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听见黑衣人骂的是东瀛语言,所使用的功夫又是东瀛忍术中的“幻”字诀,不由得大叫一声:“站住!”她想也不想,一跃下了横梁。
“你搞什么鬼?”褚英万万没料到这笨女人居然这么冲动!他情急之下,大手一抓 ,但不仅没抓到她,自身反而因重心不稳,而不得已被迫落下横梁。
“你别跑!”阿梨也施起忍术“幻”字诀,追着黑衣人而去。这女人对尚书府的地形了若指掌,肯定事前也和她一样,随便编个身份,混入勘查过。
她会是个丫环?还是也是个歌妓?又或者是其它的身份?阿梨想到自己身边原来也潜伏了要抢夺天书的敌人,不由得冷汗直流。
这太危险了,她非得掀开她的真面目,看看她究竟是谁不可!
阿梨身影迅速消失,让褚英怒吼了一声。
“该死!”他也想追去,却不料闻声而来的守卫已将他包围住了。
“快!快将这小贼给我拿下!”封行守大声疾呼。
褚英恼怒地低吼一声,他的身份当然不能被揭露,既然如此,那只有干上一架了。
阿梨对黑衣人穷追不舍,两人所使的虽皆是忍术“幻”字诀,但对方明显略胜她一筹,两人间的距离愈拉愈大,突然,黑衣人跃过了一堵高墙,就此失去踪影。
“可恶!”阿梨追丢了人,气得扯下面罩,恨自己学艺不精。
“学士府?”阿梨看到大门上高悬的牌匾,原来是内阁大学士常衡常大人的宅邸。
那名黑衣人跳入了学士府……她会是学府里的人吗?或者她只是被追得急了,暂时找个掩护处所,还会再出来。
阿梨轻咬朱唇,正巧看见宅旁有棵相当高大的树木,想也不想,她轻盈地一跃而上 。
“好极了,视野绝佳,可以看见学士府里外的全景,本姑娘就在这里监视着,看你究竟会不会出来!”娇小的阿梨,毫无困难就可以让浓密的树叶掩住她,她好整以暇地守株待兔。
沉沉的夜,一寸一寸的过,曙光划破天际,阿梨发现,她什么也没有等到!
“咦?难道她真是学士府的人?”
家丁推开大门,抬出一顶大轿,常大人要上朝了。
阿梨秀眉紧蹙,黑衣人身份成谜,她心情郁闷。
她既是学士府里的人,也必定早解除了伪装,阿梨知道再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于是,她灵巧地溜下树,决定回家。
一踏进襄亲王府,阿梨就被大厅惨不忍睹的残破景象给吓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元总管,方才有人打了一架吗?”原本沉着脸、指挥着一群小丫头清理现场的元总管,看见阿梨回来,沉沉的脸色中又闪过一丝忧虑。“不,阿梨小姐,方才这里并没有人打。”
“那为什么……”
“是王爷。”元总管重重点了下头,表示强调,“方才王爷在这里独自生了一场… …闷气。”
“闷气?”阿梨翻了个白眼,“不,我觉得用‘抓狂’这个词儿比较适合。”大厅里的家具摆设,有全毁,有半毁,就是没有一件“无毁”,襄亲王不知为了什么在发狂 。“基本上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身为下人,总不好用太难堪的字眼来形容主子吧,你说是不?”元总管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爷人在哪里?我想见他,不弄清楚他为啥发这么大脾气,可能连我都会遭殃。”阿梨有坏预感。
“王爷上朝去了。阿梨小姐真地想见他?”元总管打量她的眼光有点异样。
“是啊。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吗?”阿梨试探性地问。
“你。”
“我?!你是说……惹他发怒的原因是……我?”
元总管郑重点头。
阿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她仿佛预见自己像这满屋子的破桌烂椅一样,被野蛮人捣得粉碎。
“再见。”阿梨怯懦地丢下一句话,打算拔腿逃离王府。
“金锁片。”元总管居然不慌不忙地说出这三个字。
仿佛魔咒一般,阿梨被定住了。
“金……锁片,怎样?”
“王爷交代,阿梨小姐若想取回金锁片,就乖乖随奴才回花轩等候。”
“如果……不呢?”
“阿梨小姐就准备跟金锁片说再见,还有,跟明天的太阳说再见。”元总管笑得很无害,但阿梨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像恶魔身边的坏喽罗。
“可是……可是……我留下来,还不是照样得跟明天的太阳说再见……”
“王爷说坦白从宽,隐瞒从严,生机由你自己掌握。”
“耶?你家王爷真是把我要说些什么都料得到了,是不是?”瞧元总管应答如流,那男人真是可怕!
“是的,王爷神通广大,打个比喻好了,阿梨小姐若是孙悟空,王爷就是如来佛祖,你怎么翻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元总管是个戏痴,连打比喻也喜欢扯戏。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什么孙悟空、如来佛的!你们王爷有没有说要怎么对付我?”
“王爷说阿梨小姐若有空烦恼这些,不如先回花轩蒙头睡一觉,因为他会让你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安寝。”
“这算是一种威胁吗?就是他要对付我的手段?对我进行疲劳轰炸?”阿梨一脸狐疑。
“关于这一点,身为奴才,可没有资格询问了。”元总管正经地咳了一声,“好了,阿梨小姐,闲话休谈,请随奴才回花轩吧。”他走在前头,恭敬地等候阿梨。
阿梨闷闷地随他身后走,不死心地再度开口:“元总管,以你对你家王爷的了解,你说说,他这次生我的气,可有化解的方法?”
“阿梨小姐有芭蕉扇吗?”
“芭蕉扇?当然没有,那是戏里才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嘛。”阿梨咕哝着。
“那就只有两个字。”来到花轩,元总管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对她微笑。
“哪两个字?你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
“无解。”话出口的同时,元总管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推入屋子里,利落地落了锁 。
“喂!你太过分了!老奸诈!”阿梨气得破口大骂。这下她连放弃金锁片,逃离王府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梨小姐,不要恨我,这绝不是奴才的主意。”元总管为自己辩解,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一切都是王爷交代的,包括将你骗进屋子里锁起来。”
“可恶!你们主仆狼狈为奸,欺负我一个!等我出了这臭房间,非找你算帐不可! ”
“阿梨小姐会变成一寸的小不点吗?”
“你不要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行不行?”
“任何看戏的人都知道,不变小,就不能被铁扇公主吞入肚子里,不吞入肚,就不能作怪,不作怪,就借不到芭蕉扇,借不到芭蕉扇,就过不了火焰山,无解。”
“我发誓,拿到芭蕉扇,我第一个要扇你!”最好将这个混帐老头扇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不可能的。”
“你试试看!”
“你永远不可能拿到芭蕉扇,因为它在王爷的手中。”
“你骂他是女人!是铁扇公主!我要告诉他!”褚英若知道自己被比作女人,一定会气得跳脚,绝对会好治一下这个恶总管。
“王爷不是铁扇公主,他是火焰山。”元总管又扯出了一抹诡笑,“阿梨小姐,芭蕉扇若闷在火焰山里,会怎么样啊?”
“烧焦。”
“不错,烧得尸骨无存。天底下再也没有芭蕉扇可以扑灭火焰山,而阿梨小姐又非得面对火焰山不可,因此,下场只有一个。”元总管停顿了一下,接着坏坏地笑了,“ 听过莫邪这个人吗?”
“投身铸剑的莫邪?”
元总管点头,“不知道整个人投入烈火里,会是什么滋味喔?”
“你--”阿梨不用看到他可恶的脸,也知道他是绝对幸灾乐祸,“恶奴!”
“谢谢阿梨小姐的赞美。”也不管锁在门里的阿梨根本看不见他,元总管还是很优雅地行礼答谢,然后极恶劣的丢下一句“再见”,拍拍屁股走人。
“喂!别走!放我出去啊!”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阿梨大吼大叫,用力的撞着大门,但面对沉重的锁,她无能为力。
门行不通,还有窗子。
她冲到窗边,一扇一扇地推,却没有一扇推得动,早被落了锁了。
“啊--”阿梨发出相当凄惨而绝望的尖叫。
第四章
褚英一脚踹开了花轩大门,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听到阿梨的尖叫声。
咦?这女人实在反常!
他攒着眉头,穿过前厅,进入内室,一张大床上,却见阿梨趴着一动也不动的。
是睡着了?还是想使诈?
褚英对这个怪女人不得不提防,于是迅速出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猛然翻过身。
没反应。
她睡着了!
褚英差点爆出大笑,这女人浑身没有半个警觉的细胞,被他猛力地翻了个身,竟还没知觉地呼呼大睡。
她熟睡的脸庞,粉红色的嫩颊,长长的睫毛,性感的小嘴,如兰的气息,让他没来由的心猿意马……她纯真美丽得仿佛仙子,让褚英压根忘了踏进花轩时的怒气冲冲。结实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吹弹可破的细致脸蛋,雨点般的吻无法克制地纷纷落下。
呜……好热!
她非得过火焰山不可,却没有芭蕉扇,快要被烧死了啦!
阿梨被“火焰山之梦”给热醒了,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有个登徒子压在她身上,对她敏感的耳垂舔舐不停。
“可恶的小贼!敢非礼本姑娘,分明找死!”阿梨红着脸,勃然大怒,一掌便要劈下去。
只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扭住了她的手腕。
“本王是小贼?嗯?”褚英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眼眸中的热度,比气息又烫上几分。
“喝!你……是你?!你你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阿梨见压住她的人居然是褚英,一张俏脸涨得更红了。
“做什么?你自己不会看吗?”褚英在她红润的唇上咬了一口,一手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扣。
“我当然会看!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亲昵地吻她,好可怕!
“我高兴,我喜欢。”解下她的外衣,阿梨只剩一件薄薄的内衣了,其下一件肚兜若隐若现的裹着她的玲珑玉体,让每个正常男人都会感到血脉偾张。
“喂!你怎么可以脱我衣服?!”发觉自己逐渐赤裸,阿梨惊叫一声,想抢回自己的衣服穿上。
“不许动!”褚英沉沉地压住她,用一手便将她双手拉过头顶,“你敢再乱动,我会迫不及待立刻剥光你所有的衣服。”
“你……色狼!”
“随你怎么说。”褚英沿着她的颈部,落下细细碎碎的吻,来到她的胸前,隔着薄衣,感受她的丰满。
“王……王爷……”阿梨感到一阵燥热,她该允许一个男人如此放肆的吻她吗?但眼前的情势好像又由不得她作主……“嗯?”褚英舔着她双峰间的凹谷,内衣瞬间变得透明。
“我……我觉得必须表达抗议,你对我做的事是……不允许的……”阿梨说得很没力。
“谁不允许?”褚英又拉下了她的内衣,只剩一件肚兜了,如凝脂般的肌肤,让褚英赞赏地轻叹了一声。
“我啦,我啊!”肌肤触到空气的凉意,让阿梨心慌。
“你?我的歌妓,有什么资格命令主子?”
“不……不管什么身份,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体的自主权……”
“独独你没有,因为你的命是我的。”他轻咬着她滑润的肩。
“喂!命和……身体不能混为一谈,我说过你可以要我的命,可是不要……欺侮我 ……”
“我不想要你的命,就要‘欺侮’你,你能奈我何?”他睨着她邪邪地笑。
“色魔!”
“嗯嗯,既然你骂都骂了,我不尝点甜头,似乎就对自己不好意思。”褚英挑起一道眉,野蛮的大手一把扯下她赖以蔽体的肚兜。
“唔啊!”阿梨惊叫一声,本能想掩住自己的赤裸,但双手却被褚英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真美。”褚英着迷的用手指沿着她的胸前完美的轮廓游走,“你窈窕的曲线比任何一个甲骨文字都还要美丽动人。”
“甲骨……文……”阿梨拚命拉回自己残存的理智,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王 爷,等……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他俯在她胸前落下锁魂的吻。
“我要问你……啊!”阿梨未说完的话,被褚英接下来的举动吓得吞回去了。
他居然含住她的蓓蕾,仿佛初生婴儿般的恣意吸吮。
“王爷……”阿梨快哭出来了,这是什么感觉啊?害羞?狂喜!噢……“叫我的名字。”他的口与手并用,特意折磨着她。
“褚……褚英大人……我……我……”阿梨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该阻止的,狠狠打 他一拳,踹他一脚,但为何整个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呢?
“你要说什么?”他恣意地品尝着她,爱不释口。
她要说什么?嗯嗯,她怎么忘了?脑子化得一塌糊涂,只有罪恶的欢愉感……“我 ……我忘了……如果……如果你能停止……目前的动作,我……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
“忘了?”褚英由她胸前抬起头,原来少一根筋的女人居然这般可爱!“忘了好, 那就永远不要想起。”
“不……不行啦……”发觉褚英又扯去她的裙子,阿梨惊慌地大叫起来:“王爷, 等……等一下……”
“不,本王不等。”将她脱得一丝不挂,褚英撑着下颚,满足的浏览她洁白无瑕的玉体。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关金………唔……”阿梨话未说完,褚英猛然整个覆上她了,最先封住侵占的,当然是那张性感的小嘴!
“想起来了?不,本王保证,你会有一段时间除了我以外,再也想不起任何事。”
他说得是,在阿梨迷迷糊糊的将自己所有的一切莫明其妙交给这个王爷时,她的脑子里除了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春意散去,花轩内却仍弥漫着男欢女爱的气息。
神智渐渐的回到阿梨的脑子里,她呆呆地瞪着头顶上的帘幔。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她居然糊里糊涂地,将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
他,大清朝的贵族,襄亲王褚英,威武潇洒,却有点无赖好色,专做无本生意的匪徒!
而她,艺木梨,东瀛通缉的叛徒之后,身负为父亲洗刷冤屈的重责大任,却在任务尚无进展之时,便把自己给弄丢了,天啊……阿梨很悲哀地拉起棉被,蒙住自己的头。
“想闷死自己吗?”褚英好笑地将棉被拉下,他注视她好久,纯真美丽的模样,真的愈看愈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