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重的三个字,让阿梨的俏脸垮得一塌糊涂。
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从遇见这个恶霸王以来,她总是任人宰割的,输得惨兮兮 。
为了一上云龟阁,她放弃了一切,卑躬屈膝,他非但不适可而止,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好啊,他既不仁,她也不打算再老实的同他讲道义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等褚英出门,她逮到机会,一定要潜进云龟阁,若是其中没有她要寻找的天书,她立刻就要甩掉这个土匪!
“云龟阁……云龟阁……天啊!王府这么大,云龟阁究竟在哪一处?”
日正当中,春阳虽不炽热,但阿梨盲目地在王府里东跑西绕,已然累得香汗淋漓,不得不停下脚步,在大花园里稍作休息。
“我真是笨到家了,干嘛不事先向他套出云龟阁究竟在府里的哪儿啊!”阿梨懊恼的重重往凉亭里一坐。
皇上御召,襄亲王入宫面圣,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她偏就是找不到云龟阁,急得半死!
“阿梨小姐,你似乎很困扰?”元总管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有吗?您老人家眼花了吧,本姑娘只是无聊,坐着发呆而已。”阿梨没好气地哼 了一声,她在这个狡诈不下于其主的老总管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因此对他相当感冒。
元总管的唇角勾勒一抹莫测高深的诡笑,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云、龟、阁!”
“什么?!”阿梨烫火似的,由椅子上跳了起来,“你……喔,我知道了,又是你家主子事先留下话来了是不是?”可恶的褚英,当真这般神通广大,居然可以洞悉她一切的打算?
“不,这次全是奴才的话。”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阿梨小姐难道不好奇王爷的云龟阁在哪儿吗?”
“好……奇又怎样,你不可能这么好心告诉我的,不是吗?”阿梨试探性地问。
“阿梨小姐想知道的事,奴才就算是冒着被主子责骂的危险,也乐意奉告,不过… …”元总管的神色明显是“要价”。
嗟!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和褚英一样可恶!
“我知道的,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您老人家的条件是什么,尽管说,不要客气 。”阿梨勉强自己装出甜蜜蜜的笑容,她想笑得愈甜愈迷人,就愈能让男人手下留情。
“奴才可不贪心,只想请阿梨小姐开口向王爷要求一件事。”
“什么事?”奇怪,对付褚英,这老奸鬼比她还有办法哩,干嘛不自己去说?
“求王爷允许戏班子在王府演出吧。”元总管渴求地看着她,“奴才已经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看戏了,浑身骨头难受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阿梨小姐……”
噢,他的老眼攻势实在太可怕了,让阿梨几乎无法招架。“我……我去说说看,你不要这样看我啦……”
“奴才感谢阿梨小姐。”元总管听她应允,满意的收起他可怜至极、拧得出一条长江水的眼泪。
“我只答应去说,王爷答不答应,可不是我的责任喔!”阿梨赶紧把话说在前头。
“放心,只要是阿梨小姐想要的,王爷十之八九都会准许。”
“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呢。”阿梨自嘲地哼了一声,她觉得她愈想要,褚英就愈乘机刁难,和她过不去。
“奴才所言绝对错不了,毕竟奴才是打从王爷一落地起便服侍着他的,王爷的任何一个小眼神都逃不过奴才的眼睛。”元总管自信满满地点头,接着举起手向花园右径一指,“阿梨小姐往这小径走去,第一个岔道右转,第二个岔道左转,第三个岔道再右转 ,以此类推,直到第八个岔道左转,顺着花径再走,第一个岔道左转,第二个岔道右转 ,再以此类推,到第五个岔道,走进去,过一道桥,两个亭,左手边便是云龟阁,你记 清楚了吗?”
“我……尽量……”天啊,阿梨被他一下左转,一下右转,又一下右转,一下左转,搞得头晕眼花了。
不行!不行!为了天书,她拚死也得记住才行!左转、右转……“既然记住了,那奴才告退,祝阿梨小姐一路顺利,答应奴才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
阿梨只敢点头,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她脑子里塞了一长串绕口令,怕一开口,拚命记住的东西便从嘴巴里溜掉了。趁着还没有忘记之前,阿梨冲进了右边小径,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第九章
过一道桥,两个亭,左手边……“找到了!”阿梨感动得差点喜极而泣。
云龟阁没有阿梨想象中的气派,安安静静地藏在一排竹子的后面,连个牌匾都懒得挂,而她知道这正是褚英聪明的地方,愈僻静,愈不显眼,愈没人会去注意,里头的宝贝就愈安全。
阿梨前去欲将门推开,却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咦?奇哉、怪哉!以她对褚英的了解,不该会放任他人随意进入他的宝窟的……隐隐约约似乎有着翻箱倒柜的声音,阿梨霍然推开大门。
“啊?!你……你是谁?!”阿梨惊叫,大白天便蒙着脸,当然不可能是善良百姓,于是阿梨斥喝一声:“小贼看招!”迅速出手。
但那蒙面人的功夫显然高出她许多,因为两招不到,阿梨头部便受到一招凌厉的攻击,很窝囊的昏倒了。
“爷,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奴才一切都遵照爷的吩咐,当然只除了最后一件事,因为这是突发状况,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花轩之内,元总管向褚英提出了报告。褚英坐在床沿,怜惜地抚着昏迷的阿梨,她额上那遭人击伤的痕迹,让他气得想杀人。
“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居然还会出事?看样子你是愈老愈不中用了是吧?”他冷冷地瞪向元总管,亏他还曾经是江湖排名第三的高手“鬼见愁”哩!分明是“愁见鬼”!
“爷,话不能这么说的,奴才依遵您的命令,尾随着阿梨小姐,而为了能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奴才就绝对不能让阿梨小姐发现我在跟踪她,因此必须和她保持安全距离,而爷该知道的,高手过招,距离远近是关键性的因素,就这样一丁点的时间差池,阿梨小姐便受伤了,奴才挂记阿梨小姐的伤重与否,因此也就不能去追那名蒙面客…… ”元总管神色委屈地说道。
“哼,你说这么多做啥?横竖本王交代你的任务是失败了,既然失败,就摸着鼻 给我滚远一些,待本王怒气消了再出现。”
“可是……”
“呜……”就在元总管欲辩的当口,阿梨醒了。
“好痛喔……”那该死的蒙面人居然下如此重的手!
“痛死活该,这就是你擅自闯入禁地的后果!”褚英嘴上虽这么说,手却是不听使唤,小心翼翼地、爱怜地轻揉着她肿起的包。
“喔,擅自闯入禁地是我不对,可是人家已经受到教训了,现在头痛得不得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大吼大叫了……”阿梨可怜兮兮地说道,褚英的每个声音响度,都在她脆弱的头壳里扩张三倍,放肆地回荡。
“我大吼大叫?”褚英愠怒地睁大了眼,“你来评评理,本王有大吼大叫吗?”这句话当然是问向元总管。
吃主子的俸当然就得为主子说话了,更何况元总管又是戴罪之身,他当然毫无犹豫地帮腔,“不,王爷怎么可能会大吼大叫呢?是阿梨小姐头部受到重创,导致听觉功能受损失调。”
“你说这什么废话?!”阿梨不高兴地瞪他,“本姑娘还没有同你算帐呢!我会受伤也是你害的,是你告诉我云龟阁的位置,才让我这么倒霉撞上不该撞见的事。不然,他偷你主子的宝贝,又与我何干啊?”
“阿梨小姐此言差矣,若说谁要负责,追根究底也该是王爷,奴才自始至终都是奉命行事。”元总管本能地推得一干二净。
“什么奉命行事?”阿梨不解的看向褚英,“他透露云龟阁的位置给我知道,是经过你的授意?”
“不错。”褚英用不着否认了,反正计划已经失败,他也不想再重来,也没办法再重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没道理吧?褚英不可能不明白,她之所以乖乖受制他,不敢造次,全是因为不知道云龟阁的位置,无从下手之故,而今,他居然将手中紧握的王牌摊现!嗯?他的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
“哼,事到如此,对你明说也无妨。本王只不过是放线在钓鱼,透露云龟阁的位置让你知道,再要元总管跟踪你,看看你究竟会从云龟阁带走什么,如此即便没有金锁片 ,本王也能知道你来到中国的目的。”褚英惋惜地轻叹口气,“真可惜,功亏一篑,没料到居然会出现个蒙面人,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你真卑鄙!”阿梨气得龇牙咧嘴,这男人居然对她使小手段,真是恶劣得可以! “还有你!”阿梨的怒火也连带烧向元总管,“你既然是奉你家主子的命令行事,怎么 还有脸对我开条件?!你们主仆两人完全是土匪,专做没本生意!”
“开条件?”褚英皱起了眉宇,“他开了什么条件?本王怎么不知道?”
“呃……爷,其实这并不算条件,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
“是条件!”阿梨大叫:“他威胁我除非愿意开口求你恢复戏班子在王府的演出,否则就不告诉我云龟阁在哪里!”
“喔,这样啊。”褚英皮笑肉不笑地睨向元总管,“你倒挺精明的嘛,永远不会忘记从中抽取‘佣金’,手段高啊。”
“关于这点,奴才可万万不敢和王爷相比,若论从阿梨小姐身上抽取的‘佣金’,王爷所得肯定比奴才多上许多,手段比奴才高明不只十万倍。”元总管不愧是老姜,分明话中有话!
褚英闻言,立刻闪现两道杀人的眼光,“刁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奴才不敢。”
“你不敢?那天底下又有谁敢?”褚英冷哼一声,“滚!看在我阿玛的份上,再让你多活几年,你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
“奴才遵命。”元总管可不笨,知道挑衅主子的限度就是到点为止,因此他很识相地告退。
元总管离开,阿梨也立刻从床上跃起。
“回来!你想上哪儿去?!”褚英见状,一把扯住她。
“放手!你们一个恶主,一个刁奴,都是土匪,专门欺负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阿梨的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仍不停地挣扎。
“不想待在这里?你不打算进云龟阁了吗?”褚英为制止她的挣扎,索性腾出一手 ,轻而易举地将她愤怒挥舞的小手拉至身后,牢牢箝制。
“你根本没那个诚意要让我进去!从头到尾都欺骗我,要我当你的奴才婢女,服侍你,让你耍着玩,你心里分明还是将我当成妓女!你……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你放开我--”阿梨气怒羞愤地朝他嘶吼,挣扎得更凶了。
“阿梨……”她激动的反应,让褚英涌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放开我!不然我会狠狠地咬你,我说到做到!”阿梨恶狠狠地露出尖牙,身子和双手都被紧紧制住,她的武器就剩这张嘴了。
“咬我?”褚英失笑,“你真地敢咬吗?嗯?”他凑近她怒急的娇颜。
“你可以试试--”
阿梨的“看”字尚未出口,褚英火热的唇却出其不意地烙印上她,霸气的吸吮着她张开的檀口,掠夺了她所有的空气。
“本王向来是先下手为强的,你既然威胁要咬我,那我只好先咬你了。”褚英当真开始不留情的咬她,鼻尖,耳垂,脸蛋,粉颊……一口接着一口,咬得意犹未尽,咬得毫不留情,更撕开了她的衣襟,咬着她雪凝般光滑的肩头……“喂!你……快放手啊! ”阿梨惊慌地大叫,挥动她不中时已重获自由的小手推打褚英,但想当然耳,她微弱的力量无疑是蚍蜉撼树。
“求饶并道歉,本王可以原谅你。”褚英说话归说话,可没有影响到他咬人的动作 。
“为……为什么要我道歉?分明是你欺负我……”
“不道歉?那我就要咬下一个部位喽。”他的大手邪气的来到她的胸前。
这个再明显不过的威胁,让阿梨吓得倒吸口气。
“啊--好……好啦!道歉!我道歉!你快停止!”阿梨欲哭无泪,世上还有人比她更苦命吗?
褚英得意地抬起脸,但只有一下下,他竟又低下头,继续朝他的“目标”咬去。
“喂!我道歉了,你为什么还不住手?”阿梨着急的大叫,她的衣裳已被他褪下一半,雪白的胸口半袒,她羞得无地自容。
“因为你的表情一点诚意也没有,本王不爽接受。”褚英很无赖。
“你……脸色到底想怎么样嘛……”啊啊,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般恶心?难道是为他舔砥肌肤的邪恶舌着魔了?褚英不答,拦腰抱起褚英,将她抱上了柔软的床铺,健壮的身躯不轻不重地压住她。
“你……”他灼热放电的眸,让阿梨着迷,也让她心悸。
“我要好好补偿你。”褚英修长的手指绕着阿梨漂亮的唇形游走。
“补……偿?补偿什么?”他长指所到之处皆引起战栗,阿梨有些喜,有些狂,更有些茫然。
“第一次占有你,你是半推半就;第二次则是受了春药的催情;这第三次嘛……”
“不会有第三次!”阿梨招回理智,赶紧抓住他不规矩的手。
“会。”褚英邪邪地瞅着她。
“不会!”阿梨坚定地摇头,打死不从,她这次肯定、绝对非要管住自己不受诱惑不可!
“会。”
“不会!”
“会。”
“不--唔--”她的唇被霸道的锁住,阿梨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会?
不会?
想也知道!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
阿梨闷闷地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愈想愈肯定褚英绝对是她的“冤家”无疑!
若不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怎么会老是让他牵着鼻子走,给欺负得彻彻底底?
“怪事,怪事,真是怪事……”房里的大丫头牡丹打亭前经过,嘴里念念有辞。
“牡丹,什么怪事儿呀?也说给我听听吧。”阿梨好奇心起,出声唤住她。
“啊?是阿梨小姐,小姐恕罪,奴婢一时心不在焉,看见小姐……”牡丹惶恐地赶紧向阿梨行礼。
“不打紧,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怪事儿吗?”阿梨笑笑地说。
“是,奴婢方才由外头回来,看到一件奇怪的事儿,有人在叫卖着一小块臭兽皮,居然还有一些王公大臣抢着叫价哩!我好像看见了封尚书、常学士……马大人和耿大人似乎也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