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这样问,夏絮千猜,应该成功一半了。
“学费十五万,包括授课与实战演练,前后时间大约一至两个月,看你的学习进度。周末例假日的一些社交场合是最好的演练机会,我会跟你一起出席,费用……自然是你负责。”
她站起来,露出诚恳的笑容,“爱因斯坦说过,专家不过是训练有素的狗。而你的爱情模式里,最缺乏的就是训练。这是一个打破过往窠臼的机会,想要的话,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挥手再见,她自信满满地走出统林科技大楼。打包票!王均远在三日内会拨电话向她求救。
他绝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说不定也曾懊恼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找不出症结点,无法做调整。
夏絮千等着看他荣登单身汉杂志里最有魅力的男人榜首,让韩湘爱气到吐血身亡!
☆☆☆
成功地接下王均远的case。他下班后,天天和夏絮千泡在咖啡店里。
夏絮千每天除了努力帮他洗脑外,也聊些题外话。
“我开始在思考,我是不是有教坏你的倾向?”她如一只波斯猫般窝在沙发里。
“后悔了?”王均远故意眯着眼,要笑不笑地说。
“坏男人的样子,你学得可快了!”她拍手鼓掌。
“这不是课程的一部份吗?了解女性心理、生理,了解女性想看的男性表情、动作,我当学生一向很称职。”
“你可以出师了。来,干杯!”她赞许地大笑。
“多谢师傅教导有成,弟子铭感在心。”王均远偏着头看她。
“愈来愈油嘴滑舌。好吧!总归一句话,今晚宴会是模拟的好机会,你罩子放亮点,观察女性同胞,保证获益良多喔!”
“遵命!”王均远微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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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头换面的王均远,不但味道十足,连笑的样子都异常迷人,让一些认识他的朋友百思不解。他是被鬼附身了吗?竟有这么大的转变!
坐上王均远的宾士跑车,夏絮千准备跟他一起出席统林科技总裁替宝贝女儿二十岁生日举办的联欢晚宴。
在场很多来宾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均远牵着夏絮千的手进入会场,容光焕发的自信模样,丰采十足。
很多之前认识他的美女千金,都一脸诧异地打量他优雅俊逸的丰姿。
王均远还是王均远,气质斯文、英俊,只是……多了点什么,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在场女性更想绕着他打转,一解心中疑问。
况且他单身又不是新闻,夏絮千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伴就显得碍眼极了。
王均远经她一番细心调教后已不是从前的好好先生、对女人恭敬,他专心地跟她聊天,其他女人则完全不放在眼里。
“证书等会就颁给你,毕业了!”夏絮千轻捶王均远的胸膛,故意跟他闹着玩,但看在别人眼里可能调情成份居多。
聪明的他看出夏絮千的用意,“还不放心我?”
“不是,”她扮鬼脸地笑着,“呵呵!我另有目的。”
“哦?很好玩的样子!”王均远也想掺一脚。
“喏,人的劣根性,总认为抢回来的东西最有价值。”她眨了一下左眼,“我不介意充当你的临时女友,不收费的喔!”
王均远笑得轻拍她脑勺,“哪来这么多招数!”
“我可是靠这吃饭的耶!”她继续唱戏,把头埋在他胸怀里。
“你绝对有当演员的本钱,电视台没发掘你,真是错失一名人才。”王均远惊叹道。
夏絮千会这么做当然是有意图的,“想要身价三级跳的最好方好就是……哄抬市价、炒作新闻……”
周遭虎视眈眈的女人愈来愈多,王均远当下成为猎杀行动的大饵,“在我看来,你的计谋已经够成功了……”
“总而言之,你一定要摘下最有魅力价值男人的头衔。”她苦心叮咛。
“有这必要吗?”王均远不感兴趣地说。
“有!我要让韩湘爱仰天长啸、悔不当初。”夏絮千奸诈地笑着。
王均远被她的阴笑搞得心底阴凉,“我都不气,你气什么?老觉得你好象在算计什么,好歹朋友一场,别把我当手中的一颗棋子喔!”
被他说中一半,夏絮千仍有她的理由:“古人有句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不想给她颜色看看吗?”
“古人也说:往事不可追矣。”王均远并不计较这件事。
“我可是倾囊相授,你不能教师傅失望。”她威胁道。
王均远一脸无奈,“好、好!我尽力,OK?”
两人聊得正高兴,夏絮千赫然发现沉类也牵着一名女伴出现,是目前当红女模特儿崔莲。前几期服装杂志上,她有印象看到他们共同为某家义大利服饰代言,一些周刊小报还传言说他们本是一对。
好端端的竟碰上他!
夏絮千才安慰自己,沉类应该没看到她,现在悄悄溜走还不迟……
“千千。”沉类远远地就打招呼。
“啊……”她身子僵住,“好久不见。”夏絮千客套地说,实际上也才几天而已。
“怎么你……你像很想挖个洞躲起来?”沉类一脸看穿地问。
“呵,没有啊!”其实心里想得不得了。
一双眼不听话地在崔莲修长的美腿上游走,夏絮千猜她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雪白的肌肤,绝丽自信的面孔,秀丽飘逸的长发,婀娜多姿的腰身,果然不负她“人间极品”的封号。
“类,她是?”崔莲睁着水灵灵的美眸问。
“前同事啊。”沉类若无其事地说,好似那天喝下午茶的意外会晤从没发生过。
崔莲用一种慧黠的眼神玩味夏絮千,“类,你不诚实喔!”
无法猜透他们之间的亲密感是男女感情,抑或是其它情谊;各种可能性都有,类的女性友人多如天上繁星。
夏絮千不想评断,却无法克制心里的不舒服。明明沉类不是她的什么人哪!
现在终于切身体验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感受了。
“别在这里罚站了,我们去跳舞。”崔莲拉着沉类要走。
“莲,别闹了!”沉类叫她的语气非常宠溺,比较起来,丽莎根本不算什么。
“你想跟前同事叙旧?”崔莲粘着沉类不放手。
夏絮千推了一下王均远,想趁此闪离,却被沉类用身子挡了下来。
“莲,你跟统林科技的王执行长聊聊如何?”沈类把苗头指向王均远。
“难得见你这么认真。”崔莲促狭地笑。
“去是不去?”沉类敲了她一记。
“去去……”崔莲笑笑地伸出手,“不知我是否有这荣幸……王执行长?”
王均远这次可学聪明了,不会笨笨地问夏絮千跟沈类的微妙关系。
“师傅,你加油喽!”王均远拍拍夏絮千的肩膀,识趣地和崔莲一起离开。
“这回又是什么案子?还是你跟这家伙突然变得很有交情?”沈类走到夏絮千面前,漆黑的眸子冷冷正视她。
“就工作嘛。”她才不会透露要整韩湘爱的企图。
“你生活很充实,马不停蹄的,一件案子接过一件案子。”沈类勾起慑人心魂的笑容。
夏絮千知道沉类在对她放电,却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类……”她轻呼。
他胸口似乎震了一下,脸部表情由严峻转为柔和,“不被你拐,很难。”
“我怎么觉得你引诱人的技巧才是高人一等?”和高手过招,她步步为营。
他撩起她的发丝,轻啄了下鼻尖,“心思复杂的小鬼!”
“你才是。”沈类年纪明明比她小。
“你知道了?”沉类问。
“知道什么?”她反问。
“我的年纪。”他吐露秘密。
“二十五呀!”夏絮千不在意地说。
这没什么好隐瞒吧?况且,沉类的心智年龄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成许多。夏絮千从不把沉类当二十五岁的社会新鲜人看,总觉得他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识途老马。
“千千0…”沉类低吟,忽然把她拉往舞池,“陪我跳只舞吧。”
夏絮千任沉类拥她在怀里,随着浪漫的音乐翩翩起舞。
两人暧昧的情愫在深情舞步里酝酿,唉!暂且不管明天会如何了。
活在当下总比寄望未来重要。
☆☆☆
事隔几天,沉类都没打电话给她。
是他心情未平复?抑或,他们之间的感情维系本就如此薄弱、不堪一击?
大清早,一直想这问题未免累人,夏絮千照著作息喝茶、看报、吃早点。
翻呀翻,居然有一版在介绍南华服饰的人事异动。
“著名的上市公司南华服饰这几天动作频频。先是前天终止与女性精品集团的合作契约,昨天又惊传开除业务部总经理沈类。目前南华不愿对外发表声明,当事人也不愿出面说明……”她木瞪口呆地朗读。
沉类被开除?!会是因为韩湘爱和她的关系?
夏絮千拿起手机拨他的号码,不通,转语音信箱。
唉!烦哪!
这几天窝在家里,也需要出去透透气,怕皮皮被她闷得变神经质,夏絮千决定带它去国父纪念馆散散步。
六月了,白天温度日渐增高,不戴顶帽子、擦防晒油,她白晰脆弱的肌肤恐有被太阳公公剥层皮的危险。
皮皮可乐了,东跑西跑,在草丛里钻来钻去。
忽然间,夏絮千的帽子被人硬往下拉,遮住了视线,还被人从身后抱住腰!
她惊想:莫非遇到色狼?!还是抢劫?!
“啊!”她正准备尖叫救命。
“小心喊破喉咙。”耳边的男性声音是如此迷人沙哑。
沉类!
她的惊讶不少于喜悦,“你……怎么在这里?”
“想见你呀。”沉类含着重重的鼻音说,“就来这里晃晃,赌运气。”
心头涌上酸酸甜甜的感觉,是对他的想念?还是沈类传达给她的柔情?
“生病了?”她急忙转身,他俊美脸庞带着一点憔悴。
“一个大男人,大热天的却发了好几天高烧,害我在床上一连躺了好几天,扯毙了!”沉类气结地诉说。
难怪沉类没空找她。
夏絮千掩着嘴笑,他现在对她是放开胸怀的,没有界线、没有保留。
“还笑!”沉类双手拉住她的脸颊。
“呜……好痛!”她皱着眉头,“要变小丸子了,红扑扑的两个脸颊。”
“这样才可爱!”沉类恶笑说。
“那则新闻是真的吗?”她关心问。
“哪则呀?最近发生在我们家乱七八糟的新闻都可以集结出一本特辑了。”他紧紧搂住她不肯放手。
“南华开除你那则。”
“我自动请辞的。”他亲密地、温柔地摩挲夏絮千的脸颊。“和妈咪准备合作自立公司、自创品牌。她设计款式,我开发客户……”
“很好的构想!”她怎么都没想过?
“想很久了,只等时机成熟。”沉类牵住她的手散步。
“现在是时候喽!”夏絮千发现自己挺喜欢他牵着她的感觉。
“在南华服饰这段时间磨练够久了,我的人面够广,也懂得商界你来我往的招术计谋,更了解如何架构公司的营运目标。”沉类从不掩饰自己的能力。
“恭喜!”她诚心祝福。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沉类拉了她帽子一下。
夏絮千回给他“不然你要我怎样”的表情。
“听某人说。你作菜功力不错。”沉类扯扯眉毛。
“安琪告诉你的。”夏絮千不意外安琪会想帮她和沉类说情。
可能安琪觉得是她让夏絮千千陷入两难的情境。
“谁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要吃你作的菜。”沉类露出老饕嘴馋的样子。
“好!咱们去超市买点东西,作午饭给你吃!”如果这么一来就扯平的话,夏絮千乐意至极。
见她答应得干脆,沉类眼珠子转呀转地饥渴问:“那……吃什么呢?”
“一些家常菜好了。”她思索着菜色,“凤梨虾球,炒海瓜子,豆腐乳空心菜,青椒牛肉,柠檬鱼……这些怎样?”
“超赞!”沉类亲了她脸颊一下。
“呵!那就互不相欠了,不可计较过往喔!”她贼笑说。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你只是设计我而已,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我可是胸襟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说着说着,就自我吹嘘了起来。
夏絮千用力戳着他的胸膛,喜欢他在她面前完全松懈的姿态,没有一点防备。
“说到这,某人也曾设计过我喔!”她想起他那次送礼服的阴谋。
“那就是一比一平手喽!”
“应该是吧。”夏絮千漾着开怀的笑意。
“不过,你是从我这……偷走了什么。”沈类把夏絮千拉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我哪有偷走什么!”夏絮千抗辩,致力维护清白。
她从不做宵小行为。
“你偷走我这个。”沉类比了比他的心。
夏絮千楞楞地看着沉类深情的眸子,心里很温暖,也许她真的期待这么一个人来爱她,两人可以共度下半辈子。
她顽皮地笑着,“那你要小心喔,等会儿我可能连你的胃都偷走了!”
“要不要连我的人一起偷走?还是我双手奉上好了,很好用的!包你回味无穷,想一用再用,从此用上瘾。”沉类对她坏坏地笑着。
听懂他的“暗示”,夏絮千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耳垂,“笨蛋!谁不知道你肚子里装些什么坏水!”
“哪有啊,是浪漫的计划!”
她斜眼瞄他轻松的打扮,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棕色休闲鞋,头发在风里松乱地纷飞,开始有种迷恋的感觉了。
迷恋他的帅气、迷恋他的跋扈张扬、迷恋他自我膨胀……总之,恋上他整个人了。
“还没听我说完,”沉类捏着下巴用力想,“我们吃完中餐后,可以在阳台享受午后浪漫的气氛,顺道喝杯下午茶……”
听起来不错,“就这么做吧。”
或许返璞归真后才能用另一种角度欣赏人生。
他们俩像极了初尝恋爱滋味的年轻小伙子,带着一条腊肠狗,手牵手悠闲地在超级市场闲晃,东看看、西挑挑,买了成堆的食物回家。
夏絮千把食物丢进厨房,把沉类推到客厅坐,“乖乖等我,一下就好。”
“可是我想帮你。”沉类温柔地说。
怎么想,都觉得沉类一定不谙厨务,连煎荷包蛋都会烧焦。这种男人进了厨房,只有帮倒忙的可能。
“你帮我洗碗就好。”她灵机一动说,她最讨厌那些油油腻腻的餐盘了。
“好。”沉类听话地应着。
花了四十分钟,夏絮千将一桌媲美大饭店料理的食物端上桌,色相味俱全哪!
沉类拿起筷子,端着碗,“开动了!”
她倒了一杯冰凉乌龙茶给他,“去油解腻。”
“你真是个性格矛盾的女人。”沉类边吃边说他的想法:“可以适应商场的尔虞我诈,喜欢高难度的任务,看似尖锐却又圆滑,要处理的拉杂事一堆,竟然还能作出一手好菜!”
“你这是刻板印象喔!难道只有家庭主妇才懂如何作菜吗?”夏絮千否决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