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琬儿还在家里等他,高暵一上完课,很快的把教材收一收,准备绕到服饰店去买衣服。
为了怕琬儿等太久又做出什幺刺激他心脏强度的事,高叹的动作很快,才刚下课十分钟,他人已经走到停车场。
“高暵。”施微妮追出来。
“有事?”高暵边问边看表。
“你要回去了吗?”
“嗯。”
“我今天没开车来,你可以顺道载我一下吗?只要载我到车站就好了。”
高暵迟疑了下。
“好吧。”他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她把话说清楚。
他将车子开出来,然后让施微妮坐进来。
“高暵,今天你不等程琬儿吗?”施微妮好奇的问。平常他们两个不是都一起行动的吗?
“琬儿今天没课。”高暵目不斜视的开车。
“我真羡慕琬儿。”她低声道。
“为什幺?”
“因为,她比我幸运,有你这幺全心全意的对待她。”她有些落寞。
“该说是我的幸运。”高暵一笑。“喜欢一个人,最珍贵就在心意。而琬儿对我的心意,从不隐瞒,也从不带任何目的。”
“你是真心喜欢她?”她看着他问。
“是。”高暵不避讳的承认。
“可是她比你小,又是你的学生……”
高暵笑了笑,“喜欢一个人,如果还顾虑得了那幺多外在因素,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了吧。”
“可是,琬儿是你的学生啊,你不怕这件事被学校的人知道后,对琬儿不好,对你以后的教职生涯也留下污点吗?”
“不能教书,虽然很遗憾,但我也可以做别的工作,不一定要当老师。”高暵不在意地道,“至于琬儿,等她毕业后,她想再升学,或者就业,她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涉。”他只会全力支持。
“你不怕琬儿现在就毕不了业吗?”这太不像高暵会说的话。
“如果琬儿不在意,我就不在意。”高暵将车子停在车站前。“不管暵儿做了什幺选择,我都会支持她。”就算暵儿做错了,要训她也是他们私底下的事,不需要让旁人知道。
施微妮不敢相倍的看着他,“你真的这幺爱暵儿?”爱到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她值得。”
“那幺……我呢?”她咬了咬下唇,“为什幺你从来不曾这样对我?”如果当初他对她也像对暵儿这幺明白的在乎,她不会嫁给别人,真的。
“微妮。”高暵转过来面对她。“在你做每一件事的时候,你唯一考虑的是自己,我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很深,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没有什幺人、或者什幺事可以一直拿来做比较,琬儿也许很多事都比不上你,又总是莽撞的让人生气,可是,我就是对她放心不下。为她操心,我心甘情愿。”
看着他坚定、却为暵儿散发着光彩的神情,她落寞的一笑。
“我真的回头得太迟了,对不对?”
“不一定。”高暵摇头。“就算当时你没有嫁给别人,也不代表我们就会在一起。”有感情或者没感情,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我一直希望……能和你重新开始。”她扯动唇瓣,不让自己掉出泪。
“就保留一份美丽的回忆,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件好事。”高暵的态度表明的很清楚了。
“我明白了。”施微妮转身要开门,又停了下。“如果你见到琬儿,就劝她别再跷课了。”
“琬儿跷课?!”高暵一怔。
“对,而且只跷我的课。”她回头朝他一笑,“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琬儿上不上课,应该也只有你劝得动,就麻烦你了。也顺便告诉她,我和她只会是师生,不会是情敌,她已经赢了。”说完,施微妮开门下车,她深吸口气,挺直腰往车站走去,不再回头。
聪明的人懂得适可而上,而她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如高暵所说的,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给彼此。
只是,难免会遗憾哪……
高暵没心思多注意她,方向盘一转,就开往回家的方向。
琬儿居然瞒着他跷课?!这次,他真的要好好打她一顿屁股了。
**********
高暵板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
“高暵,好看吗?!”琬儿换上他买回来的洋装、在他因前转了圈后,不知死活的赖在他身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嗯。”他看了一眼,点点头。
“怎幺了?”在学校被谁惹毛了吗?
“你跷课。”他看向她。
“呃。”琬儿心虚的低下头。是谁偷告她的状?
“是不是?”他追问。
她抬起眼看着他,点点头。“嗯。”他总会知道的,她并不意外,只不过,高暵严肃的表情,真的有一点可怕。
“为什幺?”
“我不喜欢那个老师。”她老实地道。
“微妮?”
“施老师。”她纠正,皱起眉,讨厌他把那女人的名字叫得那幺顺。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连着跷掉半个多月的必修课?”她究竟在想什幺?
“就算这学期被当掉,暑假的时候,我可以再修回来,一样拿得到毕业证书。”她不在乎地说。
“琬儿。”他沉声唤道,“问题不在你是不是拿得到学分,而是你不该跷课。如果毕业典礼上你可以顺利领到毕业证书,又何必要拖到暑假?”
“我就是不想上她的课。”她别开脸。
“琬儿!”他把她的身子扳回来。“明天到学校,你要去向老师说对不起,以后你要乖乖去上课,不许再跷课。”就剩这最后一学年了,他不想她因为一门小小的学科就延毕。
“不要。”她倔强地道。
“你是学生,本分就是上课、读书。听话,乖乖去上课。”高暵劝道。
“我才不要去向她说对不起。”
“你一定要去。”没得商量。
“我不要!”她抬眼瞪他,“我才不要去向她说对不起。”要她向情敌低头,门都没有。
他皱起眉,“琬儿,别任性,我不希望你真的拿不到毕业证书。”
“我才没有任性,是她自己先不像个老师的!”她负气地道。
哪有老师会私底下找学生出去谈话,还用话威胁学生,叫她不能跟高暵在一起。她才不要把他让给那个老女人!
“琬儿,我跟你说过,微妮和我之间什幺都没有,这样你还要介意她吗?”
“你觉得没有,她才不这幺想。反正,我不要上她的课,被当掉也无所谓。”她任性地道。
“琬儿!”他真的生气了。“你必须去!”
“如果我不呢?”
“我喜欢的琬儿,是敏感又聪慧的琬儿,不是一个任性又不请道理的琬儿。”他起身走开。
琬儿咬着下唇,深吸口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去上她的课,你就不理我了吗?”
高暵背对着她,没有回答,室内气氛僵得不得了。
因为一个施微妮,高暵要跟她冷战,她讨厌这样,可是她才不要让步。
琬儿起身走到他身后。
“不管是对是错,我绝对不会去跟她道歉。”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琬儿。”高暵迅速转身,在她开门前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认得路。”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琬儿!”高暵追出门,又停住脚。
现在跟她说什幺,她都听不进去,他从不知道暵儿会这幺介意微妮的事,他现在追去,也跟她说不通。算了,让她自己想一想也好。
希望明天,琬儿会自己想通。
第九章
离开高暵的住处,琬儿愈想愈生气、愈想愈伤心。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亲亲爱爱,才去了一趟学校回来,高暵就对她凶,而且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她愈想愈气。
走在大街上,她几乎想一脚把旁边的行道树全踹倒。
“琬儿。”
不用回头,她光听到这个声音,火气就更旺。
“滚!”
“琬儿。”一只手搭上她的肩。
琬儿想反手来个过肩摔,可是她才偏回头,一条手巾已经捂住她的口鼻。
“唔!”她惊诧的睁大眼,立刻反抗。
来人动作更快的抓住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下,吸进手巾上的迷药,登时眼一花、头一昏,整个人软软的倒下。
“不论是你,还是大安帮的地盘,我全要了。”他得意的低笑,眼色一使,他的手下连忙将昏迷的人给抬走。
**********
今天,琬儿没有到学校。
上完琬儿班上的课后,高暵面无表情的走回办公室。他要暵儿去向微妮道歉,并没有错,琬儿不该再跷课。
但是,他昨天的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
琬儿很倔强,吃软不吃硬,如果他好好劝她,她应该会听的,偏偏他却气得跟她硬碰硬。
琬儿一生气,就谁都不理,但这次他不会像上次一样去找她,琬儿必须自己想通,她不能永远不长大。
高暵狠下心不去理琬儿,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琬儿依然没有出现,也没有请假,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高暵先生?”
高暵踏出校门,准备去琬儿家找她,三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立刻拦住他。
“我是。”高暵面对他们。
“我家老爷请你去一趟,请跟我们走。”
“你家老爷?”
“程铁,也是大安帮的帮主,琬儿小姐的父亲。”男人回话的时候,还立正表示恭敬。
“我跟你们去,但我开我的车,由你们带路。”
“这……”他们有点为难。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坐我的车,留一个带路就好。”
“就这幺办。”
一个人带路,另外两个则半监视着坐进高暵的车,他们一路顺利的回到程家。
高暵停好车,跟着他们进屋。
这是他第一次进程家的别墅,程家大厅采挑高设计,铺上灰白的大理石地板,格局方正,只有桌椅和少数摆饰在弯角呈现圆弧形,选择柔和的色系,议室内的气氛不显得太刚硬。
挑高的大厅里,就看见一个鬓发半白的严峻男人坐在沙发里,两个手下站在身后,而他点着烟斗,并不看高暵。
“老爷,高先生来了。”带他来的一名手下上前报告道。
程铁这才转回头,目光严厉的看了他一眼。
“高先生,请坐。”不愧是一帮之主,一开口就是命令。
高暵沉着的坐在他的对面。
“我女儿不久前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当时想,谁敢抢走我程铁的女儿,我一定把他抓来大卸八块。”他顿了下语气,“那个男人……不会刚好是你吧。”
威胁的话、威胁的场面做足了,如果这小子敢承认,他……哼哼,就算他有种!
“是。”高暵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
程铁目光锐利的看着他,“我只有一个女儿,加上她妈妈很早就过世,我又不能常常陪她,总让她一个人孤单,自然而然,我对她也就更加疼爱,她要什幺,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尽力给她什幺。从小到大,我不曾打过她一下,不曾骂过她一句,琬儿是有些任性,但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让人担心。”
高暵静静听着,他知道这些只是开场白,还没进入重点。
“琬儿表面看起来,就像时下的年轻人,她的打扮、她的行事作风,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个每天泡在外面、玩到夜不归营的女孩;但事实是,不论多晚,琬儿从来没有一整晚不回来的纪录。”说到这里,程铁的目光更加锐利。“四天前,琬儿头一次整晚没回家,我想,应该跟你脱离不了关系吧?”
“是。”高暵敢作敢当,再度承认。
程铁脸色一变,赶紧深吸口气。
猜测跟亲耳听到,还有那个采花贼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感受,绝对是冰跟火的差别。程铁努力忍住,不当场挥拳过去,打扁这个敢动他女儿的男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那幺,琬儿呢?”
“琬儿?”高暵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变化,他疑惑的看着程铁。
“从那天晚上后,琬儿再也没有回来,难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看着他一副疑惑的表情,程铁脸色再度一变。
“没有,那天晚上过后,琬儿就应该回……难道,她没回来?!”高暵心一凛。
琬儿没有回家?!
“立刻派出所有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姐找出来。”程铁立刻对身后的手下下令。
“是。”两名贴身保镖立刻去传话。
“我也去。”琬儿失踪,高暵连一刻都坐不住,起身就要出去找。
“慢着。”程铁喊住他,“琬儿离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幺?”如果好端端的没发生什幺事,她不会突然失踪。
高暵停住脚,缓缓转回身。
“琬儿和我……有些不愉快。”
“你骂她?”程铁怒眉一扬。
“没有,我们只是意见不合。”高暵放在身侧的双手拳头握得紧紧的,他该坚持送琬儿回来的。
“你让我女儿伤心了,对不对?”程铁逼问。
“是。”
“浑小子!”程铁倏地起身,一记铁拳就击中高暵的腹部。
高暵闪也不闪,闷声不吭的忍住疼痛。
“如果我女儿出了什幺差错,我要你拿命来抵!”程铁气怒的大吼。
他从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女儿,居然被一个浑小子欺负了,伤心的没回家,这教他怎幺不生气?
高暵深吸口气,开口道:“对不起。但我一定会把琬儿找回来。”说完,他转身不再迟疑的踏出大门,开车飞冲出去。
他不该跟她呕气的,否则,她现在也不会下落不明;高暵自责不已。如果琬儿真出了什幺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琬儿、琬儿,你到底在哪里?
**********
到底过了几天?
模模糊糊的醒来,琬儿第一个动作就是抓紧手中的利器,确定那支破了的针筒还在手上,她的心跳稍微平缓了一点。
她抬起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透进光亮,代表现在是白天。她这几天时而浅睡、时而紧绷着神经、时而应付那些胆敢把主意动到她身上的人,吃得少、喝得也少,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她只能尽量维持清醒,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逃过恶运。
护得了自己的身体不被那混蛋淫虫玷污,却护不了自己被强迫注射迷药的命运。
她全力反抗,在头两次失败后,第三次终于抢到针筒,她打破了玻璃针筒,割得自己的手臂流血不止,这才暂时让那条淫虫打消念头。
迷药在她的身体里,还是发挥了药效,她整个人昏沉沉的,如果不是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维持住理智,说不定她早就对那条淫虫投怀送抱,做出连自己都会想一头撞死的丑事。
但是,血一直流,加上药效的作用,虽没要了她的命,却大大削弱了她的体力。
都怪她一时大意,否则也不会被捉住。就凭他们那些肉脚,她才不放在眼里,毕竟她从小学的武术可不是白学的,如果不是他们卑鄙的用述药迷昏地,她才不会倒霉的落到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