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元总管恶劣地笑了,因为他看见常衡痛苦至极地瞪大了双眼。
他就是故意不点他的昏穴,让他意识清醒,忍受浑身麻痒却又动弹不得的痛苦滋味 。
“刁奴,你还是恶根不改,这般整人!”褚英笑骂道。
“呵呵,有其主必有其奴嘛。”若真要论恶劣,元总管可不敢和主子争第一。
“哼!”
“阿梨?”
一个利落的身影,突然落在三个人的身后。
“师兄?!”阿梨回头一瞧,居然是一身忍者装扮的绮罗!“你终于出现啦!从上次在天香阁被揭破男儿身之后,你就消失不见,我找了你好久呢!咦?你肩上挂的是谁 ?”阿梨发现绮罗的肩上倒挂了一个昏迷的女人。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两年前偷走我们组织的情报,害我们人员折损惨重的罪魁祸首。”
“就是她?”阿梨弯下腰,看清她的脸,不由得大叫一声:“是阿梨?!”
“你认识她?喔,对了,我在她身上发现一个小盒,盒里装着一张兽皮,就是我手上这一张,上面刺了满满的甲骨文,应该就是你要找的天书,给你吧。”绮罗将手中羊皮往阿梨三人的方向一丢。
“啊--”阿梨大叫一声,这兽皮可碰不得啊!
褚英眼捷手快,抱着反应稍慢的阿梨跃到一边,而元总管则不愧曾经是江湖高手,闪得甚至比褚英更快。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羊皮?”绮罗纳闷,瞧他们闪避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其实是丢了一枚炸弹,而不是一张无害的兽皮。
“没……没什么。”褚英笑笑,“你说千华就是你要追捕的人,她也是来自东瀛吗 ?”
“不错,她是东瀛首屈一指的情报贩子,最常利用歌妓的身份掩护,窃取各组织的情报贩售,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假扮女子,掩身青楼,希望能揪出她,但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换了个身份,害我白做了这么久的歌妓。”绮罗真是怨叹。“喔,那她这次肯定是受暗日组织的委托,来夺取天书。”阿梨笃定地说道。
“应该错不了。奇怪,你明明一起在找天书,现在天书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拿 ?”绮罗还是不懂。
“呃……这说来话长,师兄,你碰过这张兽皮之后,已经过了多久时间了?”
“嗯……约莫半刻钟吧,你问这做啥?”
“半刻钟……”阿梨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点怪怪的, 不太舒服?”
“怪怪的……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奇怪,怎么渐渐感到好像有小蚂蚁在他身子骨里乱爬乱啃乱咬?
阿梨和褚英对望了一眼。
“怎么办?”阿梨问褚英,药是他涂的,他应该负责任吧。
“无解。”孰料褚英根本不知负责任为何物,耸耸肩,两手一摊。
“喂!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我浑身麻痒得难受?”绮罗哇哇怪叫,身子已经克制不住地扭动。
“交给你了,你负责说明一切,这是命令。”褚英将烫手山芋丢给元总管,抱起阿梨,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啊--”绮罗无奈,只好祈求地看向唯一留下来的元总管。
“放心,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元总管嘿嘿两声笑,附在绮罗耳边,把一切说了。
“啊--”绮罗发出了震天的惨叫。
一个月后褚英掀开了阿梨的盖头,喜娘在两人衣角绑了一个结,说些吉祥话之后,领着丫环尽数退下,将良夜留给这对新人。
“嗯?你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褚英瞧着阿梨,愈瞧愈爱,却也愈瞧愈不对劲。
“有吗?呵呵呵……”明明就有!
褚英挑起一道眉,不含力道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托起她的螓首,“你是要自己乖乖招供,还是要本王严刑逼供?”
“怎么严刑逼供?”阿梨眨着漂亮的眼睛,笑咪咪地问。
“嗯,新婚之夜,本王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当然是把你脱得一丝不挂,然后……” 褚英一边说,手已经先一步褪下她的外衣,朝她的亵衣进攻了。
“呵呵呵--哈哈--”。阿梨居然反常地得意大笑,“王爷,相公,夫君,你惨了,糟糕了,碰到我的衬衣,怎么办呢?哈哈哈--”
“啊?你……难道你将‘非礼勿动’滴在衣服上?”褚英瞪大了眼。
“然也,反正有解药了嘛,不过很抱歉,解药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如果想要,必需求我才行。”阿梨胜利地说道,她在褚英面前总是被吃得死死的,这回非讨面子回来不 可。“你这个小魔鬼……啊,好痛苦!我浑身又麻又痒……好痛苦……”褚英突然将她整个压入床铺里。
“喂……不会吧?明明要半刻钟才发作的……你……”阿梨察觉到褚英已经褪下她所有的衣物,还对她上下其手,不禁羞得面红耳赤。
“一定是你药量滴太多了,所以药效提前发作。”褚英在她玉颜上落下细碎的吻,手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挑逗。
“就……就算药效提前发作,也……不该是这样的效果啊……”事情不对劲喔,褚英的举动似乎比较像碰了春药。“啊,那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褚英一边舔着她敏感的耳垂,一边说道:“你一定拿错药了。”
“不……不可能……”阿梨虚弱地回应,“你的暗柜里明明就只有一个瓶子,是‘ 非礼勿动’,不会错的……”
“一个?”褚英朝她咧了一个大大笑容,“喔,我倒忘了,本来该有两瓶药的,不过‘非礼勿动’好像被我用完了,所以……”
“所以……我偷走的这瓶不是‘非礼勿动’?”阿梨愕然地瞪大了眼。
褚英点头,笑得很贼,精明如他,早料到阿梨会搞些什么鬼了,因此事先换了瓶假药,捉弄这只小笨鱼。
“那……那……我偷的究竟是……什么?”天啊,阿梨其实没什么勇气听答案,她想也不用想,自己肯定又被这个坏王爷给设计了!
“动心忍性。”褚英瞅着她,眼眸足以烫透她的身骨。“那是什么东西?”
“听不懂吗?沾了这药,就会‘动心’,然后强迫自己忍‘性’。”褚英胡诌个名字也就算了,居然还恶意曲解。阿梨呻吟了一声,“还可以‘忍性’,是不是表示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忍性’是圣人才做的事,吾非圣人,吾不为也。”他立刻化为恶虎,扑向她这只小羊。
“啊啊啊--”
片刻之后,尖叫声即化为阵阵娇喘与呻吟,想扳倒褚英这个顽劣冤家,阿梨还得再多磨练才行啊!
“欢迎、欢迎,王爷和福晋大驾光临,真是下官莫大荣幸。”
尚书府照例在本月举办一场甲骨文同好会的研究讨论,只是场地不在以往气派的大厅,而移到一间偏远的小厢房,只因尚书府目前四处开挖,满目疮痍,只有这一小隅尚未被波及。
“封尚书,没想到你聚会的场地小了,与会的人却还是一样,你可真有面子。”阿梨笑道。
“哪里、哪里,其实大家肯赏光的原因,无非是想瞧瞧我这座尚书府是不是真埋了个甲骨文窟呢!”封行守毫不讳言,从他大挖尚书府之后,他府里可能有甲骨文献埋藏的消息就不再是秘密了。
“呃……”阿梨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你这么大费周章,挖得这么辛苦,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福晋这是说哪儿话呢?”封行守急忙否认,“挖开尚书府是下官个人的主张,和王爷以及任何人都无关。”他很识相地遵守承诺。
“嗯,封尚书不愧是公认的甲骨文痴,牺牲不小。”褚英暗笑。
“只要能挖掘到其它能证明甲骨文不只出现在龟甲上的文献,一座宅邸又算得了什么!”封行守无怨无悔,甚至骄傲得很。
“啊,说到文献,居德,你那面金锁片可以借给阿梨瞧瞧吗?”
“当然、当然。”封行守立刻掏出金锁,毫不犹豫地递给阿梨。
阿梨接过。啊啊,可爱的金锁片,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封尚书,你可知金锁片上写些什么?”阿梨笑问。
“知道,阿梨小……呃……”封行守本能又要称阿梨为小姐,但常衡和千华的细作身份已曝光伏罪,“小姐”这个尊称已不适合出口了。“有人已经读给我明白了,这两行小字刻着“富贵平安”、“长命百岁”,两个大字则是……呃……”封行守犹豫了一下,阿梨现已贵为襄亲王的福晋,依礼不能直呼她的名讳。
“不要紧,你但说无妨。”阿梨微笑。
“是……阿梨,正巧和福晋同名……”
“所以?”阿梨又一个微笑。
“所以?”封行守摸不着头绪。
“很显然这是一面为小儿打造的长命锁,而它的主人名叫‘阿梨’。”褚英说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那又如何呢?”封行守还是不懂。
“你难道都不曾好奇过,为什么几千年前的人的名字居然会和几千年后的人一模一样?”褚英觉得封行守真是单纯得可以。
“王爷……的意思是……”封行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梨抿嘴一笑,转身笑嘻嘻的奉上一杯茶,“来,封尚书,喝杯茶,听个故事,然后你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结果,听故事之后,匡啷一声,端在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封行守僵得仿佛一座石像。
室内登时一片肃静,数十双眼睛往主人身上聚焦。
“所以我就说看你这样辛苦的开挖,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嘛。”阿梨愧疚地干笑两声 。
“虽然你再三强调挖园的举动与本王绝对无关,不过……嗯,就说我一时仁慈好了,对你做一个小小补偿,本王就提供甲骨文同好会的讨论聚会场所,直到你的尚书府修复为止,唉,你也知道的,知识交流的场地舒适与否,将会严重影响到研究的学术品质,这间小小的厢房是不适合的……居德?”
封行守目光呆滞,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有反应。
“唉,我们的故事太精采,把他吓傻了。”褚英挑眉一笑。
“是这样!那你要小心点,以后说给我们的宝宝听的时候,可不许全说。”阿梨提醒他。
“嗯,我只挑他额娘耍笨的地方就好了。”
“你敢!那我要告诉他,他阿玛是天下第一恶劣的大坏人。”
“你尽管说,我这般丰功伟业,还怕后继无人咧。”
“什么丰功伟业?!分明只会欺负弱小!”
“欺负弱小是我的本事,你看不惯吗?”
“你--”
褚英和阿梨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边斗嘴边走了出去,完全无视于屋子里一干不明就里、看傻了眼的人。
直到再也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后,封行守终于回魂,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他视为稀世奇珍,不计一切代价换来的金锁片居然是假的!
他连做梦都会笑醒的,尚书府底下埋藏的甲骨文窟居然只是一场空!
“啊啊--”
他原以为可以挖到关键性的文献,改写甲骨文的研究历史,成为甲骨文字研究的第一人,留名万世,这居然只是一个玩笑?!
“啊啊啊--”
而他居然为了一个假货,一场空,一个玩笑,将他美丽的宅子挖得满目疮痍。
“啊啊啊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