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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来时  第8页    作者:严沁

  “我一个人拗不过你们两个,是不是?”他说。

  庄岩只是笑,不出声,仿佛很有兴趣的看他们在那儿斗嘴、抬杠。

  “那么是去了哦!”征世转身拍拍庄岩。“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计划了?”

  “不可以!”庄岩摇摇头,一点也提不起劲。

  今天他和那晚在舞会中完全不同,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为什么?这不是你提议的吗?”征世瞪大了眼睛。

  “现在收回,”庄岩说:“我已打消此念头!”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征世生气了。“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还没向电视台辞职吧?对你又没有损失!”庄岩笑。“我现在完全不想去了!”

  这回轮到江浪笑,笑得好大声、好开怀。

  “你笑什么?”征世瞪着他。

  “你上了他的当了,征世,”江浪说:“天还没黑,庄岩怎么会说真话?”

  “什么?天没黑不说真话?”征世不能置信。

  江浪摊开双手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你们两个家伙联合对付我,小心等会儿的冬菇鸡里我加半瓶泻盐!”她大声说。

  “除非你不吃!”庄岩说。

  征世瞪他,狠狠的。过了一阵,她也笑起来。

  “我喜欢天黑时的你,”她说:“现在的你很讨厌!”

  “我要求你喜欢了吗?”庄岩捉狭的。

  “你呀——”征世想打他,最后终于放弃,转身走进屋子。“不理你们了!”

  后园里又只剩下两个男土,庄岩还是那样懒洋洋的躺着不动,江浪却望着大海,若有所思。

  “征世今天的神态有点古怪。”江浪说。

  “哦?”庄岩不起劲的应着。

  “你不觉得吗?”江浪反问。

  “她平时不怪的神态我也不清楚。”庄岩说;

  江浪转头看他一眼。

  “不只是征世,还有你,庄。”他又说。

  “我?是吗?”

  “我不想研究什么,但是你自己可以想一想,”江浪笑得捉狭。“会很有趣。”

  “什么有趣?”庄岩问。

  “你自己去想想。”江浪说。

  “不懂你说什么。”庄岩坐起来。“我进去洗澡了。”

  “因为征世进去了。”江浪摇头。

  “何?关我什么事?”庄岩皱眉。

  “该问你自己!”江浪拍拍他。“庄,你自己也许不知道,我倒看见一些有趣的事发生了!”

  “有趣?是什么?”庄岩问。

  坐在那儿,他不再想进去冲凉。

  “庄,别不相信,我是旁观者清。”江浪又说。

  “我不明白你今天在说什么,”庄岩又好气又好笑的。“绕留弯子说话,什么旁观者清的。”

  江浪凝望他一阵,他看来——是真不知道江浪的意思。

  “算了,就当我没说,你进去冲凉吧!”他说。

  “不,现在不想进去。”庄岩又懒洋洋的倒在躺椅上。

  “庄,真要去南美?”江浪问。

  “嗯——想离开香港,也不一定是南美,但总要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庄岩说。

  “是真的了?”江浪间。

  “是——香港已令我发闷!”他说。

  “这话不对,我觉得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比香港闷,”江浪认真的。“香港多采多姿。”

  “可惜这种多采多姿不属于我。”庄岩摇头。

  “并非它们不属于你,而是你抠绝它们!”江浪说:“就好象我一样。”

  “哦——是这样吗?”庄岩意外。

  “是,我们俩都犯了同样的毛病,征世比我们能适应,所以她快乐。”江浪说。

  “她——个性与我们不同。”庄岩说。

  “这与个性无关,”江浪苦笑。“我发觉现在我对全世界都有抗拒感。”

  “但是我没有。”庄岩说。

  “你把自己孤立起来。”江浪再说:“想想看,如果我不来香港,不住在你这儿,你是不是除了旅行,做生意外,每天都把自己留在家里,谁也不见,谁也不来往?”

  庄岩沉默的想了一阵。

  “我在香港是没有什么好朋友!”他说。

  “朋友不会自己找上门来,要你去认识,去结交!”江浪说:“你太闭关自守。”

  “我——和许多人合不来。”庄岩说。

  “这是你的想法,你并没有真的试过与人相处。”江浪不同意的说。

  “你跟何不是我的朋友吗?”庄岩说。

  “只有我们俩——你的生活圈子太小、太狭窄,”江浪不伺意。“征世不来,我们连人都不见。”

  “太多人的场合,太热闹的地方,我怕迷失了自己,”他双手无意识的挥一挥。“我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很难受!”

  “你太自我了,”江浪说:“你说是在找机会证实自己。肯定自己,你的野心,你做大生意都是因为这样,其实——我认为并没有这必要!”

  庄岩皱皱眉头,听着,沉思着,考虑着。

  “我认为你已经是个成功的人物,”江浪又说:“我相信征世也是这么想!”

  “我相信你说的,不必再提何了。”庄岩笑。“我是这个样子,我知道。”

  “明知故犯,怎么不设法改变自己?”江浪问。

  “本性难移。”庄岩笑,“我试过,勉强自己去接近一些人,试图了解他们,但没成功,滋味也不好受,于是我放弃了,做人如此,实在划不来,于是只好再孤独走天涯!”

  “孤独走天涯,谁不是呢?”江浪笑起来。“你,我们都是如此!”

  “所以我们是臭味相投,合得来!”庄岩笑说。

  江浪凝视他一阵,问得突然!

  “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和征世相处时,到底当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或——没有感觉?”他说。

  “这——刚开始时我没有感觉,只觉得她是朋友,后来——最近,我觉得迷惑。”他说实话,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

  “迷惑?是什么意思?”江浪好意外!

  “我不知道,”庄岩耸耸肩,笑了。“真的很迷惑。尤其面对她时,我不知道为了什么!”

  江浪想一想,眼中光芒慢慢凝聚,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     ※  ※

  征世从中午开始一直工作到七点半,她报完新闻为止,在办公桌前伸伸懒腰,收拾好东西,看一眼桌上已完成的工作,她长长的透一口气,该是下班的时候了。

  今天没有任何人,她打算步行回公司斜对面的家,轻松的为自己弄一顿晚餐,然后,把昨天没看完的那本英文小说结束。

  今晚会有一段轻松的时间,她告诉自己。

  她对几个仍在工作的男同事打过招呼,背起她的帆布袋,径自离开。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同事大都已经走了,只有他们新闻部的时间比较迟一点,当然,楼下摄影棚里还有正在做节目的演员,但这与她无关。

  柜台的小姐跟她打招呼,她微笑着正预备迈出大门,突然觉得有人在望着她。

  她回过头,看见沉默不语,坐在那儿的江浪。

  “你——江浪?”她奔过去。

  他似乎在这儿已坐了很久、很久了。

  江浪牵扯一下嘴角,很淡又很勉强的笑一笑。

  “来了很久,是不是?怎么不打电话进去找我?”她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他没精打采的,“你总要出来的。”

  “万一我不出来呢?”她笑,“你这样岂不太傻?”

  “你不是已经出来了?”他站起来。

  “还没说你找我做什么?”她问。

  两个人相伴往外走,有人在看他们,江浪是香烟广告的男主角,在香港的人都知道。

  “没事。”他摇摇头。

  “你可以打个电话叫我去石澳。”她笑。

  “我来也一样。”他又摇头,“庄岩去中东了。”

  “这人有做生意狂,触角无所不伸,中东的油钱他也不放过!”征世笑。

  “他做生意赚钱还是其次,”他说,“他只是想用许多方法证实、肯定自己。

  “怪人怪事。”她不懂。

  走出公司大门,她站住了。

  “去那里?”她问。

  “你本来打算去那里?”江浪问。

  “回家!”她耸耸肩微笑,“我没有打算外出。”

  “我趣你家,方便吗?”他说。

  “曾经不方便过吗?”她笑。

  两人沉默的横过马路,到了斜对面她家的大厦。

  “我——辞职了。”江浪忽然说。

  “哦——有原因吗?”她有点意外。

  “很闷,不想再做下去。”他情绪低落。

  她点点头,思索一下。“那么休息一下也好,”停一停,又说:“江浪。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你很少真正的开心过,和广告片里的你差得太远了,你要想办法放开自己。”

  “放开自己?”他摇摇头,“你用了很特别的字眼。”

  “我用了很正确的字眼,”她说:“江浪,一个大男人,不屈被一段感情困死。”

  他沉默着,直到电梯把他们送到她家门口。

  “困住自己的未必是一段感情。”他说。

  “哦——有这样的事?”她好意外,他那段四十八小时的感情已不再重要。

  “是,我是被这问题困扰了好久,但到最近我才明白过来,”他说:“就算没有这段情,我仍然不开朗、不快乐。”

  “为什么?你找到原因了吗?”她打开大门。

  “也许——本质上,我就不是个快乐的人!”他说。

  “本质上?”她关上大门,开了灯,“你才用了很特别的字眼呢,世界上没有人本质是不快乐的。”

  “我,就是我!”他说。

  “江浪,你不要这样困死自己,越来越钻牛角尖。”她为他倒一杯酒。

  他叹一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是钻牛角尖,我天生如此。”他说。

  “胡说,天生如此,”她不以为然,“你是不是不喜欢香港?你可以回美国。”

  “我不想回去!”他矛盾的摇头,“我知道,回到美国我会更闷。”

  “那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你?”她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

  “不用帮我,我是无可救药的!”他说。

  她盯着他半晌。

  “江浪,我不许你这样,”她正色说:“你的情绪低落,会影响到你身边的朋友,这样不好。”

  “我身边的朋友?”他笑起来。

  “至少我和庄,是不是?”她摊开双手,“能不能为我们快乐一点?”

  “你以为我不想让自己快乐?”他苦笑。

  “江浪,你太寂寞了,你该多结交些朋友。”她笑:“就象你在广告中一样,四海之内皆兄弟姊妹也。”

  “我拍错了广告,”他笑,“好!不谈这些,我帮你一起弄晚餐!”

  “不必,厨房的事是女人做的,”她阻止他,“今晚我们的晚餐很简单,火腿蛋炒饭。”

  “火腿蛋炒饭?”他笑起来,“令我想起妈妈。”

  “是吗?伯母常弄火腿蛋炒饭给你吃?”她也笑。

  “从小吃到大,”他说,“还有罗宋汤。”

  “每个小孩似乎都是吃罗宋汤长大的。”她往厨房走,“我现在去弄,你一定饿了。”

  征世进了厨房,江浪无聊的坐着,然后,也站起来走向厨房。

  “你知道一件事吗?是关于庄岩的!”他问。

  “庄?有什么事?”她不以为意。

  “他告诉我,你令他迷惑!”他盯着她看。

  “我令他迷惑?”她呆楞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话?我完全不懂。”

  “我很难解释,但——过些日子你会明白的!”他说。

  “过些日子?岂不闷死我!”她说,一边动作迅速的弄着晚餐。

  “你也会闷吗?”他摇头,“我看你永远是那么开朗,那么快乐。”

  “你知道吗?人的情绪都是自己创造的,”她说:“我为什么要弄得自己情绪低落呢?又不是傻瓜。”

  “你说我是傻瓜?”他笑。

  “有那么一点,”她点点头,“我很少见到男人象你这么多愁善感的。”

  “我多愁善感?不,我只是不怎么开朗、快乐,”他否认,“别把我说成林黛玉。”

  “哦?你也知道林黛玉?”她打趣。

  “我是中国人啊!老天!”他叫。

  似乎,他的情绪已好转一些。

  “是,常常忘了你是中国人,”她笑,“谁叫你拍外国香烟广告?”

  “香港有很多人替外国商品做广告。”他说。

  “感觉不一样,”她摇摇头,“你拍的广告背景是外国,配角人物又都是洋人,连你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象‘纯种的中国人。’”

  “老天!我是如假包换的纯中国人。”他叫。

  “你不知道,当初我还没有认识你时,曾经和电视台几个同事打赌,我还猜你是南美人!”她说。

  “太离谱了一点,是不是?”他说。

  “是真的!我以为你是秘鲁或厄瓜多尔那些国家的人,要不然也是中国人和拉丁人的混血。并没想过你是纯正的中国人。”她说。

  “真不知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说。

  “或者是住在外国太久,几代下来,因水土的关系而有点变种。”她说。

  “你呢?你呢?你怎么不变种?”他怪叫,“不要说得那么离谱,好不好?”

  “好,不说,史蒂拉还烦你吗?”她问。

  他皱皱眉,半晌才说:

  “一天中从三次电话变成六次,”他摇摇头,“真不明白,难道她上班时不必工作?”

  “当然要工作,只不过追男孩子比工作更重要!”她笑得好可爱。

  “你也这么想?”他问。

  “我?当然不,我是事业第一。”她摇头,“史蒂拉不同,她比较女性化。”

  “全世界的女人都象她,男人岂不是都得去当和尚?”他摇着头。

  “不要说得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她瞪他,“史蒂拉唯一的错是喜欢上你,她不该被判死罪。”

  “女孩子应该等男人去喜欢,太主动了很可怕!”他还是摇头,“我有个感觉,她想拿铁链把我锁住。”

  “不知多少男人想被她锁呢!”她笑。

  “让那些男人去,我——无福消受。”

  “越说越可怕,我真不能接受你这种怪论调。”她说。

  “你不觉得男女交往要自然发展,要两情相悦才美好吗?”

  “当然应该如此。”她说,“不过,享受一下被爱,被追求的滋味,不是也很好?”

  “那要看对方是谁。”他固执的。

  她盯着他半晌。“好,这次算我介绍错了,”她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明天我会警告史蒂拉,要她别再烦你。”

  “她烦不了我,忘了我已辞职?”他孩子气的笑。

  “别告诉我你是为史蒂拉而辞职的!”她叫起来。

  “当然不是,她对我的威胁可没有这么大呢!”

  “她不知你石澳的电话?”她问。

  “她怎么知道,除非你告诉她。”他说。

  “我又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她白他一眼,“来,动手自己拿出去,可以吃了。”

  她的火腿蛋炒饭很漂亮,红萝卜,青豆,蛋,火腿,颜色鲜明,味道又香。

  “可以媲美餐馆哦!”他说。

  “当然不是假的!我学过!”她说。

  “庄岩说得对,你一定在学烹饪,所以每次烧一道菜给我们吃!”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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