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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吉祥  第9页    作者:黄容

  “你动过她?”唐默不理会他气得快冒烟的嘴角,一心只放在雩娘身上。

  “是啊!不然——”

  “欠扁!”唐默不等他解释完,猛然欺身上前,送他一记左勾拳。

  “喂!想干架我绝对奉陪到底。”尉任之和他都是搏击好手,这是他们年少轻狂的岁月混迹街头所磨练出来的真功夫。这也就是为什么雩娘会失去防备的栽在他手里的原因。“那‘老’女人又不是粉雕玉琢,触碰不得,只是把她扛在肩上就罪无可恕?”

  “只是那样?”唐默收回鹤形拳,但仍虎视眈眈的瞪着地。

  “不然你以为呢?”士可杀不可辱,他宁可两败俱伤,也不肯蒙受不白之

  冤。“靠蛮力就可掳获女人的心吗?白痴!”钓马子他才是个中好手哩!

  “少来触我霉头。”一触及雩娘,唐默的理智就告罄,该死!

  “放心,独善其身是我的座右铭。”尉任之跷起二郎腿。“我来只是告诫你,如果要保有她就把她稳稳当当的藏起来,不要让我、郑依霖或任何人发现。她可不是一块璞玉,而是一枚人见人爱的宝钻。”

  唐默冷哼。“滚回你的温柔窝去!”连他的闲事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再等五分钟。”尉任之敛起浮躁的笑容,换上一张郁寒的面庞,“你和郑依霖的事怎么样了?不利用她,我们绝难取得那份资料。”

  “一月三号。”唐默面无表情地,“在丽晶酒店,席开五百桌,这是喜帖。”

  尉任之握着他掷过来的大红喜帖,整个心为之沸腾。

  “野猴子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得!”他还在为这桩婚事可能停摆而担忧呢!没想到一向处事低调、步步为营的唐默,居然什么都打点好了。

  “需要我帮什么忙?”诚如尉任之自己所说的,他很大方,为了唐默,他可以一掷千金,更可以两肋插刀。

  “带她来。”唐默冷冷的说。

  “什么时候?”说来说去,唐默要的还是她。他是郑依霖的克星,雩娘则是他的克星。人人头上一尊如来佛,好理加在他尉任之没有。嘿!他应该没有吧?

  “一月三日,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太狠了吧?”尉任之平常没那么好心,他才懒得管别人的死活,不过雩娘除外,那女孩太善良,太惹人怜爱了。

  “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怎配做我的女人?”唐默的眼神飘得好远好远,转瞬骤寒的星芒教人悚然骇异。

  他是个教人猜不透的男人,雩娘则是个谜样的女人,这两个会凑成一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成。届时我一定带她去。”

  ※※※

  雩娘游魂似的,在大街、马路上飘来荡去。

  尉任之不再限制她的行动,也不赶她走。一切由她,回去了,有吃有喝有得住,还有佣人伺候,闷得慌了,桌上有用不完的钞票随她挥霍。生活惬意得凡人根本无可比拟。

  但,她还是不快乐。她想唐默,刻骨铭心的思念着。从今尔后没有唐默的日子,她必须想办法自己过。

  “你带雨伞没?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呢!”尉任之移开手中的报纸,关切地问。

  雩娘涣散的眼迟钝地闪了下,啥也没说,迳自走入电梯。

  谁在乎有没有雨?

  街道反常地冷冷清清,呼啸而过的轿车,也像赶集似的,飞逝而过。

  雨真的很大,淋得她一身狼狈。但雩娘仿佛浑然未觉。和她内心波涛汹涌的悲苦比起来,这点雨算得了什么呢?

  整个台中市,她所熟识的就那么几条路,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其中的困囿。

  几个小时后,她来到一间餐厅门口,这也是她来过的。只犹豫了数秒钟,她就决定推门进去,到他们曾共同到过的地方思念他,应该别有一番感受。

  甫一踏入门槛,她就瞟见他,在同样的角落,同样的位署,不同的是,他对面坐着另一个人。

  雩娘暗叫一声苦,急急退出门扉,穿过骑楼,忙着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消失掉。

  他没见着她吧?

  气喘吁吁地将背心贴在一条暗巷的墙垣上,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挥去额际的雨水跟汗水,孱弱无助的身子由墙边缓缓滑下,一时悲从中来;她再也抑止不住地大声哭泣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觉得好累,勉力抬起头,赫然发现身旁泥水地上堆积了一大把铜板。有人从面前走过去,又丢了四、五个,再来一个,照例又丢了一些。天哪!这些文明人居然当她是乞丐?!她看起来有那么惨吗?

  “小姐,来一杯烧仙草吧?”这小贩真现实,看她“攒”了一些“银两”,便走过来向她兜售生意。

  雩娘还没伤心够,见他一件雨衣遮头盖脸的,不免心生嫌恶。“不用了,我不想喝。”

  “舍不得?一杯才二十五元,不要太亏待自己。”他硬把热呼呼的仙草塞给她,“腊月天里淋成这样,很容易伤风感冒的。”

  多管闲事的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讨厌别人打扰。她就是要这个样子待在这里,伤心兼自虐,怎样?但,心软如她,最后仍是买下了烧仙草。

  咦!这叫仙草的东西还真好喝。雩娘浅尝一口,便忍不住咕噜噜的喝个精光。

  “不够?还有。”小贩变魔术似的,自怀中又拿出一大杯,递给她。

  寒冷加上饥饿,很快地,她又把那杯也解决了。

  “这杯比较贵,要一千元。”小贩见有机可乘,竟狮子大开口,企图讹诈她。

  “你刚刚明明说只要二十五块钱的。”云娘哭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仅能张着双眼瞪着他。

  “二十五元是上一杯,这一杯是一千元。付钱!”好像认定她不会有一样,贪婪且可恶地瞟向地上的铜板。

  “付就付,什么了不起。”雩娘经不起激,起身掏出口袋内淋得湿答答的一叠钞票,“喏,一千一,不用找了。现在请你走开。”

  小贩只随意瞥了纸钞一眼,即道:“这是假钞,你敢用假钞出来骗吃骗喝?”

  “那才不是,我——”

  “不用废话,跟我到警察局去。”小贩“鸭霸”地抓着她的手腕往大马路走。

  “你住手!救命,救命呀!”

  当路上行人犹搞不清楚状况时,她已经被强行带上一部宝蓝色轿车。

  哇!卖仙草的小贩也耍派头?记得书怀告诉过她,只有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才开得起车上镶有一只豹的车子。他是真人不露相的大帮派掌门人吗?

  “把衣服换掉!”上了车,小贩先丢给她一包衣物,才将身上的小飞侠雨衣脱去丢到后座的塑胶袋内。

  “唐先生?”她不是在作梦吧?怎么会是他?

  “我说把衣服换掉,没听见吗?”白痴才会陪她玩那种无聊的游戏,他最近真的有问题,不,自从遇见她以后,就什么都不对劲。事实上,自她留书出走,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唐默灼灼的黑瞳中,有难以掩盖的狂乱。

  他在餐厅看到雩娘状极狼狈的仓皇转身离去,便找了个藉口立刻跟了出来。她走得又急又快却始终没施展轻功,是怕惹麻烦?还是潜意识里渴望他能追来?

  看到她不顾往来行人的指指点点,窝在墙角声泪俱下时,他的心都要碎了。

  那一刻,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即使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雩娘没提出异议,他的命令对她而言永远跟圣旨一样伟大。很快地,她脱掉了外套、毛衣,只剩下一件粉红肚兜,那是她特别为自己缝制的,可爱、秀致中,另有一股窒人心肺的魅惑。

  “这也要脱吗?”她怯生生地问。

  唐默回眸,猝然抚向她的胸口。车子贴着厚厚的反光隔热膜,即使大白天从外头也很难窥见里边,何况现在昏天暗地,大伙忙着躲雨都来不及了,谁管他们在里头做什么。

  湿洒洒的衣裳握手里,原本不是很舒服,但或许是因为隔着薄衫,微温的蓓蕾泛着冷寒后的悸动,竟让他的手执意流连,不肯稍离。

  唐默藏在乱发中的脸更阴森了。

  “随你。”他寒着脸开动引擎,座车一下子冲向马路中央,搏命似的穿越在车阵中。

  雩娘很难过,每回碰了面他总是愀然不乐,所有的言词举止,都像在惩罚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换好衣服,洁净的温暖包覆着她承受过多风暴的身躯,令她委顿的精神抖擞了许多。

  “谢谢你。”纵然他开了一个很不幽默的玩笑,害她吓得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半魄,可她还是满盈感激之意。

  能再见到他真好!

  如果他脸不要那么臭,口气不要那么差,态度不要……唉!算了,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呢?

  “假使今天我不出现,你打算继续在尉任之那儿耗多久?”他语气中的火药味呛得教人难以招架。“怎么,才离开我的怀抱,就迫不及待想勾引别的男人?”

  “为何污蔑我?”雩娘把泪水吞回肚子里,坚强且坦然的迎视他,“赶我走很容易,你只要一道命令或一个眼神,我就会识趣的离开,犯不着这样,真的。”轻叹一声,她倏地转开门把,推开车门——“你干什么?”唐默慌忙将车门拉上,顺势握住她雪白的小手,加足力道地握在手掌心。

  雩娘低头望着逐渐泛白的指节,坚忍地咬着下唇,不愿求饶。她可以温柔、可以勇敢,但绝不允许被玷污名节。

  “痛吗?”他明知故问。

  “痛。”雩娘一向老实,确实痛得要命,她没必要隐瞒。

  “求我,求我放了你。”

  “不,我没有错,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是……酷刑。可我不在乎,我宁可你永远这么握着我,也不要不理我。”

  唐默的心一下子涨得满满的。“就算往后的岁月,你将受尽委屈,忍受无数羞辱,也不在意?”截至目前,他还没把握给她一个名分,甚至一块得以立足之地。为了一个他和尉任之潜藏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恐怕还有好长一段坎坷路要走。

  雩娘若决定跟着他,那么她将别无选择地必须陪他受苦受罪,乃至披荆斩棘。风雪百年路,这不是任何人都能熬得过来的。她能吗?

  “有试用期吗?”雩娘凄惋一笑,“就三个月吧!三个月之后,若不合你的意,雩娘会自行了断的。”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非常清楚的体验出,没有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没那么便宜的事。”他对她强行占有的欲望,已大到不容别人插足的地步,即使是她本人也不能擅作主张。

  现在她仍是个幽灵人口,没有户籍、没有身分,是无主的孤魂,正适合一举买断,以便永久收藏。在他野蛮霸道的思维里,雩娘无疑地是他的私人产物。

  唐默收回力道,但仍不肯放开她,犹紧紧握在手中,移至嘴边,一下一下地啃,不多时,已将她的手背啃出一块块红肿。

  他蹂躏她的手,也蹂躏自己的唇,直到两人的心绪都沸腾了起来。

  车子没有驶回别墅,而是开到一楝大楼的地下室。

  唐默牵着她,快步上了顶楼A室。那是一间挑空的楼中楼,两面玻璃帏幕,可以俯视整个台中夜景;大厅内装横得十分豪华气派,清一式欧洲进口家具,以及百分之百真品的油墨壁画,将拥有者的品味烘托得出类拔萃。

  唐默似乎对此处相当熟悉,拉着她推开底间的一扇木门,里头的陈设和大厅的恢宏格调大异其趣,八片雪舫纱缦自楼顶以放射状垂落地面,当中一张细致雕花红木床榻,四边则摆了云石圆桌和太师座椅,酸枝木茶几上的瓷瓶,则为元明时的古董,从墙上到地面,充满了古色古香,雩娘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远古的怡亲王府。

  “这是……”她大喜过望,眼里闪着璀璨的星芒。

  “喜欢吗?”唐默倚在门扉上,闲闲地问。

  “喜欢,喜欢极了。”雩娘笑逐颜开,惊诧地伸手触摸所有的摆设。“这是哪位姑娘的闺房?”兴奋过了头,她又变成“古人”了,开始卷着舌头说话。

  “谁值得我耗费上千万,大费周章的张罗这一切?”唐默把钥匙丢给她,乘机环住她的腰。“你是我的?”

  “是……是的。”雩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可以予取予求,为所欲为?”他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狠狠游走。

  她吓了一跳,轻轻挣扎,自然是徒劳了。她怎能拒绝他?雩娘无奈地屈从,让他恣意撩拨她,只为他燃烧的热情。深沉的欲望,取代了先前的犹疑和迷惘。

  她很清楚此刻唐默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在遇见尉任之之前,她会毫不保留地将一切献给他,但如今,她却有万般的惶恐。

  随着唐默除尽她身上的衣物,她的惊惧越来越深,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

  万一……

  “不要,求求你住手好吗?”雩娘俯在床沿边,饮泣着道:“零娘恐非完璧之身,雩娘——”

  “什么意思?”唐默一把扯住她,凶狠的样子活似要将她吞噬一般。

  雩娘胆战心惊地望着他,“那日尉先生将我挟持以后,他……”

  “怎么样?”气死人,什么节骨眼,说话还吞吞吐吐。

  “雩娘不确定。”她将当日自昏迷中幡然醒来的情景,详述了一遍。“雩娘只是怕……”

  杀千刀的混帐东西!

  他若是敢动她,唐默发誓会亲手了结他。胸头火热烧红了他的眼,也烧毁了他的理智。她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矮身含住她沁着女性秘香的蓓蕾,所有的怒火和狐疑全熊熊转化为无止尽的需索。他全心全意地搂着她,吻吮她,像惩罚,像急于求证事实的其相。

  然后——他做了他许久许久以前就想做的事。让雩娘彻彻底底地为他所拥有……

  被褥上殷红的血渍,化解了两人所有的疑虑。他满意地扬起唇角。

  在这方面,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自私的。尽管文明的脚步已将人类逼向千禧年,自诩开化豁达的男性们,依然悄悄地将心灵的某个角落,放纵给绝对父权的蛮横思想,私心期望他的女人、他的妻,一生一世只守候着他,对他行百分之百的效忠。

  雩娘内心又惊又喜、又迷惑,既然尉任之没打算侵犯她,却又为何要故布疑阵?

  可,她没多馀的时间忖度旁人的想法,唐默继续营造出的激越情潮,迅速再度攻陷她的理智。

  “痛,好痛!”每次都会这样剧痛吗?若真是如此,她哪能忍受经年累月接受这种摧残?

  “放轻松,我会尽量温柔的。”他努力取悦她的身体,辗转舔舐她的敏感部位,希望藉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而,雩娘仍因撕裂的疼楚吟哦低回,“我……我不想要爱你了。”

  “只怕由不得你。”唐默一笑,再度密实合上她香汗淋淋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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