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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采儿的说明后,袁心娃这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齐晞不但经商有一套,而且其武艺之高强也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
可笑的是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然也妄想爬上他的床,趁他熟睡时给他一刀,籍以报仇雪恨。
天真呵!若非那晚刺客及时出现,恐怕现在的她小命已休!
完了!知道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好处,原本她就够怕他了,现在又得知他武艺如此高深,那么她想报仇,岂不是更加遥遥无期?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那天的刺客武功也是十分高强,要不是她及时尖叫、或许齐晞就算没死也一定会受伤。
可是若他真的出了意外……她会高兴吗?
不,不会的,这个蠢问题,像齐晞那种威风凛凛的男人,哪有可能这么轻易被打败啊!
倒是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仇没报成,倒摔成了个“独脚怪女”。
“好渴喔!”水灵灵的明眸朝屋里瞄来瞄去。
没瞧见采儿的踪影,齐曜那小鬼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玩耍去了,看来她只好自力救济了。
翻身下床,单脚跳啊跳地,非常努力跳到了桌边,正想伸手拿茶壶时,没想到有人先她一步--
“要喝茶怎么不喊人?采儿呢?”齐晞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面前,并体贴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谢……谢谢。采儿大概在忙吧!”
自从那夜后,每次看到他,袁心娃都感觉好心虚,深怕他会看出她心里的念头。不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居然一次也没问过她那晚究竟为何会出现在他房门外,当然,若他真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男人可不比齐曜那小鬼,梦游那套是绝对无法搪塞他的。
“坐下吧!一直站着不累吗?”齐晞凝视着她,并帮她拉来一张椅子。
“呃……谢谢。”怎么办?愈来越心虚了。
她依言坐下,一张小脸几乎想整个埋进茶水杯里。
“心娃。”
“什么……我……我梦游,对,梦游。”她吓了一跳随口说道,却在不经意抬头时发现他凝着眉头。
“梦游?什么梦游?”她看来好像很怕他?齐晞心里莫名地顿生一股难受。
“没……没什么啦!”袁心娃好泄气啊!
明明她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明明是对方对不起她,而且她也意外地救了他呀,但她就是心虚。
就说嘛!人如果太善良绝对不是件好事的,这是她惨痛的自觉。
“齐晞,你……你最近怎么老是有空往我这里跑?你不是很忙吗?”她听说齐家堡似乎出现了什么危机!他们不是天天窝在议事厅里开会吗?
“再忙也要来看看你。”他含带宠溺的意味道。“都好些天了,若不是你老是蹦蹦跳跳的,摔伤的脚也该好了。”
越接近她,熟悉的感觉越明显,这和她巧合的救了他并无直接关系,反而为了有个借口可以时常接近她、看着她,感到开心不已。
唉!这是什么样奇怪的感觉啊?!
“我哪有蹦蹦跳跳?都是齐曜那臭小鬼,老是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娇嗔地抱怨道。
那小鬼也真是夸张,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喜欢上他大哥似地,尤其发生这件事,看她脚受伤,行动不自由后,更是每天跑来气她。
“别理他,专心养伤,嗯?”
袁心娃心儿漏跳了一拍。“我……我知道。”红着脸低头,不敢对上他温柔的眼眸。
唉!想想她真是个奇怪的人,人家对她太冷酷,她怕;对她太过温柔体贴,她还是怕。
怎么会这样?她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来着?
“齐晞,别……别管我啦,你只管去做你的工作,捉刺客要紧。”
“那些你不用担心。”他眸光一闪,朝门外喊道:“采儿,进来。”
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打扰的采儿立刻出现。“堡主!”
“好好照顾心娃姑娘。”
“是。”-
“心娃,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齐晞交代了声,和同样等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岳仲呈一起离去。
看他们走远了,采儿才敢说话。
“心娃姑娘。我觉得咱们家堡主对你很好、很特别呢!”采儿浅笑盈盈地道。
“嗯!”袁心娃不是木头人,她当然也有感觉,尤其在她摔伤腿后,那感觉更加明显。“他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她表面上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嘛!
“不是吧!姑娘,我觉得堡主看你的眼神特别温柔,像是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喔!”
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这……
袁心娃心跳莫名地加速。“你……你是吃太多齐曜那小鬼的口水了是吗?胡说些什么呀?”
“好了,别扯了,扶我到外面走走吧!整天躺着好累啊!”她赶紧转移话题。
“可是堡主刚刚说了要你好好休息……”
“你那个堡主不也说了要你听我的话吗?”袁心娃睨了采儿一眼。“走吧!”
什么一个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啊?鬼扯,哼!她哪会那么倒霉让他看上?
压抑下芳心的蠢动,不断告诉自已齐晞是袁家的仇人,大、仇、人!
只是一想到要报仇,她又头大了,凭她?这话若说出口,铁定笑掉人家大牙。可是大仇又不能不报,该怎么办啊?
幸好袁心娃不是个伤春悲秋的女子!
虽然报仇之事千头万绪还理不清,虽然她的脚伤还不算痊愈,但像她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若整天待在屋内想着那遥遥无望的报仇计划,不闷死她才怪。
支开了采儿,她自个儿慢慢地一步步在庭子里走来走去,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腿伤早已完好如初似地。
“心娃姑娘。”
突然的男子叫声让原本走得好好的她,惊慌地差点跌倒,幸好来人及时扶她一把,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她腼眺地一笑。
呼!原来是齐家堡的管事岳仲呈,害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齐晞那神出鬼没的家伙咧!
“不客气。不好意思,是我吓着了姑娘。”岳仲呈温文有礼地道歉。
“没有……没的事啦!”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只是一时站不稳而已。”
“对了,姑娘的腿伤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能独自在外?”岳仲呈左右查看怀疑地问:“采儿呢?”
跟在齐晞身边多年了,看到堡主对她的呵护和照顾。岳仲呈当然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齐晞心目中的地位恐怕绝非平常。
“我让采儿去厨房拿糕点。其实我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啦!只是齐……那个堡主太过紧张兮兮而已!”袁心娃像是怕他不信似地在原地跳了跳。“瞧!我这不是都好了,能跑能跳……哎哟!”
太过急躁,又差点跌跤。
“姑娘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岳仲呈一惊,赶忙又出手扶她一把。
袁心娃摆摆手,从小到大她总是跌跌撞撞的,早已习以为常啦!
“不要紧,跌个几跤又不会死……”
“是吗?”低沈的嗓音带着质询意味。
听到这声音,袁心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倒霉,才刚出差错就正好被他瞧见?!
“堡主。”岳仲呈恭敬地喊。
没听见齐晞应声,倒是看到他额上青筋浮起,杀人的目光直射向他……的手。
老天!岳仲呈这才记得把手收回。
“没事好做了吗?”齐晞发现自己居然在嫉妒他们有说有笑、轻松泰然的样子,甚至恨不得废了岳仲呈扶过她的手。
怎么会有这种冲动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瞧齐晞那种神态,多像打翻醋桶的丈夫?岳仲呈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善解人意。
“堡主,属下有事,先行告退。”他转身而逃。
“喂喂喂……”那家伙真没道义,居然放她独自面对齐晞的怒火。
袁心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引起他们主仆两人间波涛汹涌的元凶,只觉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悄悄地瞄了他一眼,果然瞧见他那冷峻的脸上罩满寒霜。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抹假笑道:“呃!我……我腿伤好像……好像还没完全好,我这就回房去,对,回房去。”正想开溜,没想到下一刻,她即被腾空抱起,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她瞪大眼睛与他相对。“你……我可以自已走。”她小小声的道。
“我抱你比较安全。”他霸气地道。
什么话?他把她当成小娃儿啦?偏偏她又不敢抗议。
就这样任他将她抱进房里,安安稳稳地坐在床榻上。
“刚刚没摔伤吧?”看她一副戒备模样,齐晞那刚毅的五官即刻软化,用着连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语气问。
“没……没有。”她低着头道。“其实我早就没事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注意她?就算他不知道她是来报仇的,但至少他们也只是主仆关系啊!就没见他对采儿或其它丫鬟这么紧张过,真不明白……
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
采儿所说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心头,害袁心娃吃惊地差点跌下床去。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嘴里喃喃自语念道,
“抬起头来,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最近都这样,她老是爱用头皮跟他说话,难道是他的语气还不够和善,才会让她怕成这样?
袁心娃立刻遵旨地抬头望着他。“我……我什么都没说。”
娇靥倏然酡红,幸好他无法得知她心中所想,要不然不就糗死了。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写满了惊煌和戒慎,齐晞闭了闭眼,感觉心头一股揪痛掠过,挫败感深植他心。
“你不必怕我。”
手握人人欣羡的势力,他冷酷的面孔和威严是摆给众人看的,但私心下,他并不希望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像只惊弓之鸟。
怎么会对她有如此特别的感觉?齐晞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希望和她接近,以他原本的面貌,而她也不必和旁人一样,对他崇敬有加。
“我……我哪有?我没有啊!”见他质疑眼神,她立刻放口。“我是尊敬你,谁叫你是堡主嘛!”
“堡主?你喊我堡主?”
“呃……好吧!如果你喜欢,我就喊你堡主好了。”
“不!你还是喊我齐晞,我习惯听你这么喊。”
一直以来会允许她齐晞、齐晞的直喊而不纠正,或许早已说明了他想亲近她的心,现在他更不愿去改变。
袁心娃倒是对名称没什么意见,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齐晞、齐晞、齐晞。”
齐晞更加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了,为什么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无法像面对其它人一样,那么轻松愉快?难道他这么不得她的缘?
该死的,他一点也不想要她的敬畏,一点也不想。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略带点负气。
“好啊好啊!”袁心娃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愉快了,赶紧语气一变。“齐晞,有空再来看我吧!”
深沉的眼眸望她一眼,这是她的真心话吗?
在瞧见她偷偷吐舌头扮鬼脸的模样后,他忍不住摇头了。
最近的齐家堡正可谓多事之秋。
南宫魁的出现;袁家那唯一的遗孤也未寻着;和几乎可算是固若金汤的堡里居然会让刺客闯入,还直捣主人卧房,更是不可原谅的疏失……
许多杂事堆积在一块儿,饶是像齐晞这样的傲世枭雄也不免感到疲累。
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无法厘清心里对于袁心娃的感觉。
越来越喜欢接近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就像中了蛊,着了魔,为她满心妒火,连像岳仲呈这样忠心耿耿的部属靠近她都会让他愠恼,恨不得上前拆了他的骨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忽地,他幽深的黑眸一闪,转向门外--
“仲呈,进来!”
“堡主。”岳仲呈进门后恭敬地作个揖。
“为何在门外徘徊?”
“我是看堡主似乎有心烦之事,不敢打扰。”
“何时变得如此见外?”突然想起恨不得拆了他骨头之事,齐晞刚毅俊脸掠过一丝不自在,轻撇唇掩饰问:“有事吗?”
“是的,关于袁家灭门之事,已有消息回报。”
齐晞接过他手中的资料翻看,浓眉慢慢聚拢。“王记商行?!”
“据探子回报,王记商行因袁家在商场上日渐风光,而自家的生意却每下愈况,再加上同行相忌的缘由,其实恐吓袁庆早已不是三两天之事了,只是袁老爷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也从不理会那群恶徒,才会招惹大祸。”
齐晞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沈阴。“哼!真是好个王记商行。”
“就是,堡主,属下以为该给王记商行一个大教训,免得他们如此目中无人,还以为可以只手遮天,洋洋自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刚获知此事时,岳仲呈也十分气愤难当。
“仲呈,就交给你。”齐晞冷唇一撇道。“我不想再听见王记商行这个行号。”
“是!属下会让王记商行从此消失。”
“不只。”他残酷地露出冰寒笑意。“我还要他们负债累累,从此亡命天涯!至于债主……”
“就是堡主你。”岳仲呈用力一击掌。“对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会自顾不暇,也不会再处处找袁姑娘的麻烦!”
听说王记商行以斩草除根为由,也四处在寻找袁家遗孤下落,只是到目前为止,不但齐家堡没有袁姑娘的下落,连王记商行的人也找不到她。
那小姑娘算来还真是挺能躲的,何该算她福大命大吧!
“没错!”除此之外,还可杜绝这批恶徒再度危害他人,算来也是好事一桩。齐晞的笑容更加阴冷狂肆。“继续寻找袁姑娘,绝不能让对方捷足先登。”
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与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相斗?想想还真是让人为她担忧。
十七岁的小姑娘……十七岁?!算来那位袁姑娘和心娃的年纪倒是相仿--
唉!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她……
“你看什么?”忽然眼前出现岳仲呈放大的脸,齐晞有些不悦地问。
“我……堡主,有什么苦恼何不说出来,或许属下可以为你分忧解劳。”
齐晞胆了他一眼,峻颜一凛,没多说便走向桌子,拿起属下呈上来的报告看。
“你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下去吧!”
好一会儿,齐晞发现岳仲呈都没有离开迹象,由案桌抬起头来,锐利的寒眸射向他,挑眉问:“怎么,还有事?”
“晞,我跟在你身边也很久了,有什么事何妨说出,咱们好兄弟一场,我一定挺你到底。”他发自内心地道。
岳家数代都效劳于齐家,岳仲呈和齐晞也自小一起长大,虽主仆之分还是不可少,但两人间那情谊却和亲兄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