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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南宫彻殷勤地为座上嘉宾添饭夹菜,“尝一口我亲手做的菜。”
抱着兴高采烈和有点忐忑不安的心情,再度踏上南宫彻的小岛,此刻被南宫彻热情地招待着的靳旋玑,对昨天还把他整得凄凄惨惨,而今日却热忱待客的南宫彻的大转变,实在有些不能理解,而六木的警语,也悄悄地笼上他的心头。
“南宫弟弟,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眼花撩乱地看着一桌香气扑鼻,菜色多得目不暇给的珍肴。
“嗯。”南宫彻一手搁在桌上撑着下颔,“所以你可要用心品尝我的手艺喔。”
靳旋玑怀疑的两眉高高锹起,“你这么贤慧?”这个弟弟的血统到底正不正啊?他家有这种好血统吗?
他笑得很无害,“应有的待客之道嘛。”
开始有点害怕的靳旋玑,在南宫彻的目光下,犹豫地执起两着,但内心仍是感到很惶恐,迟迟不敢下着。上回他太过大意的下场就是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而这次,谁能担保南宫彻不会在菜里耍花招?
“别担心我会在菜里下毒。”看出他不安的南宫彻,主动地先吃了几口某。“你看,我也吃了,可以相信我了吧?”
靳旋玑脸上漾满了笑意,“我就知道你有诚意要认我这个哥哥。”
“对啊,我是很有诚意的。”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开始进食的南宫彻,嘴角愉快地微微上扬。
在衡山待了那么久,吃过了数顿平淡无味的斋菜和平淡无味的豆腐后,能吃到这种美味得几乎只有天上有的手艺后,很快地,靳旋玑便将被毒过的事,在脑海里遗忘得一干二净,将桌上的佳肴一盘又一盘扫下腹,慰劳一下他久未尝过美食的肚子。
“可口喝?”南宫彻在他吃饱抹着嘴边的油渍时,边为他斟上了杯方冲好的香茗,边淡淡地问。
靳旋玑拍着吃得太饱的肚皮,“我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一顿。”这个弟弟做菜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就连东方朔的招牌大厨手艺也没有他一半好。
“靳大侠。”南宫彻伸手指着桌上个个见底的空盘,“桌上有几道菜?”
“八菜两汤,总共十道。”享受地喝着香茗的靳旋玑,眉开眼笑地回答他。
南宫彻徐徐挂抚着下颔,眼带精光地扫向那个吃饱喝足的人,再也不掩忍藏了许久的恶质笑意。
“那……”他刻意拉长了音调,“你认为你中了几种毒?”他的菜是只做给飞鸟吃的,对于这一号看了就不顺眼的人,他当然会特地加上几种不同的材料。
靳旋玑握杯的手不禁抖了抖,“毒?”
“对。”南宫彻笑意盈然地颔首,“毒。”
虽是很不愿相信,但他还是冷静的求证,“你又对我下毒?”
南宫彻冷眉一扬,“我怎么有可能不毒你?”要不是为了要毒这家伙,他哪会大费周章的把他请来这里?
“可是你明明也吃了!”不可能,刚才吃的又不只他一人,南宫彻才不会笨得也对自已下毒。
他得意地摊摊两掌,“我事先吃过解药啊。”
“你……”后悔得太晚的靳旋玑,慌忙地数着桌上的空盘,“你这次对我下了十种毒?”天哪,一种毒就让他生不如死了,十种?南宫彻干嘛不一刀捅了他算了?
“刚好十倍。”南宫彻兴致很好地摊着十指向他细述,“我跟我的邻居一样,都很喜欢用十倍的诚意来招待客人。”飞鸟是收费以十倍往上调,而他呢,是所下的毒以十倍的分量来增加。
“飞鸟妹妹!”靳旋玑当下就赶在毒发之前,想要先去隔壁找人来解毒。
南宫彻轻松地扯住他的衣领,“别急着去讨救兵。”
忽然觉得全身不对劲的靳旋玑,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能任他就这么拖向他的房内,将他推坐在一张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椅上坐下。
“你……你想做什么?”望着正将他五花大绑的南宫彻,靳旋玑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冷汗一颗颗往下流。
南宫彻问得很客气,“不介意我搜个身吧?”听说那本价值十万两黄金,记载着璇玑剑法的旋门赋,就在他身上。
靳旋玑忙不迭地想挣脱,“非常介意!”
“介意也得让我搜。”他瞬间收走了所有的笑意,不客气地伸出一双大掌,开始在不能动弹的靳旋玑身上东翻西找。
“唔哇!”俊脸有点扭曲的靳旋玑痛苦地大叫:“好痒、好麻、好痛……南宫弟弟,我要去找你家的茅房!”不只他的四肢全都不对劲,他的肚子也热闹滚滚得很!
“这是什么玩意?”南宫彻没理会他的鬼叫,反而将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拎到他的面前。
靳旋玑已经忍耐得咬牙切齿,“旋门赋……”
“这就是旋门赋?”他随手翻了翻,而后不置信地扬高剑眉,“喂,你唬我?”这种天书里的东西,就是人人抢破头想要的剑法?想骗他?
“我没唬你,快……快点给我解药……”靳旋玑哭丧着一张脸向他求救,“我顶不住了……”妈呀,十倍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其的撑不下去了。
南宫彻将破书塞回他的怀中,不但不救他,反而先跟他讨价还价。
“先告诉我璇玑剑法第八式。”破书不管用没关系,就直接从他的口中套出来。
靳旋玑简宜欲哭无泪,“你……”勒索?都什么时候了,他就不能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说不说?”南宫彻凉凉地站在他的面前,一派轻松地看着他的痛苦模样。
靳旋玑的骨气硬得很,“不说!”要是肯认哥哥的话,不要说第八式剑法,他可以整套剑法都奉送,可是这家伙不但不认,还用这种手法来威胁他,他说什么也不给!
南宫彻缓缓凑近他的面前问:“不怕我毒死你?”
“我是你哥哥哪……”望着他眼底的狠光,靳旋玑相信他是真的做得到。
“不要跟我讲亲情这一点,快点把第八式剑法给我招出来,不然我就再加十倍的诚意给你!”南宫彻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而还磨刀霍震地拿出数瓶大大小小的毒药。
靳旋玑害怕地看着他寒光闪烁的眼眸,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不说就毒他,他怎么有这么坏的弟弟?南宫彻真的是他的亲人吗?
不对,他其他的弟弟们,好像也跟他一样坏……
“再不说……”南宫彻坏坏地看了看他作怪的肚子,而后嘴边缓缓咧大了笑意,“可能会来不及喔。”
就在南宫彻的宅子里又响起一阵惨叫后,另一座小岛上的飞鸟,则是已经完成了准备事项,很有耐心地等待接手南宫彻扔过来的工作。
惨叫声方落不久,便有个人自南宫彻的宅子里冲出来。
“又被毒了吗?”心里有数的飞鸟,站在门边淡淡地看着这个火速拍开她家大门来找她的人。
靳旋玑直接朝她大叫:“飞鸟妹妹,你快救救我!”
“救,我当然会救你。”她微笑地推着他来到她的医桌前,朝他伸出柔荑,“把手给我。”
靳旋玑赶忙将两手送上,看她认真地为他把脉诊断,实在是很担心她这次能不能解开南宫坏小子制的毒。
“怎么样?”别净不开口说话啊,她到底行不行?
“不错。”飞鸟实在是很想偷笑。“你居然能让他一口气对你用上十种不同的毒,还额外给了你一些奖品。”
他更是心焦如焚,“你能解吗?”
飞鸟先是给他服了几锭她亲自搓揉的药丸,再手执银针在他中毒的部位扎上了几针,不一会,她再将针头全数变黑的银针纷纷取下。
“已经解了。”她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心情不错地等着看他的反应。
“解了?那我怎么还是……”他不解地皱着眉,然后恍然大悟地看着她,“难道你……”
“你想得一点也没错。”她嘉许地以指轻弹他的眉心,“我是对你下了药。”果然是有学到点教训。
气岔的靳旋玑才跳起身来想找她算帐时,突然感觉全身一软,支持不住地顿坐在地,四肢虽仍有着知觉,但却丝毫不听他的使唤。
他恐慌地抬首,“你又对我下了什么药?”
“软筋散。”她语调轻快地告诉他,还对他眨眨眼,“对放松全身肌肉有很好的疗效。”对于不合作的病患,她向来都是这么招待的。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软筋散,他的身体软软软……软到他还以为他的身体已经跟他的脑袋分了家,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需要接受她的这种医疗?
他的眼中含着两泡泪水,“有必要把我的肌肉放得这么松吗?”不要啦,把他弄成这样,这下子他是连跑也跑不掉了。
“为了璇玑剑法,非常有必要。”飞鸟挽起衣袖,将瘫在地上没有半点抵抗力的靳旋玑,使力地拖到一旁的小床上躺平。
她在将他安顿好后,又取来一盒又一盒的银针,并把一张干净的布巾摊放在他的床畔,将盒里的银针全数取出,一字排开地放在上头时,靳旋玑两眼在接触到那些银针反射的冷光后,一股冷至骨子里的被害感,让他不禁忘了该怎么喘息。
他战战兢兢的开口,“慢……慢着,你拿着那玩意是想做什么?”
“告诉我璇玑剑法第九式。”飞鸟取来一枚银针,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
“我不说的话会怎样?”又要强迫他?先打听一下抵抗会有什么后果。
她将银针挪至他的身体上方,“我会一针一针的扎到让你说。”
“哇!”他委屈地哀声指控,“你们怎么都这样?”连大内酷刑都上场了,她比南宫彻还要可怕!
“准备好要告诉我了吗?”飞鸟笑意浅浅地以指在他身上寻找着各大穴位,气势显得虎视眈耽。
靳旋玑将牙关紧咬得咯咯作响,紧抿着唇不肯透露半个字。
“不说?”她扬针扎向第一个穴位,并轻轻旋转着银针,“嗯?”要是不说的话,等她把所有的银针都用上,恐怕天都黑了。
在银针带来极为酸疼的痛感之际,他可怜地扁着嘴,后悔莫及地扭头朝窗外大声呼救。
“救、命、哪!”他再也不敢不听六木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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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六木伸出一指,戳了戳趴在桌面上不动的靳旋玑,“还有气吗?”
只是为了一顿饭,就从早上被整到天黑,才有机会爬出飞鸟家大门的靳旋玑,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趴平在桌上,痛苦地体会到要听老人言的重要性,同时也对那两个无情的弟妹死了心,暗自在心底发誓,无论他们下次再怎么对他和颜悦色,或是又来对他花言巧语,他也绝不再信一个字。
“到底……”面如土色的靳旋玑抬起头来,两眼充满血丝地瞪着他,“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亲人?”
六木为难地拍着白发,“这个嘛……”
“你快点想起来好不好?”靳旋玑紧紧掐住他的颈项,“再不想起来,我真的会被他们给整死!”为什么认个亲人得这么苦命?再照这样被他们玩下去,他真的会活不到七老八十。
“嗯……”想不起往事的六木,努力挖掘着脑海中已经消失不见的记忆。
“不认了、不认了!”靳旋玑干脆全盘放弃,“我要在还没被他们玩死前回家!”
“靳大侠,我忘了告诉你……”六木在他把行囊往肩上一甩,大剌剌地拉开门扉时,好心的向他示警。
“忘了告诉我什么?”打点好行装的靳旋玑不耐烦地回过首。
六木娓娓将下文说完,“这里是来得去不得的。”通常那两个主人,若是要留客人,那么就没有半个客人能走出他们的地盘。
他愣在门口,“啊?”
“你刚才说你想去哪里?”南宫彻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靳旋玑僵硬地转过身来,“回……回嵩山……”又、又来了,这两个一毒一药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以为你有办法离开这里?”飞鸟站在南宫彻的身旁,脸上摆着和南宫彻相同的恶意。
他用力哼口气,“有何不行?”除了鬼门关之外,有哪个地方是他不能去的?就走给他们看!
就在靳旋玑的大脚丫快踏及庭外大门前的地面时,南宫彻兴致很好地开了口。
“外头的地上我洒了赤蝎粉。”老早就料到靳旋玑在苦不堪言后一定会想逃,他和飞鸟已经在这座湖的四周全都动了手脚。
靳旋玑连忙把脚收回大门内,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忽地想到,既然用走的不行,那他用轻功总成了吧?这里的花草树木这么多,只要他借力使劲,不用两三下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大毒窟。
“先等等。”飞鸟在他准备用轻功跃离时,缓缓地对他提了个问号,“你有没有问到一股很浓的花香味?”
他用力地吃了吃,“有,好香。”怎么今天外头的空气问起来特别的香?是六木伯伯又种了花吗?
飞鸟淡淡地解释,“那是我的迷仙药。”他要是多吸上几口,不久后又要来跟她报到就医了。
马上放弃轻功这法子的靳旋玑,转看了就近在眼前的湖水一眼,打算跳进湖里籍着水遁这一招游离这个鬼地方。
“我在水里下了毒。”南宫彻又在他想跳下水之前阻止他。
“下毒?”他不相信地指着湖里的鱼儿,“倘若你下了毒,那些鱼儿怎还能在水里游?”
“因为我给那些鱼儿吃了解药。”南宫撒冷笑地把玩着大掌,“但你若是下去了,我可不保证没有吃解药的你,是否也能像那些鱼儿游来游去。”他向来都是用毒药和解药当鱼饲料。
地上不能走、天上不能飞、水里不能游……靳旋玑的两眼在六木庭园内的小花园里转了几圈后,直直地盯着泥土比较湿软的地方。
“也别想用土遁的法子。”飞鸟在他又有所行动之前光声夺人地开口。“这里所有的土地,我都是用药当肥料来帮六木伯伯种花的。”
靳旋玑朝他们俩瞪大了眼,“你们……”就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他走?他们不是都不要认他吗?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的把他留下来?
南宫彻握紧了拳头发表宣言,“在我们得到最后三式璇玑剑法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他们欺负我……”靳旋玑好不伤心地趴在六木的胸前哭泣。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来得去不得吗?”六木善良地拍着他的背脊安慰着。〔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办法离开了,那你就认命一点吧。”
“六木。”南宫彻对聘来的守湖人下令,“看着他,别让他离开这里一步。”
“好的。”六木听命地点点头,同时将身体瞬时变得僵硬的靳旋玑抱得紧紧的。
他颤抖地指着六木的鼻尖,“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