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哥,”她不假思索的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染儿、我的染儿,可想死我了!”凌易紧紧的抱住她。
才分别半天,他却觉得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都怪那个户部侍郎,非要拉着他们去喝什么见鬼的庆功酒,否则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该回来了。
“你喝酒了?”紫染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嗯。”他英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高挺的鼻子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蹭来蹭去。
“你醉了。”她试图推开他的脸,却没成功。
“只喝了一点点,是户部的庆功宴。”嗯~~他好喜欢这种抱着她的感觉。
“庆功宴?你是说我们真的成功了吗?”虽然通宝极力的说服她一定会成功,可是紫染还是不敢相信,幸运竟如此轻易的降临到他们身上。
“是啊!我们成功了!”借着酒意,凌易将她打横抱起。
“呃--你放……”下我啦!
“成功了?!”
“太棒了,我们成功啰!”
凌记织染行的伙计们齐声欢呼,而紫染那小小的抗议声就像一颗水珠被淹没在大海里了。
“你还不放下我……”紫染扬起小拳头威胁的挥舞着。
“你算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冷不防,他附耳轻道。
“什么日子?”她瞪大明眸,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七天了。”他叹息道。
“你……”紫染心中若有所悟,却又不确定他所讲的就是自己所想的。
“染儿,你还欠我一个新婚之夜呢!”也许是真的醉了,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啊?”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天哪!听到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紫染已可以想见明天街头巷尾的最新八卦是什么了。
“哦~~天哪!”将红通通的小脸埋进凌易的怀里,她再也没有脸见人啦!
“呵呵呵呵……”凌易朗声大笑,大脚一抬,帅气的踢开通往内院的木门,抱着紫染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身后--
“凌老板,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啊!”
“……”
道贺声此起彼落。
“东家有喜,今天买布一律九折优待--”接到酸易临去时的那一瞥,通宝心领神会的大声宣布。
“好哇~~”
“太棒了!”
众人一阵欢呼。
“伙计,这块料子给我七尺。”
“没问题。”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十尺!”
“……”
顿时,铺子里掀起一阵抢购热潮。
再加上凑记织染行入选户部指定的四大供应商之一,在广告的推波肋澜下,更多的人涌进了染巷,抢购这货好而不贵的凌家布料。
一时间,倒像凌家布料不要钱似的,人人抢着买,将下算小的铺子挤得水泄下通。
通宝指挥伙计们一连补了三次货,都不能满足如此大量的需求。
“大家别挤啊!都有都有……”通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也不知站了多久,涌进的人潮总算统统离去,可怜通宝和几个伙计站得脚都软了。
看样子,他还得再去雇几个伙计才成,通宝正在盘算着,蓦的,一只白皙贵气的大手伸过来,在柜台上敲了敲。
“这位客倌,您想看哪--”通宝还没看清人,顺口就招呼。
“凌易这回还真是弄了棵摇钱树回来呢!”随着一个讥诮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通宝的视线里。
看清来人是谁后,通宝整个人傻住了。
“怎么,不认识你裴爷了?”
“裴爷--不,裴安阳,你来做什么?!”通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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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穿过两道门,总算将那近乎沸腾的人声隔绝在后。
紫染挣扎着想下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想要放下她的意思。气得她用力拍打他的胸膛,“我说放我下来啦!”
“染儿,我可是说真的喔!”凌易的虎眸微笑望进她的。
她一怔。
“吱呀”一声,她只觉得眼前一暗,人已置身有些陌生的卧室内。
说来让人不信,她都在里面住了一个多月了,竟连卧室的布置到此刻才看清。
这些日子里,她整天不是守着染缸监督染制工作,就是躲在专门的房间里研制染料的配方,每每还没等回到卧室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她也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往床上一躺,一闭上眼就不省人事了。
而比起她来,凌易就更辛苦了。虽然太皇太后玉口一开,算是打通了通往宫里的路了,可是接下来得打通各关节才更辛苦。
再者,原料的采购、织工的联系……林林总总一大堆事待他处理,往往等他回到卧室已是更深露重,而紫染也早已熟睡。
凌易横抱着她,将她放到床上。
“别,我身上脏啊!”她还穿着先前染制布料时所穿的衣裳,手上也仍沾着染料。
她挣扎着半坐起身,可人还没坐稳,就被他伸手推倒在床上。
“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凌易压在她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染料清香。
“很重的,你起来啦!”她抗议,觉得自己都快被他压得没气了。
“染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虽然是夫妻了,可是见面交流的时间反而变少了?”他躺在她身边,伸出胳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是啊!可是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嘛!”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御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也比较有时间了,是不是该好好‘交流’一下呢?”凌易刻意引导道。
“嗯。”紫染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建议?嗯?”他用眼神勾挑她,还刻意将鼻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不如我们再去趟房山?”她兴高采烈的道:“上次我看见那里的紫草长得比别的地方都好,就是没时间采,这几天我都在研究那荷包,也许我也可以染制一个紫色的……”
她的不解风情让凌易感到挫败,“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提染制啊?!”
“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荷包吗?”她睁大水眸,一脸无辜。
“我是很喜欢。”可现在更想碰你!她的粗神经让湲易不禁咬牙切齿。他故意贴着她的身体磨蹭,想要唤回她溜开的心神。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有些痒?要不要我用郁金染件内衣给你?”她很好心的问。
天哪!凌易都快翻白眼了。嗯,他决定了,既然暗示的不行,干脆直接明示吧!
“我--想要你。”他的虎眸里满是炽热的火焰。
“要?”紫染一怔,随即感觉到有什么顶着自己,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说圆、圆房?”
“是啊!”呵呵!她结巴的样子真可爱。他坏心眼的贴她贴得更紧了。
下一刻,他如愿的看见她满脸晕红的娇俏模样。
“怎么样?”他故作正经的问道。
“好、好吧!”她害羞道。
虽然她努力说服自己,他们早就是夫妻了,袒裎相对再自然不过,可此时--虽已是入冬的天气了,她却忽然觉得好热啊~~
“那--我就开始啰!”
“好……”她闭上眼睛,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因为紧张,鼻尖沁出了汗水。
“呵呵……”
“怎么……”紫染惊讶的睁开眼,正好看见压下的俊脸,然后感觉鼻尖一阵湿热,是他的舌头舔了……
凌易温暖的大掌放在她的衣襟处,轻巧的解开了她的衣扣,一颗又一颗……
终于,水红色的肚兜呈现在他面前,纯粹的水红映衬得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膊更加白皙水嫩。
他的虎眸炽热得似乎要喷出火来,带茧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轻抚那白嫩的皮肤。
只是轻轻一触,紫染便忍不住发出嘤咛。
“染儿,你好敏感。”凌易调笑。
理智提醒他,她没有什么经验,他得尽量缓下动作才行,可情欲之火令他血气翻涌,欲望就像海潮一样席卷了他。
他强烈的情绪也感染到紫染,她的呼吸因此变得急促、蓓蕾不受控制的顶起……
好羞人呢!紫染情急的伸手去遮,却被他阻止了。
“它们已经等不及想要我了。”他低下头亲吻了它们。
虽然仍隔着一层布料,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嘴唇的热度!
“别……”她别过脸,俏脸红得不能再红。
“小傻瓜,不碰,我们怎么圆房呢?”凌易扳过她意图躲避的小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可……”
呢喃声里,带茧的大手揭开她上半身最后一层屏障,让她的美丽真实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鼻间净是她的芬芳,那种混合染料和体味的宜人芬芳,勾惹着他的欲望。
“易……唔……”
她的颤音彻底击垮了他的理智,挑动他属于男人的野性。下一刻,她的声音消失在他贪婪的唇舌里……
夜还没降临,但身陷情潮里的人也不会在意这点。
第十章
无论是谁从软玉温香中被叫起来,心情都不会很好,尤其被叫出屋子后,看见的还是裴安阳那张睑时,心情就更差了。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了没重要的事别联系吗?”凌易拉长了脸,神色颇为不耐烦。
“我当然有很重要的事了,莫非我来的不是时候?呵呵……”看着凌易的表情,裴安阳贼笑得就像只偷吃了鸡的狐狸。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整我。”凌易悻悻然道。
“我就是故意整你,怎样?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急色了,天都还没暗呢!”裴安阳笑着讽刺道。
对于一个被繁杂的事务蹂躏了足足有半年之久的米虫来说,裴安阳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
“你……”他的毒舌让凌易为之气结。
他很想回报裴安阳几句恶毒的话,可做为一个身心才刚受过抚慰的幸福男人来说,别说是恶毒的话了,就连坏情绪都无法维持太久。
“好吧!我不怪你就是。”他缓和一下语气。
“我为你做牛做马,只差没有死而后已了,你当然没资格怪我。”裴安阳是典型的得理不饶人。
“是是是。”凌易不由得苦笑了。
原来,凌易假装整个产业被夺走,是裴安阳所想的计划,为的就是要让紫染肯放弃不再染绫罗的誓言,用她的手艺帮助凌记织染行东山再起,达成凌易的目的。
只是,裴安阳做得太过火了,为了惩罚凌易将他一个人丢下半年之久,让他成天累得像条狗似的,于是故意把凌记织染行破坏殆尽,不让凌易太好过,也因此,凌易看见时也大为震惊。
两人正聊着时,一道声音插了进卒--
“爷,裴安阳不是我们的死对头吗?你怎么还和他有说……”有笑的?通宝被他们这种奇怪的态度给搞糊涂了。
“傻小子,裴爷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吗?”裴安阳笑骂,伸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可……”通宝捂着痛处,仍一脸迷糊。
“我还以为你做了掌柜后会变得比较聪明咧!没想到你不开窍就是不开窍!”裴安阳没好气道:“你们爷算是白调教你了,居然愣得连这是个局都看不出来。”
“局?这怎么可能?!”通宝尖叫一声。
那时候爷是那么落寞、那么绝望,他们的处境又是那么艰难,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给我闭嘴!”凌易低喝一声。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话语里的威严却丝毫未减,甚至更有震慑力。
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为了生意可以不择手段的爷呢!
通宝捂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不敢发出声音。
凌易轻轻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侧耳倾听屋里的声响。紫染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听不出有丝毫被惊动的迹象。
还好,她睡得正熟。他这才安心一些。
“有什么事去书房说。”浅易警告道,“如果有不该夫人知道的事传到夫人耳里,小心你的皮!”
“是是是,小的怎敢在夫人面前多嘴呢?”通宝擦擦额上的冷汗,点头如捣蒜。
“哼!不会最好。”凌易丢出一句,一马当先往书房走去。
“是是是。”通宝诚惶诚恐的。
“呵呵~~”裴安阳则玩味的看着这一切。
“爷,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哪里是局……”通宝在后头跟着凌易,才安分一下子,打不死、吓不倒的小强精神就又冒出来了。
“笨,薛紫染又不是傻瓜,如果不设这个局,她哪肯乖乖的替凌记染布?”裴安阳实在受不了通宝的愚钝。
闻言,通宝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从一开始爷就是骗了我们?什么被侵占产业,什么被追债都是假的?”听得此言,通宝彻底傻眼了。
“算是假的吧!”裴安阳嘿嘿一笑,“原本我还担心他会穿帮,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演得这么好。若不是这场戏是我导演的,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在作白日梦呢!”
“那、那夫人她不是很可怜吗?”通宝满怀同情。
“要成大事总得有人牺牲,再说,她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无论如何都比在穷乡僻壤做个村姑好多了,不是吗?”在帐簿里泡了半年,裴安阳也学会了商贾的算计。
“那、那这桩婚事是真,还是做假的?”通宝大叫了半声,随即想到凌易先前的威胁,又主动降了八度。
“你说呢?”裴安阳的嘴角噙着一抹贼笑,“快点跟上吧!你的爷等久了可是会骂人的喔!”说着便加紧脚步往书房而去。
“夫人--呃,薛姑娘,究竟哪个称呼才是对的?”通宝喘着气追在他后头,心里越想越糊涂。
他压根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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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设这个局,她哪肯乖乖的替凌记染布?”
“原奉我还担心他会穿帮,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演得这么好。若不走这场戏是我导演的,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在作白日梦呢!”
“要成大事总得有人牺牲……”
回廊里已看不见人,可是这些话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剖着她那颗血淋淋的心。
“假的,都是假的……”干裂的唇近乎无声的蠕动着,绝望的泪水滑落秀气的脸庞。
她忽然觉得胸口好闷、好闷。
天地仿佛整个颠倒了!
不,她不可以晕倒!她还要去问清楚为什么他要骗她?!紫染勉强振作起来。
她扶着墙壁,脚步虚浮的往书房的方向挪去。一路上有丫鬟、伙计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想上前扶她,都被她挥手打发走了。
书房里。
“爷,通宝对您一向忠心耿耿,这么大的事您怎能连我都瞒着呢?”通宝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跑到凌易面前去讨公道。
“什么事?”凌易停下和裴安阳的交谈。
“就是您串通裴爷,假装众叛亲离的事啊!就算夫人她是外人,我通宝可是从小就跟着您的‘内人’啊!您怎么可以连我都一起骗呢?”通宝哇啦哇啦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