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吵耶!”盈儿瞪她一眼。早知道就不要让她跟来,真是杀风景啊!
“倾萝姊姊会不会犯哮喘了,要不然怎么会喘成这样?”她急躁得想要站起来一探究竟。
“笨蛋!”盈儿马上赏她一记爆栗,“什么犯哮喘?他们两人是在行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这是什么礼?她知道对夫子要行礼,那对周公要行什么礼呢?下回有机会遇到周公时,她一定要向他本人请教、请教。
“嗯……啊……”屋里的人再次发出吟哦声。
“我大哥这回又对倾萝姊姊做了什么事呢?”怎么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暧昧呢?
其他两人才没空理会她,径自凝神倾听房里的动静。
“嫂嫂,看来房里的这对鸳鸯‘打’得十分火热呢!”盈儿笑得贼兮兮的。
“什么?大哥和倾萝姊姊在打架?这该怎么办才好?倾萝姊姊那么娇弱,绝对不会是大哥的对手!”战起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笨蛋!”盈儿又赏了她一记爆粟,“他们不是真的在打架,面是在……嫂嫂,以你丰富的经验来说,这该如何解释?”
楼映璇轻抚着下巴,“他们是在玩亲亲。”这个解释应该很适合才对。
“玩亲亲?!”战起蝶倏地瞠大美眸,惊呼出声,所幸被其他两人及时掩住嘴巴。
“嘘!你这家伙要看戏就给我小声一点,否则我真的会把你给撵出去!”楼映璇低声警告。
“你们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救倾萝姊姊……”可怜的战起蝶被捂住嘴巴,还不断地挣扎着。
“你在说什么?”盈儿非常好奇,她到底在咕哝些什么?
“倾萝姊姊,你一定要坚守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让大哥占了便宜!”战起蝶拚命想挣脱她们两人的箝制,嘴裹犹不死心的低喊着。
“盈儿,这个烂摊子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负责摆平。”楼映璇拉长脸,冷冷的道。
“是,嫂嫂。”唉!早知道就不带这个祸害来了,影响她看戏的兴致。
盈儿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拚命的将她拖离“犯罪现场”。
战起蝶挥动四肢想挣脱,她一定要去救云倾萝,她一定要去……大哥怎么可以“玷污”她心目中的仙女呢?
他明明知道她是深深的“爱慕”着云倾萝,他怎么可以夺她所爱呢?
***
云倾萝一边翻着帐本,一边拨动着桌上的算盘,口中则不断地发出娇吟声。
“啊……嗯……”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吟哦声,让人不自觉地全身酥麻。
她抬起头,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那几个臭女人居然还不走,她叫得嗓子都快哑掉了,偏偏又不能停下来。
“嗯……嗯……”她继续伪装叫床声,“快……啊……”
云倾萝一边拨动着算盘,算着今天的进帐,一边努力的呻吟着,让门外的人觉得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无戢……我……”她用手支着下巴,思忖着以前惹香院里的“同事”精采绝伦的叫床声。
唉!要是门外那几个女人再不走,她的嗓子当真会叫哑掉啊!
***
房里传来一阵阵的娇喘呻吟声,房门外的两个女人则姿势不雅的坐在石阶上,一边忍受着蚊虫的叮咬,一边侧耳倾听。
“嫂嫂,想不到无戢大人的体力如此惊人,看来咱们国家的‘兵力’还不错嘛!”盈儿一边挥着蚊子,一边调侃道。
“是啊!”楼映璇的眼皮愈来愈重。
“嫂嫂,不知道我大哥是不是也有这种持久力呀?”盈儿笑得乱暧昧一把的。
楼映璇毫不怜惜的赏她一记特大爆栗。
“干嘛打我的头?人家也是开心你的‘性福’嘛!”盈儿十分委屈的抚着头。
这个嫂嫂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硬生生的往她的头敲下去!
“是喔!”楼映璇拉长了尾音,“感谢盈儿小姑的关心,不过,如果你这么有空,还是去问你的大哥吧!毕竟,后宫佳丽三千人,小心他‘铁杵磨成锈花针’!”
盈儿清灵动人的明眸睇着她,“嫂嫂,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啊?”
“盈儿小姑,如果你不想被我逐出猛郎阁的话,最好别在我面前提起你那个亲爱的大哥!”楼映璇慎重的提出警告。
“哦!”原来女人记恨的功力这么惊人,她终于见识到了,“不过嫂嫂,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无戢大人怎么还能如此勇猛?”
“是啊!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等功力还不是普通的神勇呢!”以她有限的“经验”来评估,她家那口子已经很勇猛了,怎么这个战无戢更是……
“嫂嫂,不如咱们就闯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盈儿灵机一动,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
以云倾萝绝艳的姿色、婀娜多姿的身段,房里的春色肯定很有看头。
楼映璇睨了她一眼,这才惊觉事有蹊跷。对呀!怎么只有听见云倾萝的吟哦声,却丝毫没有战无戢的动静呢?
“嫂嫂,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盈儿眼巴巴的等待她的回答。
“冲!”楼映璇使了个眼色。
“是!”盈儿抬高小腿,用力的踹开房门。
“嗯……啊……”云倾萝仍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发出吟哦声。
“战无戢呢?”楼映璇问道。
“跑了!”云倾萝轾啜一口人参茶,好渴喔!
“跑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
“没错,而且还是破窗而去。”云倾萝指着墙边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
楼映璇搭着云倾萝的肩说道:“看来阁下的魅力有待加强喔!”
“合伙人,你的警觉心也不够强,我都演了一个时辰了,你们才识破。”云倾萝不甘示弱的回道。
“他怎么可以跑呢!”盈儿发出哀嚎声,害她少看一场好戏。
“那这场赌注……”楼映璇与云倾萝交换了一个眼神。
“放心,我绝对不会输的,你要对我有信心!”云倾萝拍拍她的肩膀道。
“我倒是对战无戢的‘忍功’比较有信心。”楼映璇道。
“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好歹我也叫得很辛苦,嗓子都喊哑了,下次记得再拿些高丽参来。”
“哼!”楼映璇由鼻孔哼出两道气。
第五章
一道黑影划破夜空,足尖轻点树梢,跃入碧波湖水中。
忽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喷出一道水柱,为这寂静的黑夜揭开序幕。
“战大人,内力不错嘛!”湖畔上一位身着象牙白袍的男子出声打破了寂静。
战无戢全身浸在湖中,回过头,冷眸缓缓地眯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男子俊美无俦的脸庞咧开一抹笑痕,“从你一进入猛郎阁,我就一路尾随在后。”
战无戢涉水而上,皎洁的月光映射在他伟岸的身躯上,增添几分阴沉邪魅的气息。他背着月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想不到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也有闲功夫来这里看戏啊!”战无戢冷冷的调侃道,与白天刚毅正直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说,我只是听说你为了战起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想不到居然还有时间调戏美人。”
战无戢嗤之以鼻,不屑回答。
“不过……”男子抚着下颚继续道:“美色当前,无戢大人居然文风不动,忍功的确教人钦佩。”
“想要猎得绝艳美人,是需要一些手段。”
“你是说欲擒故纵,故意装作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模样,让美人误以为你是一位无害的大丈夫?”男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如果你是专程来这里消遣我,恕不奉陪。”战无戢越过男子,准备离开,却被他拦住。
“开玩笑,我来这里当然不是存心来闲磕牙,而是要你执行一项任务。”男子敛起轻佻的笑容。
“任务?”战无戢的身子僵了僵。
男子由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他,“替我找出笺上的这两个人。”
战无戢摊开信笺,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大字——
云破晨曦
双日映天
“不过是找人嘛!告示一贴、赏金一出,多得是百姓替你找。”他将信笺递还给他。
“她们不是普通人,如果能贴告示,我就不用找你了。”男子微蹙剑眉说道,显示笺上的两人教他头疼不已。
“我自己有个‘家丑’需要解决,没时间与你闲耗。”
“你的‘家丑’怎么比得上我的‘国祸’重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们的身分。”男子开口道。
“那又如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对男子口中的“国祸”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们留书出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很教人担心。”如果不是无计可施,他也不想麻烦战无戢。
“要我找人可以,你先替我查封一家酒坊。”一想到云倾萝,战无戢体内的那把熊熊欲火顿时转变成怒火。
“哪一家?”男子十分好奇。
“猛郎阁。”他和云倾萝的梁子结大了。
“你要知道,猛郎阁乃是属于五府王爷的势力范围,我不便干涉;更何况我的身分特殊,你要我贵为九五之尊去查封一家酒坊,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点?”男子为难的道。
“的确是太为难你了。”战无戢搭着男子的肩道:“不过,我堂堂一位兵部尚书,替你去找那两个人,会不会也太瞧不起人了点?”
“好吧!那你就随便编派个罪名!将老板娘抓进地牢里严刑逼供几天,然后我再想办法弄个名目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他草草地打发战无戢。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求人不如求己,战无戢早就认清他的本性了,“不过——”
“不过什么?”男子好奇的问道。
“如果这间猛郎阁跟你的‘国祸’有关系,我想你应该会很乐意查封它。”
他故作神秘的卖了一下关子,随即足尖一点,跃上树梢,消失在月色中。
留下男子一脸愕然的愣在原地,思忖着猛郎阁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的亲亲“小国祸”会舍弃他温暖的胸膛,而跑去窝在那里?
等一下,猛郎阁难不成是……
***
“这不是华山第一剑客——独孤浩吗?想不到你居然有本事请他来猛郎阁舞剑。”宰相夫人一边品茗,一边对着站在高台上耍弄剑舞的男子评头论足。
“是啊!想不到独孤浩的身材如此健美,看他舞剑真是一大享受啊!”尚书夫人也加入评论的行列。
“还好啦!我只不过是贴了一张徽求‘舞剑猛男’的公告,这些侠客隐士就自愿来这里串串场子。”云倾萝笑道。人缘好,没办法啦!
“我看这些人八成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否则,几百年也不见他们下山,怎么你一说要开店,大伙儿就纷纷跑来站台?”楼映璇蒙着面纱,凉凉的道。
她昨夜被云倾萝摆了那么一道,脸上还留下几处被蚊虫叮咬的红肿痕迹,心里满是怨气。
“楼姑娘,你怎么每回都蒙着面纱啊?”宰相夫人十分好奇的看着楼映璇露在面纱外的那对盈盈秋眸,觉得非常熟悉。
“宰相夫人,实不相瞒,我这个姊妹右脸上有一块如掌心般大小的胎记,所以只好蒙面见人。”云倾萝立即替楼映璇解释。
“好可惜,要不然你这对眼睛生得清澈动人……”尚书夫人十分替她感到惋惜。
“太棒了!太棒了!独孤大侠舞得实在是太棒了!”盈儿在一旁尖叫着,一边击掌,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至高台上。
突地,店门被人踹开,一道伟岸的身影带着大批官兵闯入猛郎阁,顿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这群不远之客身上。
“哟——我说是谁这么稀客,原来是咱们的无戢大人呀!”云倾萝再度绽放出一股足以勾人心魂的甜美笑容,缓缓地靠近他。
战无戢看到她那副柔媚风骚样,眼底净是鄙夷。
“不要叫得这么亲切,我是来这里办案的。”他冷冷的道,眼底蓄满浓烈的怒气。
昨夜在他身体燃烧的那把欲火,到了今日,已经全都化成了满腔怒火。
“你每次来这里不是找人,就是办案,请问今儿个你又要办什么案呢?”看他怒气高张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逗弄他。
“我怀疑你逼良为娼,窝藏可疑人物。”他随便编派一个罪名。
“你有什么证据?昨夜我不是将战起蝶的卖身契拿给你看了?我想除了她之外,这里应该不会有更‘可疑’的人物出现才对。”
战无戢冷眸梭巡周遭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云姑娘,你这里的确有不寻常的人,要不然,大热天里怎么会有人蒙着面纱呢?”狗头军师立即为战无戢想了一个很烂的理由。
楼映璇十分不服气的双手扠腰,“喂!我是因为脸上生了胎记,不方便见人,所以才会蒙着面纱,难道这也算可疑啊?”
“是啊!”宰相夫人立即附和,“人家一张清秀的脸蛋上生了一处胎记,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怀疑人家,真是太过分了!”
话甫出口,猛郎阁里所有女客立即点头附和,吓得这名狗头军师马上退到战无戢的身后寻求保护,免得被一屋子女人的口水淹死。
云倾萝走到战无戢的身旁,“无戢大人,你这回又带了千军万马来,有何贵干呢?”她那双媚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我怀疑你的酒坊企图利用色情来诱骗良家妇女。”战无戢强自镇定的道。她那噘起的樱桃小嘴令他想起昨夜的那场热吻,让他顿时血脉偾张,恨不得将她揽在怀中好好吻个够。
“你有什么证据?”她双手扠腰,不甘示弱的道。
“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就是证据。”狗头军师再度上前抢话,指着台上裸着上半身,正在擦拭胸膛上的汗珠的独孤浩。
“奇怪了!你们男人就可以逛妓女院,我们女人为什么不能看男人耍剑?”盈儿不满的道。
“是啊!男人就可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人,为什么我们女人就一定要从一而终呢?”说到男人,楼映璇就有满腹的怨气。
“嫂嫂,都怪我那迂腐的大哥,才会使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变成这副蠢样,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盈儿一脸讨好的表情。
“闭嘴!如果你敢再提起他,我就把你卖给猛郎阁当肚兜舞娘!”在她心中那把怒火没消之前,谁敢提起“他”,就是自找死路!
盈儿俏皮的吐吐舌头,怯怯地不敢再开口。
她们之间的对话引起战无戢的注意,他侧耳倾听,无心顾及多嘴的狗头军师再度被一群女人“吐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男人花天酒地就是天经地义,我们女人稍有不从就叫不守妇德,真是太不公平了!”尚书夫人义愤填膺的戳着狗头军师的胸膛,厉声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