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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上心头  第9页    作者:绿痕

  如果她不知要怎么回报一个人的深情,那么她情愿不要接受他,也不要被他爱得痛苦,只有单方面的感情对他是不公平的,他值得一名好女子用真情真意来善待他,而不是个灵魂像她这么空洞的人。

  在将他的掌心包扎好后,她迎向他痛苦的眼眸,狠下心来残忍的想要斩断他的情丝。

  “我不晓得该怎么去接受你,我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

  “爱呢?”他还是渴望能挣求一丝希冀,“对我,你一点也不爱?”

  她垂下螓首,“我恐怕永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要怎么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来爱人?她不知道,也不知自己是否真有能爱人的那一天。

  南宫彻将两掌埋进浓密的发丝里,弓着背脊止不住身子的抖颤,像是要抵抗着什么般,紧绷着全身起伏抽搐。飞鸟看了,忍不住伸出双臂靠在他的背上拥抱他,试着想要为他分担一些。

  她的声音贴近他的耳里,宛如水波荡漾,“可能的话,把你放在我身上的心收回去,还不迟的。”

  他抬起头来,侧着身子面对她,唇边有抹凄恻不悔,看来却了无笑意的笑。

  “太迟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来不及了。

  飞鸟张口想劝他,但他却伸手掩住她的唇,不断朝她摇首。

  “我的心,只能放而不能收。”她是不懂得爱,但他懂,因此,他不能。

  人世间,也许任何事都可以有个轨迹,都可以有个道理和束缚,但唯独心,是拘管不住的。

  这些年来,他的心,千山万水的去寻,才寻着了一个可栖的归处,而他的归处就在她的身上,她是他多年来的盼望。若有前世今生的话,他可以告诉她,在第一眼看见她时,他那总是安静得无声让他以为不存在的灵魂,因她而活了、动了起来,他几乎要认为,他是经过了几世的盼望才能盼到在今生与她相逢。

  他可以无限制的给、纵情宽容的放,但要他收回,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心早就不再安然的栖住在他的身上,他将它赠给了她,把它贴附在她不肯收容的心房之外,他的那颗心,早就不是他的了,这教他如何收得回来?

  如果感情这条路,一路都是错,那他情愿错到底也不悔,至少这条相思路,他走过、他爱过,更何况这路上有着她的陪伴,即使她无心无情,只要能相伴,他不求更多。

  飞鸟急切地拉开他的手,“不要这样,你已经把你的人生耗费在我身上太多年了……”

  “别劝我。”南宫彻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不可动摇的执着。

  “不值得的。”她几乎为他的死心塌地而懊恼。“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却笑开了,“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来决定不是吗?”

  和寻常人不同,他要的不是两相缱绻缠绵,他要的不是浓烈的爱恋深情,他要的是生活。

  痴情浓意固然难得,但能一块平凡相伴的生活更是难求,这一点,她不明白,他想,她也不会想要明白,他知道的,因为她的心就像这座衡山一样,简单而平静。

  倘若她要以她的方式生活下去,那么他就以他的方式继续守护下去,他终于可以放下以前心中的猜测,不再去想她到底会不会爱他,既然答案已经知道了,他愿意、水远都过着以往的日子,与她隔着一片湖水而居,每日短暂的相伴,有时看看她在灯下美丽的侧脸,等待着她久久会出现一次的笑靥。

  “南宫彻……”飞鸟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却伸手阻止她。

  “先把你的这件事搁到一旁。”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在廊上站起身来,“别忘了,东方朔就快来了,我们得加把劲把卸武式弄到手。”

  “等等……”她忙着起身想要留住他的脚步。

  “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朝湖边走去的南宫彻不忘回头向她交代,“往后,希望你就如以往一般的对待我,请你不要因此而刻意回避我。”

  飞鸟忍不住朝他大喊:“你得不到回报的!”

  南宫彻的脚步霎时停止,许久过后,他缓缓回过身来。

  “我可曾对你说过,我要回报?”他从不是个贪心的人,他的心很小很小,也没打算自她的身上得到那些过。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恻然的酸涩,那种感觉,比他任何时候的深情款款都来得令她不忍。

  “当你懂得如何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南宫彻走回她的面前,脱下自己的外衫为衣裳单薄的她披上。

  “明白什么?”她咬着唇看他小心为她着衣的每个动作。

  他轻轻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而后往后退离她一步,微笑地看着她在阳光下令他怦然心动的容颜。

  “爱人,是不需要回报的。”

  ******

  近日来,为了璇玑剑法最复一式卸武式,南宫彻暂且将对飞鸟的心事暗藏在心底,反而改对靳旋玑卯足了劲。

  本来天天往飞鸟家中跑,好图个能够顺道吃个美味三餐的靳旋玑,不知是变聪明了,还是脑子开了窍,最近都不再去飞鸟那里吃饭了,因为南宫彻也很机灵,事先给飞鸟吃了解药,唯独让他一个人中毒,因此在连连被毒了数次后,他便心甘情愿地放弃美食回六木家啃馒头,也不愿再被人以毒药伺候。

  失去毒他机会的南宫彻,为了卸武式,索性连自己的宅子也不住了,直接搬到六木家与他们俩一块挤,日日夜夜跟在他的身旁,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想套出那一式剑法,有时甚至不惜与他拔剑相向大打出手。连战了数日后,原本不想学璇玑剑法的南宫彻,因为太常看靳旋玑的剑法,已经把前九式剑法都学齐了,可是靳旋玑就是不肯轻易展现他要送给飞鸟的最后一式。

  在这日,一早醒来就不见靳旋玑人影后,已经习惯和靳旋玑玩捉迷藏的南宫彻,一如往常的在大清早开始到处搜索靳旋玑的行踪。

  “他人呢?”找人找得满肚子火气的南宫彻,站在柴房前问着也帮忙找人的六木。

  六木习惯性地一手指着门内,“又把自己关在里头。”每天爱玩躲猫猫就算了,可是为什么靳旋玑老爱躲这里?被逮了那么多次,他就不晓得要挨个风水比较好的地方躲吗?

  南宫彻抡起拳头在门板上乱敲一通。

  “姓靳的,马上开门。”一点长进也没有,就只会躲柴房!

  靳旋玑隔着门板用力大吼:“不开、不开、不能开!”再开门他就是笨蛋!

  那个感情上失利的南宫彻也真是的,害他南宫少爷伤心的是飞鸟又不是他,结果南宫彻无处宣泄,就假藉要得到最后一式剑法的理由,把火气飙到他这里来,天天毒他害他就算了,还把他骚扰得日夜不得安宁,让向来只有缠人的份的他,终于也体验到被人缠的痛苦。

  南宫彻怒扬着剑眉,“你说什么?”又不出来?他是爱上了这间柴房吗?

  “谁不晓得你没安好心眼?”靳旋玑振振有辞地把话吼出去,“我要是开了门,我今天八成又被你毒得蹲在茅房里不能出来!”不能再拉了,总有天他会失足掉进茅坑里,然后不明不白的顶着浑身的恶臭去向阎王诉苦。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南宫彻很虚伪地放软了音调,“我只是想亲切的和你聊聊而已。”臭小子,等一下就让他拉到不能动!

  “我说什么也不会教你璇玑剑法最后一式!”上过太多次当,已经学得非常乖的靳旋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飞鸟在南宫彻腹内的怒火攀升至顶点前,凑热闹地赶来,站在他身旁很烦恼地托着香腮轻轻叹息。

  “怎么办?”她仰首看向他,“他变聪明不上当了。”人果然是会在错误中学习成长的,而这个靳旋玑,在他们两人的调教下,很显然的,他已经成长了很多。

  “里头那个嵩山来的盟主。”南宫彻咬牙切齿地瞪向门板,“这是最后一次警一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间柴房!”

  “哼!”靳旋玑根本就不怕他,“烧死了我,你这辈子就别想得到卸武式!”

  南宫彻差点忍不住,“可恶……”他的脑袋里装的不是豆渣吗?怎么又突然有豆腐可以用了?

  飞鸟无计可施地望门兴叹,“现在该怎么办?”用硬的,他不肯招,来软的,他又不再相信他们,真是头痛。

  收到飞鸟来信,千里迢迢赶来此地的东方朔,在他们两人都站在柴房前抱头苦思时,咧笑着一张嘴走至他们身后。

  “有困难吗?”这么久没和他们见面,一来就看到他们一模一样的臭脸。

  飞鸟讶异地旋过身来,“东方朔?”他怎么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早?

  “姓靳的小子躲在里头不肯出来。”南宫彻脸色难看地把东方朔拖来门前,一手指着门板要他去试手气,“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出来?”也许祭出亲情这一招,可以把靳家小子拐出来了。

  被推派出来请人的东方朔,顺从民意地走至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板。

  “喂,开门。”真是难得,武功盖世的靳旋玑也会有怕人躲人的一天,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整他的?

  “来将通报,你是谁?”防人防得很紧的靳旋玑,在听到门外的声音换了一个后,防人之心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东方朔懒懒地打了个阿欠,“你弟弟,东方朔。”

  门板霎时应声而开,还附带了一张靳旋玑大大的笑脸。

  “东方弟弟!”他快快乐乐地拉着东方朔的手臂,“你怎么会来衡山?”被坏人整了那么久后,看到这一个比较有良心的弟弟,感觉简直就像是美梦一般。

  “你干嘛躲他们?”东方朔先把过于热情的他推远了点,然后指着身后眼眸炯炯瞪着他的两个人。

  靳旋玑忙不迭地躲到他身后,“他们那么坏,我当然要躲。”没看过世上哪个人比那两个弟妹更冷血的。

  他莞尔地挑高两眉,“你不继续认亲了吗?”

  “还认?我有九条命也不够我认!”靳旋玑的五官夸张地扭曲着。“老是被他们毒来药去的,再认下去我就只剩半条命了,我可不想下去认七爷八爷做兄弟!”他看开了,有三个弟弟就够了,少认一两个也没关系,他这条老命还要留着用。

  东方朔微微侧过脸看向南宫彻,而南宫彻则是无声地以眼神向东方朔示意,要他先摆平这个抵死不从的人。

  收到暗号的东方朔马上对靳旋玑笑得很谄媚,自怀中掏出一只绣囊,从中倒出一颗色彩鲜艳的药丸。

  “来,张开嘴。”东方朔拍拍他的肩头,并把搁在掌心上的药丸凑近他的唇边。

  “做什么?”来到衡山后,就对药丸这一类的东西都很防备的靳旋玑,排斥地往后退了一步。

  东方朔笑得很无害,“把这个吞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又要吞药丸,难道他也心怀不轨?

  “能救你的好东西。”谎言编功一流的东方朔,脸色不改地对他说得天花乱坠,“这玩意可以滋补身体,顺便帮你补回被他们弄坏的健康,听说还能增加内力,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丹药,我花了一大笔钱才把它弄到手好来友爱你。”

  他怀疑地将两眼眯成一条直线,“真的?”

  “你不相信我?”东方朔故作伤心地抚着胸坎。

  他将下巴扬得老高,“不信!”爱钱如命的东方朔会花钱买药给他吃?打死他都不信!

  东方朔冷冷地瞪着他,“这么跩?”

  “正是。”他学过太多教训了。

  东方朔立刻改采他策,清了清嗓子,甜甜蜜蜜地朝他轻唤:“靳、哥、哥。”手足之情是很伟大的。

  “有!”他马上立定站好,乐陶陶地笑弯了一双眼,神智轻飘飘地被吸去那句充满兄弟情的叫唤声中。

  “你真的不相信我?”东方朔张大了一双无辜的眼,颇为伤心地吸吸鼻尖。

  靳旋玑改口改得好流利,“信,我当然相信你……”好感动喔,东方朔从来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这么可爱的弟弟呢?

  “相信我就吞了它吧。”得逞的东方朔又殷勤地把药丸递至他的嘴边,半诱半骗地看他乖乖地把药丸吞下腹。

  他快乐地抚着肚皮,“东方弟弟,我吞了这个玩意真有那些好处?”这个弟弟多么友爱兄长啊,懂得要送这种好东西来给他吃。

  “不只。”东方朔摇了摇食措,“你还不会再中南宫彻的毒,也不会再受到药的影响。”

  “真的?!”这么有用?他在来衡山前就该先吃这玩意了。

  “嗯。”他的话还没说完,“但坏处是……”

  靳旋玑顿时一愣,“有坏处?”怎么在吃前他没说有什么不良影响?

  “坏处是你再也不能拿剑,也不能再用半点功夫。”东方朔终于说完全文。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吞下去的东西已经废了你的武功。”他给靳旋玑吃的东西,是他上西门烈家找来的西域剧毒,吃了后,虽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保证能让所有的武功都清洁溜溜。

  好半天,呆然不能言语的靳旋玑,就只是怔怔地睁大一双眼,眸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你废了他的武功?”飞鸟紧张万分地拉过东方朔的肩,“你让他吃的是解武丹?”

  “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她焦急的神色。

  “快,快把解药拿出来!”南宫彻急急忙忙地翻找着他身上的衣裳。

  “不会吧?”东方朔恍然大悟地张大嘴,“难道你们还没……”

  他们异口同声地在他耳边齐嚷:“我们还没套出他的卸武式!”都还没套出来武功就被废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东方朔讷讷地掩着嘴,“这下糟了……”

  “你没有解药吗?”翻了半天也没翻出个什么来的南宫彻,满头大汗地问。

  他摇摇头,“没有。”西门烈只给他一颗解武丹,又没附赠什么解药。

  “吐出来!”南宫彻马上掐着靳旋玑的脖子,使劲地拚命摇晃。“快把它吐出来!”

  “没用的。”飞鸟伸手制止南宫彻的暴行。“那玩意入腹即化,你掐死了他也吐不出来。”

  “那……”南宫彻回过头来看向他们两人,但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默。

  呆化无法反应的靳旋玑,许久之后,眼眸终于动了动,像抹游魂似地飘走至东方朔的面前,实在是很不愿相信他有个比这两人更恶毒的弟弟。

  他颤抖地伸出指,“东方弟弟,你该不会也是为了卸武式,所以才……”

  “不好意思。”东方朔很抱歉地拍着后脑勺,“我事先和他们商量好了,只要他们将最后三式的剑法弄到手,我就负责摆平你,并交给他们前七式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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