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啊!”她想也不想的说:“长得倒是不错,肤色略带点古铜色,说话很沉稳,还有,他的头发很长,我没见过留长发还能这么好看的男人。”
“长发?!”闻言,阿克铜的拳头已然紧握,青筋突眺,恶狠狠的进出话来:“迦罕银,你这个臭小子,才回国就给我搞这种事!”
“迦罕银?”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怪?她支着下巴想,这个帝国的人也真是的,名字全都怪里怪气的,念起来真绕舌。“谁呀?看样子,他不是你的司机?”
阿克铜气愤的回答:“是我兄弟。”
“啊!”她恍然大悟,从刚才的对话中,实在不像是一个仆人会有的应对。她可惜的击掌道:“我就说嘛,怎么有那么好看的司机?真该跟他多聊聊。”
“哼!你来干什么?”迦罕银人已走,阿克铜只得又气又怒的发泄在她身上。
她投以“你在问废话”的眼神。“当然是来吃大餐啊!想也知道。”
“我警告你,我今天不上课。”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呵!他也有伯的事情?
她拍拍他的背,“放心,今天我的心情好,只想着吃。至于上课我已经说过,我今天不会为难你的。”
“哼!”他仍是不情愿的瞪着前方。
她无奈地追加奉送让他安心的言语。“我‘保证’不会给你找麻烦,这下可以了吧?”
“最好离我远点,出糗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冶冶地说。
“好!”她答应,立刻退了好几步。
而她的突来之举让他本能的回头看她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她却做了一个敬礼和邀请的手势,“我已经离你很远,你可以放心了吧?”
“哼!”他又冶哼一声,迅速的转入城门,在桀克宾城主的引领下,终于来到他梦寐以求的“飨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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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娌妾的前脚才踏入飨宴厅,还来不及欣赏这里的金碧辉煌,就与一双充满敌
意的眼睛对上。
“我警告你!”桀善儿冶眼斜视她,语气充满厌恶。“阿克铜大哥是我姐的男朋友,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男朋友?”花娌妾好奇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为了挑衅,该说的、该表明立场的话她是不可能不说的,而夸大其辞也是一定会有的。“我姐和他在喜马拉雅山上"度假"。”
“哦?一花娌妾的眼睛二兄,又问:“度假?不错嘛!那么冷的地方,他们俩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所以你少接近他。”桀善儿示威的说。
花娌妾根本没有接近阿克铜的打算,实在是因为她非得跟不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是他的“贴身”老师嘛!可是,为了遵守刚才的诺言,她不打算解释,只得表示:“好,好,我不会的。既然人家有了对象,我不会巴着他不放。”
“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语毕,桀善儿傲然的甩过头,轻巧的踩上楼梯。
花娌妾松了口气。她今晚的脑袋还真得清楚一点,要记住自己说过些什么才不会犯错,真是辛苦。而这十七岁的娃儿竞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实在太可旧了!
她小心翼翼地又望了一眼楼梯口,呼出一口长气,正当她转头时,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空酒杯在她眼前,斯文好听的声音傅来:
“小姐,要不要来一杯具有历史的酒?”
”恩?”她目视来者,他的目光如鹰,明亮中带有活力充沛的味道,那股眉宇问特别的气质令初次见面的她难以忘怀。他的双手一只摆于胸前,一只正握着只闪闪发光的杯子,优雅的停在空中。
“具有历史的酒?”她实在不懂他的意思。
英俊亲切的他咧开一个笑容,让她瞬间觉得他好可爱!
“你听过法国的‘银塔’吗?它是料理界舞台中的舞台,位于塞纳河畔、面对着圣母院,它是全世界最美、最古老的餐厅,它的酒窖拥有雄厚的珍藏,你想喝喝看那个古老又充满历史的酒窖中珍藏的酒吗? ”
不管想不想暍,她只想弄懂一件事。“你为什么找上我?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他可爱的笑容再度出现。“但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想跟你说说话。还有,我觉得你很迷人!”
“呵呵……一是吗?花娌妾下意识的摸摸下巴,“我怎么没发觉。”
“你触发了我‘创作’的灵感。”他意味深远的说。
“创作?”她本能反应地问:“你是作家啊?”
“差不多。一他不作任何正面回应,只是递上手中的空酒杯。“我觉得你很适台布依利出产的Chateau de Pierreux的薄酒,香味纤细,想试试吗?”
花娌妾兀自打量着自己和他,疑惑自己怎么会吸引这种人,他看起来如此的高尚俊秀,想搭讪怎么会找她呢?
“来!”不容她迟疑,他拉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
她一阵慌乱的惊呼:“喂,我……我不认得路,你别这样……”
两人迅速的走过蓝色的地毯,直达地毯尽头的巨门。砰的一声,他的手将门推了开,新艺术风格的亮面铜镜仕女画赫然挺立,他朝着右侧继续前进,再度推开一扇古色古香的门;门后,是一间充斥着酒瓶的酒窖。
“酒窖?”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先生……”
他无视于她的不知所措,目光扫过架上的酒瓶,然后将一只泛着淡橙色的酒瓶取了下来。他熟练地将酒倒入一个口小身大的空瓶子,转而再将里面的酒注入杯中。
“尝尝看!”他将那只酒杯递给她。
盛情难却,花娌妾接过酒杯,正当她想一口饮尽,好抒发因这一段莫名的奇遇带来的无奈心情,却听到他的声音——
“先闻闻看。”只见他闭上眼,温柔优雅的先以嗅觉享受美酒的香醇。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照做,心中却嘀咕着:今天她是不是来错了,怎么尽遇上怪事?不过……
“真的好香。”闻着诱人的香味,她赞叹道。
“没错吧!”他的眉宇间多了份得意,之后,他专注的看着她。“拥有事不关己的优闲步调,是我初见你的印象,这酒就是给人自由清新的感觉,像你一样。一
“优闲?”有吗?她又摸摸下巴,怎么她都没发觉到?这么一说,连她都不了解自己了。
可是,与其说她优闲,倒不如说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来得贴切,因为——她确实抱持着玩乐的心情而来,没有特别的目的。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目的:享用美食。我姑且不将它算在内,只是想趁着今天做出一番"事业"的亦不在少数!”他有感而发地道。
看不出他年纪轻轻,还有他独特的见解。
她转而想想,也对!阿克铜说桀城主是中印度数一数二的财主,想接近的人一定不少。“嗯,今天刚好又是二小姐的生日,想必来了不少追求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可能有,但不多。”他几乎是肯定的说。
她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说:“我姑且不问你是谁,不过,你看起来好像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地道:“说我不是简单人物我不敢当,不过我倒是去过很多地方,见到的人事物也不少。”
“听起来,你到过不少国家喽?”
他扳着手指数了起来。“是不少,你说得出来的,我都有可能去过。”
“那么臭屁?”她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到一个地方。“刚果!嘿嘿,没去过了吧?”
“当然——有!”他一口打掉她的得意,“那个地方有一位波里昂先生我认识,你去那儿时只要报出我的名字,他会把你当神看待。”
“哈哈!”还神咧!她的笑声代表着不信任,但她此刻不想研究这个问题。
“喂!无名氏先生,酒也闻过了,可以喝了吧?”
“可以。”他的先行饮尽。
花娌妾跟着也暍掉杯中的酒,然后问:“那么,可以回到飨宴厅了吗?”
“你不是一个人吗?担心什么?”
“我是担心开动了我没得吃。”她老实的回答,惹得他噗哧一笑。
她不满的蹙起眉头,“你很爱笑耶,我又没说错。”
“其实……”他突然正视她,眉宇问的玩笑味仍在,却多了份严肃。他逼近的脸孔相当立体,她连眨眼都不敢,只是盯着他瞧,仿佛连呼吸也忘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她吞吞口水,他真的太迷人了,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他不脸红心跳才怪。
“我们来表演一场‘即兴演出中的料理’。”他定定的看着她,很期待她的反应。
她的眉头一皱,不能理解。“即兴演出中的料理?我说过,我是来吃东西……一
“放心!”他一手擦在腰问,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微笑道:“我今天的心情不错,所以才想这么做,我只要你帮我做一道菜,就此而已。”
“做菜?”她险些结巴得尖叫出声。“我一点也不会啦。”
“这你不用担心。”他给了她一个要她放心的笑容。“现在学还来得及,材料方面一应俱全,就怕你不做而已。”
“我不会啦!”她推却,一边瞪着他嘟嚷:“我干嘛答应你?要做菜你不会自己做吗?”
“嘿嘿!”他露出十足的贼笑,“我还有别的事做,不过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花娌妾开始怀疑他的来历,从他的穿着打扮,初见他时觉得他像个绅士,这会儿又觉得他像个无赖,他到底……“你是谁呀?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敦我如何信你?”
他蓦然拉开两人的距离倚在墙边,双手自然的插入裤袋,一派悠然的对她投以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他吐了一口长气,“我是厨师,我叫——洛擎。”
第六章
桀城主引领着宾客们坐入安排的席位,但莫名的焦躁取代阿克铜享用美食的心情,不知怎地,他开始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找寻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影。
“真是的……跑哪儿去了?”他喃喃自语,但因说话的分贝总比其他人高,所以他一开口,邻坐的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阿克铜城主,你找什么?”素有“月下老人”之称的梅伟仁侧过头问他。
“没有呀!”阿克铜顾左右而言它的反问:“你怎么也来了?这个成人生日宴还真是隆重啊。”
“你怎么这么说呢?”梅伟仁对替人牵红线的热衷不输中国古代的媒婆,不同的是,他没有扬红巾亦没有大黑痣,只有一张俊逸的脸孔和高健的身材。“桀敏儿的终身大事还得仰赖你,不是吗?”
“我?”阿克铜一脸茫然。“关我什么事?”
“你还这么说?”梅伟仁笑道,想必阿克铜是不好意思。也难怪他这么大个儿的,要他当众说明情意恐怕很难,不如自己开导开导他吧!“今晚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吗?”
“什么事?”阿克铜满脸的疑惑。
“听说——”梅伟仁很故意地盯着他的反应,“桀城主今天要宣布桀敏儿小姐的意中人是谁,并准备将女儿许配给他。”
“哦?”敏儿有心上人了?“那不错啊!她是该嫁了。”
“你……”梅伟仁讶异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来,这个反应不叫吃醋,也不是默认,反而比较像……“你和她……”
“她?”阿克铜接口,转而想道:“你是指敏儿吗?怎么了。”
梅伟仁直觉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去年冬天在喜马拉雅山上,她不是跟你——”
回忆起那件事,阿克铜掀了掀桌上的纸巾,望了一眼入口处之后才答:“我本来准备在那里待上一整个冬天好猎到白熊,可是有一天当我去巡视我设的陷阱时,突然发现敏儿躲在雪坑里,我才将她带回山上的城里。
当时我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女孩子家会只身跑到高山上,她说是跟家人走丢而迷路的。她出生中印度,受不了寒冷,所以才三天我们就提早下山,我先送她回来。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期间,你和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梅伟仁知道非得尽快问个明白才行,否则待会儿一定会在宴会上掀起骚动。
阿克铜瞪着他,坦然道:
“会发生什么事?她受伤休息,我照样打猎。”
“三天,你们三天就是这么过的?”梅伟仁大大的摇头,桀敏儿好歹也是个美人胚子,阿克铜还真是木头,他一点也没心动过?
阿克铜粗声粗气的反问他:“不然还能怎么过?”
糟了!梅伟仁当下起身,快速的通过人群,一心想告知桀城主这件事。
阿克铜奇怪地看着梅伟仁直奔门口,却在此时见到自己牵挂的倩影,不过……她身边那个家伙足谁?
距离太远,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男人站立的地方太过黑暗让他看不清楚,却明白的感觉到有股热气直冲脑门,倏地,他的大步一跨,至于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而脚又在何时开始奔跑的,他自然也不清楚。
梅伟仁吓了一跳,突然由身侧经过的阿克铜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还有,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就这么说定喽。”
洛擎潇洒地向花娌妾挥挥手,眼角瞥见那逼近的人影,唇边有意无意的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花娌妾也认了,刚才恶补了老半天,总算煮出一道像样的东西来。她刚回头,立刻撞进一个软硬适中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阿克铜不甚高兴的问,其实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
花娌妾反而埋怨的摸着鼻子,“该是我问你吧!我在这里奸奸的,你冲过来撞我干什么?”
“我哪有撞你!”
“还没有!”她指着略红的鼻子:“肿起来了。”
“反正你的鼻子本来就很扁,这下总算挺了不少。’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翻了个白眼,转口问:“你不去坐好,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下阿克铜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
她回想起他刚才的举动,不怀好意的笑开来。“嘿!你是怕我被别的男人追走了对不对?”
他的脸突然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害羞或生气,反正语气听起来不甚开心。
“你少臭美了,反正你别给我丢脸就是了,别太靠近我。”
她好冤枉呐!“我哪时候让你丢脸了?还有,是谁二异近’谁的?我站在这里连动也没动,是你自己像喷射机般跑到我这里来的耶!”
奸像是吧!阿克铜装傻,却不动声色的转回餐桌的方向,擦身而过的梅伟仁却让他的警铃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