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の心情手札?
又出一本书了,回头看看,我的成果辉煌呀!从第一本到这一本,累积了将近三十本,至于到底有多少本,我也数不出来。
老是遇到有人问我,“你到底写了几本书?”
我的回答总是,“总有几十本吧?”
然后他们还不放弃,很好奇的问:“这一行很好赚吧?一个月怕有几十万,对不对?”
拜托,点石成金呀?哪有这么夸张。
“没有啦!刚好可以混口饭吃。”但看到他们不以为然的眼神,我也懒得再说。
好象许多人都对“丈字工作”这个职业抱着非常大的幻想,以为可以月入数十万,不愁吃喝,到哪里都有人拱着,唉!这样的观念到底是打哪来的呀?
事实是——有这么好赚!
记得曾在某本小说里看到一个情节,某个主角是个编剧,找电视台签约写剧本,写不出来,违约金就要上千万……当看到这个的时候,不由得一愣,想起几个编剧朋友的苦水。
“唉!苏缇,这行更不好赚,三天赶完一集是可以拿到几万没错,但你要改好几次,甚至改一年才算完成。
“完成又怎幺样?拿不拿得到钱还是个问题,有些传播公司很恶劣,说要等到上映才拿钱,那时我早饿死了。”
“别说了,一部戏搞了我两年,写到一半,竟然找别人来代我写,说我写的东西不能用,连个理由都没有。问他不喜欢哪里,竟说‘就是感觉不对’,真是@#&**&。”
“唉!这一行就是这样,已经不是个人创意的问题了,一部戏是讨论出来的结果,同时可以有五个、十个人来写,写不好、赶不上,立刻踢走,绝不留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有什么违约金可言?通常,编剧才是那个被坑得最惨的,戏红,是主角演得好、导演导得好;戏差,大家第一个怪编剧都是剧本太烂。
这是什幺道理?
不懂。
所以有人说:“苏缇,还是你写小说好,万事都由已,很自由,我也想写小说。”可她还是剧本一集一集的写下去。
而我,也小说一本本的写·
不知内情的人还在那边羡慕我,还疑惑着,我写这么久了,怎么没有房子、车子?
嗯!台湾毕竟地小、人口也不多,哪能做到日本、好莱坞电影、漫画里头的抽版税柚到五子登科。在台湾大难,我们连个“师”名都没有!但在日本、美国等地,编剧、漫画、小说家都被称为“老师”、“大师”……有一种基本的尊重,但在中国这个文化古国,我们的东西可以随意被改。
就剧本而言,剧情可以依据制作人、演员的要求更改,甚至已经确定的剧本到了拍摄现场,导演想改就可以自己动笔,不需要经过编剧的同意。别以为我在说笑,我可是不说谎的。
所以,当看到朋友喜剧的剧本被拍成悲剧时,心里其是感到无限遗憾,为什幺日剧可以红,韩剧可以美?
除了他们愿意尊重个人创作风格外,还有一点最重要,就是他们会花大钱去拍,要雨就有雨、要雪就有雪;但在台湾,制作人会说:“下一次雨出动消防车要花五千块(可能更贵),所以不要下雨。”
那下什幺好?冰雹不错吧!
砸死没有浪漫气氛的制作人。
啊!发了一顿牢骚,原因无他,刚刚跟朋友谈她的戏写了五集,竟然通知她不用写了,因为不拍,所以,之前的剧本费当然是……唉!
“文字工作”难为呀!
所以,请各位看倌,要好好珍惜我的每字每句喔!
楔子
人生不相见,
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
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
鬓发各已苍。
——赠卫八处士 杜甫
呼!呼!呼!
楼令威努力的跑,一边往后看,想要确定刺客到底有没有追过来?
月黑风高,人声寂寥,到处都是墙!哪里有地方可以供他躲藏?没有!没有一扇敞开的门,没有一个可以救他的人。
不!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摸了摸怀里的小木盒,在那盒子里有九王爷通敌叛国的证据,他怎么样也要活着呈到圣上的面前。不!他绝对不能死,死了,国家就有危险了,还有……他还想见她一面,想问她一个问题:当初她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
“大家注意,一定要把他找到,死活不论。”
在隐约中,他听到了那批刺客的声音,这让他心中的恐惧升高,他怎么也要逃出生天,但到底该往哪里逃?
他放眼望去,灯火俱灭,只有那里……那栋高楼还燃着火光。
他不顾一切的直往那个地方逃窜,眼看就要到了……
“找到了,在这儿,哪里逃?”有人大叫。
他惊恐的往回一看,一名黑衣人正拿着大刀朝他劈了过来,眼看就要砍到他。
“救命啊!”
“不准在我的地盘上杀人。”一个少年冲了过来,一脚踢开大刀!拉起他就往后跑,然后扯开喉咙大叫,“老娘呀!你的心肝宝贝儿子就要被人砍死了,你还不快出来,儿子的命比做生意还重要啦!”
他正疑惑这名少年在叫什么的时候,一声娇斥已响起,那嗓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令他心痛。
“是谁这么放肆?竟敢惹我的小过。”一道嫣红的身影降落在追杀他的黑衣人面前,挡住刺客。
这身影、这身影是这么的眼熟,难道……难道会是她?
“云……云烟?”他喃喃的低语。
红色身影一愣,没转过头,但她的声音却压低了,“小过,带客人进去,不准多话。”
“哪来的丑女这么爱管闲事,把人交出来就放过你们。”
丑女人?!有人要抗议了。
“他奶奶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娘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少年气愤的叫道。
是的,他的云烟可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但如果这女人是云烟,那这少年是?
“哈哈哈……笑死人了,这会是最美的姑娘?”
“小过,我说的话没听到吗?进去!”红色人影再度出声,声音更加严厉。
“可是……”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听。”少年搀起他往后门走。
但他怎么能走?他也不想走,他怎能放心的让云烟单独面对凶狠的刺客?纵然他是这么的恨她。
“云烟?云烟?”但他却只能呼唤着。
“我不是云烟。”那红色的身影转头了。
“啊!”他立时发出一声低呼,虚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起打击的昏了过去。
他最后的意识是,在微弱灯光下的那张脸庞的确不是他的云烟……那是一张鬼的脸庞,是吓人的鬼脸啊!
她那半张脸上都是恐怖的伤痕,她绝不是他的云烟,绝对不是!
“既然不放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刺客继续叫嚣。
她突兀的冷笑,“我倒是要多谢你们自动上门给我出气。”
说完,她冲了过去,顿时,阒黑的夜里多了几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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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晃下,她沉思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再见到他,更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十六年了,他乌黑的发变白了,他俊秀的脸庞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哪像她……从貌美的仙女变身成丑女,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的“白云烟”。
也罢!反正他记忆中的她肯定也是丑陋不堪的。
“娘。”
转过头,看见儿子探头进门,她那张哀伤的脸立刻换上职业性的笑容,“小过,怎么了?”
“不要再叫我小过了,好象我是个罪过一样。”他踏了进来,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娘,那个客人让我安置在香字第八号房,我要兰花照顾他。”边说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旧相识?”
她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睛,知道如果自己否认,只会让他更加疑心,所以她只好点头,承认一小部分,“对,我是认识他,那时候我的名字是白云烟。”
小过了然的点头,“你跟奶奶骗了他?”
她笑了,哀伤的点头,“是啊!我们骗了他,彻彻底底的骗了他。”
那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记得初见的那天,是精心计划的一场邂逅,那是在春天……
第一章
倾心
远东小妇年十五,
惯弹琵琶解歌舞,
今为羌笛出塞声,
使我三军泪如雨。
——古意 李颀
那是个美丽的春日午后,太阳和煦的映照着,粉蝶轻盈的飞舞着,争妍的花朵在新绿的草丛里怒放。
行人们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趁着这大好的春光出来踏青。
“公子,我就说嘛!别老闷在家里读书,偶尔出来走走才好。”雨墨神气的说!跟着公子到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整天看公子在家猛读书,知道他一定是厌倦了,才会茶不思、饭不想。瞧!今天拖他出来踏青,那紧绷的脸色可是缓和了不少呢!
“算你有理。”楼令威也不怕雨墨太过得意,的确,他是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以日也操、暝也操,不用休息,直到他把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全都牢牢的背进脑子里。
“本来就是我有理,想想看,公子你是才高八斗,在故乡,谁不称你是才子?我猜这期的状元一定非公子莫属。”没办法,他对他家公子就是这么有信心。
楼令威也想这么深信不疑,但他没忘记古人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能保证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他的努力全是为了防范未然呀!
“够了,别太自以为是。”他用折扇轻敲雨墨一个响头,“也别大声嚷嚷,让别人以为我们心高气做,徒增麻烦。”
“怎么会呢?”雨墨捂着头,怎么也不懂他家公子的意思。
就在楼令威想更进一步说明的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那是哪家的姑娘?”
“好香的味道,是从那轿子里传出来的吗?”
“轿里的姑娘一定是美若天仙。”
楼令威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的转向那渐渐接近的两顶轿子,那轿子极为普通,只是那掩轿的窗纱竟是少见的白色,大部分的人都会因为忌讳而不使用。从轿子的窗纱可以看出里面的美丽剪影,尤其是第一顶轿子里,更不时传出桂花的清香。
“这是谁家的姑娘?”他也不由自主的出声轻问。
突然,那两顶轿子停了下来,在婢女的伺候下,第二顶的轿帘被拂开,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众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气,来人真是人间尤物呀!虽然看得出来有一把年纪了,但那姣好的脸庞、曼妙的身姿,可是一点都不输给少女。
“这不是白大娘吗?”雨墨低呼一声。
他才想问雨墨怎么会认识人家,就听见那“白大娘”吩咐道:“还不请小姐出来?”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目光还移到楼令威的脸庞上,并微微的一笑。
这个大娘认识他?
还没想清楚,他就看到第一顶轿帘已掀开,一个倩影低头缓缓走出轿外,桂花的香味更浓了。
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地等待她的抬头,他当然也不例外。
“云烟,来吧,我们走走。”白大娘拉着她的手。
“是的,娘。”她小声的说,声音有如黄莺出谷……不!就连黄莺出谷都比不上。
他想看她的脸想到心痛!
“怎么不抬头呢?白小姐的脸好看得很,这一抬头,一定会惊傻大家的。”雨墨衷心的说。
说得他不由得有那么一点点嫉妒,“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她们娘儿俩就住在我们后头呀!我有去敦亲睦邻过。”闲闲没事嗑嗑牙嘛!
住在他现在住处的后头?他不由自主的想,这会是老天在暗示着他们有缘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云烟,瞧,那柳树好生飘逸呢!”白大娘突然说。
然后,她抬头了!
这一抬头,大家可是把她的容貌瞧个仔细了。她真是吓死人的美,雪白的肌肤、殷红似血的微翘美唇、盈盈闪动流光的眼眸、秀丽的双眉,配上那些更添她姿色的金钿玉翠……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蓦然间,众人似乎都了解什么叫做“倾城倾国”、“沉鱼落雁”了,这些形容词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谁都想把她占为己有。
至少楼令威心里就想——只要能让我跟她说说话,叫我死都不足惜。
好象听见他的心声,她转头了,看向他,微微的一笑,“楼公子,难得你今天不读书来散心了。”
他呆了、他茫了,根本察觉不到周围其馀男子杀死人的目光,只顾着傻傻笑着。
“努力读书固然是好,但也要保重身体呀!”说完,她偏头一笑,轻轻的转身离去。
而他的心就此遗失了、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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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清凉,流萤飘浮,他如往常一般就着火烛夜读。
人声俱寂,烛火摇晃,此刻该是最好的读书时辰,没有人打扰,没有杂声……但他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只是呆呆的看著书页,书上的每个字都化作她的容颜,好象正微笑的对他说:“楼公子,难得你今天不读书来散心了。努力读书固然是好,但也要保重身体呀!”他想她,想得不得了。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哭泣声,断断续续、哀哀切切……他自失神中拉回神志,想到那个方向正是雨墨说的,白云烟母女住的屋子。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移过去,因为他直觉的知道,这哭声不是鬼发出的,而是人,虽然只听过一次,但他很肯定,这声音熟悉得就像是白云烟。
贴着那分隔彼此的高墙,他听着她一声又一声的低泣,心里似乎隐隐在作痛。
她在伤心什么?
他冲动的想要知道原因,然后妄想为她分忧解劳,他更希望在这样的沟通之下,他俩能做个朋友,或许更可以藉此机会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姑娘,是你吗?”
墙那头的哭泣声停下了,一阵沙沙的衣帛摩擦声传来,好象她也如他一样紧贴着高墙。
“楼公子,是你吗?”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心猛烈的跳动,感觉到他的手似乎正与她的手掌相贴,他不禁心忖,多么有默契的巧合呀!“白姑娘,你……你为什么伤心?”
“我……我……”
“告诉我,或许我能为你想办法。”他鼓励着。
“我怎么好意思麻烦公子?”
“你我能比邻而居,就是有缘,你何必客气,说吧!”
“公子?”她犹豫的声音轻柔的响起,“你知道我……我进京是为了进宫服侍皇上吗?”
“知道。”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初相见即钟情,却立即遭到雨墨以冷水浇头,因为,他宣布了一件残酷的事实:她之所以会住在京城,是为了皇宫选秀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