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臂将她拦腰抱住,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想不想我?”
她勉强压抑住尖叫声。但跳起来至少一尺高,差点撞进一堆猫食里。她猛然转身,迅速把手推车横在两人之间,然后露出杏眼圆睁的惊慌表情。“对不起,”她说。“但我不认识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山姆皱起眉头。其它的购物者极感兴趣地注视着他们;至少有个女人看来打算在他轻举妄动时报警。
“很好笑。”他低声说,故意脱掉外套,露出腰带上的枪套和插在枪套里的黑色大手枪。由于他的警徽也夹在腰带上,所以第七走道上的紧张气氛随着“他是警察”的窃窃私语声消散。
“走开。”晓蔷说。“我没空。”
“我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购物比赛吗?我追着你在走道间来回跑了五分钟。”
“才怪!”她回嘴,看看手表。“我进来还不到五分钟。”
“好吧,二分钟。我看到这辆红色跑车从对面车道奔驰而过,于是回转跟踪它,心想应该是你。”
“你的车上有雷达测速装置吗?”
“我开的是我的货卡,不是公务车。”
“那么你不能证明我超速。”
“该死!我又不是要开你罚单。”他恼怒地说。“但你不放慢速度的话,我会叫交警来开罚单。”
“所以你进来只是为了骚扰我?”
“不是。”他以夸张的耐性说。“我进来是因为我一直不在,想来报到。”
“不在?”她重复,尽可能睁大双眼。“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从他蠕动的下颚看出他在咬牙切齿。“好吧,我应该打电话的。”这些话听来像是千辛万苦才说出来的。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
“邻居吗?”她在他找不到贴切的字眼时说。她开始自得其乐。
“因为我们有件事在进行着。”他皱眉瞪着她,看来对他们的“事”一点也不高兴。
“事?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他低声说,但她还是听到了。她正要开口骂人时,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用塑料雷射枪戳她的肋骨,不断地扣扳机发出电子尖啸声。
“你死了。”他胜利地说。
他的母亲赶到,看来苦恼又无奈。“笃洋,别闹了。”她苦笑着说。“别去烦人家。”
“闭嘴。”他无礼地说。“你看不出来他们是外星人吗?”
“对不起。”母亲说,企图拖走她的孩子。“笃洋,快过来,不然回家后你就别想玩玩具了!”
晓蔷差点忍不住翻白眼。男孩再度用塑料雷射枪戳她的肋骨。“哎唷!”
他再度发出电子尖啸声,从她的不适中得到极大的乐趣。
她咧嘴微笑,弯腰靠近被宠坏的笃洋,然后尽力装出外星人的声音说:“噢,瞧,一个小小的地球人。”她挺直腰杆,用命令的眼神望向山姆。“杀掉他。”
笃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到山姆腰际的黑色大手枪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类似救火车警笛的尖叫声。
山姆低声咒骂,抓住晓蔷的手臂,开始以小跑步拖着她走向超市出口。她在经过手推车时及时抓出她的皮包。
“嘿,我的东西!”她抗议。
“你可以明天再到这里来花三分钟买它们,”他强忍着怒气说。“现在我只想防止你被逮捕。”
“逮捕?为什么?”她在被他拖出超市的自动门时,忿忿不平地问。人们纷纷把头转向他们,但大部分的视线都投向笃洋尖声鬼叫的第七走道。
“威胁要杀那个小鬼和扰乱治安如何?”
“我没有威胁要杀他!我只有命令你杀他。”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她穿的长裙不适合跑步。
他把她拖到隐密的建筑物侧面,然后把她压在墙上。“真不敢相信我先前竟然在想念这个。”他以被激怒的语气说。
她一言不发地抬眼瞪视他。
“我去了蓝辛市。”他粗声恶气地说,头垂得低低的,鼻子几乎碰到她的鼻子。“去面试一份公家机关的工作。”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他直起腰杆,望向天空,好象在向上帝求助。她决定退让一步。“好吧,一通电话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他低声喃喃自语。她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幸的是,他说粗话不会被罚钱,否则她就要发财了。
她揪住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拉下来,然后亲吻他。
他把她压在墙上,两条胳臂抱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呼吸不在她目前优先的清单上。感觉他贴着她和品尝他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手枪在腰带上,所以她知道戳着她肚子的不是他的手枪。她扭动身体再次确认。没错,不是手枪。
他抬起头时在喘着大气。“你真会选地方。”他往四下瞧。
“我选的?我在超市里买东西时遭到两个,不是一个,是两个疯子的攻击——”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她眨眨眼。“什么?”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你要我杀掉那一个。”
“我喜欢大部分的小孩子,但不喜欢那一个。”她不耐烦地说。“他戳我的肋骨。”
“我在戳你的肚子。”
她露出令他颤抖的抚媚笑容。“对,但你用的不是塑料雷射枪。”
“我们离开这里吧。”他气急败坏地说,把她赶进她的跑车里。
“要不要喝咖啡?”她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入屋内。“还是要冰茶?”她补充地问,心想,在酷热中来一大杯的冰茶会很棒。
“茶。”他说,破坏了她心目中警察靠咖啡和甜甜圈维生的形象。他在打量她的厨房。“为什么你只搬来两个星期,这里却已经比我家还像有人住的样子?”
她假装思考一下。“我相信这叫做拆开行李。”
他望向天花板。“我漏掉的就是这个?”他瞪着天花板嘀咕,还在寻找启迪。
晓蔷在拿出玻璃杯加冰块时,偷偷瞄了他几眼。一如往常有他在身边时那样,她感到热血沸腾,无论是出于愤怒、兴奋或欲望,或三者都有。
“你去面试的是哪种工作?”
“州警局,外勤警探部。”
她从冰箱里拿出茶壶,在两个杯子里注满冰茶。“要柠檬吗?”
“不用。”他接过玻璃杯,手指轻拂过她的。那一点点接触就足以使她的乳头挺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恭喜。”他说。
她眨眨眼。“我做了什么?”她希望他指的不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清单。天啊!清单。她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他看过整篇文章了吗?一定看过了。
“我们在一起半个小时了,你没有说过半句粗话。连被我拖出超市时也没说。”
“真的吗?”她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罚钱对她的下意识起了作用。她的脑海里仍然有许多粗话在盘旋,但只要她不大声说出来就不会被罚钱。有进步喔。
他举杯喝茶。她着迷地看着他的喉咙吞咽着,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掉他的衣服。她是怎么了?她看男人喝水看了一辈子,但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反应,连对她的三个前任未婚夫也没有。
“还要吗?”她在他放下空杯子时间。
“不要了,谢谢。”他炽热的眼神落在她的胸部上。“你今天穿得特别漂亮。有什么大事吗?”
无论那个话题有多么棘手,她都不打算再逃避。“我们今天上‘早安美国’接受访问,在清晨四点,如果你能够相信!我不得不在凌晨两点起床准备。”她抱怨。“害我整天都昏昏欲睡。”
“清单有那么轰动吗?”他惊讶地间。
“恐怕有。”她愁眉苦脸地在桌边坐下。
他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我上网查过了。内容很好笑——丙小姐。”
她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他哼了一声。“好象变成白纸黑字我就会认不出你的伶牙俐齿。‘举凡超过八吋的都只能拿来展示和讲述。’”他引述她的话。
“我早该料到你只会记得性的部分。”
“我最近满脑子都是性。我必须郑重声明,我可没有能够拿来展示和讲述的东西。”
即使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晓蔷心想,愉快地想起他的侧影。
他继续说:“但我同样高兴我不在被指点嘲笑的类别里。”
晓蔷尖声大笑,在椅子里往后靠得太用力而摔到地板上。她坐在地板上继续捧腹大笑。“布布”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决定不要进入碰触范图内,而躲到山姆的椅子下面。
山姆弯腰把猫抱到腿上抚摸它的身体,“布布”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山姆看着她,等她的笑声渐渐平息。
她抱着笑疼的肚子坐在地板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如果脸上还有残妆,她这会儿一定成了大花脸,她心想。
“需要拉你起来吗?”他问。“但我要先警告你,一旦我的手碰到你,再叫我把手从你身上拿开恐怕会很困难。”
“我可以自己来,谢谢。”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用餐巾纸擦掉眼泪。
“很好。我不愿打扰……它叫什么名字?“布布]?“布布”对猫来说是哪门子的烂名字?”
“别怪我,怪我老妈。”
“猫也应该猫如其名。给它取名叫‘布布’就像给你的儿子取名叫美美一样。‘布布’应该取名叫小虎,或是罗密欧”
晓蔷摇头。“不用考虑罗密欧了。”
“你是说它被——”
她点头。
“既然如此,我猜‘布布’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但呜呜会更合适。”
她不得不抱紧肚子以免自己再度爆笑起来。“你真是大男人。”
“不然你希望我是什么,芭蕾舞娘吗?”
不,她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从来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令她兴奋,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因为他们一星期前每次对话都是恶言相向。从他们第一次接吻到现在只过了两天,但这没有见面的两天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你的卵子怎么样了?”他半谜着眼睛问,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古了。”她回答。
“那么我们上床吧。”
“你以为你只需要说句‘我们上床吧’,我就会躺平下来?”她忿忿不平地问。
“不,我希望在你躺平前有机会做点其它的事。”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的月经来了。”说来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对男人说过那两个字而不觉得一丝难为情。
他写地扬起眉毛。“你的什么?”他越说越生气。
“月经。你也许听说过,那是女人——”
“我有两个妹妹,我想我对月经略有所知;其中之一是排卵大约在周期的中间,而不是在快结束时!”
换了。晓蔷獗起嘴。“好嘛,我是说了谎。但不准时的机率总是有的,我不愿意冒那个险,可以吗?”
显然不可以。“你阻止我。”他闭眼呻吟,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我都快死了,你还阻止我。”
“瞧你说得好象我犯了叛国罪。”
他睁开眼睛瞪着她。“现在怎么样?”
他差不多跟石头一样浪漫,她心想,但她为什么这么兴奋?“你想法中的前戏可能就是‘你醒了吗’?”她咕脓。
他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现在怎么样?”
“不行。”
“天啊!”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再度闭起眼睛。“现在有什么不妥?”
“我告诉过你,我的月经来了。”
“所以?”
“所以……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想要!”她大吼。“你很烦耶!”
他叹口气。“我懂了。经前症候群。”
“经前症候群是在月经来之前,白痴。”
“那是你说的。随便抓个男人来问问,你都会听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好象他们是专家似的。”她嘲讽道。
“宝贝,只有男人才是经前症候群的专家。这就是他们擅于作战的原因;他们在家学会闪避和逃跑。”
她想要抓起煎锅朝他扔去,但“布布”在火线上,她还得先找到煎锅才行。
她的表情使他咧嘴而笑。“知道经前症候群为什么叫经前症候群吗?”
“你敢!”她恐吓。“只有女人能说经前症候群的笑话。”
“因为‘狂牛症’这个名称已经被用掉了。”
别管煎锅了,她四下张望找寻刀子。“滚出我家去。”
他把“布布”放到地板上,站起身来,显然准备闪避和逃跑。“别激动。”他说,把椅子横在两人中间。
“别激动,去你的!该死,我的菜刀呢?”她沮丧地四下张望。如果在这里住得够久,她就会知道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
他从椅子后面出来,绕过桌子,趁她还没想起菜刀摆在哪个抽屉时,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你欠我十元。”他说,咧嘴而笑地把她拉到他身上。
“不用屏息以待!我说过是你的错时,我不会付钱。”她吹开眼前的刘海,以便更有效地对他怒目而视。
他低下头亲吻她。
时间再度暂停。他一定是放开了她的手腕,因为她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他的唇舌炽热饥渴,他的吻狂放不羁,他的气息温暖浓烈。他的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把她托离地面,使两人的身体更完全地贴合。
长窄裙使她无法用双腿环扣住他,她弓起身体,沮丧得快要哭了。“不行。”她在他的唇略微离开她时低语。
“我们可以做其它的事。”他喃喃地回答,抱着她坐下,使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背靠着他的臂弯。他的手灵巧地伸进她的衣领里。
当他粗糙的手掌擦过她的乳头时,她愉悦地闭上眼睛。他长叹一声,然后用手覆盖住她的乳房,熟悉着她的尺寸和柔软。
他一言不发地抽出手,脱掉她的上衣,解开她的胸罩。
她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凝视使她呼吸浅促。她知道自己的乳房是什么样子,但在男人眼中看来呢?它们不大,但很坚挺。粉红色的乳头在他手指的轻抚下绷紧。
快感席卷她,使她夹紧双腿,努力压抑。
他抬起她,使她更加靠在他的臂弯上,然后低头凑向她的胸部。
他很温柔,一点也不猴急。跟他急切的吻相比,他此刻的谨慎令她惊讶。他用脸磨赠她的乳房下侧,亲吻她的乳房。轻添她的乳头,直到它们紧绷挺立。当他终于开始吸吮时,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电到一样。她无法控制她的身体,无法阻止自己在他的怀里狂野地扭动。她的心跳如擂鼓,脉搏快得让她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