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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儿俏  第4页    作者:默婵(沐辰)

  但就旁人所见,仅能闻得单燏一人对着香炉说话,瞧不见它。

  “我吃饱了啦!我是觉得你今儿个怪模怪样的,才出口问你,不然我管你是生是死……啊!”话还没说全,它即被单燏压住。“别压我啦!别压啦!”

  “再说啊!你再说啊!我可是你的再造恩人、衣食父母,不秤秤自己的斤两,还敢在本姑娘面前说这种要命的话……看我今天不好好治你这只狻猊,我就跟你姓!”单燏一边压着它软柔的身躯,一边恶声警告,最后还空出手来搔它痒。

  “呵呵呵……啊哈哈……别……别啊……你欺负我啦……欺负我吃饱动作不……啊哈哈……不灵活……哎哟……哎哟……小燏……别呵了……好……哈哈哈……哈哈哈……”它笑到全身无力,连讨饶的话也是说得七零八落。

  单燏抱住它,将脸埋进它的肚子,蹭了蹭,“小猊……”

  “小燏,怎么了?”狮子再次变回孩童的模样,肥胖的小手环住单燏的后颈,微微喘息地问。

  “心情不好。”短短四字道尽单燏的心境。

  “银两被偷当然会心情不好,尤其是一百五十两如此大的数目。”它奸笑两声,落井下石地追问:“对了,你丢的是纹银还是白银呢?是白银的话,也难怪你会如此伤心难过……哇……啊……小燏,你又压我,我才吃饱,你要压扁我呀!”

  “瞧你这样子,真是跟传说中的完全两样,传说中的‘猛兽’妖精狻猊,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呢?”单燏全身重量都压在它身上,绽放粲然笑靥“赞叹”。

  “我就是小孩模样,不行呀!我高兴是孩童模样,怎样?”狻猊张狂叫嚣,反正听见的人只有单燏。

  “不怎样,横竖我见你‘不长进’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单厢双手一摊,翻身离开狻猊。

  对她而言,狻猊是儿时玩伴、青梅竹马,绝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猛兽,更不是妖精。

  说起妖精……单燏心思一转,近来好似有听到朝廷放出什么有关要捉妖精龙九子的风声。若是小猊知道的话,搞不好可以海捞一笔。

  “小猊,你可知龙九子?”

  “龙九子?那是什么?新品种的香吗?记得带回来给我试试味道。”

  单厢翻翻白眼,丢了银两、遇上个浑人、钱未顺利讨回,让她也没心思继续追问下去,倒是狻猊以为龙九子是新品香,频频追问,招来几个爆粟子后,它含泪躲到屏杨一角,望着圆形窗外的园景。

  金眸溜转,直瞧着夜空点点星辰,突地皱眉。

  “小厢,你近日出门可得小心注意些。”

  “我当然会小心注意,钱袋丢一次就够了。”单燏以为狻猊是在提醒她别再丢钱。

  “不是,连日来,我察觉到气有改变。”狻猊嘟起嘴,收回视线,见单燏拿起香炉,便往她背后趴去。

  它不能离开香炉很远,是以若是它想到外头玩要,还得让单燏拿着香炉走。

  “气?什么气?”若是“钱气”有改变,最好是变往她这儿。

  “我不会说,可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闷闷的、重重的,明明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很平常,却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狻猊活了这么久,历经朝代更迭,照理说该懂得很多事物,可因无人能见到它,而即使化为人身,也是孩童模样,让它备觉无趣。而且活了太久,很多事情它都因无人倾吐而遗忘,就连它“本体”——香炉盖上那凹下的一块原本镶着什么,它也不复记亿。

  像单燏这般卓绝,能见着它、听见它说话的人,还是千百年来头一个。

  “你有说等于没说,任何事就算能预先得知,也下能阻止它的发生,就像……就像我今日午后被扒钱袋的事一样。”明明知晓码头偷儿多如牛毛、秩序乱如污泥,可她千防万防还是丢了钱袋,害她买不到那支发钗。

  她梦想了半年的发钗,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攒钱买下的。

  “真不懂,一支发钗有什么好的,你买还得考虑半年,而这半年中竞无一人看中那支发钗,这么不抢手的货不要也罢。你今日钱袋被扒,证明那支发钗与你无缘,还不如将银两花在香上,多带些异香回来给我吃还比较实在。”狻猊满脑于除了吃,还是吃,它打个大大的哈欠,困倦含糊的说。

  “为了吃,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瞟眼背上的狻猊,单燏没好气又带点伤感的说,“那支发钗半年都还没卖出去是跟我有缘,我攒钱买下它有什么不对呢?你说啊,说啊!”

  这狻猊,明知她生性“俭朴”,还拿话刺激她。

  “嗯嗯……”狻猊漫应两声,没多余动作。

  单燏一听便知它大爷吃饱暍足,到梦里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她摇摇头,将香炉搁上卧房床杨旁的几上,身子一转,原本趴在她背上的狻猊被她甩上床,掏出香盒再燃上几块原香木,便沭浴更衣去了。

  未经加工研碎成粉的香是狻猊日常的主食。

  单家主要进口香木,兼营初步加工,纯香木卖予中下游的商人们再加工,制成富贾、文人雅士、皇亲国戚爱用的薰香、香属、香饼、香珠、香煤、香药、香灰、香茶等物。

  当然也让工匠寄卖香盒和香炉,另自南洋引进杂货、食用香料。

  “小姐。”敲门声响起,小婢未经允许,不敢进房,在门外候着。

  “单红,啥事?”换上一袭轻巧的家居服,单燏打开房门,房内薰染的香气溜出房外,见小婢候着,遂问。

  “小姐,晚膳已备妥。”小婢闻到这清而雅、郁而不浓的香气,不禁多吸了几口气。“小姐又换薰香了吗?”

  单燏周身的香气向来是独特的,但她从下让人知晓她是如何配香,更不愿将配方公布大量生产,许多商人想尽办法欲得到香的配方,却总下得其门而入。

  “是檀香。”单燏简短回道。

  奇特的,任何香木放进狻猊的香炉里燃烧,经它一吃光,漾出的香气总是与众不同。

  也许她挖了个不得了的妖怪。常常有这个认知的单燏面对有关的问题时,总是选择三缄其口,为的是不让小猊的存在被人发现。

  “好,咱们走吧。”单燏觑眼房内安睡的狻猊,小心阖上门扉,同单红一道至池中的亭子用膳。

  风轻袭,幽香盈袖,满室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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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风高扬,日高照,赚钱的好日子。

  “砰、匡”两声,物品落地的声音在初初开店、客人末上门的铺子里听起来格外清楚。

  “哎呀,哎呀,哎呀……”单燏心痛的连叫好几声,连忙下木梯,蹲在被她不小心挥落地的香炉“尸首”前,小心地捧起断裂的香炉到方桌上,小手改捧着自己的脸颊,愁眉苦睑的盯着它。“真惨,这么一摔,一个博山香炉就这么毁在我手上,银两又飞了……呜呜……”

  这香炉雕成个人盘坐,只手撑着刻成火焰状的炉,现下一摔,那人的手臂断了,好好的香炉断成两截。

  “拿胶来黏合,算半价,应该还能卖。”单燏灵眸一溜,想着补救之方,拿来黏胶欲沾合。“咦?”

  单燏发现那火焰状的香炉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打开盖子,里头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似托卖人所说是“二手香炉”。

  “怎么会是二手的呢?我瞧像全新没用过的香炉。”这是单良在单燏不在时收下的托卖香炉。

  据单良所说是二手的,人家用过,现下下喜欢了,拿来托卖,不求高价,但求公道。

  “这单良也真是的,该问清楚呀,否则怎么卖?”单燏一个不小心,盖子被她掰开,这下子香炉由两半成三截。“噢,老天爷,我单燏向来不做亏心事,也从没将劣品高价卖,怎么我一连两日倒楣呀!”单燏心痛的下是香炉坏掉,而是这下这个香炉的价钱又得折半。

  他们单家的寄卖香炉向来价钱公道、来源清楚,客人、工匠都十分放心购买、寄卖的。

  “好呗,只好我花钱买下它,谁教我将人家给分尸了。”单燏想到要花钱买个她不用的香炉就难过。

  呃?单燏眯起眼眸,看着左手拿着的香炉盖,一翻,脸色微变,起身将它拿到窗口,藉光看个清楚,那隐约显现的白色不像是铜制香炉会有的东西。

  “玉?怎么会有玉在盖里头呢?”单燏拿了抹布将盖里擦干净,赫然发现盖里镶了块白玉,她轻轻一掰,那玉立即脱落。

  那白玉微沁郁绿,光泽细柔油润,像丰脂般。

  “好玉。”单燏眸二兄,闪着银亮的光芒,见着这块玉,就似见着白花花、闪亮亮的白银一般。“这块玉价值不菲。”

  这真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爷还是眷顾她单燏的。

  单燏绽放绝丽笑花,用条帖子将白玉收好,放入怀袋,心情大好。

  “有人在吗?”外头传来询问声。

  单良被她支去监看工人裁香木,整个铺子只剩她一人,她连忙应道:“款,客倌儿,人在这儿呢!”

  她抬手掀起竹制珠帘,浅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一仰首,笑容僵住,唇角有些抽搐,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哟,公子,你专程送钱来的吗?真是不好意思呵,还劳烦你跑这么一趟。来来来,请坐请坐,本姑娘可不想被人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她定向铺子里供客人歇坐的桌椅,翻杯倒了两杯茶。

  “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在下不是来送钱的。”低沉的嗓音毫不隐瞒讶异与怒意,苍浥陕大方坐下,朝单燏露出个冒火的笑容。

  怎么也想不到冤家路窄,昨日才不欢而散,今日又碰头。想他问明小二哥何处有识香炉的能人,小二哥头一个便指向单家商号,于是他用过午膳后前来,却没想到……

  又见这姑娘。

  “不是送钱来?那你来做什么?”单燏板着俏脸,瞪着苍挹玦,见他不客气的拿趄茶杯喝茶,一双黑瞳更是险恶的眯起。

  哼,见他那沉沉钝钝的模样她就有气,要不是他挡了她的路,她也不至于追不回钱袋。

  昨日放他一马,今日他立即提头送上门来,教她怎么不“凤心大悦”?可他一句话就将她满心的喜悦浇灭了。

  “单家主子呢?我有事找单家主子。”苍挹玦挑眉,无视于单燏的火气,迳自问道。

  “单家主子……”单燏扬高眉,睨着苍挹玦,脸色干变万化,最后汇成一朵笑靥。

  “是,单家主子,在下有事相询。”苍挹玦不愿与单燏再起冲突,否则他有预感自己又将会欠下一笔压根儿不必付的“巨款”。

  “找她相询何事?”单燏装模作样的坐下,轻柔问道。

  “姑娘,在下昨日与你的嫌隙,可否暂且搁在一旁,在下找单家主子有要紧事——”

  “你欠我一百五十两银子就不是要紧事吗?”单燏一听,差点拍桌翻桌。“公子想找单家主子,行,一百五十两银子先交出来,再加上本姑娘的跑腿小费十两银,还有利息,共两百两。”

  “姑娘,你……”苍挹玦难以置信的看着娇俏的单燏,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你别太过分了!”

  两百两引明明就是她硬拗,这小妮于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不可理喻的一个。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苍挹玦此刻却有股冲动直想给单燏一点教训,让她知晓何为为人之道!

  “我?我怎样?一句话,你不赔钱给我,单家主子就不会出现,你的要紧事儿……对我来说,又不要紧。”单燏朝他扮鬼脸、吐舌头,得意洋洋的说。

  “你……”苍挹玦为之气结,想起他的任务,两相权衡之下,大叹其气,“算你狠!”

  “我这么可人又娇美,哪里狠来着?”单燏笑嘻嘻地看着苍挹玦自袖袋中掏出银票和碎银,点清将之收妥后,她又倒了杯茶水。“来,公子请用茶。”

  “姑娘,单家主子呢?”苍挹玦只希望单燏快从他面前消失,否则不知又会被坑多少银两?

  钱财乃身外之物,但他不是散财童子,专门散财给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单燏娇笑,“公子怎么称呼?哪里人呀?来泉州探亲还是做生意?打算待几日?家里有无妻小?”

  一串问语溜得似水般自她红艳樱唇滑出,听在苍挹玦耳里却犹如落石山崩,砸得他想立刻放弃,起身离开。

  可他不能!三个月了,他都已追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放弃不得。

  “在下姓苍,苏州人。”苍挹玦沉声回道,“单家主子到底身在何处?”

  “就是我呀,苍公子。”单燏喝口茶,挑明招出。

  “姑娘,别玩了,在下已给了你银两,你不该不守信诺。”苍挹玦皱起眉,冷冷说这。

  他不该相信她的!这小骗子!

  “开玩笑!本姑娘姓单名燏,就是单家的主事者,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以到外头随意捉个路人探询我单燏的大名,相信他们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单燏见多了像苍挹玦这类的人,看准他的“要紧事”可挣得比较多银两,因此面对他的质疑也就下以为意。

  苍挹玦不语,思量该下该开口问?

  “公子啊,你有话就快说,本姑娘很忙的。”单燏还想着要把里头被她摔坏的香炉修黏好,挣几块钱。

  “单姑娘,且慢。”唉,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真是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婆婆妈妈的!”单燏看准了苍挹玦不擅与人争辩,偏爱在口头上欺压他。

  “在下若非男人,姑娘不就不是女人罗?”苍挹玦闻言淡笑,缓缓回道。

  这小妮子性子倒急切,一刻也不得闲,叽叽喳喳地似只活蹦乱跳的云雀儿,若非她出口要钱的本事高超,不失为一名可人儿。

  “我当然是女人!”单燏咬牙反驳,“有这么美的男人我也认了!”

  “单姑娘能言善道,在下甘拜下风。”苍挹玦见单燏这么有自信,不禁失笑,满肚子被单燏欺压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若不是为了传家宝玉,他何必让她调戏?

  “苍公子此言差矣,说吧,何事相询?”单燏乐得呵笑出声,但也懂得适可而止,抛了个媚眼给苍挹玦,将话题转回。

  仔细端详这男子,见他器宇轩昂、不卑不亢、谈吐有物、出身不低,单燏灵眸一溜,盯着他的面容,久了,倒是发现他不若江南男子的面若桃花,也不似北方男儿的刚猛强劲,倒似南北的融合,劲柔同在,忒是有趣。

  瞅着瞅着,单燏的双颊一红,连忙别开视线稳住自己急跳的心,暗骂自己竞发起痴。

  苍挹玦无视于她的媚眼,自怀里取出一纸画,上头绘有香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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