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一眼便可看出我们是兄妹。” 那一定很像了!
玫真希望立刻就能见到他。“紫妍姊,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也不清楚,不过红姊姊可能会知道吧。”
“哦?”
玫灵眸一溜。“紫妍姊,你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紫妍点点头。“我们怎么出去?”不可能由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吧!
“我们拿梯子翻墙出去!” 翻墙?!紫妍惊愕的瞪大眼。惨了!负责拿梯子的一定是她!元涓哀叹了一声。
☆ ☆ ☆
“老大,咱们真的要干吗?”外型粗犷的莽汉一脸犹豫不决,优柔软弱的个性与外表完全不符。
“废话!大把银子都进了口袋,不干行吗?”卓老大斜瞪他一眼,嘴角不屑的掀起。“他妈的!出来混这么久了,还这么多废话!”
“但是┅┅老大,咱们惹不起将军府的人啊!上一次要不是那位姑娘为我们求情,咱们现在可能还在牢 受罪。”一想到那位两眼寒光的赫大将军,他的双腿便开始打颤;他只消瞪一眼,就足够吓得他屁滚尿流了。
“哼!要不是因为她,咱们也不会被抓。”想起来就满肚子怨气,人没玩到反而被痛打了一顿,这笔帐不算在她头上要找谁算!“反正咱们已经跟那女人做了约定,除非她离开将军府,否则不关咱们的事。”事实上,他也不敢惹将军府的人,所以才会跟交易的人做了这约定。如果在十天内她没有踏出将军府,那么他们不必做任何事,收到的钱还是归他们。
“快走吧!我记得将军府对面有个地方可以监视大门的动静,又不会被人发现。”卓老大推他一把。 那粗汉走了几步又停住,直直盯着前方。
“老大,不用去了!”
“什么?你又不想干了?他妈的胆子这么小!”
“不是啊!老大,你看看前面。”
卓老大不感兴趣地望了过去,正巧看见两个“男子”爬下围墙,而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的目标!他的眼睛顿时瞠亮了,阴阴地邪笑了两声,“真不知道是我们走运还是她倒楣,才第一天就给碰上了!太好了,把她卖到妓院又可以大捞一笔。”他眼瞄着刚被扶下梯子、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她还真喜欢作男人打扮嘛!可 惜还是教他们一眼给认出来了。
“老大,现在就下手吗?”
“笨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然是先跟踪一段路,再找机会下手。你没看到她身边还有个人吗?”
“老大,他好像是上次跟我们交手的人。”
卓老大半眯起原来就小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下。
“没有错,真是他!他妈的!专破坏老子的好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
“我看他可能是将军府的人,要不然怎么会从将军府 翻墙出来。”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说!我是问他跟将军是什么关系。你他妈的,跟你说这些有啥屁用!我告诉你,等会儿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放机灵点,那小子武功挺厉害的,找个法子诱开他,再抓女的。”依他判断,会翻墙的小子看来也不会有什么高贵身分,八成是武师的儿子!
“知道了,老大。”
“嘘!快躲起来,别让他们看见我们!”卓老大将他推进树丛,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玫和紫妍正往这方向走来。
“紫妍姊,我们先四处逛逛,再到酒楼去好吗?”
“好啊!上次我听你说扬州市集很热闹的,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她心虽然急着想与红姊商量“戚倩吟”的事,但既然已经溜出来,也就不急在一时了。
“没问题。紫妍姊,你走路的步伐还要再大些,像这样┅┅”
两个人边走边笑闹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方跟了两个坏蛋。
她们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两旁设了各式各样的摊子,这时候接近中午,很多卖吃的摊位都已经客满了。
“这就是市集?好热闹啊!”紫妍叹为观止,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紫妍姊,你想不想买些胭脂花粉?前面有个摊子,货品颜色都很漂亮呢!”
玫一副极感兴趣的表情。她们行步缓慢,边走边看,偶尔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紫妍会停下来看个仔细。
“不用了,我根本很少用。”她在一个卖丝巾的摊位停下来。“玫,我想找一条丝巾送给红姊,你去买胭脂,我在这儿等你。”
“这┅┅不太好吧!这儿你又不熟,还是我等你好了。”
“不用了,我在这儿又不会走掉,何况我选丝巾、你挑脂粉,可能都得花费不少时间,你不是还想带我去找你的朋友吗?”她推推玫。“快去吧!”
“好吧!我也挑一色脂粉送给红姊。紫妍姊,你可别走开哦!”
紫妍点头答应, 玫这才朝前面的摊位走去。
机会来了!卓老大和老二对看一眼。
☆ ☆ ☆
“找到人没有?”赫立寒一脸阴霾,仿如暴风雨前的宁静,阴森又恐怖。
“回将军,府里上上下下全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大小姐和方姑娘。”韩武元低着头,不敢抬起。
守门的发毒誓绝对没有放她们两人出去,所以他相信元涓的话。可是府里面竟然找不到她们!
赫立寒侧首,眸中的寒光投视在一动也不敢动的丫鬟身上。
“元涓,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老实说出两位小姐的下落,既往不究。”
“奴婢┅┅”元涓左右为难。她原想坚持说不知道,但又想到万一小姐们在外面出了事,她可担不起这重大的欺瞒罪名。左思右想后,她只得在心对小姐说抱歉了。
“元涓,你要是知道就快说吧!”韩武元见她沉默,赶紧又劝她。
元涓点点头。“将军,小姐和方姑娘出府去了。”
“怎么出去的?”他眉头深锁。
“她们┅┅翻后院的围墙。”元涓说得心惊胆跳,怕赫立寒又要生好大的气了。 赫立寒顿时一脸铁青,一掌拍在大理石桌上!
“府守卫在干什么的!马上派人去给我找回来!”
“是!”韩武元急急忙忙带着一群人出去,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玫叫喊的声音。
“哥哥!哥哥!不好了!紫妍姊失踪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前厅,又愧疚又焦急。
赫立寒紧紧抓住她,“你说什么!”
玫喘了口气,重新把事件的始末详细说了一遍──
“紫┅┅紫妍姊不见了。我们去逛市集,我到前头买胭脂,回头┅┅就找不到她了!我找遍了整条街,还跑到龙吟酒楼,可是全找不到她。红姊已经遣了酒楼的人帮忙找,哥哥,你快派人给我,我要多带几个人出去找!”她是回来讨救兵的。
赫立寒面如寒霜,立刻派府所有的人出去找人,另外由韩武元留下负责联络,玫也被留下。
“不要,我不要留下!我要出去找紫妍姊!” 玫极力向哥哥抗议。
“叫你留下是要你面壁反省,等我找到紫妍后,再好好惩罚你!”备马的人已候在门外,赫立寒不再理会玫的抗议,找两个人看住她后,便策马扬长而去。
☆ ☆ ☆
倚翠楼后院的柴房,隐隐有声音传出,柳翠的丫鬟萍儿好奇地悄悄靠近。
“哼!哪个你不都说是天仙绝色?你的话要真能听,我都可以当官了!”
萍儿认得这是鸨母李三娘的声音。不知她在跟谁说话?她靠到窗户边,由暗缝偷看。
“我说李三娘,这人都给你带来了,你不信的话,亲自瞧瞧不就知道了!”
“废话真多!你不打开布袋,教我怎么瞧呀!你当老娘有透视眼啊!”
“老二,把布袋打开。”
“是,卓老大。”
一个莽汉解开布袋的绳子,原来里面装的是个人!萍儿捂住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咒骂出声。她还未细看那昏迷的女子,就听到鸨母像捡到宝般的惊喜叫声──
“太美了!我在这行做了二、三十个年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姑娘!”
“嘿嘿!这下你相信了吧?”
李三娘不住的点头。“信!信!的确是天仙绝色,这一次真给你卓老大捡到个珍宝了!”
“那也得看看这珍宝在您李三娘眼 值多少钱?”
这一次李三娘先是静默了一会儿,将那昏迷的女子端详个仔细──
“这姑娘外表的确值千金,就不知道她的举止谈吐如何?如果光有外表没有一点内涵,我高价买她也不划算。”一谈起价钱,再完美的姑娘她也有办法找出缺点。
“李三娘,咱们的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要不是看在过去合作的份上,我也不会将这么上等的货色先带来给你瞧了。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说一声,我相信对街的王大婶肯定会比你感兴趣。毕竟┅┅嘿嘿!她不是一直嫉妒你有个柳翠吗?你该很清楚,拿这姑娘和你的柳翠姑娘作比较,谁胜谁负吧?”卓老大抓出李三娘的死对头,还怕她不自个儿说出好价钱吗?
这一招的确厉害!李三娘不再气焰高张。想想那柳翠虽是貌美如花、才艺出众,奈何背后有人撑腰,她说卖笑不卖身,她也不敢多说一句。何况应曲风一直有意为她赎身,万一柳翠哪天抛下自尊,让应曲风赎了身,她这倚翠楼还能倚什么?还是赶紧再培养一个接班人才是万全之策,这姑娘肯定能为她的倚翠楼赚进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好吧!老卓,只要她还没被人关苞,你出个合理价钱,我也不再给你杀价了。”李三娘难得豪气,一口应允。
“这点你放心,这姑娘绝对是清白之身;你若信不过,尽管验明正身,咱们等你便是。”他何尝不想自个儿先尝尝?但是这妞儿非常棘手,还是早点脱手,远走高飞才是保身之道。
“算啦!我就信你一次。你开多少价?”谅他也不敢骗她!这姑娘她实在中意之极,决心得到手,也不想再跟他罗哩叭唆了。
“嘿嘿!我只要┅┅” 萍儿听到这,想到他们快谈成交易了,她得赶紧将这件事通知柳姑娘。于是,她轻步离开后院,一路上装着若无其事地经过走廊、庭园,直到步上二楼,才急急忙忙推开柳翠的房门。 “柳姑娘!柳姑娘!”
“萍儿,告诉你进来前要先敲门,你又忘了。如果我现在有客人,岂不是很失礼。”柳翠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
“对不起啦!姑娘,我知道你现在没客人嘛!”萍儿回头将门关上,然后拉着柳翠往里头走。
“萍儿,你这是干什么?”柳翠一脸纳闷。
“嘘!刚才我看到一件大事了!到头我再说给你听。”萍儿压低声音,怕被人听到。其实这二楼已没有别人了,但常听人说隔墙有耳,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进到内房来,萍儿将刚才在柴房里看到的事全告诉了柳翠。
“姑娘,你一定得想个法子救那位姑娘,否则她就要遭人玷污了!”
柳翠叹了口气,并非她不愿意,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萍儿,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我有什么法子呢?”
“当然有了,你有赫将军和应公子啊!你是自愿卖身的,契约上白纸黑字,他们自然拿鸨母无可奈何。但那位姑娘是被抓来的,只要我们让赫将军知道,鸨母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到时候不单那位姑娘得救,姑娘你也自由了,这不是很好吗?”萍儿兴奋的说着。
当年相依为命的爷爷为了替她治病,向地下钱庄借了不少银两;直到她的病痊愈了,他们已欠下穷其此生也无力偿还的巨资,她的爷爷还不出钱,被打得险些丧命,于是她自愿卖身偿清债务,但爷爷活不了多久还是死了,这是柳翠一生最悲痛的回忆。
“你说得不错,赫将军或许可以救得了那位姑娘,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这,而应大哥又刚走不久,那将军府咱们也进不去,这要如何是好?”
“唉,应公子如果多留一些时候就好了!万一赫将军这几日都不出现,那位姑娘的贞节怕就要保不住了。”这会儿萍儿也苦思无策了。应曲风居处不定,想找他全得凭机运,而赫将军家的大门她又不敢去敲┅┅就算她真敢去,这么明目张胆的,只怕会打草惊蛇,岂不功亏一篑!
“唉,没办法了!”萍儿又叹了口气。
柳翠静静想了一会儿;半晌,才又再度开口,“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姑娘,你想到什么了?”萍儿眼睛又亮起来。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说那位姑娘长得很漂亮?”
“是啊!美极了!我这辈子还没看过那么美丽的姑娘呢!”地说着,眼睛与柳翠的视线一接触,吐了吐舌头,连忙补充一句:“除了姑娘你以外。”
柳翠笑着摇摇头。“傻丫头,我不会计较这种事的。”
萍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我们先见着了那位姑娘再说。”
“见她?姑娘,这怎么可能嘛!李三娘定会派人看守她的,这谈何容易!”
“如果她还被关在柴房就不难。我这房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到那,那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利用密道救出那位姑娘了。”
“那是不可能的。这条密道李三娘也知道,只要她一不见,三娘肯定第一个找的就是我。”柳翠遗憾地摇头。
“什么?!那还不是无计可施!”
“所以我说等先见着了那位姑娘再说。”
“见着了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可以拖延点时闲。”
☆ ☆ ☆
幸好李三娘并没有封锁密道!在进密道之前,萍儿又偷偷到后院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保镖守在门外,三娘已到前厅招呼客人了。
柳翠让萍儿守在房门外,以防有人找她,然后自己一个人进入密道。
“你是谁?”方紫妍近乎耳语地开口。她被人下了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甚至连说话都非常困难。
“我叫柳翠,我是来帮助你的,姑娘。”柳翠小声的说。幸好外面的保镖此刻正坐在院子 喝酒,只留意不让人接近后院,完全没有注意柴房的动静。
“柳姑娘,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我┅┅好累?”她才刚醒来不久,却发现她躺在干草堆上,周围布满了蜘蛛网。她想喊叫,却提不起丝毫力量。
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柳翠同情地看着她。 “这是倚翠楼,你被人卖到这来了。姑娘,你记不记得在你昏迷之前发生 了什么事?”
“卖?”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买了丝巾,正等着找钱时,有个小女孩过来拉我,我想她可能有事情要我帮忙,于是我跟着她┅┅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呢?!究竟是谁抓她来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