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荆风拂过她黑亮的发,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的委屈、你的病……”
步灵均倏地推开他,杏眼怒睁,“因为知道我有病,随时都会死,所以你才来找我?
想怜悯我吗?”
“不……”
“如果你真可怜我不久于人世,就离我远一点吧。”她冷冷地说。“在我离开之前,一呼一吸全只为了你,我把我生命的热诚全奉献给你;现在,我已经不敢奢求得到你的爱,因为我明白,我的爱加诸在你的身上,只会是累赘、枷锁,所以我决定放手。”
“不!”他再度将她锁进臂弯里。“我不准你放手,一辈子都不准!”他柔声地在她耳畔低语。
这是怎么一回事?步灵均被他的柔情攻势搞得一头雾水。
这是那个总是冷着脸叫她滚远一点的男人吗?
怎么她才离开不到半年,他就变了个人呢?
“你……是不是还要我的血?”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他找她的理由。
“你!”玉荆风的眼神变得阴戾。
他握紧手,怕自己会忍不住扭断她纤细的脖子。
怎么女人怀了孕就会变笨吗?
“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坏吗?”他咬着牙没好气地问。
步灵均圆睁着水蒙蒙的大眼,心中忐忑不安。
玉荆风气恼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她的绛唇,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唔……”她轻启檀口想骂人,却恰巧给了玉荆风的舌探入的机会。
他蛮横地撬开她的唇齿,强行吸吮她的芳香滋味。
他那双大手可也没闲着,三两下就褪尽她的衣衫。
“呃……住……住手……”当玉荆风的唇掠上她饱满的双峰时,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她细细的呻吟不但没能阻止他爱抚的动作,反而惹得他粗重地喘气,嘶哑地在她耳畔低语:“说!你要我!”
他眼中灼灼的目光让她霎时感到浑身燥热,白皙的胴体染上淡淡红潮。“不……”
玉荆风不安分的手毫无预警地探入她体内,使得她未出口的拒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邪魅一笑,手指故意折磨人似地在她紧窒的穴内轻缓的移动着。
“啊……”步灵均本欲推开他的小手,在他的挑逗下,松软地垂放在身侧。
“要不要我?”他眯起眼,直盯着她因情欲而氤氲的眼瞳,故意放慢手指抽插的速度。
“要……”她的理智被欲望所淹没,面颊因为兴奋和渴望而绯红。
玉荆风对她漾出一笑,手却残忍地退了出来。“要什么?”他的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
“要你!”感觉到他的退出,步灵均忍不住弓起身子,空虚的甬道急迫地想要他的填满。
“我是谁?”
“荆……荆风……”她再也忍不住地晃动着脑袋,在他若有似无的爱抚下,伸起手攀附在他健硕的肩上。
玉荆风在听见她柔腻的呼喊他的名字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早已勃发的欲望。
他温柔地将她翻转过去,让她趴跪在床上,从背后迫不及待地埋进她体内。
两人同时被这绚烂的狂喜给淹没,一同轻哼出声……玉荆风先是顾及她肚子里的胎儿,只敢缓慢地进出,但步灵均却耐不住折磨,主动地迎向他,使他再也按捺不住地加快律动,直到将体内的激情全数宣泄在她的体内……欢爱过后,两人的气息也渐渐和缓,现实却也再度回到步灵均的脑海。
她怎能允许自己再次走入他设好的陷阱,并且还乐在其中?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听着他渐渐规律的心跳声,她忍不住无声地滑下泪水。
“为什么我总是止不住你的泪水?”他爱怜地抹去她颊上的两行泪。
“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呢?都说了不会再阻碍你的……”她泣不成声,只因为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必须再次残忍地被撕开。
玉荆风仰头叹了口气,低下头啄吻她光洁的额角,两眼正经地注视着她。
“因为有一个笨蛋总是愚昧地、固执地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的心,直到那女人被他伤透了、走了,那个笨蛋才发现自己早就不能没有她、早就……爱上了她。”
步灵均听了,怔怔地看看他,泪水也同时止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惊讶地微开小嘴。
“说什么?”出娘胎第一次,他的脸竟然红了。
“最后那一句呀?”她的心情豁然开朗,但仍忍不住想捉弄他。
说什么她也流了不少眼泪耶,好不容易上天开始要眷顾她,怎么说也要扳一些本回来。
玉荆风僵住身体,不愿吭声。
“就知道你是在骗我的……”眼泪又掉下来。
玉荆风没辙地搂紧她,认命地拍拍她的背。“我说、我说。我爱你,早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你了!”
步灵均破涕为笑。“要早知道离家出走能让你爱上我,我老早就跑了,也不用痛苦那么久。”
“你敢!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再不许你大着肚子乱跑。”他佯怒地凶她。
“唉,怎么你这霸道的性格一点也没变呢?”
玉荆风亲昵地倚向她,在她唇边说道:“没法子,我只要见到你,就忍不住对你霸道……”
他再度吻上她红嫩的芳唇,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动起来……???
他们俩在房里又温存了许久,才相偕来到餐厅,浓情蜜意全写在脸上。
“小姐,你没事吧?”月皎把步灵均拉到一旁,仔仔细细地前看后看,就怕主子会像上回和玉荆风独处那样,身上莫名多出大大小小的瘀青。
“没事的,月皎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啦。”
严时意煞有其事地在玉荆风周围绕了一圈。“原来就是你害得均儿姐姐差点死掉啊。”
她走到玉荆风面前,用力地戳着他的胸膛,大声斥责:“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和鸿哥刚好遇见昏倒的她,又碰巧神风堡有百花丸,要不然她怎能活到现在?”
在步灵均和玉荆风缺席的时间里,月皎可是像说书似的,钜细靡遗地从头说起,而莫且扬也相当合作地在一旁猛点头。
严时意则愈听愈生气,她尤其替步灵均的牺牲和委屈抱不平。
“时意,别胡闹!”岳惊鸿把严时意拉到一旁。“玉少爷,拙荆失礼了。”
严时意瞪大双眼。“岳、惊、鸿!你又说我是拙荆!小心我今天晚上不让你上床睡觉哦。”
“别说了。”岳惊鸿哭笑不得地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岳堡主,尊夫人骂得对,一切都是我的错!”玉荆风很坦白地认错。
步灵均不舍地倚在他温暖的怀中,“我也有错,不该对他有所隐瞒的。”
“喏,看吧,你真是枉作小人,均儿多舍不得你骂她的夫君呢!”岳惊鸿轻点了下严时意的俏鼻,顺便调侃了步灵均。
“大哥!”步灵均涨红脸,娇瞠了他一眼。
“岳夫人,你说神风堡也有百花丸?那不是东方吹云的独炼秘方吗?怎么神风堡也会有呢?”莫且扬问。
“没错,这百花丸的确是东方吹云的,几个月前他送了我五颗,巧的是我和时意也在那时救回均儿,要不是有这五颗丹丸,均儿恐怕也撑不了这么久。”岳惊鸿替严时意回答。
莫且扬摸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据我所知,东方吹云的药从不随便送人,嫂子能定期收到百花丸,也是因为他看嫂子顺眼才肯出手相救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贵堡如此珍贵的丹丸呢?”
“才不是平白无故呢!”严时意手叉着腰。“他是想要鸿哥将我们药合里最珍贵的药给他,听说是替东城的一位夫人治病用的--”
“是不是玄玉莲花果?”玉荆风兴奋地打断她。
“咦?你怎么知道的?”
“玉兄,莫非那位东城的夫人就是均儿?”岳惊鸿问道。
“是的,东方吹云是替均儿来求药引的。”
严时意难以置信地睁大杏眼,“啊----原来他来求药是要救均儿姐姐的呀?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把药果给他。”
“傻意儿,虽然害均儿多苦了些百子,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认了她做义妹啊。这玄玉莲花果乃是百年难求的妙药,偏偏均儿的病就是需要它当药引,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将她带往我们身边呢?”
岳惊鸿宠溺地揉抚着严时意的秀发,他就是喜欢她这副娇憨又天真的模样。
“说的也是!”严时意怔怔地点点头。
令人无法想象,阴错阳差地,步灵均竟成为拥有莲花果的岳惊鸿的义妹,这命运的巧思安排,果真令人难以预料。
隔日,在严时意和岳惊鸿的依依不舍下,步灵均和玉荆风等四人,带着药引离开了神风堡,回去东城。
第十章
步德永和东方兄妹一直都待在玉家等消息,所以当步灵均一回到玉家,东方吹云便立即诊查她的病况。
“东方兄,均儿的身子如何?”东方吹云一把完脉,玉荆风便急得询问。
东方吹云的俊颜仍是那副不愠不火的神情,只是眼瞳中含着明显的笑意。
“胎儿的生命力很强,没有问题。”
步德永脸上却挤不出笑容,“吹云,以均儿的身子,她能熬过生产吗?”
女儿是他捧在手心疼大的,如果有什么闪失,他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以她目前的身子当然是熬不过,心疾最忌刺激,生产的过程又极具苦楚,她当然受不了,不过现在已找到药引,我打算立即替她治疗。”
“吹云大哥,现在用药会不会伤到我肚子里的宝贝?”步灵均黛眉轻锁。
腹里的骨血与她血脉相连六个多月,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更可以说,她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所以会伤到孩子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好一个步姐姐!你难道忘了?我是使毒的高手,而云哥哥是华佗圣手吗?”
东方吹雪见不得被冷漠,跳出来替自己和东方吹云打打知名度。
“我绝对不是对吹云哥哥的医术没信心,只是……”
“均儿,相信我!”东方吹云有自信地向她保证。
听见他的保证,步灵均就像吃下定心丸。
她实在想好好地活下去,替玉荆风养儿育女,像平常人那样跑跳……???
玄玉莲花果,是一颗通体透白,沁着迷人异香的白色果实,集百年雪水的滋润,一百年才能长成一颗,而一颗却又能保存百年。
东方吹云捣碎果实,又加入七种他从各地寻回来的药材,熬上十二时辰后才让步灵均服用。
怕药气流窜她体内时会伤到胎儿,东方吹云和玉荆风不停地替她运气,好护住她的心脉。终于在三天后,步灵均的脉象恢复正常。
“均儿的体质已经和常人无异,但因为前些日子的失调,身子仍然孱弱,所以这几个月仍需悉心调养才行。”东方吹云交代着。
玉荆风抚上步灵均的雪颜,爱怜之情不言而喻。
一旁的东方吹云,早就识相地离开,不去打扰他们。
休憩好一会儿的步灵均感受到他温暖的掌温,长睫眨了眨,缓缓地睁开眼。
“醒啦?感觉怎么样?”玉荆风体贴地扶她起身,占有性地拥她入怀。
步灵均的双颊因为他亲昵的动作而染红,自从他们回到玉家之后,玉荆风的热情和温柔,总是让她幸福得想哭。
“宛若重生。”她粉嫩的双唇样出一抹如花般灿烂、令人迷醉的笑。
玉荆风让她这一笑给摄去心魂,低吼一声,就想吻上她的柔唇,却被步灵均微偏过脸躲开。
“别这样,吹云哥哥随时都会进来……”她的芙颊更加绯红。
“他才不会笨到这时候进来。”他狂妄一笑。
玉荆风的薄唇再度袭上步灵均的馥唇,狂炽且珍惜地啃啮她柔嫩的唇。
许久,玉荆风才满意地离开她的红唇。
看着步灵均那两片被他吮肿的红艳小嘴,玉荆风又再度心猿意马起来……步灵均嫣红着脸,细白的手捂住嘴。“不许你再吻我!”她娇嗔地斥道。
玉荆风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尤其是他激情狂肆的眸光。
“好吧。”玉荆风黯下眼,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
步灵均见他伪装出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娇笑出声。
她这样一笑,玉荆风又失控地啄吻偷香了好几下。
“啊!”步灵均突然僵住身子。
玉荆风立刻发现她的异状,焦急心慌地抚着她全身。
“怎么了?是不是你要临盆了?可是……怎么会呢?不是才七个月吗?”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步灵均失笑地看着丈夫着急的神情,心头涨着满满的幸福感。
“荆风,别那么紧张,是胎动,小宝贝踢我啦。”她轻轻抚摸肚子,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满足感。
玉荆风微微一愕。“胎动?你……你是说他在你肚子里动?”
“是啊。”
“我可以听听看吗?”他盯着步灵均的肚子猛瞧。
“当然可以,你是他爹啊。”步灵均张开藕臂,丝毫不吝啬与他分享生命的喜悦。
玉荆风耳朵贴附在她腹部。“喔,天啊!他……他真的在动耶!”
这令他感动不已。这是第一次,他真真正正感受到由他和步灵均共同创造的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成长、茁壮。
步灵均的双瞳布上薄薄的水雾。终于,上天开始眷顾她了……???
路云音徘徊在往衍风居的必经之路,一有人经过,她就躲到柱子后或花丛中。
微风拂过矮花丛,淡淡的清香煞是扑鼻,但她却无心欣赏,只想着好好藏住自己,以免被人发现。
熬不过日思夜念,她终于捺不住寂寞,抛下矜持,亲自跑来会情郎。
为什么?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明明她和淡月的计谋成功了啊!就算荆哥是因为同情步灵均身有恶疾,可东方吹云不是早就治好她了吗?为什么荆哥还要整天守着她,还将她捧在手心里疼惜?
路云音忿忿地揪紧手绢,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玉荆风对她的淡漠和疏离,她就恨不得杀了步灵均。
“荆哥!”
她抬眼一看,欣喜地瞧见玉荆风正往衍风居而来,随即撩高裙摆奔向他。
“是你。”
玉荆风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眸光在注视她时,有着似有若无的厌恶。
玉荆风的意兴阑珊让路云音有些却步。“荆哥,你……怎么了?”
为何他没有半点愉悦的神情?那一向宠溺她的眼光,竟只剩下阴鸷与……鄙视?
难道荆哥他……他知道了?不、不可能的,这件事除了她还有淡月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就连张大夫,她也用银子打发他远走了啊。
玉荆风敛起目光,不带情感地说:“我没事,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你要去看步姑娘了吗?”她嗫嚅一声,见到玉荆风就要越过她离去,心急之下便脱口问出话来。
玉荆风倏地停下脚步,脸色阴鸷地瞅着她。“你应该喊她一声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