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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定你了  第6页    作者:莫尘

  不过,有一点是她想不通的,既然汉斯怀疑她,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那天她就发现到,他是故意跳过不盘查她,不把她列入嫌疑犯里,这样的反常举动让她觉得奇怪不解。

  但被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更让她难过的是他对她转变的态度。

  以前她老气他耍无赖,不时占她便宜,现在他对她冷漠如斯,她反倒没办法适应,她宁愿他整天嘻皮笑脸的调戏她,也不愿面对他生冷的面孔,所以,她卖力的寻找着保险箱,只为了改变他对她的想法;当然,她也希望能早日找回保险箱,因为取得水晶就靠它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如此卖力得到的却是汉斯更深的鄙视。

  在汉斯眼里,她的卖力无非是想掩饰自己的罪行,这让他更加不齿,同时也佩服她的演技,只可惜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汉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景,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敢亲近的冷冽气息,冻得希蒂雅阵阵寒颤。

  “累了一天,你要不要先洗个澡,然后上床休息?”面对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希蒂雅只觉心里好难过,一反平常的淡漠,关心着他。

  虽然不高兴受到他的怀疑,但她并非不明理的人,她很清楚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因为保险箱里有保险库密码的事是他亲口告诉她的,除了她,还有谁也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会被他怀疑是很正常的。

  汉斯缓缓转头凝视她,意味深长地说:“我看最累的人是你吧。”

  她不但要应付他的情绪,还要努力的演戏,依他看最累的人是她。

  希蒂雅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优雅轻笑,转身托高她的下巴,目光充满诡谲地注视她乌黑闪亮的眼眸,“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难道要他挑明了说?这个可恨的女人。

  她愤怒的打掉他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更知道你根本就在怀疑我,但是我没有偷,真的没有。”

  他哈哈大笑,对于她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笑什么?”她突然发觉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觉得跟他的距离好遥远。

  汉斯猛地止住笑声,伸手捉住她的下巴,目光凶狠地啾瞪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完,他松开她的下巴走进浴室,用力甩上浴室的门。

  希蒂雅冷冷地瞅着门板,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不是在怀疑她,他根本坚信就是她偷的,但她没有偷,真的没有,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在她离开后又回到劳伯房间抱走保险箱,碰巧在保险箱失窃的前一天,汉斯告诉她保险箱的秘密,所以她理所当然成了替死鬼。可恶!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证明她的清白。

  她转身走向书桌,拿起纸笔画出那个人体型上的特征,她要一一比对城堡里的每一个人,然后把他给揪出来,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

  当打扫房问的女仆慌张的宣布在汉斯的床底下找到保险箱时,汉斯的脸色瞬间青红交替。

  他瞪着一脸震惊的希蒂雅,狠狠地揪住她的衣襟。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什么地方不好藏,居然将保险箱藏在他的房间里!

  她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白痴才会做的蠢事?她把保险箱藏在他的房间里,不就在向大家证明保险箱是她偷的?房间是他的,但她也住在那个房间里,而他当然不会是偷保险箱的人,那么小偷自然非她莫属。

  该死的,还是她以为他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她不知道他的房间有固定的人在打扫,很容易被发现?现在他就是想替她辩护都无话可说。

  辩护?他的心口一阵紧缩。在罪证确凿的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要替她辩护?他一定是疯了,他不是说要让她死得心服口服吗?为什么还想着要替她脱罪?难道之前他说的根本是气话,真正抓到证据时他又狠不下心?

  汉斯啊汉斯,你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的脸色看得希蒂雅惊慌失措,她猛摇着头,嗫嚅道:“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狡辩?”汉斯一双碧眼因心痛而显得晦涩。

  “我真的没有偷,汉斯,你要相信我。”希蒂雅不明白保险箱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找到。

  “相信你?哈哈……”他笑了几声后又瞪她,“就算我愿意相信你,但你认为此刻站在这里的其他人也会相信你吗?”

  希蒂雅转眼看向一旁的奴仆侍卫,登时一颗心寒透了,那寒冷似能透进骨髓里,让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没想到她昨天才想着要如何揪出那个人,今天就发生这种事,这实在太巧合,巧合到让人感到不对劲,难道……难道偷保险箱的人意在陷害她?但问题是,她来到这里不久,跟城堡里的人无冤无仇,谁会想陷害她呢?

  此刻,劳伯在仆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入大厅,憔悴的脸庞闪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父亲。”汉斯放开希蒂雅,奔过去搀扶着劳伯。

  “听说保险箱找到了?”劳伯抓着儿子的手臂,激动的问道。

  “嗯。”汉斯点点头,搀扶父亲坐进椅子里。

  “在哪里?快搬过来给我瞧瞧。”

  汉斯示意侍卫将保险箱抬过来。

  劳伯神情激动的摸着保险箱,轻轻拉开保险箱外门,然后转动密码锁,由于保险箱背对众人,因此没有人瞧见密码。

  在看见保险箱里的束西安然无恙时,劳伯兴奋得热泪盈眶。

  “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他激动得谢天又谢地,轻轻关上保险箱的内外两道门,然后正色面对汉斯,严肃地问:“是怎么找到的?”

  汉斯恼恨的瞥了希蒂雅一眼,淡声道:“打扫房间的女仆在我的床底下找到的。”

  劳伯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即将冒火的双眼瞪向希蒂雅,“是你?!”

  希蒂雅一肚子的委屈,但她百口莫辩。她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汉斯不会相信她,劳伯也不会相信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她,除了那个偷了保险箱嫁祸给她的人。

  到底是谁想陷害她呢?

  瞪着沉默的希蒂雅,劳伯当她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不禁恨自己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来人啊!”他扬声唤道。

  这一声化成利刺,狠狠刺进汉斯的心坎,但他外表依旧冷漠,不为所动。他已经可以预见她的下场,虽然他狠不下心亲手杀了她,但她一样逃不过命运的摧残。

  他的心好痛。

  两名侍卫走上前,等着主人下令。

  劳伯指着脸色惨白的希蒂雅,“把她抓起来。”

  希蒂雅没有反抗,只是将目光投向汉斯,宣示着她的清白。也许她会死,但她不愿蒙上不白之冤。

  可惜汉斯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任由她被侍卫抓起来。

  “将她关进南边塔寮,等候处置。”劳伯沉声下令,神色仿如君王,他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

  希蒂雅再度看向汉斯,他不看她让她感到心碎。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重视他,她可以忍受全世界的人冤枉她,却不能承受他半点的不信任。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突然变得这么重要?

  在她被拉离后,她的脑子里依然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

  希蒂雅在被关进塔寮后才恍然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她惊慌地奔向门边,大力拍打着铁门。

  “你们不能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我没有偷保险箱,不是我偷的,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守在门外的侍卫无动于衷,一句话也不回答。

  希蒂雅颓然地坐在地上,第一次感到如此旁徨无助。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保险箱真的不是她偷的,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就连汉斯……

  一想到他那张无情的脸,她的心就像是被撕扯切割着,痛得她好想大哭一场……愕然发现颊上的湿热,她惊得用手背抹去,然后定在那儿不能动弹。

  是泪水……她掉眼泪了?!

  原来她也会掉眼泪,也许是生长在人人和睦相处、快乐幸福的塔加克,所以她从来不知何谓痛苦,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眼泪,在来到地球后,每每看见地球人掉眼泪,她的感觉总是莫名其妙,不明白这里的人何以会伤心落泪,而现在,她尝到了这样的滋味,那是一种椎心之痛,一种会刺激眼眶发热、发烫并淌出泪水的痛,而她的痛不是来自含冤莫白,而是来自于汉斯的不信任。

  为什么这么在意他?莫非……

  她愕然的睁大眼睛,不,怎么可能?在明知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下,她怎么还会放任自己失了心?不——但内心的感觉不会骗人,她就算想矢口否认也无法理直气壮,她确确实实爱上了汉斯。

  天啊!

  ◇◇◇

  这两天,汉斯的脾气暴躁得没人敢靠近他一步。

  劳伯不顾儿子的抗议,另外指派一名男性的贴身保镖给汉斯,仆佣们认为这大概是少爷情绪不稳的原因。

  没错,这是原因之一。

  成天面对着一个肌肉过度发达的男人,汉斯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恶心”,让他不禁格外想念希蒂雅的纤细与美好;而他对希蒂雅的想念才是让他情绪变化不定的主因。

  在希蒂雅被关入塔寮后,他不断的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但每每瞥见那头满身横肉的猪,却让他更勾起了对她的思念,思念她纤细却丰满的身子,思念她冰冷却柔软的唇,思念……

  该死的!他实在不该再想起那个令人痛恨的女人,她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都不关他的事,因为一切是她咎由自取,谁教她要当斯里兰卡王的走狗,要对巴克岛不利,她活该。

  但……

  他烦躁的搔乱一头短发,碧绿的眼瞳里有太多的不确定。

  他明明痛恨她的所作所为,却又好爱她,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着实折磨人。

  倏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毫不掩饰烦怒情绪的大吼一声:“谁?”

  “少爷,看守塔寮的侍卫急着要见您。”是被汉斯驱逐出房间,并命令不准走进房间一步,然后便一直像条狗般守在门外的贴身保镖的声音。

  汉斯猛地拉开房门,浑身燃着灼人的火焰,大吼着:“什么事?”

  那名保镖直挺挺地站在门边,对于主子的怒气无动于衷,但那名侍卫则不同,他被汉斯身上的怒焰吓退了一大步,惊慌失措。

  “少爷,是……是那名贱婢嚷……嚷着要………见您。”侍卫吓得口吃。

  贱婢?汉斯眉头拧了起来,经过思索后终于明白贱婢指的是谁。该死的,是谁允许他们称希蒂雅为贱婢的?他看这些人准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猛地揪起侍卫的衣襟将他拉至眼前,怒咆道:“是谁允许你称她贱婢的?”

  侍卫吓得双腿发软,“属下……”他也不知道,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喊吗?

  “不准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否则,我要你的脑袋搬家,听见没有?”汉斯撂下警告,松手任侍卫滑到地上。

  “是……是。”侍卫努力撑起双腿站起来,两条腿却抖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

  “滚!”汉斯再度怒吼一声。

  侍卫连忙连滚带爬,尚未走到门口突然想到来意而收住步伐,却被汉斯横眉竖目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

  少爷一向谦和有礼,从不摆主人的架子,现在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性情大变?他不认为眼前这名贴身保镖有那么大的能耐让少爷性情大变,只是原因究竟为何?莫非……

  莫非是那名贱……噢!不不不,不是贱婢,是希蒂雅的缘故?

  汉斯被脸色变幻莫测的侍卫弄得更为火大,再度揪起他的衣襟,“你不滚是想等我出手揍你是不是?”

  “啊!别别别。”侍卫及时回神惊嚷着,“我……是……”他被吓得不仅舌头打结,连脑袋也打了结。“啊!是希蒂雅,她这两天不吃不喝,直嚷着要见您,我没法子,只好……”

  不吃不喝?汉斯心里一痛,挣扎着要不要去见她,最后决定去一趟,他想知道她想见他做什么?

  他松开侍卫,率先走出去。

  侍卫松了一口气,连忙跟在他身后,而那名保镖自然也尾随着。

  ◇◇◇

  来到塔寮,汉斯命令侍卫打开牢门,独自走进去。

  希蒂雅面容憔悴的蹲在角落,凌乱的秀发缠上几绺蜘蛛丝,身上的白衬衫污渍处处,黑色的紧身裤上也可见尘土,此刻她的模样狼狈得叫他一阵揪心,尽管清楚被关进这里的下场,但亲眼见到他依然好心痛,只能在心里拚命的告诉自己这是她咎由自取,他不该同情她。

  听见开门声,希蒂雅缓缓抬眼望去,尽管来人背着光,看不清五官,但她依然能一眼认出是他。

  “汉斯!”她惊喜的低喊一声,扑向他的身子因为太过虚弱而仆倒在地。

  汉斯惊抽一口气,双手握拳定在身侧不动一下,两条腿更是僵硬如柱。他不能同情她,不能,尽管满心的思念因为见到她而泛滥成灾,但他依然维持面无表情,不愿落入她的圈套。

  希蒂雅缓缓抬头看他,被他的无情打败,嗤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以支撑虚弱的身子,面对他。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但她的思念被他的无情整个冻结了。

  “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快说。”汉斯冷漠僵硬的说。

  “求你放我走好吗?”没想到骄傲的她也有求人的一天,但她无法不放下自尊,只因塔加克在等着她。要不是手上的讯号器不断震动,她或许会因为太过悲伤而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任由自己死在这座囚牢里。

  汉斯冷冷地瞅着她,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她刚刚说的是超级好笑的笑话。

  希蒂雅太清楚他这种笑法的意思,一颗心被击得四分五裂,但她仍强忍心痛的为自己的清白辩驳,“我真的没有偷保险箱,那不是我偷的,请你相信我。”

  汉斯缓缓歇下笑声,眼中闪着愤怒的火焰,“你要见我的目的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

  他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但他希望她说点中听的。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清白,放我走。”塔加克等着她拯救,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办不到。”他语气铿锵地回绝。

  “我真的没有偷保险箱,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希蒂雅愤怒地嘶吼,声音却虚弱沙哑。

  他冷冷一笑,“罪证确凿,要我如何相信你?”

  希蒂雅闭了下眼,觉得心好痛。“没错,我不否认我觊觎你父亲保险箱里的东西,因为那关系着塔加克的存活,但我并没有偷走保险箱,如果是我偷的,我绝对不会笨到将它藏在你的房间里,让人轻而易举的认定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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