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连炒菜时她也不放过他。不过他觉得她真的真的好可爱、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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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他是不是厌倦我了?”易采荷着急地吼着,差点震破电话另一端易采莲的耳膜。
“你别胡思乱想了。”易采莲曾向叔叔打听过这个令采荷心仪的男人,叔叔说他这人只要认定了某事物,甚至是人,那就不会改变心意,没理由这定理遇到采荷就改变了吧!虽然采荷真的令人头疼。但他早该见识过了,怎么会到现在才“退货”呢?她该相信叔叔对他十几年来的认识。
“可是真的很不寻常耶!除了三个月前他差点强占我之外,他最近顶多只是亲亲我。就连我每晚睡在他身边,他都不会把握机会,你不觉得奇怪吗?男人应该是很冲动的生物呀!”像叔叔,就常在她们面前和婶婶接吻,好几次都差点在她们这清纯小女孩的面前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呢!要不是婶婶怕羞,常常在最后一刻恢复理智,敲醒她那色欲薰心的叔叔,她现在根本不必丢脸的去租些日本色情录影带,学习勾引的手法和在“那个”时所该有的反应。“我每次不顾形象拼命丢脸的引诱他,他居然都不为所动,还背着我睡着了。你相信吗?我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好歹也是个女人,他居然效法柳下惠那个死人。”她愈说愈气。
“他不会是第二种的柳下惠吧?”虽然教唆自家人去失身是不对的,可是,那男人的确不寻常。
“什么啊?”
“柳、下不会啊!”这是她们以前看第四台广告时,为那些需靠药物来重振雄风的男人取的戏称。
“可是,我记得他那次对我动手时,我好像有感觉到他的反应耶!”虽然她未经人事,却也非懵懂无知,小说和录影带可令她从中学了不少呢!
“会不会他又看上别的女人了呢?”好色也是男人的特性之一,她想到这点,突然气愤起来。
“可是……”原本想否认这个可能的,毕竟,凭言振安的条件,多的是女人要倒贴,如果他性喜女色,早就有一脱拉库女人了,哪轮得到她,而且她也不可能看得上好色的他呀!但是,世事无绝对,也许……她的心情更加恶劣,心神不宁,她想到他最近身上好像常有种香水味,不同于阳刚的古龙水,而是完全的柔和香味。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是那种情况,我要怎么办?”她开始担心了。以前的莺莺燕燕她之所以能暍阻她们,主要是他本身不曾对她们有任何好感,没给她们任何希望,所以当时跟在他身旁的她,对那些近不了他身的女人而言是特别的,因此,她们会识趣的放弃。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容许他人接近,她开始害怕,她不是唯一的“特别”了。
“不要担心,现在他还没对你开口要求分手的话,那表示情况还不是很糟,你只要在他完全变心前将他挽回不就结了。”虽然她没遇过这种事,可是基于旁观者清的道理,她比现在的采荷更容易厘清状况。
“那我过年不回台中了,免得他被骗走。”被感情左右的易采荷已经不知所措了,只想坚守阵营。
“你别慌,反正我们也放寒假了,我会去帮你的。)而且,她也想暂时逃离这里,好好的冷静一下。
“真的?”虽然对于爱情,她们都是半吊子,可是人家不是常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真的。”她这个姊姊一遇到问题时就变成妹妹了,每次都得麻烦冷静的她解决。而且,采荷的问题往往很多很多,唉!没见过比自己更苦命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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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聊了老半天,在和谁讲电话呀?”还特别躲到她原本的房里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言振安觉得易采荷最近好像特别忧郁、不安。
“没有啦,我只是很想我妹妹,所以打去找她,听听她的声音罢了。”她把他推出门,拉到客厅一起聊天。“老师,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的?”她试探的问,至少也得让心理有个准备。
“没有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状。“我倒觉得有事情的人是你吧!”瞧她毫无生气的。
“我有什么问题?”她正常得很,又没去搞外遇。
“你没生病吗?”
“你才有病哩!”不想要她,还咒她有病,气死人了!
“那你最近怎么变得无精打采,话还变少了。”真的很不对劲。
“没有啊!哪有。”她赶紧结束话题。“别聊了,我们来看我租的带子。”她强颜欢笑。
“什么带子?”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想说时,她自然会说的。
“真情。”她把带子放进录放机里。
“电视不是有播,你还租回来干嘛?”
“电视演得太慢了,看不过瘾。”她倚着他。
言振安只好陪她看电视,反正这几天学校期末考,他不必上课。
就这样,他陪她看了一整夜,两人似有默契般,毫无任何声音。
就在他以为易采荷睡着,要低头察看时,她毫无预警的猛地大哭,吓坏了一向冷静的言振安。
“你怎么了?”他着急地拍着偎在他怀中放声大哭的她。
在一阵抽搐后,她的哭声渐渐变小,用沙哑且鼻音浓厚的声音说:“那个……那个女人,好……好可怜。”她触景伤情地又为脑中回想的画面而哭了。“她……她老公……居然外遇,喜欢外面的女人,不要她了。她那么好……那么爱她老公,结……结果……就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就被他疏远、遗弃。哇--”她再次哭了起来。
看她慢慢地哭累睡着后,言振安便轻轻地抱起她上楼。真是被她打败了,就连看戏都看得亲身经历似的,他爱上的采荷是多么地真情至性啊!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又如何舍得放手呢!
整理好一切后,他也觉得困了。看了床边的时钟,天啊!都已经凌晨五点了,难怪他想睡。
搂着易采荷的他就在将要入睡时,忽然听到她不安的梦呓着,更将身子偎进他怀里。仔细一听,原来她还想著录影带的剧情。
像是安抚她似的,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向怀中的她承诺般地低语:“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又如何舍得离开呢?失去她,他也会少了原已习惯的欢笑啊!
第六章
今晚,言振安煮了易采荷最爱吃的海鲜粥,她也很高兴地吃完了整整一锅的粥。
晚饭后,言振安看着电视新闻,易采荷则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看着她钟爱的神雕侠侣。
自她上次因为录影带的剧情嚎啕大哭后,言振安就不许她再看下去,说要等她正常点,才许再看录影带。
幸好她也很爱看小说、漫画,现下才不会无聊得发慌。虽然手上这套书她已翻了好几遍,连内容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可是仍令她看得入迷。毕竟这阵子的电视剧实在无聊,还是“真情”最好,演得深得人心。
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剧情,再加上现在手里小说的内容,她不禁鼻头一酸,眼眶又湿了起来。
像是察觉到身边传来的振动和极力压抑住的声音般,言振安不由得回头,一看之下,差点陪她一起哭出来。
“怎么又哭了?”最近台湾明明有旱灾的倾向,可是她怎么像开闸的水库似的,有流不尽的眼泪?她手上的神雕侠侣听说都看了四、五遍,不应该有问题,所以他才允许她看的。可是,怎么会惹得她泪连连?
易采荷指著书本。“小龙女和杨过好可怜,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活生生地被拆散十六年。”人家两情相悦,虽然分别十六年,却不减彼此心中的情爱,可是自己呢?在她全心付出后,得到的会不会是残忍的一句“我们不适合”?
“可是,他们十六年后也再重逢了呀!”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见招拆招。她又不说出真正困扰她的问题,真是急死他了。
她抬起头,泪汪汪地注视他,猛地开口:“那我们相别十六年之后,你还会想起我吗?”
“会,当然会。”他们没事干嘛分别十六年啊!又不真是书中的男女主角。但为了不让她再哭,他尽量投她所好,说她想听、爱听的话,可是……
“哇--”易采荷哭得更大声了。
“你……你怎么哭得更严重了?”她不喜欢他的答案,再换就是了嘛!何必以哭相逼。
“你说……会……会想我。”她好难过,说出她自以为得到的讯息:“那……那表示你……你真的……要和我分……分手。”呜,卿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呜,他这个臭水沟,骗了她那么久,害她以为他真的爱她,呜。
“我没说要和你分手啊!”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两个字。怎么从小说扯到这里的,他都还很茫然。
叮咚!叮咚!叮咚!一向没什么表现机会的门铃,好像要一次发泄完它的不满,用行动宣告它的存在似的,不停地响着。
言振安拖着疲乏的身子去开门。
门甫开,一个亮黄的身影已划过他身边,直直冲向易采荷,惊得易采荷忘了要哭。
“你怎么哭了,看你眼睛红得像兔子。”易采莲瞪了站在门边惊魂未定的言振安一眼。“是不是他害你哭的?”
易采荷不知如何向突然出现的妹妹解释,害她哭的是手里的书,言振安应该不算祸首吧!
就这么稍一迟疑,易采莲已欺近言振安,学最近迷上的流氓架式,扯高他的衣领……呃,不能算扯高啦!至少她一五八的身高很难把高出她一个头的人举高,可是,她的模样十足,多少也能抬出来唬人吧!“你为什么害她哭?”
“我没有啊!”他惊讶地看着眼前有着和采荷相同五官的女孩子。她明明穿着秀气的长裙,却有那么不雅的行为,糟的是她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抡起拳,打算往他身上招呼去。他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在家里,也能引来一场无妄之灾!
“还说没有,我姊从没在我们家里哭过,我一来就听到她的哭声,不是你,难不成是鬼?!”她们姊妹感情一向很好,每次遇有外敌,都会一同抵抗。以前她受委屈,采荷都挺身救她,现在她怎能容许有人伤害采荷呢?
“我真的没有啊!”看易采莲依然不信,言振安指了指沙发上的易采荷,“不信你问她,”他也很好奇她哭的原因。
接收到两人询问的眼光,易采荷只好开口:“不是他,是我感怀小说剧情和之前看的录影带,所以就哭了出来。”
言振安一副“看吧”的表情看向易采莲。
看了看易采荷手上的书后,易采莲放开他的衣领,却仍挡在他身前。“不是你惹她哭的,可是你还是害她哭的原因之一。”她和采荷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不知她的心事呢!虽然采荷每次看到神雕侠侣第四集,就会难过好一阵子,但还不至于放声大哭。她再次瞪视言振安,眼神传达极度的不友善。
见了她仍带有敌意的表情,他实在无奈。是不是她们易家两姊妹第一次看到他,都非得是这种忿忿不平的态度才行?“你倒解释解释。”
看着易采荷低垂着头,似是等着接受打击的模样后,易采莲反而不忍当着她的面问出令她心痛的话了。“反正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说完还冷哼一声,表示她心里的不屑。枉他仪表堂堂,姊姊倾心爱慕,却是得到如此下场,她真为采荷不值。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明明她都要说出原因了,却戛然住口,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他心里有数。天哪!他真有数,现在就不会这么苦恼了。不行,如果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他日后恐怕得随时面临适才突发的状况。“你说清楚,明明话都讲了一半,却没说出重点,我刚挨的骂不是太无辜了!”
喝!这男人真可恶,给他半分颜色,他居然开起染房来了。易采莲气极了,戳了他胸口一下又一下,怒气冲冲地说:“我姊对你不好吗?对你不够死心塌地吗?还是你嫌她太嫩太单纯啊!”她劈哩啪啦地凶他。“你居然要舍弃她而另寻新欢,你对得起她吗?”该死的臭男人!
奇了,真是轰得他乱无头绪的。“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要她啊!”
“你是没说,可是你的行动说明了一切。”
“我的行动?”他更觉得奇怪了。
“因为你好久没跟她亲热了,这常是你们男人外遇的征兆。”她虽然说得很含蓄,却仍理直气壮。
“而且你的身上常有香水味。”一直默不作声的易采荷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逃避终究无法解决问题。
“就这样?”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已经足以判你唯一死刑了!”易采莲很生气。
“拜托你们别捕风捉影好不好?”他真的很冤枉。“我避免和她太亲密,是怕自己又再一时冲动,男人也是很容易被性欲冲昏头的。”和她一起睡,已经够让他痛苦了,尤其在他对她动情后。害他在这么冷的天气,还得在浴室冲冷水,没感冒得肺炎倒是一大奇迹。“至于香水味……”他看着易采荷。“你不觉得熟悉吗?”
“那是我常用的香水!”易采荷若有所思地点头,很高兴地叫了起来,手舞足蹈的,一扫连日来的不快。
言振安只能苦笑,她的后知后觉害得她和他各自烦恼了好几天。
易采莲自知理亏地不多说一句,静静走向门口,提起她宝贝的“行李”到客厅。
言振安怜爱地拍了拍易采荷的头,“傻丫头,真是自找烦恼。”
“你还不是爱我这个烦恼。”她皱皱鼻头。
“以后别再乱看些有的没的了。”他指指她手上的祸源。“瞧它给了你什么启示?害你白哭倒是真的。”
“什么啊!”她哭是她的事,和这些书本可毫无干系。“人家是困在自己虚拟的情境里,又不关它们的事。而且,它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就是真爱不会随时间淡化,只会加深对彼此的思念和感情。”
“哦!”他倒觉得有趣了,“那天龙八部又给你什么启发呢?”
“我从里面知道,付出就会有收获。”她眼神发亮。
真是有够白话的。“飞狐外传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套了二句名词。
他不问著名的射雕三部曲,除了她已说了其中一套的感想外,也因为郭靖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太有名了,所以他没白费唇舌,反倒问她别的书。没想到她非但对答如流,更令他讶异的是她不同于常人的思考方向。而且,他不笨地发现,这些看来只是满足人们不能参与古代飞天遁地之能,救百姓于水火中的书籍,却启迪了她的爱情观,她好像就是凭借那些“书里的指示”而贯彻她的想法且身体力行,原来,他除了是她食物的试验者外,还是她伟大爱情的实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