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原谅你吗?”龙婉转过头,幽怨地看着韦鸿轩。
“我希望你原谅我,可是我不敢奢求。”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每一次对我嘶吼,都是对我的伤害,你有你的男性自尊,我难道就没有吗?”龙婉字字血泪地说着自己的心声,满怀委屈,“我恨自己被你的情绪牵着走,更气自己狠不下心来不去在乎你。”
“龙婉。”韦鸿轩心痛地将龙婉连被带入一并拥至怀中。他对她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阿!其实龙婉的心早在韦鸿轩开口说出他的心结时,就已经软化了大半,谁教韦鸿轩是她用了全心去爱的人呢!她只是不愿让韦鸿轩太早知道她已经原谅了他,因为他的不信任,增添了彼此那么多的痛苦,她也想让他吃点小小的苦头。
“你真的不原谅我?”
韦鸿轩放开龙婉,着急地在一旁踱步。他很想说些好听的话来让龙婉欣喜,可是一向不多言的他,要他在短时间内说出动人的爱语,实在就跟要他的命没两样。
半晌,韦鸿下定决心似地往门口走去。龙婉正猜想着是否高估了自己对韦鸿轩的影响力时,韦鸿轩已锁上了门,而后再翩然回转到她身边,对着她微笑。
“在你还没原谅我以前,我们有必要再增进一下感情,待在房中就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了。只要你一天不原谅我,我们就一天不走出这个房间。反正陈妈会帮我们送食物。”韦鸿轩抓起龙婉的一辫秀发在手中把玩,一副打算和她长期耗下去的口气。
龙婉受不了的瞪着韦鸿轩,这是哪门子的道歉方式,怎么这人连道歉都是这般的高傲,这般的放不下身段啊!转念一想,她也就笑了,如果韦鸿轩是低声下气、唯唯诺诺的男子,那她当初也不会被他吸引了。她爱的就是他的神气啊!
“你笑了。”韦鸿轩高兴地抱起盈盈而笑的娇妻,在空中转圈。
“孩子的头都被你转昏了!”龙婉喘着气笑道。
韦鸿轩立时停止了动作,有些神经质的把龙婉抱到床上,盯着她那仍看不出怀孕迹象的肚子,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头,“哎呀,我怎么忘了呢?”
龙婉羞赧地拉下他躺在自己身边,“我累了,我们再休息一下,好不好,”
韦鸿轩搂过龙婉的娇躯,两人就在微寒的早晨中,紧紧相拥。
* * *
龙婉蹲在花圃中,小心地替茶花施肥。怀孕已近四个月的她,穿着粉色纯绵的孕妇装,原本瘦弱的身于,在苏清淑和韦鸿轩的调养之下,已变得较为丰润。而她脸上那种被呵护着的幸福光彩,使得怀孕的她更形明媚。
停下了手边的工作,龙婉坐在花圃的边缘,拭去颊上的汗珠。大门开启及熟悉的汽车引擎声让她兴奋地站起了身,是章鸿轩回来了!
“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虽然是春天了,还是有些凉。”韦鸿轩一下车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龙婉身上。
龙婉拉住韦鸿轩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亲了一下,转过头却看到丈夫一脸愤恨的表情。由于先前的经验,她对于韦鸿轩脸色的转变十分敏感,而这么难看的表情已有数个月没有出现过了。她由着铁青着脸的韦鸿轩扶进了屋内,“怎么了?”
“于桦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韦鸿轩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于桦?”龙婉重复着在她美好的婚姻生活中,不曾再出现的名宇。
“上个月你不是坚持要我再去做一次检查,看我的生育功能是否恢复了正常?可是我一直拖到今天上午才去。”
“这跟于桦有什么关系?”龙婉纳闷地问。
“我还是找了同一个医生检查,结果医生调出病历后,十分疑惑地看着我。他说根据我之前的检查结果,我的生育功能完全正常!”
“什么!”龙婉惊讦地叫出声来,“于桦骗了你!”
韦鸿轩点了点头,火冒三丈的说:“我用了一些关系去查她的检查报告,结果发现她才是不孕的那个。她给我看的检查报告是伪造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蓄意欺骗。当初我就是因为内疚于无法让她怀孕,才在发现她有了外遇后,仍不愿计较地给她一大笔赡养费。可恶!”
拍了拍韦鸿轩的肩头,龙婉抚慰地锐:“好了,都过去了。你何苦为了她再动怒呢?”
“过去?”韦鸿轩露出一个冷笑,“我不容许欺骗我的人还能如此安心地生活。”
“鸿轩,你做了什么?”龙婉紧张地问道。
“她现在的丈夫邵国林为了她和妻子离婚,而邵国林的母亲十分不喜欢于桦,因为于桦逼走了她亲自挑选的媳妇。她之所以愿意忍受于桦,是为了想抱孙子,因为郃国林的前妻只生了一个女儿。我今天只是把这个事实告诉邵老太太而已,我不会让于桦的日子太好过!”
“这样对于桦会不会太残忍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错在不该欺骗我!”
龙婉还想说些什么,韦鸿轩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她叹了口气,走到厨房为韦鸿轩倒水,心中依旧不解为何于桦要欺骗韦鸿轩。
“我赶去医院,有患者要立刻动手术!”
韦鸿轩挂了电话,匆匆吻了下妻子,就又开车出去了,留下龙婉坐在沙发上发呆。她不懂于桦是什么样的心态,她想藉欺瞒来维系她和韦鸿轩的婚姻吗?可是如果她这么想保有远段婚姻的话,为何又会有外遇呢?
“太太,电话。”陈嫂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
“谢谢。”龙婉心不在焉的接起了电话,“我是龙婉。”
“我是于桦。”
“于桦!”龙婉震惊地听着于桦有些冷漠的声音自听筒的那端传来。于桦竟然会打电话给她?
“我想韦鸿轩应该追不及待的告诉你关于检查报告的事情了吧!”
从于桦的声音里,龙婉听不出她的情绪反应,“是的,他告诉我了。只是你……”
“我打电话来正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这件事的真相不是韦鸿轩所说的那样,不要被韦鸿轩的话蒙蔽了。”
“你的意思是………”龙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于桦想告诉她什么呢?
“我现在在韦家门口,你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到门口来。”说完,于桦挂断了电话。
于桦究竟意欲为何?龙婉百般不解却又捺不住好奇地走到大门前。果然,一身火红的于桦正靠在门口一辆红色小车上,双目紧盯着她。
龙婉走到于桦身旁,“你想说什么?”
于桦在看到龙婉微隆的小腹时,眉头微皱了一下,“上车再说,这裹说话不方便。”
龙婉甫坐上车,于桦就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麻烦你开车慢一点!”龙婉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于桦没答话,嘴角冷冷地撇了两下,车速依然没有慢下来。
看着于桦眉宇间的杀气,龙婉猛然发现她的神情就像当初郑玉想要谋害柳子夜时的模样。她心中顿时警铃大响,但仍放作镇定地说:“麻烦你在路旁停一下,我想吐。”
“想吐,孕妇很了不起是吧!不许吐!”于桦露出狰狞的微笑,那种失去理智的半疯狂状态,让龙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没多理会龙婉,于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骗韦鸿轩不孕的是他吗,因为我和男人上床被他捉到了,我若是不这么骗他,我是拿不到一分一毫的,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发现这是个骗局。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于桦残暴地想打龙婉的肚子,但开车的她还是被龙婉用力地推开了。
“你想做什么?”龙婉防备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她想跳车,可是在这么快的车速下,一个人跳车的生还机率都不大了,更何况她有着身孕,而她绝对不要肚子裹的孩子受到一点的伤害。如今之计,只有等于桦停下车时,再做打算了。
“我想做什么?要怪就怪韦鸿轩吧!他打电话给邵家老太婆,说我不能生,邵家老太婆就要邵国林和我离婚。而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在外面勾搭上其他女人,老太婆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意。这一切都是你和韦鸿轩害的!”
“那是你咎由自取!”龙婉想激怒于桦,让她气得停车对自己动手,这样她才有逃走的机会。
“你……贱人!”于桦气得脸孔扭曲,美貌已不复见。“你少得意,待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怜啊!我教鸿轩拿点钱救济你好了。不能生育,丈夫又不要你,真是人间一大惨剧!”龙婉故意扇风点火。
“你再说!我就让你死得更难看!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知道钱和地位对一个孤儿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我也是孤儿,可是我从来就不认为钱和地位是多么重要的事。”
诧异地看着龙婉,于桦瞪着铜铃般的眼问道:“韦鸿轩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于桦忽然狂笑,凄厉的笑声议龙婉不寒而栗。而于桦也在此时逐渐慢下了车速,停下了车。
龙婉看着窗外,发现她们到了台北市郊一处已荒废的果园,四周是一片荒凉。而她无心再多看已近疯癫的于桦,快速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不许动!否则我就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
龙婉缓缓地转身,看到披头散发的于桦手中拿着一把枪,口中又开始喃喃自语,“原来她也是孤儿!早知道他不在意孤儿的出身,我就不用跟那个以此威胁我的王八蛋上床,也不会被韦鸿轩捉到了……”
听到于桦的话,龙婉更是恐惧,原来这件事真的有内幕,而于桦若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她开枪的机率就很大了。
突地,于桦抬起头来,眼中全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气,“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目前拥有一切的龙婉,就成了她泄愤的人了。
看到于桦准备扣下扳机,龙婉猛然蹲下了身子,“哎呀!我的肚子!”她乘机捡起了地上的石块。
“龙婉!”紧急的煞车声伴随着韦鸿轩的叫声出现在空旷的荒野中。
龙婉和于桦都转过了头,望见韦鸿轩朝这边冲了过来,龙婉更惊讶地发现于桦把枪口改指向韦鸿轩。
“鸿轩,别过来!”龙婉紧张地大叫。
于桦看了龙婉一眼,唇边浮现一个鬼魅似的恐怖微笑,然后转过了头,对着韦鸿轩扣下扳机。
“不!”龙婉飞快地将手中的石块丢向于桦的手,多年练刀的经验让她不偏不倚地击落了于桦手中的枪。
韦鸿轩也快速地冲向前,把枪往旁边一踢,随即如住了欲往龙婉抓去的于桦,制伏了已然疯狂的她。
* * *
“怎么皱着眉?”韦鸿轩自身后抱住了甫坐完月子的龙婉。
“我在想于桦。”龙婉转过身勾住韦鸿轩的颈项,给他一个轻轻的吻。
韦鸿轩捧住了龙婉的脸,加深了这个吻。他炙热而放纵地肆虐着龙婉的唇,测试她每一处的敏感度。久久,想到龙婉仍虚弱得不适合与自已狂热缠绵,韦鸿轩才慢慢地收敛自己的热情,改而问道:“为什么想到她?”
龙婉有些昏然,但仍认真地说:“只是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那天要不是你离开家不久,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因而发现有人冒充医院的人打电话给你,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也没想到于桦会找人打电话给我,我只能谢谢老天爷让我即时赶回,跟上刚坐进于桦车子的你。”想到差点就失去了龙婉,韦鸿轩激动地用力搂住了她。
“于桦还好吗?”龙婉问道。
于桦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他们将她送到一间精神病院做治疗,只是情况一直未有起色。
韦鸿轩感叹地摇头,“最近她安静多了,只是还是老样子,老是想像她是个孕妇。是我害了她!”
“不许你再自责了,这些日子来你自责得还不够吗?而且我们后来不也查到于桦十七岁时就曾经精神崩溃过,她原本就有些失常。”龙婉安慰着丈夫。
“不提她了,我的宝贝儿子呢?”一提到儿子,韦鸿轩又恢复了好心情。
“被他奶奶抱出去献宝了!”龙婉嘟着嘴对韦鸿轩叹道:“你只关心你儿子!”
一把抱起了妻子,韦鸿轩在她耳畔轻吻着,“要不是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元,我会让你知道我多‘关心’你。”
龙婉红着脸,小声地说:“医生说可以了。”
韦鸿轩邪气地笑了,不让龙婉再有开口的机会,他吻住了怀中挚爱的女子,将她放至床上,展开了属于他们的、水恒爱恋。而窗外天正暖、风正好,春光、芬芳滥于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