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挣扎了,你回去吧!我很冷了,想进屋去。”诗意抢着开口。
瞿季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听听,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
在他终于想通,也培养好情绪准备开口,她小姐居然赶他走?!
“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我自己会处理我的伤口,对了,我这几天都非常的‘忙’,没空去找你,等我忙完,我再跟你联络。”她的口气冷冷的,摆明就是在赶人。
瞿季扬一双燃着熊熊怒火的双眼,非常想在她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这女人什么态度!真的气气气……气死他了!好!要他走是不是?走就走,谁理她,她下回出现在工地时,他一样会把她赶走!哼!
诗意第一次觉得他生气起来很可爱,想骂人却一副舍不得开口骂的样子,然后像个孩子一样生闷气,怒气冲冲地跑下楼,就连关一楼大铁门时,也要用力摔到整栋楼的人都听见。
“哈啾!”
杏眼一张,哦喔~~再不换衣眼,她真的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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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照转,气候没变,太阳一样还是那么热,但是原本心事重重的人全然变了一个样,现在的瞿季扬,生人止步!
光说他敲着那面墙的狠劲,一个撞击下去全碎,那股子火气任谁都感受得到。瞿季扬个儿又那么高壮,没胆的人全都窝在另一边避着他,见他一敲,大伙跟着一跳脚。
旺仔被人推作代表,一边吞口水,一边小心翼翼的上前。“阿扬哥……阿扬哥……”
“砰!”
又是一记狠狠重敲,旺仔吓得腿一软,差点要坐到地上去了。
“阿扬哥!”他索性眼一闭,竭力大吼出来。
“干嘛?”瞿季扬瞟了一眼过来。
呜!好可怕的一个瞪视。“那个……有个女人在门口说要见你——”
话没说完,瞿季扬像狂风一阵,飙向大门,旺仔以为自己眼花了,好端端的人在眼前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还以为只有诗小姐会让阿扬哥这么激动呢!”旺仔摸着脑袋。
旺仔当然不知道,瞿季扬就是误以为他口中的女人是诗意。
虽然瞿季扬一直在生诗意的气,但他仍一心牵挂着她,想她的人,想她的声音,想她看着自己的娇羞笑容,想她待在身边爱恋的注视,想知道她脚好点没……
想念她太多东西,导致他头脑一时没转过来,诗意根本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等他冲到门前,看见那个穿着时髦洋装的女人时,他才恍然回神。
“倩蓉学姊。”她怎么又找来了?而且还哭了。
“阿扬,我……”
一个跨步,她扑向瞿季扬的胸前,死抱着他哭泣。
离两人不远的死角里,正有一台小相机,镜头瞄准拥抱的两人,正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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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几次的东西让诗意感到生气,那么这次送给她的东西就真的让她觉得可笑。
盯着从信封袋倒出来的相片,诗意用卫生纸捂着鼻子,将头贴近相片上看个仔细。
不错、不错,拍照的人显然角度取得非常好,把哭泣的人跟安慰的人都照得很传神,她是不是该去任管家面前,赞扬一下他请来的摄影师?
就是因为照得太清楚了,她才能看清照片上男人眉宇间的不耐烦——别忘了她是吃哪行饭的,脸部表情她若捉摸不清,哪还能绘出写实的作口叩?
“咳咳!”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是在何时又见面了。
诗意盯着照片上拥着女人的男主角——瞿季扬,她记得这个女人,是他的学姊,叫温倩蓉嘛!
“咳咳咳!”
不知道任管家送来照片的动机是什么?
不过,他成功了一点,虽然怎么看都觉得瞿季扬压根不是自愿搂着他学姊,但是基于女人小小的嫉妒心,她还是会有点不开心,尤其她看出这女人看着瞿季扬的眼神隐藏着爱恋……唉!她的头更昏了!
“咳咳咳咳!”
不行了,上次那个雨天真的害她感冒了,浑身无力,鼻涕直流,还加咳嗽,看来一定得去看医生了,不然她明天哪有体力把礼物送给季扬。
将照片扫入抽屉,诗意请了下午的假,带着还没好的脚伤,一拐一拐的进了医院,看了病也领了扭伤的膏药,然后回家脱去一身累赘,换上轻便的休闲服,倒在床上休息。
门铃声在她渐入昏睡中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敲门声。
病人需要的是休息,她的头已经够疼了,谁可以好心点,别再敲门了!
“小诗、小诗,你在里面对不对?快点开门,我是季扬,听见了没?”
努力把相亲相爱的上下眼皮撑开,刚好瞄见放在床上的电子闹钟,那是要唤她起床吃药用的,诗意将钟拿到眼前仔细瞧着。
现在才四点耶!季扬?别骗她了好吗?他还没收工咧!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外?
一定是吃了退烧药的副作用,人开始昏迷作起梦来。
没多想,诗意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砰砰”的敲门声持续着,门外的人着急得大吼。
“小诗,求求你快出声,告诉我你在家里,小诗!”
不是作梦,真有人在敲她的门!
诗意十指插入发里,第一次被人吵得想尖叫,她硬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沿路扶着墙壁走出卧房。
“小诗,你听见了没有?小诗,你不要吓我……”
用尽力气走到门边,诗意已经气喘吁吁,她扭开门锁,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讨厌鬼不让她休息。
但她还没来得及正眼瞧见是谁,一个人影比她先一步晃进屋里。
“小诗、小诗!你在哪里?有人跟我说你生了重病……”
诗意眯了眼,那个不停在她屋里晃来晃去的身影有点眼熟……
“小姐,你好,我找诗意,请问她在家吗?”
到处搜不到人,瞿季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才想到去问方才替自己开门的女人。
记得小诗说过她有两个嫁了人的室友,这个应该是其中一个吧!
眼前长发倾泄披肩的女人,一张漂亮无瑕的脸蛋净是惊讶。
瞿季扬猜对方八成被自己莽撞的态度吓到了,改为用温和的口气道:“对不起,小姐,我叫瞿季扬,是诗意的朋友,我听说她生病了,请问你知道她在哪吗?”
瞿季扬发现对方动也不动,一双晶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小姐,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好差。”漂亮的面孔失了血色,瞿季扬推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姐,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很担心小诗,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可以告诉我吗?”
女人比了比某个房间,瞿季扬立即转身,不料身后却传来——
“瞿季扬!你这个笨蛋,我就在这里呀!”真是又气又好笑,难道她的丑样子真的那么难以见人吗?
瞿季扬僵硬的转过身,瞠目结舌地瞪着在场唯一的女性,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刚刚……是这个漂亮的女人开口说了话?
他的视线从那张轮廓有点熟悉的脸移到一只贴上膏药的脚踝。
“我只是没戴眼镜而已,你不要一副被我吓到的模样好不好?”唇边泛着苦笑。
也许是药效使然,她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觉……
有人适时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让她有机会贴近地板,一下子,她就被人打横抱起。
“我的天!你身体好烫,你发烧了是不是?药呢?你有没有吃药?医生看了没?”那张苍白的脸色让瞿季扬心惊,怀中滚烫的娇躯更让他心急如焚。
他这笨蛋,还在迟疑什么,她就是小诗呀!
诗意的脑袋嗡嗡响,全都是他的声音在兜转。
“我有药,在房间里……”她疲惫的闭上眼。
瞿季扬飞也似的抱着她冲进她刚刚手指的房间,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他在她床头翻着药包,看着医生开的处方与吃药注意事项。
仔细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发现她睡着了。
不行,他不放心。
抽出口袋里的手机,他拨打一组电话给一位医师朋友。
第七章
诗意慢慢张开了眼,试着转动一下脖子。
这是她的房间,她睡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对,她想起来了,她发烧了,去看病也吃了药。
突然觉得额头冰冰凉凉的,她用手一摸。
那是……退热贴!家里哪来的这个东西?
一阵食物香味飘了进来,她的房门被人推开。
“你醒来了。”
她怀疑自己还在作梦,因为她竟然看见了瞿季扬围着一条围裙,一手拿着圆形托盘走了进来,不用想也知道,那食物的香味是从托盘那头飘来的。
他将托盘搁在一个小台子上,来到床边,拿起一旁的耳温枪替她量一下耳温。
“嗯!看来已经退烧了,不过还是得按时吃药,我煮了一碗面,你整整睡了一天,应该饿了,要不要先吃一点?”
他的口气非常认真,没想到却引来床上人儿一串略嫌沙哑的笑声。
“喂喂!你笑什么?”
“你的样子……哈哈……咳咳……”她突然咳嗽起来,害他很紧张。
“谁教你笑得那么过火,活该现在咳成这个样子。”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轻柔地扶她坐起,替她送来一杯温开水。
“咳咳……谁教你穿得这么滑稽,哈哈!”眼一溜,又瞧见那件与他壮硕身材完全不搭的小丸子围裙,一肚子的笑意又涌出。
“不准再笑了!”瞿季扬恼羞的低吼,瞪着这张恢复光泽的绝美脸蛋,扯下刚刚忘了脱去的围裙。
他到底是为谁才穿成这个样子,她还嘲笑他!
面对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脸,她是收敛了些,只搁在心里暗笑,接过他端来的托盘,看到一碗白烟上升的汤面。嗯!好香哟!
“小心点,这面刚煮好,有点烫!要不要卫生纸?我帮你拿来。”
能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爱,诗意突然觉得这场病是生对了。
“季扬,你是怎么知道我病了?”
昨天过得浑浑噩噩,但她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可是他却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她家门口,还一副好象知道她不舒服的模样。
瞿季扬烦躁地抓了抓已经够凌乱的头发,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我才觉得莫名其妙,昨天下午有人匿名送了一封信到工地给我,说是你病危,有生命危险,要我快点来你家看你。”
他深深看了床上的病美人一眼。
“我原以为那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也就随它去……”但是心里就是不踏实,老觉得有东西梗在那里,让他做起工来极度分心,结果,居然多敲毁了一片墙。
诗意跟他要来信封内的纸条一看。
“是谁开这种玩笑?太恶劣了!我根本没到它说的那么离谱好不好?”还要瞿季扬速速前来见她最后一面,什么跟什么嘛!
基于这几天发生的种种,诗意直觉猜到谁是主导者——她中午离开的时候,碰巧在电梯里遇见到任管家呢!
“但你确实病得不轻。”他气闷说道,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到她身边。
“你不是不相信上面说的吗?怎么还是来了?”嘴里嚼着面条,诗意吃得津津有味。
“我……担心行不行?用你上次给我的公司电话找你,你同事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你要我怎么不紧张?以为你真如纸上所说……”
瞿季扬的声音消失在她乍现的笑靥里,他像被夺去了呼吸般傻愣在那儿。
无瑕的脸蛋上镶着明珠般晶莹剔透的眸子,弯弯细眉,小巧的鼻,还有看似柔软的粉唇正漾着清柔的微笑,光那双盈盈眼眸就够教人沉迷,就别说她整张漂亮的脸孔有多美了。
“你到底是如何把自己的容貌遮掩起来的?”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这样叫丑?好吧!他已经不敢奢望她有正常的审美观了。
诗意敛起笑容,她低头看着面前热气上升的面,眼前居然没有白雾雾一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没有?她的眼镜不在脸上!
猛地,她想起了昨天他来找她时的那一幕。
马上她手忙脚乱的翻着薄被、床头,在她慌乱得不知所措时,一只大掌替她递来她要找的眼镜,顺便替她戴上。
“别这么急,你的眼镜在这里。”他不由自主地顺手抚上那头柔顺有光泽的头发,故意勾起了一撮发丝围成一个圈圈,然后放开,那撮发丝像是有弹力一般自然恢复成原先平顺的模样,毫不毛燥。
“你这头发可以上广告了。”真不晓得平常那颗阿妈头下,原来藏得是这么直顺的秀发。
诗意没有理会他的赞美,径自垂着螓首,埋头吃起面来。
他没有指着她鼻子笑她、没有用力扯她的头发、也没有恶意的捏她的脸,更没有任何讨厌她的表情出现……他,不是那些欺负她的人。
“吃完你再多睡一下吧!你需要好好补个眠,今天也别去公司了,躺在床上多休息一天。”
不行呀!她明天就要去意大利了——哦!对了,还有她的礼物!
她忙着抬起头。“季扬,你有没有注意到客厅里……呃……那面特别的……”
“你是指那一整面墙的画吗?”说到这个他就有气!
他终于知道这女人那天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材料了,她居然拿自家客厅里的一面大墙当作画架,在上头铺满一整面的画布,那么多箱的颜料都是为了在上头作画用。
画中的主题正是他,有正在搬运砖头的他,有正在砌墙的他,有背着水泥袋的他,有被逗笑的他,还有大怒时的他……任何一个他,他可以感受到诗意每一笔的用心,她将他的神韵抓得逼真,许多细微小节都注意到了,可见她在他身边观察得多么仔细,连小小一个动作也极度重视,毫不马虎。
这个女人让他惊讶也令他万分感动,如果不是她病了,他想他一定会紧紧地拥着她。
但是当他瞥见一旁半身高的木头梯子,想到这画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工,就让他满腹的感动全化为气愤和心疼。
原来她口中所谓的“忙”,指的就是每天下班赶回来画画,难怪她那天死都不肯让自己进屋来,想到她脚都受伤了还要爬上梯子,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你……不喜欢呀?”小脸一垮,看来得不到他的痛哭流涕了,他那张七窍生烟的模样,左看右看都不像很兴奋、很感动。
不忍心看那张脸蛋难过,瞿季扬叹了口气。“我很喜欢,小诗,但是我很不高兴你为了完成这幅画,受了伤也不休息。”
“可是你的生日快到了呀!我想赶快完工好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嘛!”
“我生日又不是今天,不需要这么急,瞧瞧你把自己身体弄得多糟!我请医生来看过了,医生说你抵抗力弱又那么疲劳是因为连续熬夜的关系。你以为我希望你送我一个礼物而把自己累坏?小诗,我感受得到你的用心,但是请你以后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让人操心好吗?”瞿季扬动手收拾她吃完面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