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变态啊!这样的话他说得出口?
古月笙既委屈又气愤的说:“我要回去!”
傅典君停下车,给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笑,“这样就生气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现在更加肯定这男人对她是存有敌意的。
“到屋子里头再谈吧。”他下车绕过车头,帮她拉开车门。见她以警戒的眼神看他,又是一挑眉,“放心吧,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
以他的条件,他何需对女人用强?
古月笙被他说中心事,不知不觉的红了脸。但为了表现出她心里怕的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她硬着头皮下了车。
傅典君领着她往屋里走。
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后,她略微打量了一下这大得可怕的屋子。怎么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半个人也没见着?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不会只有她和这个姓傅的吧?一思及此,不安感油然而生。
“这里……你一个人住?”她小心的问。
“我平常很少回来,固定时间有佣人打扫。”他从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出来递给她,然后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她对面坐下来,看她有些不安的环顾四周,他好笑的说:“这里现在只有我和你,你可以不必拘束,放轻松吧。”
古月笙仍警戒的看他一眼,心想,正是因为只有他们俩,她才会无法放轻松。
“什么地方都可以谈事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地方隐密,不会连约个女人谈事情都会上报。”傅典君淡淡的说。
他和另外三个倒楣鬼同被列为“企业界四大花花公子”,且全被那些无聊的记者守得牢牢的,除了东方珏没人敢招惹外,其他三人只要和女人一有接触,不久后大概又要上报亮相了。
他真服了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
“你很重隐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轻啜一口酒,态度傲慢的说:“为了一百万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上报?没有必要。”
不知道为什么,古月笙对于他的话除了生气之外,还感到难过。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遥不可及。
“关于那一百万,我该怎么还你?”她觉得傅典君似乎知道她很多事情,要不然他的律师也下会找得到她。
而他既然清楚她的事,自然不会不知道她目前经济的窘状。
“你想怎么还?”他一手搭在身后的沙发椅背上,以优闲而从容的姿态看她。;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既危险而且充满一种邪恣感?那种感觉令古月笔不知不觉的红了脸,直接想到桃色交易。
“请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地把它还清的。”她想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把钱还给他。
傅典君对她的提议不感兴趣,“我没那耐性。”他又啜了口酒,等待着她的另一个提议。
“我没钱,以分期付款方式还清,已经是我想得到的唯一方法了,若是你仍不满意,那我也无能为力。”她可能连分期付款的方式都还做不到哩。
他无所谓的一笑,“那一百万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可是对现在的你而言,却是笔要命的数字。”
“你似乎对我的事十分清楚。”她开始有些怀疑他对她的过度关心。
傅典君将酒杯放下,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调查过你的一切事情,知道你目前已休学、知道你的房子快被法院查封、知道你是一个经营不善,应该早就解散的剧团——紫月的现任负责人。”
古月笙觉得自己在傅典君面前赤裸得可怜,他似乎知道她的每件事,而她却是不久前才知道他。
这种不公平令她有些不快,更何况,他凭什么调查她?
“你没有资格调查我。”
“资格?”他嗤笑,“只要是我有兴趣知道的事,我就有资格知道。”
“你对我有兴趣?”
“很奇怪?”
古月笙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十分难猜透。由他脸上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企业钜子对一个穷学生有兴趣,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古月笙是个算敏锐的人,不会天真到认为一个陌生男人调查有关自己的一切事情不算什么。
傅典君笑了,“你相当有自知之明。”他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仿佛要直透入她的心一般,“不过,只要你是紫月的负责人,我就有兴趣。”
“你对紫月有兴趣?”不会吧?她知道紫月剧团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风光过,不过那早是过去的事了。
忽然她想起李云学姊说过的话,傅典君是个熟心于艺术的人。
“是很有兴趣。”他点点头。
一听到这样的话,古月笙的心防卸了泰半,“那么,傅先生,我可不可以请你资助紫月剧团?”她几乎是颤抖着把话说完,因为太过兴奋了。
“在条件成立之下,我可以资助。”他看着她,肯定的说。
对古月笙而言,只要有人肯资助剧团,一切都好说。涉世不深的她答应得很干脆,“这个自然。”
“你会不会觉得答应得太快了?是不是该听听我的条件,再考虑接不接受我的资助呢?”
对哦!她真是穷疯了。经他提醒,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傅先生的条件是什么?”有心资助艺术的人,该不会太过刁难自己才是。
“我要看一出好戏。”
“剧团一旦有资金重整,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不错的成果呈现在你面前。”
他微微笑道:“不,我对剧团未来的发展和成长没兴趣。”
“那你所谓的条件是……”
“我要看的好戏是独脚戏。”
“独脚戏?”古月笔怔了怔,“一般剧团的戏码都非独脚,有的话也只是主角的独白部分……”
傅典君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要看的戏码不是剧团的。”
“那是……”古月笙仍下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一个人的独脚戏。”
“我?”她很讶异。
她是学音乐的,虽说自小就生长在剧团中,可她从来没有演过戏啊!连棵道具树也没演过。
要她演戏,而且还是没有人对戏的独脚戏,太强人所难了吧?
“没错,就是你,而且角色是由我来指定。”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古月笔直觉那个角色可能不好演。
在她想着心事的时候,傅典君像是要加强她演出的意愿说:“你只要答应演这角色,非但那一百万不必还,我还会出资重整紫月。”
她犹豫了一下,问:“什么角色?”
他脸上扬着笑,眼神却异常冰冷,口中缓缓的吐出两个宇,“情妇。”
“情妇……”她呆呆的重复了一遍,接下来的几秒钟,完全没办法有任何动作,说任何话。
“如何,条件十分优渥吧?”
古月笙狠狠的瞪视着他,拿起桌上的果汁往他脸上一泼,“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说完,她站起来打算离去。
傅典君掏出手帕拭去脸上的果汁,并没有动怒,“你有本事走出这里,下一回再来求我的话,就直接以情妇的身分来见我。”
“你别梦想!”她回瞪他,眼中噙着屈辱的泪水。
这些混帐有钱人真是太过分了!
他很有把握的说:“我想要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得不到的;想要的女人,也从来没有不到手,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她不想再和他同处一室,快步的往屋外移动。
傅典君并没有阻止她,只是以寒冷的眼神目送她走。
古月笙,只要你是古紫月的女儿,我就和你耗定了!
你该替你死去的母亲受罪,谁叫她是让我妈妈痛苦的狐狸精!
第三章
古月笙现在才发现,工作真的不好找,教音乐虽然算轻松,可是家教的钟点费不高。
她想有份安定的工作,可是音乐系的学生又好像没啥工作可找。
她已经走了一整个早上了,到目前为止,她仍只有找到一份兼职教钢琴的工作。而这兼职的工作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哩!更甭说想还傅典君的债了。
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任想起独脚戏那件事。
情妇?他叫她演情妇?!
他要找情妇,不到夜总会、辣妹红茶馆或Club去,竟然找上她?
古月笙真有股被侮辱的感觉。她好歹也算是个艺术工作者的女儿,是个出自名音乐学府的学生,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被相中想纳为情妇。
难道她长得一脸情妇相吗?真是太可恶了!
她坐在骑楼下的椅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刚买的法国面包,打开牛奶喝了一口,突然听到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咦……月笙?你不是月笙吗?”
古月笙看向唤着她名字的两个人,礼貌而冷淡的一颔首。
“高叔、汪姊。”
这两人都是因为高薪而背叛紫月剧团的。
本来嘛,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这原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在紫月最辛苦的时候,他们背弃了紫月,这件事情曾令古月笙手足无措,也难怪她再看到高盛和汪秀玲时,没有法子和颜悦色的面对他们。
“好久不见了,大家还好吗?”
古月笙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戏剧界就那么一丁点大,紫月好不好,他们会不知道?
他们是来看她笑话的吗?
两人互看了一眼后,高盛开了口,“我听说一些有关紫月的事,如果有我们可以帮忙……”
正当他那么说时,汪秀玲立即接腔,“你现在手上不是有一本不错的剧本?可以给紫月用啊。”
古月笙承认自己不喜欢他们两人,可是谈到剧团的事,她尽量不加入太多的个人喜好、恩怨,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剧本是采罗的。”
“辨罗尚未看过剧本不是吗?那就交给月笙吧。你写的剧本由我来演,相信会有不错的票房。”
“汪姊,你……”古月笙有些疑惑,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说。
她不是已经离开紫月了吗?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
莫非他们回心转意了?
如果真是那样,紫月就有救了。大家都知道汪姊的演戏天分,以前只要戏码有她,该次演出都会叫好又叫座。
“月笙,你觉得怎么样?”汪秀玲看向她。
“汪姊,你不是到采罗剧团去了吗?”古月笙心中燃起了新希望。“你……你们……”
汪秀玲一脸真诚的说:“是这样的,我一直都觉得离开紫月……对你有所亏欠。后来又听说了一些事,我们真觉得遗憾。”她轻推一下高盛,暗示他要有真诚的表情,“所以我们决定帮紫月一次。”
“真……真的?”
在四方无援的情况下,汪秀玲的话深深的温暖了她的心。
“不过……”
“不过什么?”古月笙急急的问。只要高盛和汪秀玲愿意再和紫月合作,相信紫月的未来仍是很有希望的。
“你知道的,一出戏码要上演必须要有场地、灯光等等,这些可都要花上为数不小的经费。”高盛知道古月笙对于这些事并不清楚,再加上他以前在紫月时又是管这些事的,因此,他相信他说的话古月笙会听信。
“经费?”
她现在最害怕听到有关钱的事情。
“是啊,有哪出舞台剧要上演不必花钱?”
“我现在……”她红了脸,“我现在根本没钱。”连三餐都快不继了,哪有什么钱花在舞台剧上?更何况她还得还傅典君那吸血鬼钱。
“我们知道你没钱,因此剧本和个人演出方面我们可以不收分文。”汪秀玲立刻说,“而且,我们知道一个借钱的地方,利息比银行低哩。”
“可是……”古月笙隐约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可是,难得有人肯帮她,而且紫月的舞台剧若能重现,妈妈在天之灵将会有多么快乐?
不过,在舞台剧重现前,她又要背负多少债?
两人见她仍在犹豫,互递了个眼神,然后汪秀玲又加把劲的游说,“我们都有心帮你,钱方面我们会替你想办法,你只要在借据上签个名就可以了。”
“就这样?”她没向人借过钱,不是很清楚借钱手续。
“是啊!”顿了一下,汪秀玲又说:“放心吧,有我们在,你不会吃亏的。”
古月笙想了想,仍觉得不妥,“我回去考虑一下。”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哩。”
她向他们点点头,带着满心的愉悦离开。
目送着她离去,高盛和汪秀玲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想到她还真不好骗。”
“不,她完全没出过社会,从小又被保护着长大,会精明到哪里去?”汪秀玲挑着眉说:“你放一百个心,咱们就准备拿着钱逍遥去吧。”
高盛笑着捏她一把,“你挺有把握的哦。”
“没把握就不敢那样做了。”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
“当然。”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
一间饭店的PUB里,传出优雅的旋律。
傅典君一走进PUB,挺拔俊美的外表很难不叫人侧目,再加上他算是公众人物,人们的目光总是随着他移动而移动。虽然已经习惯众人的目光,可是他仍不喜欢被当成动物看的感觉。
找了个最角落的位子坐下来,他向服务生要了杯XO,便开始享受难得的清闲。
“咦,这不是傅先生吗?”
一个成熟娇嗲的声音由后方传来,傅典君懒得回过头去,他只想在这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刻不会有人不识相的打扰,只可惜他失望了。
温晓君四十多岁,是采罗剧团的负责人。她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金主。“傅先生,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她大大方方的在傅典君对面的位子坐下来。
他轻啜了口服务生送来的XO,微微的一颔首,淡淡的说:“好久不见。”
“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她从皮包拿出数张剧团演出的票和宣传简介,“这是这一季最新的戏码,欢迎傅先生前来观赏。”
他接过票,往宣传简介略看了一下,“剧本和女主角似乎换人了。”
以前的女主角不都是从紫月高薪挖过来的汪秀玲吗?
“甭说那对情侣档了!”一想到他们温晓君就一肚子火,“傅先生可能不知道,他们俩在一个月前就和我撕破脸。”
“又有人高薪挖角?”
“凭他们?”温晓君嗤之以鼻,忿忿的说:“前些日子他们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着,竟然迷上了赌,两个都赌得凶,向我挪借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钱,之后再向我借时我不肯,双方就这么闹得不愉快了。”
“因此,你换掉了这两个人?”
“没法子。他们一个不肯交剧本,一个不肯参加排演,我能不这么做吗?”顿了下,她又说:“其实这两个人的情况打从去年开始就不怎么稳定,受欢迎的程度也大不如前,因此我这回才大胆起用新人。”
傅典君把东西收起来,对于她的话不置一语。
“怎么,傅先生喜欢看他们俩合作的剧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