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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岸  第2页    作者:严沁

  “你——小心我报复!”思朗脸红了,也展开笑脸。

  虽然子樵神色不变,但桌子上的气氛好多了。

  “女孩子什?都好,就是心眼儿窄,甚至包括我两个出色的妹妹。”思奕说。

  “只是我,不要冤枉姐姐。”思朗说。

  子樵又把视线移向思曼,这次—黑眸更深,更黑,更难懂了。

  中午思朗约思曼一起午餐。

  “酒店有新菜单,快来试菜。”思朗愉快的。

  “又是白吃?”思曼笑。

  “我工作辛苦,有这权利为什?不用?”思朗理所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有什?好事,当然第一个想到你。”

  “我十二点钟过来。”

  “十二点半。”思朗说:“十二点正我得笑靥如花,必恭必敬的站在酒店门边恭迎一位大人物。”

  “怕我见到你虚伪的假面具?”思曼忍不住笑。

  “怕你连新菜式都反呕出来。”思朗挂断电话。

  思曼再次把自己埋首工作中。

  她的工作压力并不重,只是工作量大,太琐碎。她不介意,她的沉稳安定和细心正是这方面的特长,她把所有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午餐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收拾好桌上文件,抬起头看见她的上司副总经理踱进来。

  这傅尧年轻得很,三十岁不到,人倒正正派派,工作能力却不怎?灵光,思曼和他开过很多次会,很明白这人虚实。但他是太子爷,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所以能不能力也不那?重要了。

  “忙完了吗?”傅尧对思曼友善得过了头。“一起午餐,好不好?”

  “很抱歉,妹妹刚约了我,她酒店有新菜单,叫我过去试菜。”她的拒绝并不太婉转。

  对这个人并没有什?好感,为什?不直截了当些呢?

  傅尧搓搓手,有点犹豫却硬着头皮说:

  “我——能够参加你们吗?”

  思曼呆愕一下,没想到他会这?说。

  “当然——欢迎。”她只能这?答。以后还要见面呢!

  “什?时候走?”傅尧大喜。

  “现在去吧!”思曼暗叹。怎有如此死缠之人?

  其实傅尧是个相当体面的男人,外表,穿着都不错,气质学问也不俗,可以说是相当有条件的王老五。只是感情的事怪得很,可动心就是不动心,没道理可讲的。

  步行到思朗工作的酒店也不过五分钟,思朗仍在工作,他们只能在餐厅先等着。

  “思朗就是我见过的那位妹妹?”傅尧问。他是很有礼貌,很有修养的人。

  “我只有一个妹妹。”思曼笑。面对傅尧,她坦然大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听说你还有位哥哥在——”

  “广告公司工作。”她接着说。

  这个傅尧居然把她打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还真是个有心人呢!

  “我听过方思奕的名字,说他是位创作奇才。”

  “没有那?历害吧!”她笑。思奕怎?变成奇才呢?香港才子何其多。“他是是努力工作,敬业乐业。”

  “你也这样,大家都很佩服你。”他说。视线停在她脸上,却不理直气壮。

  他还是第一次追女孩子吧?

  “这大人物真难侍候,皇帝一样。”

  一看见傅尧她就呆了,怎?变出一个男人来。

  “傅尧,你见过的,是不是?”思曼微笑。

  “哦!思曼的老板。”思朗坐下来。“喂!我一直有个问题,你是不是该有个兄弟如傅舜?”

  “应该是的。”对着活泼的思朗,傅尧也轻松起来。

  “应该是,但有没有喽?”她追问。

  “有。我弟弟叫傅舜,还在美国没回来。”他答。

  “好极了,你们傅家出尧舜兄弟,我们方家出日月女侠,我们的父母都是有心人。”思朗笑。

  “什?——日月女侠?”傅尧一头雾水。

  思朗只好把日生曼,月生朗的情形讲一次。思曼一直不出声,只是微笑。

  只要思朗在,她就把所有的发言权全让给思朗。

  傅尧和思朗居然很谈得来,思曼本担心这是一餐“闷餐”,结果很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谢谢你的新菜式,而且给我这?愉快的一段时间。”傅尧诚心诚意的说:“希望有机会让我作一次东。”

  “那还不容易?大家都在中环工作,你来个电话就成。”思朗大方坦率。

  “一言为定。”傅尧望望思曼。“我们回去了吧?”

  思曼点点头,随傅尧而去。

  “思朗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傅尧由衷的。

  “很多人都这?说,她很容易交朋友。”

  “你们姐妹性格完全不同。”

  “是,我们原本一个日,一个月。”

  “但是好象性格颠倒了。”他说。

  “不知道,你只看了外表。”她说。

  “你说你也有活泼的一面?”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笑。

  望着她的笑容,他好象呆了一样,连话也忘了说。

  “你怎?知道思奕的?”她问。

  “哦!我们公司想换广告公司,有人提起思奕的那间,他认得思奕。”

  “那?,在这件事上我就不方便出声了。”她说。

  “不。事实上我们已决定思奕那间,爸爸已和一位姓雷的先生签好合约。”

  雷子樵!

  思曼觉得这雷子樵仿佛无所不在的靠近了她们的家。

  “这倒是很巧合的事。”她随口说。

  “或者——是缘分?”他盯着她。

  她有点窘,好在已回到公司,各自分手回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思朗打电话来。

  “今夜有约,不回家晚餐了。”

  “去哪里?和谁?”这是当姐姐的本能,关心嘛。

  “你相不相信和中午来的那位大人物约会?”思朗哈哈笑。“去台湾晚餐然后赶回来,私家飞机。”

  “那?祝你旅途愉快。”思曼也笑。

  思朗不跟她一起,她倒真有点烦恼。思朗抢叫出租车的功夫一流,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今天恐怕八点钟才能到家了。

  站在街边,自然人头涌涌,出租车一停,十数人拥上去,她只能站在一边干瞪眼,干着急。

  站了一阵,一部全新的银灰色雪铁龙停在她面前,门也打开。惊愕一阵,看见开车的竟是雷子樵。

  心中有丝犹豫,倒还是上了车。

  “在中环开会。”他简单的说。

  “谢谢。”她也只是这?说。

  大家冷对冷,简单对简单,谁也不吃亏。

  从中环到赛西湖她的家,他们没交谈过一句话,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什?朋友的感觉。

  她下车,他也跟着下来。

  “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她拒绝他送。

  “思奕约我在你家吃晚饭。”他淡淡说。

  啊!她居然表错情。她很懊恼。

  两人一起上楼,一起进门,母亲和思奕都错愕。

  “你们一起回来?”

  “不——”思曼立刻摇头。

  “是——”子樵却这?说。

  两人对望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这是雷子樵第一次真正在笑,她记得很清楚。

  “我在等出租车,遇到雷先生。”她解释。

  “我在中环开会。”他也解释。

  仿佛大家都怕有什?误会似的。

  “思朗呢?”母亲问。

  “约会大人物,坐专机去台北晚餐。”思曼说。

  他们都不以为然的笑。

  “我去换衣服。”思曼转身回房。她发觉子樵用很奇怪的眼光望住她。

  那种眼光有疑问,有探索,又有点好奇。一边换衣服,她一边这?想。但是,她有什?特别?

  换好衣服她没有立刻出去,思奕的朋友自有思奕招待,她宁愿看几版报纸,直到佣人请她出去。

  回到客厅,她又立刻接触到子樵的视线。除了刚才那种疑问,探索,好奇之外,仿佛还有等待?

  等待什??她出来?

  不,当然不。他们根本不是朋友。

  因为同住赛西湖,子樵又孤家寡人一个,大多数的时候,他去方家晚饭。周末周日他又回请方家人在外面吃一顿,可是参与的人口只限于思奕和方家父母。

  思朗大概恋爱了,和她口里的“大人物”吧!难得有机会在家,根本碰不到子樵。思曼呢!晚饭她会回家吃,周末周日却拒绝同行,宁愿在家看书,听音乐或洗头。

  她是发现了子樵对着她的眼光特殊,可是她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她不愿想到其它。

  她很能享受在家里孤单的时光。

  是周末,思曼去超级市场买东西回家,发现家人都走光了。黄昏时刻,大概又和子樵出去了。

  这些日子的接触总有些了解,子樵是个没有架子,很淡泊的人。身为思奕上司,和思奕却象兄弟。思奕说过,他有很多新的意念提出来,客户采用了,他都寄在下属名下,自己决不居功。

  这人倒和他冷漠的外表不同。

  至于其它,她常常笑,面对面的常常吃晚饭,她竟也没认真的看过他的模样,大胡子后面的脸是圆是方也弄不清楚。

  打开音乐,她轻松的靠在沙发上看一本书。

  她不急着交男朋友,有缘分的自然会来,她不喜欢周围来来去去、川流不息的尽是些过客。

  音乐悦耳,书本也精采,正自得其乐中,门铃响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门开处,她看见了子樵。

  “你?”她很自然的反应。“你没和他们一起去?”

  “和谁?我并没有和谁?”他皱皱眉,走进来。象回自己的家一样。

  “思奕和爸爸妈妈都不在。”她提醒。

  “是吗?”他想一想,还是坐下来。

  她看他一眼,人人都不在,为什?还不走,她和他之间是没有什?可谈的。

  思曼放的是“梁祝交响乐”,她欣赏日本的女提琴家那如忧怨又回肠荡气的演奏,但——但旁边有个雷子樵,她觉得全不对劲儿了,很别扭。

  “你也听‘黄河’吗?”子樵忽然问。

  “听,当然听。”她看他一眼。“任何音乐我都听。”

  他站起来,自顾自的停了“梁祝”,把“黄河”放上去。

  “‘梁祝’太哀怨了,听不下去。换一张。”

  思曼万分惊异他说这样的话,他还懂哀怨呢!他看来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然后,他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沉入音乐中,非常的旁若无人。

  思曼在这时不便离开,她决不会小家子气,但一边有他——这场面令她觉得滑稽,她只能仍坐在地毯的一角,眼睛对牢书本。

  两人各自保持着自己的姿式,直到音乐结束。

  “我来换!”他跳起来,原来他没睡着。

  她看他一眼,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是晚饭的时候了,她该怎?办?

  “我——弄晚餐。”她放下书本。

  “你吃什??”他慢声问。

  “有牛肉汤,我想简单一点就吃牛肉场面。”

  “我也一样。”他说得自然极了,就象吩咐妹妹一样。

  她呆了一呆,也没出声就走进厨房。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吧!毫不拘束。

  两人对坐着吃牛肉面,彼此间都没有说话。她想起不久以前他也来晚餐,曾用好奇、探索,甚至等待的眼光看她,现在呢?只是无底的深邃,谁也看不懂,探不到。

  “身为一个女人做行政经理,你有什?感受?”他问得突然又特别。

  “感受?没有。它只是份工作,男人女人一样做。”

  “你不曾遇过困难?”他又问。

  “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努力克服。”

  “有没有流行的——性搔扰?”他一本正经的。

  思曼不知好笑或是好气,怎样的问题?

  “这儿不是外国,没有那?荒谬事!”她声音提高一点。“最主要的,现在的东方职业女性都很自觉,很理性的知道自己在做什?。”

  “这种是存在的,并不分东方或西方,”他皱眉。“而且这是严肃的问题。”

  “很好,我告诉你,没有。”她语气不好。

  突然间她想起傅尧,身为傅尧,身为副总经理又是老板之子,他明显的在追求她,这算不算搔扰?

  “很好的现象,表示你在公司里用了很正确的态度,”他好象很宽慰。“你知道,很多女性受搔扰只因她们的态度引人误会。”

  看他一本正经的认真,她忍不住笑了。

  “在办公室之外,你也永远用这种态度?”她问。

  “只是不想引人误会。”

  “曾经令人误会过?”她盯着他。胡子下面是怎样一张脸?清秀?粗犷?普通?她猜不到。

  “没有。”他垂下头,仿佛另有心事。

  话题告一段落,他们之间又变成空白一片,他们原先是没有联系,没有共鸣的人。

  “怎?你总是不参加你的家人……”他问。他一定很辛苦的在找话题。

  “并非故意,只是不凑巧。”她随口说。

  “或是——对我有成见?”

  “没有。怎?会呢?”她失笑,此人也天真?“你是思奕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排斥你,”她觉得不妥,怎?谈起这题目?“只是——大家不熟。”

  他想了一阵。

  “事实上我当这儿是自己家,”他说得很特别。“你们是个正常,可爱又温柔的家庭,我很羡慕。”

  “你的家呢?”她忍不住问。

  “在美国?在台湾?我也弄不清楚,”他自嘲的。“但它永远不象你所拥有的。”

  “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她有点窘。

  “我已习惯一切,十二岁我就开始独立,一直念寄宿学校,我有我的快乐。”他说:“你不需要抱歉。”

  他内心很骄傲,她强烈的感觉出来,他不接受同情。

  她只能闭口。她完全无心探知他内心的一切,完全没有。他们还太陌生。

  慢慢的吃完味道相当不错的面,他站起来,很快的收了碗筷,到厨房洗净,放好。他大概真当这儿是家,一切自然。

  回到客厅,他仍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下子思曼为难了,她想静静的听一会音乐,看一阵书。她却又不能赶走他。

  “你可以不理我,当我不在。”他拿起晚报。“我想等思奕回来。”

  “你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问。

  “今天一直没通过电话。”

  她想一想,回到卧室。化妆台上有张便条。看她多蠢,竟没想到妈妈会留话给她。

  “思朗的男友约晚餐,你可赶来,在新同乐。母字。”

  赶去?怕他们已吃完,在回家的路上了。看来思朗对这“大人物”男友认真起来。

  “他们和思朗的朋友一起晚餐。”她到客厅告诉子樵。“很快就会回来了。”

  “哦!”他头也不抬的看着报纸。

  这个人真是“自我”得太厉害,我行我素的不理别人感受。

  思曼索兴回到卧室,反正也没什?好讲的,还不如各自为政好些。

  听到门声时已九点半,他们回来了吧?推门出去,却看见子樵已离开。这家伙,不是才说要等思奕吗?

  刚要回到卧室,门声又响,这一次,真是他们回来了,包括神采飞扬的思朗。

  “思曼,太不给面子,为什?不去?”思朗第一个叫。

  “看见妈妈的留字已经八点半,还怎?去呢?”

  “子樵刚走,我们在下面碰到他,”思奕盯着思曼。“你们一起晚餐?”

  “他不走,只好煮牛肉汤面给他吃。”思曼坦然。“我们之间话不投机,所以各自为政,他在客厅,我在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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