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只是摇头。
季言涛咬牙。他并不排斥她,甚至愿意放弃自由的单身生活,只为了她和她腹中的小孩。虽然这一切真的是因为责任感所驱使,但他可从没有结婚后再离异的念头!这个女人彻底地将他向来高傲的自信给完全击溃了!
他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盛满浓浓的怒气。“好!就如你所愿,孩子生下之后,我们离婚,各走各的!这样总可以了吧?”他负气地接受她的提议。
“那孩子归谁?”她问,冷静的音调让人看不出她内心存在着痛不欲生的伤痛。
“归我。”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生下他后,你重获自由,如果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甚至还是可以纯洁的像张白纸。反正我们结婚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身分,这么短暂的婚姻,离婚后你可以很轻易地忘记它曾存在过!”他气愤地讽刺,狂暴地怒吼。
语毕,季言涛忿忿地离开病房。
童谨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茫然的思绪里,有的只是折腾自己的悲伤。
“你这是何苦呢?”季言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她老哥可是人见人爱的黄金单身汉耶!况且,依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得出她未来的大嫂并下讨厌她大哥啊!
“我没事。”童谨宜挥去颊上的泪水,酸苦的滋味噙在口鼻,刺痛得让她想放声尖叫或者是抱头彻底痛哭一番。
她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苦涩地扯开一抹笑。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就算八个半月的妊娠期结束后,她平安地将孩子生下,并顺如她的意,离开了他……
但,她会快乐吗?她的天空是否还能回复到曾经有过的蓝天,不再黯沈,充满阳光?
她抚着平坦的小腹。
生下孩子的主因?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结婚的目的?因为要给孩子一个身分。
这两点,她要牢牢记住。
第四章
天很蓝,风很清,高挂在天上的太阳展露着在夏日时才有的威力,路上的行人穿着轻便,天气完全不像是应该还带着寒意的初春。
童谨宜拉拉身上的披肩,突然有股想晒晒太阳的冲动。
心情郁闷太久了,也许晒晒太阳会改变这样的情况也说不定。
“冷吗?”身旁的男人问着,误解了她拉披肩的动作。
童谨宜收回凝视车窗外的视线,将之投向身旁的季言涛。“不会。”
“快到了。”
“嗯。”
两人简单的对话后,再度恢复沉默,车内只有音响里传来的电台路况报导。
她又将视线投向窗外。
红灯,车暂停。
她看见一对新人正站在路旁餐厅的店前,他们的四周簇拥着双方的亲朋好友,两人笑容灿烂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并甜蜜幸福地倚偎着彼此。新娘洁白的婚纱、开朗的笑容,似乎将她周遭的气氛烘托得更加幸福。
她扯起嘴角,咧出些微的笑。
绿灯,车于再度启动,远离那幸福的光环。
严格来说,今天,她也是个新娘。
只下过,是个少了白纱礼服、没有宴请亲友的新娘。
今天,她和季言涛在台北地方法院以公证的方式,身着便装,快速地完成两人的终身大事。在场观礼和证人,则是他的妹妹以及她的好友郁巧。
她甚至推辞了让郁巧那一对双生儿女自愿来当小花童,一切只求以简便为主。
郁巧当然下舍她举行这么简陋的婚礼,但因为是她的坚持,所以也只能妥协。
没错,简单快速正是她的坚持。
白纱礼服、公告众亲友,甚至是一束美丽的捧花,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和他之间的婚姻关系终告结束,那么,平添这些扎人的回忆又有何用?
是啊,又有何用?她暗叹了口气。
没错,“结婚”,把自己打扮成众人所瞩目的小公主,是每个女人心中最想实现的梦想。只要是女人,应该都会想试试看,穿上新娘白纱礼服后的自己有多么的不一样。毕竟,对女人而言,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但,她宁愿不要。
有了这些多余的牵扯,她还能再将他彻底遗忘吗?
嗯,恐怕更难。
思及此,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一个转弯后,车子停在一栋三层楼的洋房前。
这是位于天母的高级住宅区,就因为高级,所以有一般社区所没有的绿意、宁
静,和让人一眼就看出的贵气。
季言涛打开车库的电动门,将车子驶进。
他下了车,打开她身旁的车门。
“到了。”
童谨宜走下车,两人一起走出车库。站在车库门口,她仰望着这美轮美奂的洋房,有股莫名的泪意充斥在心中。这个房子有她所有的梦想,甚至连庭院里的树木花草都是她梦寐以求的。房子洋溢温馨的感觉,让她渴望长住于此。
“欢迎,这是我们的家。”季言涛敞开手臂朗声介绍,因在她脸上看到震惊的喜爱表情,更加深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你的家很漂亮。”她说,刻意用“你的”去取代“我们的”。她必须如此,唯有如此提醒自己,当分手来临的那一天,她才不会无法适应。
开朗的季言涛没注意到她话语中刻意的疏远。
“喜欢吗?我们爱的小屋?”他玩笑着说。其实一整天,他始终保持着快乐的心情,再怎么说,今天也是自己大婚的日子,他实在没有理由摆着一张冷淡的面孔。
童谨宜但笑不语,她走到车后,从已打开的后车厢里。拿出自己的行李。
“我来。”季言涛接过去,掂了掂重量。“你的东西也未免太少了点,还是其他的东西,你有请货运公司送过来?”
童谨宜摇摇头。“没有,就这些了。”
季言涛皱起眉头,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东西最少的一个。”
她还是扯着笑,脸上始终保持着这生疏有礼的微笑。“我东西本来就不多。”
其实,并不是东西不多,而是她并没有打包太多东西来这。她只带了未来八个半月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其余的还留在她的租屋套房里,甚至,她也没将房子退租,她为自己预留了一个栖身之处。
季言涛的眉头愈皱愈紧,他走向前,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她的面前,他挑起她的下颚。“你在想什么?”
童谨宜狠狠一惊,压根儿没料到他会有这等亲昵的动作。她望着他性感的薄唇,顿时慌了。“我、我、我没有……”
周遭的空气仿佛因他的碰触而沸腾了起来,她试图后退,却发现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笑意。他环住她纤细的腰,阻止她的退离。
“我们是夫妻了,夫妻间不该这么生疏。你的不快乐是因为没有豪华婚礼的关系吗?”
她仰望着他。熟悉的味道,男人味十足的气势,震得她双眼迷蒙了。她颤抖嗫嚅地回应道:“没这回事,这样的婚礼是我要求的,我……我没有不快乐。”
季言涛挑起眉、扬起笑,很认真地开始回想这整个过程。“咱们的婚礼的确简单了一点,不过有一个步骤绝对不能省……”
他语带玄机,拉长的尾音让人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她皱着眉,体内自我防御系统立刻启动。她警戒地退后了一小步。“是什么?”
“就是……”
在童谨宜还来下及反应之际,季言涛突然弯身,一股脑儿地打横抱起了她!
“就是抱新娘入洞房!”
“啊,天啊!”她惊呼,反射性地搂住他的颈项,原本黯淡的脸在这一刻仿佛亮了起来。
季言涛迷眩于她酡红的脸色,他恶作剧地眯起了眼,同时大声叫道:“还有转圈圈!”他抱紧了她,原地旋转再旋转,炯亮的眼没有错过她脸上漾开的笑意。
“哦,不,天啊!”童谨宜抛开了所有的拘束,她用力搂紧他的颈子,开怀笑开,空气中充斥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哇,放开我,我很重!”
季言涛朗声笑着。拥她入怀的感觉还是像那一夜一样,轻易就能挑起他所有的情欲。
“我喜欢你笑,这让你看起来有朝气多了。”
“你……我……放开我,我……”她红着脸。近距离的接触,将他跃着欲火的眼表露无遗。这样的眼神曾经在某个夜里,系着她的身一整夜。
“别想,这是新郎的专利呢!”
季言涛单手开了锁,一脚踹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客厅,米白的主色衬着乳黄的投射灯,营造出一种很温馨舒适的感觉。
“这是客厅,再来是我们的房间。”
他抱着她,走向二楼的卧房。
“我很重,放我下来……”童谨宜的脸红得像尾煮熟的虾子,她想挣扎,但被他紧紧抱住的身体根本连动也动不了。
季言涛作势掂了掂她的重量。“就算加上咱们的孩子,你的重量还是轻得像一捆棉花。怀孕的人可以这么瘦吗?我妹在搞什么鬼?没劝你多吃一点吗?”
“我还在孕吐,没什么食欲……”她解释。
说着说着,两人来到了卧房。有别于客厅米白的色系,卧房鹅黄的色系搭配柔和的家具床组,淡化了原本应该是男人味十足的寝室。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油漆味,显然是因为她的加入而重新装潢过。
“喜欢吗?鹅黄色会让人心情好,我希望你一直有好的心情。”
酸涩的感觉充斥在整个鼻腔,她眨了眨眼。“谢谢你。”
他的体贴,无微下至。
季言涛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的发呈一道弧线散在白色的床单上,铺成一道圆弧型的黑瀑,蛊惑着他去摸抚、去接触。
他倾身,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床铺,一手掬起她的发,任由那柔顺的触感滑过自己的指缝。
“顺利抱新娘进洞房啦!来个香吻吧,老婆?”他说,灼灼的眼直盯着她樱红的唇瞧。
童谨宜呼吸一窒,她红着睑迎视着他,心跳再一次无法控制地狂飙了起来。
“我、我……”
他挑起她的下颚。“只是一个吻,我要求的不多。”
“我……”她试着抗拒。“不……,”但,虚软无力的话语却消失在他的深吻之中。
那炙热的薄唇吻住了她,让她所有的生疏与拘谨全部封印在这个吻中。
“季、言涛……”
“我是言涛,连名带姓一起叫就太生疏了。乖,再叫我一次。”
“曰涛……”
她乖乖回应,却让那灵活灼热的舌乘机滑入。
季言涛的舌勾缠着她粉嫩的舌尖,渴望的双手开始探索着她的身躯。
“老婆,你的胸部变大了,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
“嗯。”她点头,无助地呻吟。她应该拒绝的,但酥软的快感却像波涛巨浪般淹没了她的理智,十足十的热力冲击着她,这种感觉似乎比那日药效的催情更加的剧烈。
热烈的吻持续深入,她被吻得昏沈,全身被他灼热的体温熨烫着。
“我们……可以吗?”他沙哑地问,大手覆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即使体内欲火高张,也没让他忽视她肚里的小生命。
她该抗拒的。迷恋他的人、迷恋这无法浇熄的欲火,只会让她着魔,会让她失去方向,会让她日后无法遗忘……
他拉开她洋装上的拉链,热热的手掌熨贴着她冰凉的娇躯。
“我、我不知道,啊……”因他指尖的碰触,她再度轻吟出声,所有的抵制力在此刻全部瓦解。
热烫的舌再度滑入她口中,激烈地纠缠着她。他褪下她身上的洋装,展露出她白皙的颈项,印上一个湿热的烙记。
她轻颤着,全身窜过的酥麻像烈火掠过一般,快感由他所接触的每个地方狂袭而来,让她禁不住娇喘轻吟。
他的动作霸道狂野,毫下掩饰的欲火持续燃烧着两人。
“我想念你。”
他凝视着她的眼,深深地吻住了她,沿着她柔美的颈线,进而吸吮着她的乳峰。在炽热的吻和亲密的呢喃中,他爱怜地脱下她所有的衣物,爱抚她每一寸肌肤,同时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缚。
“可以吗?”他问,眼里尽是激情的风暴色彩。
“可以。”她嘤咛一声。
他进出之间一次又一次地掀起激情的烈火。
“满意吗?”他勾起唇,露出霸气自信的笑,享受与她合为一体的美好快感。
她无法回话,感受着自己被一阵阵欢愉的高浪卷上了天,只能任由他领着她,登上那曾经体验过的高潮。
他望着身下呻吟娇喘的她,望着她每一个表情,饥渴地享受着她所有激情的反应。
她放声尖叫,与他一同攀上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高峰之上……
结束。
他们喘着气,紧紧地相拥着彼此。他低下头深深地吻她,仿佛他要的还不够,仿佛他们的情欲尚未得到完全的满足。
泪水从她紧闭的眼中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是强烈高潮后的自然反应?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情欲的后悔?
她不知道,只知道胸口涨着满满的惆怅……
他用吻轻轻舐去她的泪珠,大手抚着她的小腹。“我弄痛你了?”
“没有。”她哽咽着。
“那为什么哭?”他继续问。
她凝视着他的眼,他深邃的双眸盛着满满的柔情。“只是……只是感觉好强烈……”
他浅笑,将她搂得更紧,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双手紧拥着她的腰。
“我知道,我也是。” 这是实话,他知道她可以轻易地挑拨他的情欲,但他从不知道,没有药物的催情,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高潮收缩,竟能更加满足他!
季言涛深吸口气,忍住又再度涌起的欲火。他抱着她起身,走向浴室。
昏沈疲累的童谨宜偎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摆布。
他将温热的水注满整个加大的浴池,再抱着半睡的她,一起坐进宽敞的浴池之中。
他由背后环抱住她,贴心地按摩着她修长的大腿,为她除去那欢爱所造成的疲累。
童谨宜睁开眼,抬起头,对他温柔的举动,展露出一抹柔美的笑。
“你好体贴。”
“现在才知道。”
他抚着她挺立的胸,手指逗弄着她红嫩的蓓蕾。“我觉得你至少大了一cup,你的乳晕变深了。”
童谨宜惊呼,疲累迅速消失。她双手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双峰,避开他的大毛手。
“你……色狼!”这男人像是有无穷的欲火,她甚至可以感觉抵着自己臀部的某个部位因触碰她而胀大了。
季言涛邪魅地笑开,拨开她的双手,着迷地俯看着她挺立的双峰。“别遮了,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寸我没碰过、没吻过的?”
他露骨的话语令她的脸倏地羞红,所有香辣的回忆全部浮现脑中。“你、你好讨厌……”她娇羞地斥责。
季言涛朗笑,他扶正她的身体,让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两人面对面,不意外地在对方脸上看见再生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