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贺之昏浑身掠过一阵抽搐,“好吧!请你继续批判吧!我会很有耐心的洗耳恭听。”他一副万念俱灰的口吻。
裴斯雨还是轻轻柔柔的凝望着他,眸光温存如一轮新月,但,她的声音却夹杂着激情般的颤抖和痛楚:
“之昏,你不够勇敢,你不够爱我,要不然——你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让我放弃你,只为了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卑、渺小和寒伧——”
贺之昏的脸扭曲而灰白了,“我┅┅”
裴斯雨却轻轻伸手捂住他那欲言又止的嘴唇,“什么都别说了,我只问你一件事——”她深情而缱绻的望着他,柔声说道。
“什么事?”贺之昏的声音是痛楚而震颤的。
裴斯雨盈盈如水的眸光里载满了无以言喻而让人为之屏息的深情,那样温存而柔情款款的眼神炙痛了贺之昏的心,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紊乱了。
“你愿意——接受我的请求,让我嫁给你吗?”
贺之昏微微扬起眉,炯炯有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他深深地注视着裴斯雨,目光绵绵而灼热得让人心跳失常,血脉愤张。“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他哑声问道。
裴斯雨半忧半喜的红了双颊,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地为自己的真情奋战到底。 “是的,请你‘允许’我嫁给你。”说完之后,她又难掩躁热不安的情绪,连忙垂下酡红滚热的脸,望着长满杂草的泥地屏住呼吸.静待贺之昏的裁决。
贺之昏轻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也不瞬的细细梭巡着她那张楚楚可怜却含羞带怯的脸!温柔而有力的说.“所请照准,我这个自卑渺小的男人接受你的二度求婚。”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绚烂夺目的钻戒,套在她微微颤抖的无名指上,并轻轻的将她拥进怀中,灼热温暖的呼吸吹散在她最红的睑上,“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随便的休夫,否则┅┅”
“没有‘否则’,永远不会再有了!我保证,我保证!”裴斯雨泪光莹莹而激动的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心神颤动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撼动中,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堵住他所有的疑虑和沉吟。
贺之昏立刻死命的拥紧了她,辗转而缠绵的回吻着她,带着心灵深处的激情和绞痛。
蛰伏在树丛背后、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贺宇庭立刻小声的提出疑问:“唉?怎么没有声音了?”
“我看看——”谭克勤贼头贼脑的探出了头,随即又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缩回树后。
“谭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谭克勤转转眼珠子想了一下,“他们在——做运动。”他含糊的说。
“做什么运动?”贺宇庭是典型的好奇宝宝。
“龟息大法。”
“什么是龟息大法?”
谭克勤无奈的蹙着眉头,“就是——嘴部运动嘛!”
“什么是嘴部运动?”贺宇庭好奇而兴致高昂。
“笨!就是打波嘛!”阿珠悄声骂道。
“哦,耶——我也要看!”贺宇庭的身子还没站直,就被谭克勤以武力压了下去。
“我要看嘛!”他小声挣扎抗议着。“你自己还不是也在偷看!”
“那个画面是——限制级的,儿童不宜!”
“我┅┅”贺宇庭还来不及张嘴反驳,阿珠和谭克勤已默契十足的双双伸手捂住了他聒噪的小嘴。
终曲
陶则刚在母亲陶香华用心良苦的劝谏下,终于打消了继续报复的念头,当他得知贺之昏和裴斯雨在福华饭店结婚时,他还托人送上一对花蓝聊表祝福之意。
而贺之昏这个退休近两年的业馀调酒师,这天晚上又在老婆裴斯雨和挚友谭克勤的鼓励下重操旧业,站在“冠绝古今”的吧台内耍弄酒器,客串临时的调酒师。
他还是有点酷酷的、懒洋洋的,但,却少了住昔那份沉郁颓废的气息,眉宇间充满了奕奕清朗的神采,和以前一样性感迷人,让人目眩神迷、心旌动摇。
蒋咏宜、饶见维和裴斯雨、谭克勤四个人坐在靠墙的角落,一处幽静却视野绝佳的卡座上。
蒋咏宜端着贺之昏特地调制的“红粉佳人”轻啜了一口,笑意盈盈的对裴斯雨说:“我现在终于知道,贺之昏为什么会成为台北市未婚女人最渴望拥抱的男人了,你瞧瞧那群霸占吧台、围剿你老公的女王蜂,你还能安之若素的坐在这里陪我们喝果汁?还不赶快去拯救你老公,我看他都快被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蚀骨媚眼给淹没了。”
裴斯雨但笑不语,决定再冷眼旁观一阵子.让贺之昏单打独斗,看他如何招架那些虎视耽耽的红粉兵团!
贺之昏调好一杯鸡尾酒,递给坐在中央位置的一位女酒客!而那位对他频送秋波的女酒客接过酒杯之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发动攻势了。
她对贺之昏眨眨眼,很挑逗煽情的一眼,“听说——你叫Kevin是吗?”
贺之昏淡淡的点点头,一副爱理不搭的潇洒状。
偏偏那群女人就是爱死他这种冷冷酷酷的帅劲和调调。那位女酒客卖弄风情的将身子挪近了贺之昏,“我叫SUsu,待会等你下了班,我想请你吃消夜可以吗?”她嗲声嗲气的问道,媚眼飘得贺之昏晕头转向,胃里直冒阵阵作呕的酸气。
“你想请我吃消夜可以,不过要经过我老板娘的同意。”
“为什么?”
“因为,她扣押了我的户口名簿。”他慢吞吞的说,已看到裴斯雨站起身,缓缓向他们这里走来。
“岂有此理?!哪有这么不合理又荒谬的事!你这个老板娘未免太奇怪了,她┅┅SUSU的话还未说完,她身后就响起了一个轻柔婉转又动听的女性嗓音。
“你想向他的老板娘理论抗议吗?”
Susu惊讶的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美丽纤柔而气质清新的孕妇,这是她所见过最柔美动人的准妈妈?她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而由心底发出一声震慑的喝采!
但,这一秒钟的眩惑,随即被她的理智和女人天生善妒的本性所驱散了。“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吗?”她口气不太友善的质问着裴斯雨。
裴斯雨风姿楚楚的点点头。
“你凭什么扣押他的户口名簿?”Susu盛气凌人的提高了嗓门。
“因为他跟我签了永久的卖身契。”裴斯雨温温雅雅的笑着说。
而所有坐在吧台的女酒客,也都拉长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她们这番夹着淡淡的火药味而暗藏玄机的对白,更急着知道下文,这位帅气十足的调酒师到底和这位美丽秀雅又怀有身孕的老板娘,签了什么样的终身契约?
虽然其中一、两位已有所领悟,但她们还是宁愿存着一些侥幸的遐想,不愿这份如泡沫般美丽的梦幻,这么快就被现实打碎了。
而这位Susu小姐的反应显然是慢了半拍,“永久的卖身契?什么意思,你凭什么逼他签这种不合理的卖身契?”
裴斯雨优雅的抿抿唇!“就凭他凑巧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而我——又恰巧是替他掌管户口名簿的内政部长!”她不徐不疾的说。
贺之昏扬扬浓眉对Susu露出了促狭生动的笑容,“所以,我的一切都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现在,你还有兴趣请我吃消夜?”
Susu立刻知趣的摸摸鼻子,端着酒杯转移阵地,离开了吧台,而其他围坐在吧台的女酒客也跟着解散,移坐到其他角落去。
裴斯雨望着空洞洞的吧台,不禁轻轻抿抿嘴笑了,笑得妩媚娇柔又趣意横生。
“你笑什么?”贺之昏双眼亮熠熠的瞅着她说。
裴斯雨俏皮的眨眨眼,鸟黑动人的眸中流转着无限光华。“笑你的艳福不浅,又笑你的不解风情。”
贺之昏蓦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在酒吧会面的情景,他也跟着顽皮的眨眨眼,笑意吟吟的打趣道:
“小姐,你很美,但你的嘴却很利!”
裴斯雨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接口道:“先生,你很帅,但——你很┅┅”
“臭屁!”贺之昏和她异口同声的说,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笑得神清气朗又充满了柔情蜜意!
一样的人儿,一样的对白,却有两番不一样的心情,啊!心心相印的感觉!是这般旖旎温馨,他们静静地凝睇着,不禁醉了,醉在这般缘深情更深的意境中!
(完)