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游移至她的柳腰,拉开她的外衫,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贴在她最敏感的腰际。
纳福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将自脚底下停往上窜的燥热压抑住,他的掌心像附着一团热火,所到之处让她也跟着热烫起来……
察觉他的大掌,正放肆地往她最敏感的两腿间游走,纳福急急喘了口气,下意识夹紧双腿,阻止他的侵犯。
“不——你不能!”她夹杂着哭音与哀求。
瞧见总是一脸倔强的纳福,眼眶含泪,刁不害一楞,停住了抚触。
刹那,她委屈的眼泪,让他好生罪恶。他从来就不屑做侵犯女人的登徒子,怎么对她,他总会失控!
“你就这么想要!好,我给。”反正是她欠他在先。
纳福抹掉几欲夺眶的泪珠,咬着唇,拉开衣结,露出仅着兜衣的胸口,然而原本该是白皙无瑕的肌肤,却布满一块块淡红色的疤痕。
“像我这种千疮百孔的女人,你还敢要吗?”她轻问,倔强地不轻易展现出脆弱。
“你——”刁不害大为惊愕。上回在湖边,他就发现了,只是今日近看,却发现那些疤痕有多么骇人。
“你以为我真喜欢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就是老天爷向我索取的代价!我比谁都还希望,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
她恨透他老是用轻慢的态度,奚落她的感知能力,那并不是她愿意拥有的,带给她只有痛苦与遗憾。
“我——”他想吻她,吻掉她眉睫上的泪珠,可又怕亵渎了她的清灵。
“福姑娘,很抱歉,让你久等了,灶房没热水了,我得先把水烧开,才能帮你冲茶,抱歉呐。”
远远地,就听见虎儿精力充沛的嗓音,虎儿提着一壶茶水,跑的气喘吁吁。
“福——呃——师、师……师父?”
定睛一看,瞥见刁不害将纳福压靠在墙上,虎儿吓了一大跳。
“虎儿!闭上眼!”刁不害沉声吼道。
“是、是、是,我闭上眼了,我啥都没瞧见,你们继续忙。”虎儿急忙走出房间,不敢多耽搁一刻。
刁不害重新将视线放在纳福身上,垂眸替她拢好了衣衫,低声道。“抱歉,我无意冒犯。”
只能说,她的神秘气质,太诱人,让他不自觉失了神、发了狂。
纳福抿了抿唇,恢复镇定。“官银提早两天出发,后天末时过后,是最佳的时机,山上会起浓雾,可以掩盖你们的行踪,当心獒鹰,他们恐对你不利。”
刁不害敛眸注视着,怀中不及他胸口的娇小女人,想起她的递体鳞伤,心口一阵莫名紧缩。
“你一向这么公私分明?”
敢情她是将情感与理智分得如此彻底?前一刻恨死他,下一刻却又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一向,无人、无事例外。”纳福凝眸回视,清冷的水眸已经不见泪痕,仅存淡漠。
似乎在她眼里,他足属于公事的部分。莫名地,让刁不害一阵不悦。
“既然这么想一个人等死,那就别让其他人担心。”
无声看着刁不害离去的背影,纳福吁了一口气,全身一阵瘫软,瘫坐在地。
究竟是谁看透谁?谁掌握谁?
面对他——她首次没有把握!
第六章
山径上一片寂凉,云雾若有似无飘散着,增添一股缥缈。
“提早?为什么会提早两天?”
“听说是福娘子的意思。”
“可官银不是十天后才会到吗?”
“对呀,我们都等一上午了,连团屁都没瞧见,是不是耍我们啊。”
“谁知道,反正按照寨主的意思就是了,说不定真让我们蒙到了。”
几名弋风寨的山贼,久等不耐,躲在藏身的草丛问窃语。
匡啷!匡啷——
“嘘!来了。”
远远地,就能听见车轮转动的声响,车轮声略沉,接着就看见一行人穿着白色丧服,推着三具棺木走了过来,领头的人手上还拿着一支幡旗,显然是一支送葬的队伍。
“呜呜……爹啊……娘啊……”
“呜呜——”
伴随着阵阵哀凄哭声,听得众山贼心头直发毛。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送官银的吗?怎么来个送葬的?”
“我的妈呀,看到这种死人东西,会衰一辈子的。”
“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出现的送葬队伍,吓了大伙一跳,动摇了他们的意志,顾不得藏身之处是否会被发现,大家抬起头来左顾右看,想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
“格老子的!我就说刁不害那小毛驴仅什么?现在可好,大伙白耗了一天。”獒鹰乐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就是说啊,大寨主还真是老糊涂了,还不是因为他是大寨主的义子,寨主之位才便宜了他。”
“是呀,三当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跟在獒鹰身旁的小喽罗,同声附和。
“格老子的,甭浪费时间了,咱们走人。”
獒鹰手一挥,招了自己的人马,迅速退离了原本该由他们据守的树林。
送葬队伍中,领头的人利用眼角余光,窥探四周,除了水声与鸟鸣声外,一片悄然。
何况他们这回提早两天出发,消息保密得紧,一路上也确实安全无事,索性举起手来,喊道:“停!歇会儿。”
众人将棺木卸了下来,围坐在棺木四周,小心看护着。
“看紧点,别松懈。”领头的人,王甫下放心嘱咐道。
他们正是两湖知府派遣的人马,千里迢迢一路从两湖押送金银珠宝以及名贵古董,来到京畿所在的遥安城,就为了拢络权倾半壁江山的在朝高官。
风胤皇朝里,谁没听过弋风寨的恶名,为躲避这群山贼,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这回他们就改以送葬队伍的名义。
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押送宫银的人马逐渐松懈了心防,大伙开始一边聊天,一边吃起干粮,显然早将山贼的的威胁抛在脑后。
另一方面,众山贼也是惶惶不安,全部在等刁不害的暗示,没人敢贸然出声。
而在山径上的那一头,也出现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福姑娘,你就饶了我吧,万一让寨主知道我带你来,他会砍死我的。”虎儿哀求着坚持跟来的纳福。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你。”纳福加快脚步,急着在双方开打前,找一个位置藏身。
她是为刁不害来的,听虎儿说当他大开杀戒的时候,额上的记号就会浮现,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记号。
“可是……这里很危险的。”
“少罗唆!”纳福不耐烦低斥。她听够了这一路的牢骚。
眼看再往前走几步路,就可以发现双方人马聚集的所在。“跟我来。”纳福拉着虎儿就地躲在一处草丛里,沿着草丛边移动,试图再多接近战场。
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是相安无事,王甫舒缓地松了一口气。“大伙让马匹喝几口水,准备上路了。”
“是。”
几匹用来驮运棺木的马匹都被牵到湖岸边喝水。
随着未时的接近,浓雾逐渐由湖岸边向山径方向飘散,不到一会儿功夫,半个湖面已经陷在浓雾当中。
“天啊!起雾了。”
“别慌!别慌!快收拾好,准备上路。”王甫扯直了喉咙猛喊。
就在押送官银的官兵一阵兵荒马乱之际,唰一声,从湖中大石后方窜出一抹身影。
黑影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站在大石上,沉声吼道:“杀!”
接到刁不害的命令,分布在树丛中、树干上、大石后……等等地方的山贼,一举冲出,将官兵团团围在中间。
“山贼出现了!山贼出现了!”几名官兵当场吓的尿湿裤子,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回来,别慌!别慌!”任凭王甫喊破了喉咙,官兵依旧四处逃散。
顿时,一阵飞沙走石,杀声震天,远道而来的两湖官兵,根本对饿虎山的地形不熟,加上又有浓雾遮蔽,颓势已现。
“王甫,由我来会会你。”刁不害拿着大刀,自王甫背后出现。
“好样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沉得住气。”王甫手握长戟,甩掉戟上的血珠。
“哼,闲话少说,你们那批财宝就进贡给我们弋风寨吧。”
刁不害握紧大刀,冲了过去,王甫也不是省油的灯,运起长戟,挡下他第一波的攻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竟也势均力敌。
“福姑娘,咱们快走吧,这里好危险呐。”
被突然飞过来的尸体,溅得满脸血的虎儿,早吓白了一张脸。他虽是山贼,年纪尚小,可还没真实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刁不害在哪?”纳福睁大了眸子,急着寻找他。
“福姑娘,行行好,现在这种状况哪找得到师父,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拖累师父。”
“等等—我好像看到他了。”纳福不肯死心。她一定要看到他额上的记号才行。
“那里还有两个人。”
“糟了。”等到虎儿警觉可能被发现的当头,已经来不及,只见两名官兵拿着长枪就往他们的方向奔来。
“福姑娘!我们快走。”虎儿二话下说拉着纳福就跑。
而王甫与刁不害力战百余回合,依然分不出高下,但赶路多天的他,终究敌不过守株待免多时的刁不害。
“可恶!”王甫抹去脸上的血痕,一边力抗刁不害犀利的攻势,一边往后退,藉机寻找脱身的机会。
“王甫!你受死吧。”刁不害一个飞身,大刀一挥,在王甫的右臂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该死!”王南吃痛,握紧长戟,准备浴血一战。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
“福姑娘!当心啊!”
猛地,这个声音传进刁不害的耳里。
纳福?那个声音听起来好似虎儿,他们两个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刁不害还没厘清思绪,忽然肩上一阵剧疼,抬起头一看,赫然是王甫的长戟,趁着他失神时,没入他的肩里。
“刁不害,对战最忌失神,你可让我逮到了空档,今日你非死不可。”
刺中了刁不害,王甫信心大增,转动手中的长戟,试图一举贯穿他的身躯。
“福姑娘!快走!”
虎儿急切的嗓音又传来了,刁不害强忍住痛,以眼角余光四处搜寻他们两人的身影。
果然在王甫的身后,发现浴血保护纳福的虎儿,以及一脸惊慌的纳福。
该死的!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刁不害无声低咒。
眼看一名官兵手上的长枪,就要从后方刺穿纳福纤细的身子,刁不害一急,顾不得肩上的剧痛,大掌握住长戟,猛力一推,直接推出他的体外,顿时血如泉涌。
他没时间止住肩上的伤口,任凭血水汩汩流下,提着大刀往虎儿的方向奔去。
没意料到他竟能挣脱他的箝制,王甫楞了好一会儿,连忙追上。“刁不害!别想逃。”;
“唔……可恶……痛死我了。”胸口挨了一刀,虎儿疼的哇哇叫,却也不敢放下纳福一个人逃命。
“虎儿,你快走,别管我了。”对于让自己和虎儿陷入这样的危机,纳福自责不已。
“我哪能走——”扔下她回寨,他同样死路一条,那还下如留下来力拼,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纳福感觉背后一阵刺痛,背心逐渐淌下一股湿黏……
“杀了你这美人儿还真可惜!”耳畔传来官兵淫邪的笑声。
“不准伤她!”
倏地,传来一声虎吼,接着就看见一抹迅如雷电的身影,持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大刀,恶狠狠砍断那只刺伤纳福的手臂。
“啊——啊——我的手!”官兵哀叫出声,捣着断臂倒卧在地,痛的四处翻滚下已。
“纳福!”
刁不害一个飞身,急忙扶住纳福瘫软的身子。
“师父!你总算来了。”忙得焦头烂额的虎儿见到刁不害,当场喷泪。
“回寨再和你算帐。”刁不害不忘撂下狠话,连忙将插在腰际的锋利短刀,递给虎儿御敌。
“知道了啦!”呜呜,他真的是无辜的。
“刁不害!纳命来。”王甫拿着长戟追了过来。
“该死!”
由于肩上有伤,怀中又抱了个人儿,使得刁不害根本无法使出全力御敌,虎儿同样忙着御敌,无法帮上忙。
眼看王甫的长戟,又往他的胸口黥来,左右两边又有官兵袭来,刁不害心口一凛,当机立断——
他挥动手上的大刀,飞舞一圈,砍退了左右方的官兵,而改以背对着王甫,好保护胸前的人儿。
“唔……”长戟没入刁不害的背,他旋即吐了一口鲜血,腥浓的鲜血飞溅在纳福的脸上,吓醒了她。
纳福一睁眸,就看见满身、满脸鲜血的刁不害,吓了一大跳。“刁、刁……刁不害你……”
“刁不害,你可真糊涂,暴露这么大的罩门,今天你死定了。”
王甫阴狠一笑,转动长戟,长戢又没入了一些。
“师父!别杀我师父!”
解决了手上的官兵,虎儿拾起地上的长剑,就往王甫胸口刺去。
“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王甫一时没有防备,被刺中了胸口。
虎儿不是王甫的对手!
刁不害对虎儿的担心,化成强烈的杀意,他挺身向前走了几步,脱离长戟对他的箝制,然而许多血流不止的伤处,让他近乎力竭。
纳福亲眼目睹刁不害额上,渐渐浮现出一团蓝光,他的眼神一变,转为嗜血抂暴,和原先的他,列若两人。
“刁、刁不害……你……”
眼睁睁看着他的额前,浮现当初她所见到的大凶卦象,纳福倒抽一口凉气,胸口一阵发冷。
“在这里等我!”他咬牙喝道,将纳福放在一丛隐密的草丛俊方,拖着大刀往王甫的方向杀去。
“王甫!你的对手是我。”
他一把推开虎儿,举起大刀继续和王甫对战。
看到这般骇人的模样,一般人早已吓的尿裤子,王甫也不例外,当场怯战,抛下长戟往回跑,刁不害也立即追了上去,展开一场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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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一道沉郁的嗓音,自纳福头顶传来。
当她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以及空气中浓臭的血腥味逐渐散去,纳福才敢放下遮住双眼的掌心。
抬眸,见到的是咧嘴轻笑的刁不害,他满身、满脸的鲜血,早已分不清是他自个儿的,抑或是别人的,而他额上的记号也已消失不见。
“师父,都点好了,一共是四十万两,还有一批古董。”虎儿早忘了腹上的伤处,积极参与他人生的第一场求生战役。
刁不害回头,对众山贼喊道:“回寨。”
“哦!刁爷万岁!”下顿饭有了着落,大伙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纳福听到如雷贯耳的呼声,还有看到遍地的官兵尸首,这场战役是山贼赢了。
刁不害弯腰抱起发楞的人儿,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寨之后,再好好算一算这笔帐。”
“嗯。”
轻应了声,疲累至极的纳福,没有挣扎,顺从地偎进他准备好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