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我们韦家怎么能有这种不知耻的女人----”
“沁雪,你闭嘴!我正在和子夜说话。”韦老夫人发现自己对这个骄纵成性的二媳妇愈来愈不满。沁雪只会抱怨,而她的抱怨多得令人厌倦。相形之下,郑玉和柳子夜的和善更让人满意,更别说郑玉和柳子夜还毫无芥蒂地相处甚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子夜,你继续说。”
“那是三夫人以前的邻居,为了父亲的病来向三夫人求助的。”白大婶冷冽的声音自门口传入,同时眼光凌厉地看向花沁雪。
“邻居?鬼才相信。”花沁雪不悦地冷哼。
白大婶转头向韦老夫人说明当时的情形,“当时,我和大夫人正坐在面对后门的亭子中,所以若是三夫人有什么不会宜的举动,我们不可能没看到。我们只看到二夫人匆匆忙忙地从松园的方向过来,然后就一把扯住了三夫人往这来。老夫人,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不说假话的。”
“原来是误会。沁雪,向子夜道歉。”韦老夫人严厉地下令,她不允许家中有任何不和睦的情形出现。然而花沁雪并未道歉,反而凶恶地瞪着柳子夜,“柳子夜,我恨你!我们走着瞧!”
* * *
隔日,柳子夜独自走到松园,神色黯然地坐上秋千,让那拂面的清风暂时吹去她的烦闷。她很想和花沁雪好好相处,她也不想和花沁雪结怨,因为她知道花沁雪是个不快乐的女人。韦仞霄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觉得内心好乱!柳子夜伸出一手握住了垂挂在胸前的白玉晶石。她好想韦仞霄!她想安静地靠在章仞霄的怀中,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她的思绪却不自觉地回到白大婶告诉她的那件可怕而残忍的悬案。
昨儿个夜里,白大婶忧心仲仲地告诉她韦宅一年前曾经出过事。当时有一名部曲的姑娘十分爱慕韦仞霄,而这件事让当时怀孕的花沁雪知道后,就常找那位姑娘的麻烦——虽然韦仞霄对那位姑娘无并丝毫动心。
一天中午,那位姑娘正在松园抱着韦仞霄哭诉花沁雪对她的欺陵时,被郑玉和花沁雪看到了,花沁雪当场上前捶打那个姑娘。而三天后的清晨,那个姑娘被郑玉的婢女发现死在松团的池塘之中,全身没有任何伤痕。韦家对外说这个女子是因情感问题想不开才自尽的,而官府也验不出他杀的迹象,所以也就以由自尽给案。
想到白大婶接下来的叙述,柳子夜在午后温和的阳光下打了个冷颤。白大婶和韦仞霄曾在那名姑娘未下葬之时去看过尸体,因为韦仞霄总觉得那名女子不似会寻短见之人。而就在韦仞霄和白大婶靠近时,韦仞霄发现在那名女子的头顶上始终有一群小虫飞动着。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尸体的头顶正缓缓地流出血水。如果是自尽而亡,头上怎会有伤口呢?若是他杀,流出血水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孔,而怎么会有凶器是如此细小的呢?韦仞霄为此纳闷不已,在请教过一个通晓奇风异俗的朋友后,才知道那个小孔可能是针孔。凶手大概是用针刺进那个女子的头顶,所以尸体才没有伤口的。而为了韦家的名声,韦仞霄没有说出真相,所以只有他和白大婶知道这件事。而白大婶若不是为了要子夜更小心,这件事也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想到此,柳子夜加快了漾秋千的速度,脑中思绪翻腾不已。是花沁雪吗?毕竟她对那个女子有很强烈的敌意,而且不久后,花沁雪就因为跌下楼梯而失去了孩子。花沁雪甚至坚持是那个女子的鬼魂在作怪,故意推她下楼,还有一阵子精神恍恍惚惚的。
白大婶也认为花沁雪是凶手吧?否则她不会在昨天花沁雪对自已放出狠话后,如此紧张地说出这些事。花沁雪虽十分蛮横,可是她会那么狠心地下毒手吗?
柳子夜愈漾愈高,脑中都是这个问题。就在这时,秋千左方的粗绳突然断裂,她硬生生地从最高处被抛掷下来。而在脑袋及身子冲击地面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吗?
* * *
当柳子夜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浑身僵直,疼痛地卧在床上,所有的骨头好像都被拆散似的。
“子夜,你醒了。”见到柳子夜张开了眼,郑玉和白大婶随即站在床榻旁。
“我怎么了?”柳子夜只记得自己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郑玉和白大婶对看了一眼,白大婶开口说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两天。我去吩咐厨子熬些稀饭,你可别乱动啊!”白大婶替柳子夜顺了顺被褥之后就往厨房走去。
“大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柳子夜以虚弱微小的音量问道。
“秋千的绳子被人割断,所以你才会摔下来。娘已经在审问沁雪了,因为在你出事的前一天,我和白大婶都看到她从松园出来。”郑玉在白大婶离去后,一反平日的热络,口气淡漠地说。
“秋千的绳子被人割断!”柳子夜原本苍白的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更形惨然。出乎柳子夜意料的,郑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冷冰冰地问:“你那条项炼怎么来的?”
柳子夜直觉地往自己的胸口摸去,“仞霄给我的。”
“那个白色晶石是不是皇上赐给相公的那一颗?”
“是的。”看着郑玉怪异的脸色,柳子夜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大姐。”
郑玉只是喃喃自语着:“我和相公的姻缘是前世命定的,如果有那颗石头的话,我就可以向相公证明。可是他竟然给了你!”
柳子夜有些害怕地看着郑玉,她满眼的怨意,满脸的妒恨,看起来好可怕!
“把药喝了。”郑玉忽然自桌上端来一碗药。
柳子夜猛烈地摇头,因为她方才看到郑玉似乎在药中放了什么,而且郑玉现在可怕吓人的模样,让她觉得好不安心。于是,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想叫人过来。“白大……”
柳子夜才一张口,郑玉就粗暴地把滚汤的药倒人她的咽喉,房间内只听到柳子夜因烧灼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及郑玉的低笑声。
“这是断魂散,你熬不过两个时辰的。”郑玉扭曲而诡异的笑容伴随着她因兴奋而颤抖的声音扬起,“只要你一死,白色晶石就是我的了,我一定会回到我的前世找到相公的前世,然后再告诉相公我们注定是生生世世的夫妻。”
“你……”柳子夜想叫出声,可是却被一阵痉挛的痛苦所护住。
“别白费力气了,断魂散首先会蚀烂你的喉咙,接着就是你的五脏六腑,你会痛苦万分地死去!还有,这种药是没有解药的,而我不打算一刀杀了你让你快活,我要你活活被折磨死!哈哈哈……”
“那……先前的补药……”
“是我,都是我。”郑玉被怒火烧红了眼,“这些药是我出嫁前奶娘给我的。奶娘有神力,她告诉我,我和仞霄是注定的夫妻,她不会骗我的!而当我看到那串项炼时----”
柳子夜已听不见郑玉的话,因为疼痛使她在床上不停地打滚,就好像有万把刀在剁碎她的身躯。她不想死,她要见韦仞霄!
由于身体的极度疼痛,所以柳子夜没有注意到郑玉被狂怒的韦仞霄丢了出去,没有注意到韦仞霄看见她挣扎时的惊惶神情,没有注意到韦仞霄痛下决心的向她走来。
直到一阵温暖拥住了她,韦仞霄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才知道韦仞霄回来了。她想叫他的名宇,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直起身子,却浑身乏力。
而后,她听见韦仞霄说:“子夜,我爱你!原谅我!”下一刻,她就看到韦仞霄拿着刀往她的心口涌去,她震惊地张大了眼,随即吐血而死!
第八章
“不要!”龙婉狂喊着自梦中醒来。
“没事了,没事了。”韦鸿轩紧紧地搂住了龙婉兀自发抖的身躯。
发现龙婉自晚宴上离开后,韦鸿轩即跟着离开了会场。而他猜想龙婉会回到育幼院,所以才开车前来。没想到一到育幼院就看见孩子们乱成一团,而焦急的龙安仿若看到救星一般的告诉他龙婉生病了。
一进人龙婉的房间,韦鸿轩发现她好似忍受着刺骨的疼痛般在床上翻来覆去,嘴唇微张,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跟随韦鸿轩一块进来的龙安,慌乱地告诉他龙婉一回来就待在房里。是院里的小朋友想到房间找她玩时,才发现龙婉躺在床上痛苦的挣扎,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韦鸿轩坐到龙婉的身侧,要忧心仲仲的龙安先出去,打算先帮龙婉检查身体。没想到他才刚为龙婉拭去额上的冷汗及颊上的泪,龙婉却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你还好吗?”韦鸿轩惊慌地抚着龙婉的脸颊,心焦地见她泪如雨下。“还痛吗?我去叫医生过来。”
“别走!”龙婉猛然拉住了欲起身的韦鸿轩,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久久才抬起头来,痴痴傻傻地看着他。她伸手碰触韦鸿轩英气的眉、直挺的鼻梁,她必须感觉到韦鸿轩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而不只是一场梦,一场以悲剧收场的梦!
韦鸿轩是她前世的爱人啊!韦鸿轩就是韦仞霄,就是她梦中的男子,而她就是柳子夜!她因戴着韦家祖传的项练而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唐朝的韦家,明白了她和韦鸿轩的前世情缘。而她现在终放知道为什么梦中的男人要杀了自己,因为他爱她,不愿见她痛苦至死!一想到此,龙婉轻呼了一声,再次投入韦鸿轩的怀抱,“不要离开我!”
“龙婉?”韦鸿轩虽然惊喜于龙婉的主动,但对她的举动却有更多的不解。她怎么了?仿佛好几个世纪没见到他似的,那么深情地看着他,那么热烈地拥着他。
龙婉将唇靠上了韦鸿轩的唇,她迫切地想感受韦鸿轩的爱意与缠绵。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吻他,一向都是他主动亲吻她——前世与今生都是。于是,她只能生硬地帖上自己柔软而温润的唇。
还好她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太久,因为韦鸿轩在低吼一声之后,随即接过了主导权,猛然吻住了她,今她浑身乏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
在韦鸿轩占有而亲昵的深吻下,龙婉无法止住韦鸿轩在她身上所挑起的火热,她呻吟地仰起白细的颈子,议韦鸿轩的唇舌顺势而下。条地,韦鸿轩一把推开了龙婉,站在床旁粗重地喘气。
龙婉缓缓地移动身子,自韦鸿轩的身后环住了他,帖靠着这个在一千多年前自己已然熟悉的宽背,此刻她只想藉着他的触摸让自己暂时忘掉那场可怕的梦。思及郑玉那疯狂而愤怒的双眼,龙婉身子颤抖的一如风中的柳絮。
感受到龙婉的颤抖,韦鸿轩迅速回过身,扶住了她,“不行,我要带你去看医生,你还在发冷。”
“我……”龙婉还来不及开口,门外就传来了龙安的叫声。
“韦大哥,龙婉姐还好吗?”
“龙安,我没事了,我只是太累了。你明天还要上炉,快去休息,韦大哥会陪着我。”龙婉以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对门口说道。
“那龙婉姐你好好休息哦!”
龙安走后,房间内除了韦鸿轩仍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就是一片静谧了。韦鸿轩首先开口说道:“如果你身子没事的话,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别走!我不要再次离开你。”龙婉想自床上起身留住韦鸿轩,可是虚软的双腿却无法支撑身子,以至于整个人摔卧在地板上。韦鸿轩动作迅速地抱着龙婉躺到床上,龙婉却趁势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般耍赖地倒在韦鸿轩的胸前。
“龙婉,别这样。”用尽了每一分的理智,韦鸿轩轻手轻脚地想推开怀中的软玉温香。
“我不要你离开我。”龙婉固执地紧抱住韦鸿轩,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与韦鸿轩的情缘竟牵扯了远么久。韦鸿轩也好,韦仞霄也罢,总之,她不要再离开心爱的男人了。
“龙婉,不要对男人说这种话,我的自制力有限。”韦鸿轩浑身僵硬如石板一般,他拚命告诉自己不可以侵犯龙婉,她是因为生病才会有这些不合理的举动,他不能趁人之危。可是怀中的人儿却存心要他失控似的,用着娇细的声音说道:“我不要你自制,我要你爱我。”
韦鸿轩压抑住满腔的激情,抬起龙婉的下巴,看着她依恋的眼。他注定是逃不过她的柔情了!而他会用一辈子去爱她,以补偿他无法让她有孩子这个缺憾。
“如果我要了你,就代表你这辈子都是我韦鸿轩的人,我不会放你走的。”他一字字许下了承诺。
“吻我。”龙婉送上了自己的唇。
韦鸿轩再度吻上了龙婉,抛却了所有的理智,只是用他灼热而占有的唇吻遍龙婉的身子,指尖抚过她全身每一处起伏,褪去了她所有的衣衫,将炽热的欲望之火施放到龙婉的身上,让她忘形地回应,兴奋地嘤咛着他的名字。
他略微抬起了身子,看着怀中因激情而晕红染颊、双目蒙胧,美得惊人的龙婉。他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双唇,用最原始相爱的方法,与龙婉深深地结合,直到他们在彼此的怀中得到狂喜与满足。
* * *
“早安。”
龙婉温柔地注视着她爱了许久的韦鸿轩,在她的身旁逐渐醒来。韦鸿轩长臂一伸,将龙婉抱入自己的怀中,“这么早就醒来,不累吗?”
“不是很累。”龙婉满足地靠在韦鸿轩的肩窝,任他有些粗糙的双手滑过她的腰,让她的身子和他紧紧相帖。
“不是很累?这对我来说是种侮辱,我还以为昨夜我让你满足地动不了了。”韦鸿轩调侃地说,一边轻吻着龙婉的耳垂。
对于韦鸿轩竟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龙婉先是脸红,然后就在他顽皮唇舌的挑弄下,忍不住轻笑出声。“好痒!”仿若想起什么似的,龙婉忽然说道:“仞霄也喜欢像这样呵我痒。”
“仞霄?他是谁?”韦鸿轩大吼出声,用力地扯起了龙婉,暴怒地看着她,“你竟敢让其他男人碰你!”
“别生气。你怎么和从前一样,生起气来还是那么吓人。”龙婉伸手想要抚平韦鸿轩纠结的眉心。
“你别转移话题。说,仞霄是谁?你和他还有联络吗?”韦鸿轩知道自己是龙婉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他无法忍受在他之前还有人也如此亲热地碰触龙婉,而龙婉提到那个男人名字的柔情音调更让他无法释怀。气得有些发昏的他,压根没注意到龙婉的奇特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