他死定了!
“还有第二笔帐!”汤靓戳戳他的额,凶巴巴地说:“谁允许你擅自治疗我的腿伤,还剪破我的裤子?这是你第二次动我衣服的脑筋,究竟有何居心?”她仍念念不忘之前他害她将高级套装留在摄影棚的旧事。那套高级名牌套装可是价值不菲啊!
程之浩皮皮地笑道:“要处理你大腿上的子弹擦伤,当然得先剪开你的裤管啊!而且,我只碰了你受伤的大腿,其他部位我可没摸。幸好伤口不大,所以我摆脱追兵后,就先带你到这间汽车旅馆来休息,再借来医疗箱帮你包扎伤口。”他颇为沾沾自喜地叙述自己完美的英雄救美的过程。
还敢趁她昏迷时碰她的大腿?程之浩,准备受死吧!
“好了不起喔!”汤靓皮笑肉不笑的说。
程之浩欣然接受赞美,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好说、好说!我自己也觉得满了不起的,简直足以媲美我导的电影里的超猛男主角。”
“你一想-一太-多——了!”汤靓的双颊抽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怎么了?中风啊?”程之浩隐隐觉得不妙,他悄悄移动窄臀,不动声色地溜下床,小心翼翼问:“你昨晚没睡好啊?颜面神经好像有些失调……还是不习惯我睡在你旁边?”
他还敢提昨晚?!
汤靓的鼻孔喷着气,双眼迸射出狮子般的锐利光芒,杀气腾腾地逼近程之浩。
“算总帐的时候到了!”
程之浩顿觉背脊一阵凉意,“别冲动!别冲动!”
他再笨也知道汤靓正处于盛怒之中,也就是说,此刻她已完全丧失了理智!
“别忘了你腿上的伤口,不能用力过度。”程之浩边提醒她,边节节后到房间的角落。
“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不觉得痛了。”汤靓冷笑地说。
“昨晚……”汤靓微微笑着,侧着弧度优美的侧面说:“带我来开房间很享受喔?”
程之浩无胆欣赏她这性感的媚态,也不敢再开玩笑,以免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
“听我说!”程之浩努力解释,“我是为了救你……当时情况紧急,又有车子在追我们,我要是不带你躲进汽车旅馆,可能会被那批人活逮……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
她充满杀气的眼神让他几乎说不下去。
“别这样嘛!别跟我说你保守到没住过汽车旅馆……”他仍在做垂死的挣扎,“昨晚我可没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还是因为我没做,你才会这么生气?我提醒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啊——”
他话还没说完,已被汤靓气势惊人的一个过肩摔甩向墙边一-
“砰!”
他活像只被拖鞋打中的蟑螂,五官扭曲的黏在墙上,四肢还隐隐抽搐着,就差没肚破肠流。
“好……痛……”程之浩哀嚎。
“这就是占我便宜的下场!”汤靓轻松的拍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程之浩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你……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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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你们警察真是啰唆耶!都跟你们说我是来报案的,还净问些有的没的,问那么多又没钱领,浪费我开店赚钱的时间!”
这位开口、闭口都是钱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左迪亚克”的老板娘——黄菁菁。
此刻,她正为汤靓的莫名失踪而前来警局报案。
坐在她对面的菜鸟警察小高仗着分局内没大人,乘机“把美眉”,“小姐,你国语说得真好,你是混哪儿的?”她那张美丽的混血面孔深深地吸引着他。
“混哪儿?”菁菁皱起眉。
这是什么芭乐问题?这个菜鸟警察问了三、四十分钟,净是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快把她给惹火了:
此时,菁菁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她存心和他做对似的回答,“我混天母一带,开了家法国饮茶店叫‘左迪亚克’,有空带朋友来捧场。”顺手递了张名片给他。
小高笑嘻嘻地接过名片,“不是,我是问你的血统。”说着,还要帅地挑了挑眉。
这人真不识相!菁菁撇撇嘴,故意答非所问,“鞋筒?”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长靴说:“噢!这双‘鞋筒’啊!你想买给女朋友呀?这双可是名牌,要五千多元耶!要不是靓妹说我穿起来很好看,我才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双鞋……”
“不是啦!”小高傻傻地解释,“我是说血缘。”
“雪圆?我只听过汤圆、粉圆、珍珠圆,可没听过雪圆。有这种东西吗?好吃吗?”
“小姐,你是外太空来的吗?我是问你爸和你妈是哪国人?”小高有些不悦。
“我爸妈是哪国人开你屁事?!”菁菁也动气了。
“小姐,你这么不合作,我们怎么替你找人?”
“你这样问案,又怎么替我找人?“菁菁顶了回去。
“你——”小高老羞成怒。
眼看两人就快吵起来,正巧凌葆力和小赵回到了警局。
“怎么了?小高。”凌葆力问。
昨夜一整晚的枪战追逐让凌葆力筋疲力尽地想回家倒头大睡,但身为组长,他还是尽责地先回分局探查有无状况发生。
小高赶紧起身,必恭必敬的报告,“组长,这位黄小姐来报案,她的朋友昨晚失踪了。”边说边递上方才做的笔录。
一接过笔录,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凌葆力顾不得七十二小时才能报案失踪的规定,急问:“黄小姐,我是凌组长,你说你的朋友汤靓失踪了?”
菁菁对警察的印象全教小高给破坏殆尽,现在听见凌葆力又问这种废话,她以为又是另一名无聊的警员,于是她脸色不善的回道:“废话!你难道不识字,看不懂笔录?
还是你也想学这位高警员一样,花三十分钟的时间来盘问我的祖宗八代?”找不到汤靓的心焦令她说话十分不客气。
凌葆力一听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目光凌厉的瞪了小高一眼,然后转向一脸不悦的菁菁致歉,“黄小姐,我督导属下不力,真是抱歉,我会严加惩戒属下的失职的。”
菁菁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泼妇,看在对方很有诚意的份上,她也不再追究,况且她还得靠他们帮她找寻汤靓的下落。
遣走小高后,凌葆力又问:“黄小姐,可以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换个帅警察问案,菁菁顿觉心情好了许多,所以,她仔仔细细的描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昨天半夜,我们店门口突然很吵,我原本以为是哪个没公德心的人开快车,正想起来骂人,却发现睡在我旁边的靓妹不见了。我探头看向窗下,只看见好几个人影,但是夜色太黑,我看不清楚,不过,我担心那些开快车的坏人掳走了靓妹。”
开快车的坏人?凌葆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承认自己也是昨晚“坏人”之一。
“阿SIR,你说我朋友会不会有危险?”菁菁急问。
“现在还不能断定。”他也不确定昨晚带走汤靓的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确定汤靓不是被迫与那人同行,反倒像是那人救了汤靓。
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你确定你朋友是被人掳走的?有没有可能她和朋友约好去哪里而忘了告诉你?”凌葆力问。
“不可能呀!”菁菁偏着头想,“她如果有事外出都会留字条给我……对喔!我刚才赶着来报案,忘了看看她有没有留字条给我,我得赶快回去看看!”
“我开车送你回去。”凌葆力自愿担任司机,他不愿放弃任何寻找汤靓的下落的线索。
菁菁也没推拒,两人坐上车,疾驰回“左迪亚克”。
第五章
跷着腿,汤靓一派轻松的躺在床上哼歌,“啦……啦……”
心情不算太糟,腿伤也不痛,精神又很好,百无聊赖的她干脆踢了踢趴躺在她身旁的程之浩,问:“喂!你睡了没?”
“没一——”
昨晚惨遭汤靓的过肩摔蹂躏后,程之浩全身筋骨痛,根本无法躺平,只能像只海狗般趴在床上。
汤靓断定瘫软得像团麻的他不具任何威胁性,便大方的把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双人床分他一半。
“喂!你为什么要救我?”汤靓问。
说到这个,程之浩不禁悔不当初,早知道他就不救她,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恨恨地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我犯贱!”
他的声音被枕头挡住,汤靓只听到模糊不清的闷哼声。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起来、起来!”汤靓一点也不温柔的踹他。
被连踹了好几脚,程之浩硬是装死不回答她,来个相应不理。
等了半天没动静,汤靓也不免担心起来,她翻身坐起,推推他动也不动的身体。
“喂!你没事吧?明明刚才还在动的呀……啊!难道是突然暴毙?”她紧张得更用力的推他,“回答我!回答我……”
面临如七级大地震般的天摇地动,程之浩想再装死也没那能耐,他索性翻过身,“我没死!”
“没死干嘛不出声?!”汤靓气得赏他一记爆栗。
“哎哟!”程之浩哀叫出声。
汤靓白他一眼,“太夸张了吧!不过才小K你一下,就叫得这大声。”
程之浩一脸痛苦的说:“不一一是,是我的……背好痛……好痛一好像扭到了……”
看他好像真的很痛,汤靓连忙俯身察看他的背,“哪里痛?忍耐点,我看看。”她的过肩摔几时有这么大的威力? 程之浩突然笑出声,方才痛苦的表情早被得意的笑容所取代。
汤靓知道上当了,气得又连赏他几记爆栗。
“别打了!别打了!”程之浩捉住她打得正过瘾的手。“会痛耶!你以为敲木鱼,没感觉啊?”
右手被紧紧捉住,汤靓便用左手攻击。
程之浩手忙脚乱地制住她的双手,哪知她的双脚也开始不安分的踹他。
情急之下,程之浩只好翻身压住她,让她的手脚都动弹不得。
偏偏住在隔壁房的人也在这时出声凑热闹,敲着薄薄的墙,大声抗议,“喂!隔壁的,别大激烈,我们还要睡呢!”
敢情把他俩当成上宾馆偷情的狗男女了。 挣脱不开程之浩的箝制,还遭邻房的人奚落,又让程之浩大吃豆腐。汤靓一时悲从中来,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哇……哇……”
认识至今,程之浩从来没见她示弱过,更别提像这样放声大哭了。
“别哭、别哭,我不是有意的。”程之浩嘴里虽然安慰着她,却丝毫没有要移开身躯的意思,因为他怕她一旦恢复自由,可能会马上将他踹下床,外加海K一顿。
“哇……不是有意的还不快让我起来?”汤靓哭了半天却没掉半滴眼泪,美丽的双眸仍十分清澈的瞪着他。
这妮子在打什么主意,程之浩清楚得很,“我不会让你起来的。”又不是找死!不过,他还是稍稍撑起身体,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免得将她压扁。
放声大哭的策略无效,汤靓改换柔情策略,“请你让我起来,我不会再打你了。”
她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心里想的却是-一等我起来一定把你打得像个猪头!
收敛起张牙舞爪的凶恶面孔,她那张美丽的面孔让程之浩忍不住赞叹,“你这样的表情很好看。”
一接触到他那双认真而诚挚的眼睛,汤靓霎时像触电般的愣住,脸颊也不知怎地烧热起来,她慌乱的说:“好不好看是我的事,你……别乘机揩油!”
“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贴着她柔软的身子让他心猿意马,但他还是极力克制。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他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提出悬在心中多时的疑问。
“我可以拒答吗?”两人暧昧的姿势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不行。”她的尴尬、困窘,程之浩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坚持要知道答案。“告诉我,你为什么被人追杀?”
“不知道。”汤靓不情愿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出门?”
“我赶着出来被追杀。”汤靓故意和他唱反调似的回答。
“你惹上了什么麻烦?”程之浩又问。
汤靓翻翻白眼,“惹上了你这害人精!”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得不到正面回答,程之浩想了想道:“你有苦衷?”
汤靓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睡觉,没事招惹他干嘛?“没有。”
看着眼前这张姣好的面孔,程之浩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酸酸软软的刺激他的每根神经,敏感得让人触碰不得,好像一碰就会倾出满腔的……爱!
爱?!刚才闪过他脑中的是这个字?
怎么可能?
看见程之浩的表情不断地变换,汤靓再迟钝也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
但是,她却不敢问。
她没由来的感到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喉咙像有团火球在烧着,干哑得令她出不了声。
她怎么了?
为什么她跟那些企业家的第三代小开相处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她……喜欢上了程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